第 76 章 白發生4(1 / 1)

玉搖光走進了亭子裡,伸出的手剛要碰到宋時綏,醉酒的宋時綏就像詐屍了似的,猛地一個鯉魚打挺,眨眼間就縱身飛到了涼亭的橫梁上。

她雙腳掛在橫梁上,一整個倒掛金鐘的姿勢,雙手合抱在胸前,一頭泛著金棕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下來,耳邊的飛鶴穿雲耳環一陣輕晃。

宋時綏居然倒掛在橫梁上睡著了。

她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臉部的輪廓線條乾淨利落,比其他的女孩子多了一分颯爽的英姿。她的骨相十分完美,典型的頭包臉,腦殼圓圓的,鼻尖翹翹的,嘴唇上有一顆飽滿的唇珠,眉毛和睫毛也泛著金棕色,像是把蜜糖和陽光摻了進去。

羽流螢拽了拽聞人聽雪的袖子:“阿雪姑娘,她會不會掉下來?”

聞人聽雪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倒掛在橫梁上的宋時綏呼吸均勻悠長,顯然睡得十分香甜。

“小龍女也曾在繩子上睡覺,也許這是宋姑娘的師門絕技。”聞人聽雪猜測著,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玉搖光。

玉搖光又往前走了幾步,指尖剛碰到宋時綏垂下的長發,宋時綏頓時又是身形一動,輕盈無比地向上一翻,居然趴在橫梁上繼續睡。

看來她不像表面上那樣滿不在乎,心裡還是對書中的命運充滿了恐懼,對玉搖光這個人也十分忌憚。

哪怕是在睡夢中,宋時綏也對玉搖光懷有強烈的戒心,會本能地躲避這個男人。

聞人聽雪和羽流螢看得瞠目結舌,兩人又轉頭看看玉搖光,發現玉搖光伸出去的手還僵在那,頗有幾分措手不及的意味。

書中的男主們個個武功高強,眼看著玉搖光就要飛到橫梁上,聞人聽雪趕緊搶先一步飛了上去,把宋時綏從橫梁上抱了下來。

宋時綏這回沒有躲避,躺在聞人聽雪的臂彎裡睡得安安穩穩。

聞人聽雪抱著宋時綏,看向玉搖光,說道:“這位公子,還是我送你家小妹回房間吧,勞煩您指路了。”

玉搖光神色仍是溫柔的,向來敏感的羽流螢卻驟然察覺到這溫柔之下的寒冷。

剛才這公子幾次三番被宋時綏拂了面子,若是武者在睡夢中的下意識反應倒還說得過去,畢竟誰還沒有一點戒備心呢。

可此刻對他避之不及的宋時綏卻躺在聞人聽雪懷裡睡得正香,躲他簡直就像躲瘟神一樣,唯恐沾上半點。

羽流螢先前還在心中暗暗可惜,覺得宋時綏雖然陽光明朗,卻一點不懂心計,不先下手為強也就算了,居然也不懂多加防範,未雨綢繆。

要知道她們這些穿進書中的鑲邊女配下場悲慘,那書中的淒慘命運一半源自女主,可另一半也與男主脫不了乾係。

要麼不得好死,要麼苟且偷生。

羽流螢在不得好死與苟且偷生之間,選擇讓龍族帝子不得好死。

此刻看到宋時綏防備心挺強,也稍微放心了一點,倒對她另眼相看了。

看了眼躺在聞

人聽雪臂彎中的宋時綏,玉搖光溫柔的神色帶上了一絲無奈,“那就有勞姑娘了。”

他走在前面引路。

聞人聽雪抱著宋時綏走在後面,盯著玉搖光的背影,羽流螢默默地看著,漆黑的眼眸中充滿了戒備。

對於書中的所有男性主角,羽流螢都沒有任何好感。

宋時綏也住在客棧的二樓,客棧的房間都是一個樣子,聞人聽雪把她放在床上,伸手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她這一下力道可不輕,宋時綏睜開眼睛,握住聞人聽雪的手腕,笑嘻嘻地說道:“我剛才在裝睡。”

羽流螢啊了一聲,“你為什麼要裝睡啊?”

宋時綏從床上坐起來,“醉也是真醉,我也真睡過去了,我對人的氣息特彆敏感,玉搖光一來我就醒了。”

羽流螢笑了笑,臉上露出了八卦的神色:“剛剛他叫你小妹,他對你蠻親昵的,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喜歡你。”

聞人聽雪愣了愣,“有嗎?”

宋時綏也跟著一愣,隨即說道:“世界上三大錯覺之一就是你覺得有人喜歡我,你們可彆被玉搖光人畜無害的外表給騙了,這就是一個中央空調,對誰都溫柔,誰跟他在一塊都覺得如沐春風,其實背地裡怎麼被他弄死都不知道。”

她指了指自己:“再說了,我有男朋友啊,他叫小黑,是個黑皮體育生。”

宋時綏調皮地眨眨眼:“你們懂的,肌肉賊結實。”

羽流螢眼睛一亮:“幾塊腹肌?”

宋時綏伸出手,比了個數字。

“哇,八塊!”這下連聞人聽雪也驚歎起來。

宋時綏眼睛亮亮的:“而且我男朋友肩寬腿長,最重要的是!他長著一雙小狗眼,媽耶,長著小狗眼的有八塊腹肌的黑皮體育生,這個含金量你們能懂嗎!”

聞人聽雪和羽流螢一起瘋狂點頭。

相比男主們的高逼格,她們還是喜歡那種接地氣長得又帥的小男生,聽著宋時綏的描述就感覺暖呼呼熱騰騰的,全是青春和朝氣。

隻有進入社會才知道,一個情緒穩定,熱愛生活,陽光開朗,腳踏實地,積極向上的男生是多麼難得。

宋時綏說道:“我是一個有對象的人,所以要和所有異性保持距離。”

“玉搖光這種男人很會利用女人的,古代的女人最好騙了,男人對她們笑一笑,溫柔一些,說幾句關懷話,就惹得姑娘們情動不已,願意把命都搭上去。”

宋時綏的神情有幾分不屑,看得出這個她對玉搖光很不來電,甚至有點討厭。

她話中的意思,現代女孩都明白,有些男人就會搞曖昧這一套,就像喜歡一隻小貓小狗一樣,撩撥幾下的樂趣,不會當回事兒。

“那你心態很不錯,我先前還一直擔心有些女孩穿越過來後,會一心想和男主搞對象呢。”羽流螢打趣著說道。

宋時綏表情誇張,“拉倒吧,醜小鴨能變成天鵝,那是因為人家本身就是天鵝,灰姑娘能和王子

在一起,那也是因為灰姑娘原本就是貴族。”

她指了指自己,“而我呢,說的高雅點,我這叫盜聖,說的難聽點,我就是小偷,倒也不是妄自菲薄,有些差距還是要正視的。”

聞人聽雪也笑著打趣:“也彆這麼說,萬一玉搖光真喜歡你呢?”

宋時綏哆嗦了一下:“那可不太好,假如玉搖光真喜歡我,我也頂多做個小妾,要麼做個外室,再差一點,就是暖床的丫頭,陪主人睡一次,主人打賞點錢財寶物,就跟打發叫花子似的,再說我也不差那點錢。”

瞧她們這邊鑲邊女配,被慘痛的現實打擊的一點幻想都沒有了。

沒穿越之前,羽流螢可是滿腦子肥皂泡泡,還都是粉紅色的。

三人直接坐在床上聊起了天。

原來玉搖光此行也是為了毒太歲才來到三危山。

宋時綏的母親又病了,父親在家照顧母親,她這個做女兒的就代替父親跟在玉搖光身邊。

她繼承了父親的全部絕活,輕功卓絕,盜術一流,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存在。

神偷的聽力、嗅覺、視覺、對環境的變化和生物氣息的感知遠勝於其他人,他們不僅可以在各個地方神出鬼沒,打聽消息更是個中好手。

舉個淺顯易懂的例子,聞人聽雪的武功雖然在羽重雪之上,但嗅覺卻遠不如羽重雪,兩人墜入山崖時,羽重雪隔著很遠就能聞到山村傳來的炊煙氣味,而聞人聽雪卻不能。

作為神偷,宋時綏的嗅覺可能是羽重雪的數倍,所以她銘酊大醉,仍舊能察覺到玉搖光的氣息。

宋時綏還是一個四色視覺者,這種人世界上隻有1%,這些人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顏色。

普通人隻有三種不同的視錐細胞,隻能看到100萬種不同的顏色。四色視覺者擁有四種視錐細胞,可看見的顏色能達到1億種。

同樣顏色的草莓,宋時綏僅憑肉眼就能分辨出哪顆草莓更好吃,連種了一輩子草莓的父母都覺得驚訝。

而她對玉搖光的警惕和厭惡,也源於她的四色視覺。

“他身上冒黑氣。”宋時綏深色很認真,似乎怕她們兩個不信,又著重強調了一下,“你們記不記得周傑倫有首歌叫暴風雨,黑雲在降落,我被它拖著走。”

聞人聽雪摸了摸腦袋,一臉疑惑地問羽流螢:“周傑倫有一首叫暴風雨的歌嗎?”

羽流螢想了半天,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叫《龍卷風》?”

“哎呀,這不是重點!”宋時綏比劃出一朵烏雲,“那真是黑雲壓頂,黑雲裡還冒著金光,有句古詩寫的妙,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簡直完美貼合。”

聽到這種神乎其技的本領,聞人聽雪也好奇了,問宋時綏:“那我和流螢是什麼顏色?”

宋時綏說道:“你的顏色介於雪色和月色之間。”

羽流螢也好奇起來,“那我呢?”

宋時綏看了看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流螢啊,你身上也冒黑氣啊,黑氣裡還有糾纏在一起的紅線,比玉搖光還嚇人。”

羽流螢也是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呆呆地問宋時綏:“啊,那你怎麼不怕我?”

宋時綏眼眸裡帶了點憐愛:“那能一樣嗎,你長得這麼嬌小柔弱。”

羽流螢心裡頓時有些感動,卻又聽宋時綏說道:“玉搖光個子那麼高,他一來,對我而言簡直是黑雲壓頂,你站在我面前,我低頭看你,就一朵小烏雲,還蠻可愛的。”

羽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