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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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牽您的手。”
“即便以後您能看見了, 也一直叫我牽著,好不好?”
白逾明一瞬不瞬地盯著時淺渡。
他眼睛很亮,滿滿的都是殷切的期待。
時淺渡故意把雙手背在身後,板起臉道:“這麼貪心?”
“……”
白逾明停頓片刻。
“我知道我自己貪心, 可是……”他眼底的光亮暗下去一點兒, 又輕聲笑了起來, “您這麼好, 是個人都想要貪心一些的吧。”
他性子耿直,卻在某些地方,活的比大多數人都通透。
與其糾結於以後會怎樣,不如專注於當下。
他伸出雙臂, 大膽地試探著繞過時淺渡的腰, 去探她背在身後的雙手。
“您就容許我偶爾貪心吧,行嗎?”
時淺渡躲了又躲, 嘴角上揚:“那可不行,要是以後貪心個沒夠,可怎麼辦?”
她靈活地躲開對方的動作,滿臉的不正經。
白逾明撈了個空, 也追不上她的動作。
電車站前有數人在等車,目光全都集中過來。
“哎,那個是不是之前出事見過報、鬨得風風雨雨的白老板?”
“什麼老板不老板的,不就是個戲子嘛!”
聽見旁人的低聲私語,他尷尬地收回手臂。
手指緩緩縮回, 緊攏成拳。
他避開視線,瞥向一旁:“我知道了,對不住。”
在外到底是跟在家中不同,到底是……他太唐突了, 差點給時小姐添不少風言風語。
可不知為何,他眼眶酸溜溜的,一陣委屈。
一時之間,眼底紅了一片。
心裡很酸很不舒服,但他還是往旁邊邁開一步,跟時淺渡拉開了距離。
他繃著聲音道:“往後我不會再那樣了,您見諒。”
“哎哎哎,你彆走啊。”時淺渡摸到他的手,又順勢落到他腰間,往自己身邊一勾,“你怎麼也不知道多爭取一下?稍微爭取一下興許我就答應了呢。”
“我爭取什麼,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被人摟在懷裡,白逾明頓時被身上傳來的溫度弄得眼眶一軟,納過悶來,便越覺得委屈。
他喉嚨滾了幾下,說道:“街上有人看著呢,您先鬆開吧。”
時淺渡看不見彆人的表情,對於情緒的判斷多少比平時差些。
她怕這人害臊 ,剛想鬆開手,卻感覺到有個小水點落在了手背上。
動作一頓。
“你……”她眉頭微揚,略顯詫異,“哭了?”
“……”
白逾明動作麻利地蹭了蹭眼眶。
他搖頭,嘴硬:“沒有。”
“你又騙我。”
時淺渡這回明顯聽出對方聲音裡染上了水氣,拉住他的手臂把人轉身過來,伸手撫上微微濕潤的眼角,蹭過還沾著水滴的纖長睫毛。
她心頭直內疚。
明知道這人事事都容易當真,怎麼還是習慣性地逗弄人啊。
這下好了,三言兩語就把人給委屈哭了。
“好了好了,彆哭了,怪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開玩笑逗弄你了,好不好?”
她越是安慰,白逾明的睫毛就越濕潤。
他直扭頭,想躲開那隻手。
時淺渡發覺他的舉動有點幼稚,不由得笑:“彆躲了,你不是說街上有人看著呢嗎?再哭彆人可就都看見了。”
“我不在乎彆人怎麼看我,他們愛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我,隨他們去吧。”白逾明梗著嗓子說了一句,“我隻在乎您的名聲。”
時淺渡微微動容。
恍然發覺,白逾明剛才的反應,雖然有鬨彆扭的情緒在,但遠不僅僅是因為鬨彆扭。
她心裡高興,表現在臉上:“行吧,那你繼續哭好了,我肩膀可以借你啊。”
說罷,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
白逾明這回聰明了點兒,聽出裡面的調侃。
他咬咬嘴唇:“您還揶揄我。”
“不揶揄,說的是實話嘛。”時淺渡主動去摸他的手,“那牽手好了,不管什麼時候都讓你隨便牽,大大方方當著彆人的面牽,這下開心點兒了嗎?”
白逾明避開旁人的視線,又蹭了蹭濕潤的眼角。
他抓住時淺渡的手,緩緩地十指交握。
“我看見王春,想明白他想要毀掉我的嗓子,心裡特彆堵得慌。”他剛才突然崩了幾分鐘的情緒漸漸穩定回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您知道嗎?我一看見您,一想到您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全都好了,也不覺得吃過那些苦算什麼了。”
他緩聲訴說完真心話,又道:“但剛才真是……”
可以說是當頭棒喝了。
他覺得,自己好似把時小姐當成依靠和寄托了。
所以,剛才有那麼幾瞬,心裡酸疼得幾乎難以忍受。
他想繼續說些什麼,又不希望時淺渡覺得他太過矯揉造作,便沒再多說。
隻末了補充一句:“我從前不這麼矯情的,您彆笑話我。”
他好像不怎麼需要哄,自己就能調整好心情。
時淺渡越發覺得他可愛,從身後摟著他的腰往前走。
“喜歡你還來不及呢,笑話什麼?走,咱吃你喜歡的涮肉去。”
“您不用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調節好。”
白逾明嘴上說著不用,實際上卻挺受用,仗著時淺渡看不見,臉上漾出明晃晃的笑意。
他搖搖頭,把時淺渡往回推:“我們直接回去吧,我想多練練嗓子,儘快恢複。”
從前旁人都說,聽了他的戲,再去聽彆人的,總覺得差點什麼。
他想,若是讓時小姐愛上他的戲……
時小姐是不是也就不那麼容易離開他了?
……
寬敞的偏廳中,白逾明著一身戲服,手腕由下向上挑去,柔和的戲腔在房間中響起,哀婉卻不悲情,足以聽者駐足。
這邊沒有旁人,他自己一個就能呆上大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
反而,津津有味似的,老喜歡自己偷偷地練、偷偷地琢磨。
要是哪天時淺渡過來了,他肯定要推著對方的肩膀,把人趕走。
他覺得這都不是自己最好的水平,非要以最好的水平,在戲台上唱給對方聽才行。
“自從他的嗓子不啞了,你說可以慢慢試著唱戲發聲,他就隔三差五地溜過來開嗓練習,還不讓我看,每回都把我推得遠遠的。好在他自己知道在意,知道勞逸結合。”時淺渡站在門外,往裡面揚了揚頭,給徐大夫示意一下,“徐大夫,依你看,他現在嗓子的樣子,算是好了嗎?”
徐大夫跟她一起在外面略聽了一會兒,答:“我從前聽過白先生的戲,如今雖然跟那時還有差距,但應是大好多半了,一會兒我多檢查檢查再做結論,看看要不要調整調整藥量。”
“那太好了,先讓他出來給你看看情況。”
時淺渡敲敲門:“我家白老板,徐大夫過來了。”
屋裡的聲音停下。
很快,白逾明就打開了門。
“您又偷聽。”他臉上帶笑地跟時淺渡開了個玩笑,心情看起很好,“徐大夫,勞煩你又過來一趟,我最近感覺自己狀態越來越好了,好像恢複了大半,是不是再堅持治療個把月,就能恢複如初了?”
時淺渡光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高興。
從能慢慢練習開始,他真是一頭紮在戲上,就跟想把過去數月落下的時間都補回來似的,自己各種低聲哼唱、琢磨唱腔之類的,身邊總是帶著非比尋常的愉悅之感。
琢磨透了一點兒、或者自己有了些進步,就會“時小姐時小姐”地跑到她身邊,跟她嘰嘰喳喳地說上半天的話。
見他這麼高興,時淺渡也跟著開心。
不過……
總覺得這人為了戲,把她都忽略了點。
心裡偶爾會冒出不爽來。
她牽住白逾明的手:“這個徐大夫還得檢查一下,還跟從前一樣去客廳吧。”
三人一起從偏廳來到客廳坐下。
徐大夫對白逾明的病例和每個階段的轉變早就爛熟於心。
他一套檢查流程走下來,輕蹙了蹙眉頭。
白逾明發覺出不對,心裡一跳。
“徐大夫,是有什麼情況嗎?”
“這……”
徐大夫推推眼鏡,神色不算輕鬆。
他曾經帶父親去聽過白逾明的戲,知道白逾明的嗓音是萬裡挑一的,讓人聽過一聲就能記住,他的戲迷父親更是讚不絕口。
所以,他知道剛才聽見的,和曾經的差彆。
可是……
依照他的判斷,白逾明這嗓子,大概就這樣了。
再用多少藥調理,也回不到最盛鼎了。
“白先生,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不過,實話還是要告訴你才行。”他無聲地歎了一下,緩緩道,“你的嗓子受過損,能恢複到現在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往後恐怕吃再多的藥進行調理,也難有再進步的空間了。”
“什……”
白逾明表情滯住,愣了半晌。
他呆呆說道:“可是現在我跟從前相比……”
他說到一半,沒再繼續下去。
他能明白,壞過一次的東西,即便醫好,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王春的計倆,到底是發揮了作用了。
徐大夫為難地又推了推眼鏡。
他知道這對於白逾明是個不小的打擊,卻也是毫無辦法。
“我看白先生你也大抵明白了,裂了縫的東西,再怎麼修繕,縫隙也是抹不去了啊。隻能說咱們平日裡多多注重,好好養護,維持住現在的樣子。”
時淺渡蹙起眉頭:“徐大夫,你知道他日後還是要繼續蹬戲台的,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
徐大夫搖搖頭:“時小姐聰慧,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呢?藥隻能一定程度上治病,卻是有很多病症,都是永遠沒辦法根治的,比起從前不能大聲說話的沙啞嗓音,能恢複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跟我從前聽過白先生的戲腔相比,確實略顯遜色,但若是沒聽過的人,相信照樣會因為白先生的戲而驚歎連連。”
“那倒是。”時淺渡聳聳肩膀,淡笑著安慰道,“我們家白老板,即便不如當初,也不是誰都比得上的啊。”
白逾明隨著她的話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一直染著沉悶。
他心裡跟明鏡兒一樣,知道能恢複成這樣,已經是他賺到了,可是人呐,總是貪心,得到了一些,就總想得到更多。
就像他對時小姐的感情一樣。
“這樣,之前剩下的藥繼續用完,作為最後的調理。我再給白先生留下一些潤喉類的藥,要是什麼時候用嗓子多了些,不太舒服,就輔助著用這些就可以,以後有什麼事,也隨時來找我。”
徐大夫給他們留下了新的方子,交到小玉手裡。
“我就不多打擾了,時小姐多陪陪白先生吧。”
小玉把紙折上兩折,好好地收了起來:“我送你,徐大夫。”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客廳。
時淺渡歎了一聲。
她其實早就料到白逾明沒法完全恢複,不過親耳聽到這些話,還是覺得有些殘酷了。
也不知道是嗓子一直啞下去更殘酷,還是好了大半但永遠達不到巔峰更遺憾。
“時小姐,您彆歎氣,我能有今天,都是靠您的銀錢和徐大夫的治療,不然,嗓子還啞著呢。”
白逾明自己還不舒服呢,聽見時淺渡歎氣,又很快轉來安慰她。
他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
白逾明,你得知足。
老天爺賞了你二十多年的好嗓子,賞了你時小姐這樣的貴人,得懂得感恩。
起碼現在是能唱戲的,是能回到戲台上的,不是麼?
“你倒安慰起我來了。”時淺渡揉揉他的頭,“我是怕你心裡難受。”
“我不難受,就是……可能需要點時間來慢慢消化吧。”
白逾明笑著搖搖頭。
他確實沒有太難過,隻是心底某處的恨意越發濃烈起來。
從一開始的憤怒,現在漸漸燃起了滔天之恨。
妒忌他有一副好嗓子,妒忌師父看中他愛惜他,那就明明白白地直說啊!
師兄弟的關係,說開了,他們分開唱不同的戲不就沒的比較了?
以他們從前的關係,他怎麼可能不願意讓出他師兄喜歡的幾出戲?
在他眼裡,師兄弟的情誼,比唱哪出戲重要多了!
可惜在王春的眼裡,卻是相反。
他這同吃同睡同甘共苦了小三十年的情誼,比不上現在王春在戲樓裡唱的那幾出戲。
實在是,太可笑了。
他想把這仇報回來,但不是毒了對方的嗓子,而是讓王春知道,即便他嗓子有損,也照樣能壓上一頭,讓王春這輩子都活在那種不甘和妒忌之中。
而且,他偏偏要搶王春的風頭,偏偏要在同一天裡唱同一出戲。
想好了這一點,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將心頭的恨意壓了下去。
他靠在時淺渡身旁,說:“時小姐,上回沒吃成,今兒個咱們去涮肉吧?”
白逾明難得這麼主動湊過來,時淺渡圈住他的腰:“心情不好?”
“嗯,吃點喜歡的就好了。”白逾明點點頭,實話實說,“等回來我就好好練習,等練得差不多了,我想親自報複回來,跟王春在同一天同一時段唱同一出戲,倒看看大家會去哪個戲樓子聽戲。”
時淺渡揚揚眉頭:“怎麼,這麼確定你比他強?”
“您瞧瞧您,剛才還說白老板不是誰都能比的,現在就不相信我了。”
白逾明不滿地推推她的肩膀。
他說起戲來,依然很有派頭:“雖說嗓子不如從前,但唱戲又不是有把好嗓子就行的,不然也就不用拜師學藝了。從前二十多年的功夫全都攢在身上呢,彆說是我們戲班子了,就是整個上海的戲班子,我敢說都沒人能出得了我的左右。”
話語之間,流露出些許驕傲。
好像心情都不在低沉了。
隻是有些可惜,往後,再也沒法讓時小姐聽他從前的水平了。
也不知現在的水平,能不能叫她聽了滿意。
時淺渡也跟著樂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那還愣著什麼,走著吧?”
“好嘞,我扶您。”
白逾明回過神,跟著她起身,伸手扶了過去。
不過,這回跟往常不同。
他輕輕地牽在時淺渡的手上,還有點幼稚地食指相握。
“這樣扶的更穩。”
“嘁。”時淺渡直笑話他,“此地無銀三百兩。”
“您又取笑我,我是會難過的。”
白逾明跟她呆的久了,也學會了幾句插科打諢的話。
他邊走邊道:“時小姐,我今天想溜溜,咱們不坐車成嗎?”
心情到底是不好,他想跟時淺渡一起在外面走走。
許是一邊看看街邊的風景,看看那些為生活奔波辛勞的百姓,跟時小姐聊上幾句天,心情就會好一些吧。
等回來,他就會全力以赴,去準備重歸戲台。
要練到現在所能達到的最好,為了座兒們,也為了時小姐。
時淺渡應道:“今天都依你的。”
白逾明聞言,唇角往上翹了翹。
他恍然想到不隻是今天,從前,時小姐也總是依他。
好像把他捧在手心裡顧著哄著。
“您從前也依我啊。”
出了富人區,大街上漸漸多了人氣,滿是喧囂。
街邊有些鋪子外面支上幾張桌子,端上幾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看上一眼都覺得暖和不少。
白逾明性子真的很像個小孩子,壞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很快就被大街上的氣氛所感染,心情舒暢了大半。
“果然,溜溜彎心情就通透多了。”
他遠遠地看到有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推著車,沿街賣冰糖葫蘆,眼睛亮了亮。
“時小姐,那邊有人賣冰糖葫蘆,我去買兩個,您在這兒稍等我一下。”
此時已是晚秋,風有些涼。
他邁出一步,又退了回來,認認真真地幫時淺渡把圍巾係嚴實了些。
“那老人在馬路對面,您就彆去了,我很快的。”
在離開之前,還迅速往四周張望幾眼,確認沒有人看他們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地啄了一下時淺渡的額頭。
接著,像是個幼稚的笨蛋,一溜煙地跑掉了。
時淺渡被留在原地,輕笑一聲,摸摸自己的額頭。
這人怕不是個大傻子。
她自言自語地吐槽一聲:“不就是親一下麼,還偷偷摸摸的。”
“你們是?找我是有什麼事麼……唔!”
不遠處熟悉的聲音喚回了時淺渡的思緒。
她眉頭一擰,心覺不對,快步循聲跟了過去。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有人盯著他們。
不過她以為,是自己立了仇家,被人尋仇,這才在剛才讓白逾明離開,想獨自一人留在原地,引對方出來,她好順勢解決,免得白逾明被誤傷。
沒想到對方幾個人的目標竟然不是她?
白逾明應是沒有什麼仇家了啊。
除非是王春?
不是吧不是吧,王春這麼沒品的嗎?
那天在戲樓裡碰面時,不是還說“奉陪到底”麼!
時淺渡腳程飛快,行動比那些人慢上一步,卻不出百米就紮進巷子裡把人攔了下來。
她抬腳就把一人橫踹出了數米之遠,拐杖在手中翻了個翻,輕輕點在地上。
“把人完完好好地放下,我留你們一條性命。”
“草,這小娘們踢的老子還真疼!”被踢了一跟頭的男人站起來,啐了一口,“老大,我看她這眼瞎不會是裝的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他們還以為,這個時淺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們對白逾明下手了呢!
為首的捅了他一下,低聲嗬斥道:“你彆亂動手,彆管是不是裝的,都不能傷她,我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記吃不記打!留三個人把這小妮子按住,到時候再放了就得了,剩下的人跟我坐車走。”
“知道了老大!”
白逾明被人堵住了嘴,睜大眼睛盯著時淺渡。
他心知對方的實力,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同時上前時,心還是高高地吊了起來。
時小姐小心啊!
他不肯被托上車,實在急了,用手裡握著的冰糖葫蘆狠狠地往身邊人身上戳過去,直接給人戳出了一聲要命的嚎叫。
“我草!敢拿竹簽紮我,我看你是皮肉癢癢了吧!”
那人抬手就想往白逾明腦袋上呼。
時淺渡三下兩下就把幾人撂倒在地,聞著血味從白逾明手裡拿過還串了幾個冰糖葫蘆的竹簽,攔腰把人往後抱了兩米的同時,反手握簽子就往一人眼珠子上戳了過去!
她下手一向夠狠,這一下如果不收住勁兒,能從眼珠子直接串過去,捅個透徹。
可她感覺到白逾明正在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不想臟了他的眼。
於是硬生生地把用勁兒的方向稍微改了一點兒,擦著男人的太陽穴皮肉蹭了過去,一隻竹簽,硬生生戳進牆壁半厘米有餘。
男人早就被嚇得動憚不得,喉嚨滾了又滾,雙腿大顫。
恨不得立刻屁滾尿流地逃跑。
時淺渡唇角一挑:“說明白是誰叫你們來的,就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