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衰微的神明11(1 / 1)

第三百一十六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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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被按倒在床鋪之上, 看似受人脅迫,儀態卻依然從容。

不動作,也不掙紮,隻淡淡地看著時淺渡。

祂眉眼如墨, 漆黑的長發散落, 竟莫名顯出兩分慵懶。

“你有什麼願望?”

祂平靜地問, 不帶一絲異樣。

祂此時, 能隱隱感覺到, 身上的神力充盈了一分。

很淡, 但確實存在。

她第一次因為自己而對祂產生了“需要”。

眼前這張漂亮的臉上帶著笑容,張揚又有幾分玩味。

她直直地盯著祂, 眼底染上濃重的侵略性, 黑幽幽的像是深淵。

那表情很不正經,玩弄大於認真。

“您曾經與我說過,無論什麼願望都可以為我實現, 還作數嗎?”

時淺渡沒有立刻動手, 而是半靠半倚在神明身變,離他不遠不近, 說是靠著,又有幾厘米的距離;說是遠離,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她故意放緩說話的語速,慢條斯理地詢問從前的事。

神明頷首, 答得簡單:“作數。”

“那太好了,不愧是處處為子民著想的神明大人啊。”

時淺渡笑著說,語調聽不出是真的誇讚,還是在故意嘲弄戲耍。

她的目光從神明清澈冷然的雙眼逐漸往下——

劃過俊俏高挺的鼻梁,落在櫻紅色的薄唇上。

神色晃了晃, 微凝。

她伸手,遮住了男人的嘴唇。

接著,俯身輕吻在祂的脖頸上,不重,剛好能讓人感覺到微癢的觸碰。

神明不為所動,神色如往常般淡漠。

唯有手指曲起,一點點地收攏,往掌心蜷縮。

又是這種感覺。

祂已經體會過好幾次了。

每每時淺渡接近祂,祂的頭腦中總會閃過很多以前的畫面。

尤其是被她親吻手背跟埋在耳邊說話時的場景。

祂回覺得情緒有些不穩,不如以往那般沉靜。

好似有一顆小石子投入廣闊的湖水之中,漾出一小圈漣漪。

很微妙的波動。

身為神明,不應這樣。

但祂對這種感覺不算討厭。

“你這是……”

時淺渡見祂不躲不閃,還能平靜無波地說話,唇角翹了翹:“彆著急呀。”

她騰出隻手,眨眼間就撩了神明的腰帶與衣裳。

也是在這一瞬間,神力擰成繩索,金光纏繞在她身上,短暫地桎梏了她的動作。

被撩開一點兒的衣裳自動合攏,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衣裳不比其他,是遮體的東西,是生而為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誰都有羞恥之心,誰都不會隨意對人敞胸露懷。

更何況神明。

“人類夫妻之間才會做這些。”

若說親吻手背是子民對祂的供奉與親昵,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合適了。

祂是神明,自然不該與子民有這樣輾轉相連的關係。

“你不是說,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麼?”

時淺渡捉住祂的下巴,拇指暗昧地撫弄。

食指與中指的指節曲起,由下顎往上掃,勾到溫熱的耳後。

神明不愧是沉靜千年之久了,定力了得,即便如此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她調戲道:“神明大人,這便是您子民的唯一願望,不可以嗎?”

手指插入發絲之間,捧住後腦勺。

虎口剛好落在耳朵下面,拇指能輕易撫上臉頰。

“我與你們不是同族,行床.事並無意義。”神明撐起身子,像是大家長諄諄教誨一般,說道,“你應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結親,再考慮此事。”

祂提起床.事,面色如常,不會以此為恥,也不會因此面紅害羞。

在祂的觀念中,這不過是子民們因為生命短暫,而擁有的繁衍生息的方法。

“並無意義?”

時淺渡的眉梢挑起一點兒。

她將膝蓋往前蹭了些,揶揄地勾勾唇角。

“神明大人。”她俯身,溫熱的薄唇碰了碰男人微涼的耳垂,嗓音裡染著逗弄的笑意,“您不會是……不曾領略過這等樂趣吧?”

“……”

神明沒有繁衍的需求。

祂自出生之日起,便不曾有過欲念。

不論是物欲、貪欲還是什麼。

祂活著就是為了子民,不求回報。

過去那麼多年,都是子民侍奉給祂什麼,祂便樂於接受什麼。

奉上的吃食嘗一嘗,酒水略喝一點兒,就足夠了。

至於子民不曾給祂的……

祂也不求。

時淺渡見祂沒有回話,就已經了然。

想來也是,就祂這個無欲無求的樣子,有過經驗才是奇怪吧。

哎呀,這麼一想……

更覺得可愛和期待了呢。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身下的男人,眼底黑漆漆的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隻是更多的嘛……是一種吊兒郎當的戲謔感。

她笑道:“那就讓你的子民……帶你領略一下吧?”

說話間,毫不客氣地往衣裳探去。

然而,神明又一次攔住了她的動作。

她平時笑起來特彆好看,幼稚的,或是張揚的。

祂喜歡看她笑,喜歡看她為自己打抱不平,喜歡看她把祂放在第一位……

也喜歡她無時無刻地陪在祂身邊,輕輕地靠在祂身上。

祂總是能從子民身上得到喜悅與滿足。

可時淺渡此時的表情神態……

祂特彆不喜歡。

那種惡劣的、笑謔的、玩弄一般的神態……

仿佛祂不是神明,也不是人,隻是一個被她取樂的玩意罷了。

說不上為什麼,祂不喜歡從時淺渡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心中不是很舒服。

從前,萬千子民做過比這惡劣千百倍的事,祂卻從來沒有這樣不舒服過。

難道真的是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難受?

“這等事,理應與關係親密的喜歡的人做才是,你還是等遇到了喜歡的人再說吧,彆一時興起,反倒是耽誤了自己。”祂沒有責怪什麼,好聲平靜地與她說了道理,“其他有什麼願望,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就是喜歡您啊,神明大人。”

時淺渡這次再沒給祂打斷的機會,直接探了過去。

神明的薄唇頓時抿住,成了一條直線。

祂的鼻息略重了些,但眼底的神色還是澄澈的。

她壓低聲音,沙啞的嗓音顯得十分危險:“你的子民隻有這一個願望,你難道……不願意為了子民而付出麼?”

不知是因為那句“我就是喜歡您啊”,還是因為那句“你的隻有這一個願望”,神明的心臟快速跳動了兩下,比從前跳的都厲害。

祂冷冷清清地與時淺渡對視良久,忽而一偏頭,瞌上了雙眼。

默認了她的侵襲。

祂想,跟以前一樣,真是個小騙子。

什麼信徒,什麼喜歡……

她總能笑眯眯懶洋洋地輕易說出這種糊弄人的話來。

活了那麼長時間,縱是沒實踐過經曆過,祂也在神廟中見過偷偷跑來求姻緣的癡男信女,見過那些相愛著的人們注視對方的眼神,充滿愛意。

哪兒像她這樣,與其說喜歡,還不如說是找個樂子罷了。

可矛盾的是,祂確實,實實在在地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對祂的需要。

儘管很微弱,但是,是這麼多天以來的頭一遭。

既然是子民唯一的願望……

那便依她一次吧。

縱容這一次。

喉嚨忽的一滾,但沒哼出聲響。

祂知道這是人類繁衍子嗣的需要,是正常的活動之一,卻從不知道竟會有這般的……感受微妙,說不出是痛苦還是舒適。

身體逐漸變化,氣息略有不穩,眼尾冒出了微不可察的紅。

但面色還是那樣,冰冰涼涼的,如天上的皎月。

關鍵的是,祂剛剛竟然還在走神。

哈,對於神明來說,真的有這麼無趣嗎?

無趣到胡思亂想開始走神?

時淺渡氣笑道:“這麼不專注,剛才在想什麼?”

她故意用手指在神明的嘴唇上緩緩撫過,動作似彆有深意。

神明緩緩睜開薄薄的眼皮,長而翹的睫毛隨之掀起。

露出沉靜如黑夜的漂亮眼眸。

“我剛剛是想,雖然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但既然是子民的願望……唔。”

突然而來的疼痛感讓祂眉頭一斂,眼底閃過一絲苦楚。

清澈微涼的嗓音也戛然而止了。

時淺渡掐了祂。

而且很用力。

她剛剛所做的一切,其實帶著惡劣小心思的故意舉動偏多,沒有多上頭。

而現在麼,則是徹底感到索然無味了。

她生氣了,不知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眼前目光淡淡的神明。

從前,無論想得到什麼,都那麼輕而易舉。

偏偏在這裡碰了壁。

已經是第二次在神明身上體會到失去控製的感受了。

“是不是但凡有人向你許願,說她想這樣侵犯你,隻要是你的子民……”她似笑非笑地開口,神色莫名,若是常人看了一定會感到恐懼,“你都敞開了懷抱讓人來啊?”

神明微微一怔。

不需過多地思索,心中立刻便有了答案。

祂知道,不是。

正因為輕而易舉地就給出了答案,才讓祂感到有些意料之外。

祂不再像從前那樣公正了,不再對所有子民都平等,祂最深的內心之中有了偏頗。

試想,若是白露或者其他子民非要掀開祂的衣裳,被祂拒絕兩次還非要強迫祂至此……

祂一定會生氣的,對子民生氣。

祂張了張口,正在考慮如何回答更合適,卻見眼前之人如疾風暴雨一般襲來。

時淺渡猛地掐住祂的脖頸。

動作又快又穩,但力道並不重,掌握的剛剛好。

沒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呿,真行啊。

她把無論面對什麼都那麼冷淡的神明按倒在柔軟的床鋪上,欺身吻了上去。

這回沒避開嘴唇,而是特意親吻在了祂的唇上。

也是微涼的。

不管男人是否驚訝,她撬開祂的唇齒,長驅直入。

發泄一般舔吮啃咬,輾轉反側,似是把最撩人的功夫都用了出來。

閉上雙眼,凶巴巴地親吻祂。

那一瞬間,神明感到了滔天的憤怒和——

強烈到讓祂震顫的需要。

神力在體內爆棚,力量的充盈感與那股深刻的需要感,都隨著唇齒上的觸碰舔.舐迸發出來,早就被調戲撩撥得不太正常的身體立刻受不住了,以神力維持的黑發寬袍轉瞬就恢複成了金發疊裳。

漂亮的長發散落在床鋪上,淡金色的冷清眼眸徒然浮出生理性的緋紅。

她那麼的……需要祂。

神明險些控製不住喉嚨,“哈”出聲音來。

好在活的時間夠久,這點控製力以及應對突然情況的能力還是有的。

祂沒有做聲。

祂感覺到唇齒上的親吻逐漸變得溫柔,那麼溫柔,好像能掐出水來。

祂的唇被輕輕地□□,讓祂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這裡。

祂突然明白了。

時淺渡不是真的不喜歡祂,也不是真的隻需要祂那麼一點點,而是怕祂永遠都平等地對待所有人,讓她隨便碰,也被其他人隨意親密無間地對待,來者不拒。

所以,她才會把玩弄逗趣的那一面表露在外,好像隻是隨便玩玩祂。

神明眉眼舒展,閃過微不可察的笑意。

真是……幼稚得可愛啊。

這時,時淺渡親夠了,離開了神明被親到溫熱的唇。

她不爽地哼了一聲,正在氣頭上,對她喜歡的金發金眸也沒太在意。

而視線掃過神明憋得夠嗆的模樣時,突然就開心地笑了。

她心說,難受吧?

難受就對了!

就算祂臉上能保持冷清,話語能說得乾脆,但身體總是誠實的嘛。

讓她不高興,彆人也彆想好過。

“既然你沒興趣,那還是算了吧。”

她玩味地聳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就走。

卻被神明輕輕牽住了衣角。

回眸,能餘光瞥見祂修長漂亮的手指。

“鬆開,我沒興趣了,你要麼自己受著,要麼自己解決,彆過來沾我。”

她下定決心的時候,比誰都冷漠。

扯住自己的衣服,用力。

衣料從神明的指間劃走。

祂沒攔她。

因為祂確實感覺到,那股強烈的需求消散了。

時淺渡依然是祂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奇怪的人類了。

那麼捉摸不定。

門被人從外面關上。

她走的很乾脆,頭都沒回一下。

祂都開始懷疑,剛才那一刻的感受是真的嗎?

還是祂因為心裡有了偏頗,而產生了奇奇怪怪的幻覺?

眼尾的紅漸漸消失不見了。

神明恢複了徹底的冷清,好似什麼都從未發生。

隻有腫悶的感覺昭示著一切。

似是有什麼……

悵然若失。

祂垂眸,落在自己散落的金發上,落在自己淩亂的疊裳上。

要麼自己受著,要麼自己解決麼?

對於神明來說,這不過是人類繁衍的正常的活動罷了,倒不會為此害羞或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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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時淺渡氣鼓鼓地走出房間。

她不爽地往屋裡瞪了幾眼。

原來還有她得不到的東西麼?

難道真的有她得不到的東西麼?

她不信。

一定隻是這笨蛋神明開竅太慢了。

不關她的事,全怪祂。

要是剛才神明極力反抗,她強迫祂嘛,對她惡劣的小心思來說,還有點樂趣所在。

可強迫一個會為了子民而妥協一切的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算什麼啊。

她說是子民的願意,祂就一副“那你來吧”的樣子癱著了。

麻了,想想就讓她生氣好吧。

時淺渡想出去找點好酒喝喝,卻突然瞥見了房間的窗戶。

她眼珠一轉,心說,生氣憋著可不好……

不如看點讓人高興的事?

於是,才有樣學樣地把手放在身上的神明,就看到窗戶紙被人從外面輕輕地捅開一個洞。

緊接著,露出了一雙熟悉的、充滿調侃意味的鳳眸。

“……”

混賬。

活了千年的矜貴神明第一次罵了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