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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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
“對不起, 又騙了您。”
第一句時,時淺渡心中微動。
第二句時,她心頭眼角不由自主地一燙。
瞧那小心又有禮的樣子, 真是招人喜歡。
有什麼在心口蠢蠢欲動。
要不是她有些自控力,恐怕現在已經把人壓在身下,不管不顧地把他弄得吟出聲音了。
時淺渡在黑暗中翻了個身,紮到白逾明的懷裡。
手臂搭在了他的腰間。
白逾明以為她這是睡夢中翻身過來,連忙將人輕輕摟住。
原來時小姐睡覺時喜歡抱著彆人啊。
像是發現了什麼旁人不知道的小秘密,多了兩分竊喜。
他垂首,輕吻了吻時淺渡的額頭。
偷親一下, 時小姐應該不會發現的吧?
接著,又心心念念地把人抱在懷裡。
隔著秋季的居家服, 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
他覺得有些熱,把被子扯開了一點兒。
面頰微微發燙, 喉嚨乾澀,像是發燒了一樣。
但他沒有再多做其他小動作,而是老老實實地側躺好, 睜開雙眼, 在微涼的月色下安靜地望向對方。
平靜的面容, 挺翹的鼻子,薄薄的唇。
真好。
目光落在那對薄唇上。
他回憶起剛才,正是這對薄唇侵略過來,弄得他面頰緋紅。
無法喘息又沉溺其中。
他覺得自己比往日興奮太多, 生物鐘那麼規律, 今天卻沒有一絲睡意。
好像有很多勁兒沒地方使。
好吧,他承認,自己真的很希望時小姐能對他做些什麼。
他沉默半晌, 又垂下腦袋,輕輕吻了下那對唇。
在他覺得自己這樣偷親兩下、抱著對方睡覺也不會被發現、沉溺在歡喜中的時候——
“彆撩撥我了。”時淺渡突然出聲,嗓音微啞,“想也不行。”
“……”
白逾明的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脹到他覺得快要爆炸。
他腦子裡嗡嗡個沒完沒了,整個人都傻眼了。
“您、您沒睡著啊。”
“我好像沒說我睡著了吧?”
時淺渡摸到他臉上。
那溫度,簡直能燙熟一顆雞蛋。
她不由得無聲地偷笑。
“啊,對不起,我打擾您休息了。”
所以,剛才他的所有話語和動作,時小姐都知道,對吧?
而時小姐說,想也不行。
白逾明窘迫萬分,同時也感到一陣難言的失望。
他還以為……唔。
這一切,是不是他自作多情了?
時小姐隻是想跟他談談感情,想要個陪她睡覺的“大抱枕”,並非真要把自己交給他,而他的思想太齷齪,想錯了方向?
如果真是這樣……
白逾明頭皮一陣發麻。
要真是他想歪了……
時小姐會不會覺得,他是故意撩撥,等不及地想要跟她擁有實實在在的關係,想要自私地占有她,然後靠著這層關係綁住她?
他更沒睡意了。
腦子裡亂哄哄的,比大白天的還清醒個幾倍。
“您……睡了嗎?”
時淺渡輕輕搖頭:“沒有,怎麼了?”
“對不起。”白逾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以為您……我不知道您對我沒有那種想法,我以後不會再胡亂想胡亂猜測了,您要是生氣了,就罰我打我吧,出出氣也好。”
“停——你彆說了。”
時淺渡捂住他的唇,略顯無奈地歎了一聲。
她啞聲道:“你是非得想讓我不管不顧地對你下手才行嗎?”
薄唇吻在他漂亮的喉結上,反複觸碰。
動作很輕,可莫名有幾分旖旎曖昧之感,弄得白逾明輕輕地顫。
“唔……”
他深吸一口氣。
時淺渡笑問:“你就這麼著急嗎?”
“不是的,我隻是怕自己理解錯了您的意思,讓您……”白逾明連忙否認,在喉結被輕輕咬了一下的瞬間,哽了一口氣,“嗯,生氣。”
他聲音變得更啞了幾分,搭上輕喘,撩人心弦。
對方親吻過來,輕輕的觸碰卻讓他感覺到一股侵略感,讓他身上直發軟。
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渴望。
“你看我像生氣的樣子嗎?”
時淺渡見他微喘,便離開一點,不再逗弄他。
她摸摸白逾明的頭,嚇唬道:“要不是怕你太費嗓子,弄得更啞了……反正你要是再撩撥我,我可真是要生氣了。”
很……費嗓子嗎??
白逾明莫名害臊,耳根紅的厲害。
喉嚨裡乾的厲害,身子被吻得像是溺了水。
他偏頭向一旁,輕輕地點了點頭。
“您彆生氣。”
他說完,頓了頓,把腦袋埋在枕頭上。
又補充了一句。
“我忍住。”
“……”
時淺渡老是被他的直白給逗笑了。
三個字,又澀氣又藏著可憐。
她在心裡直喊——
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直球選手啊!
不用委委屈屈的語氣、沒有嗲嗲的聲音、也不是刻意去用這種方法來討她的憐愛,卻總是能讓她一顆心酥了大半,蠢蠢欲動地想對他下狠手。
不待她說些什麼,白逾明便幫她蓋好了被子。
他道:“時間不早了,您休息吧。”
說罷,他往反方向翻了個身。
安安靜靜的,再也不動了。
身邊的溫度降了下去,時淺渡卻感到越發地憐惜。
白逾明這種人,真是世間少有。
不會說謊,尊敬彆人,無爭不搶,不卑不亢,有同理心,縱是被人陷害、被人誤解,卻還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不波及無辜的人,並且依然以真心待人。
都說過剛易折,要是像小世界原本的走向那樣發展,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還好有她在,不會讓那些糟糕的事情發生。
……
白逾明如今嗓子不好使,不能每天開嗓練習,但其他身段上的功夫,是一點兒也沒落下。
他早就習慣了每天清晨五點起床開始練功,幾乎日日不曾落下。
所以,生物鐘相當準時。
才到五點一點點,他便從睡夢中醒來,睜開雙眼。
眼前是略顯陌生的房頂,他見過幾次,是時小姐房間的。
他竟是真的與時小姐同床共枕了。
美好得……如同夢一般。
他側頭,盯著對方看了半晌。
有些不想起床。
從前那麼多年裡,所謂嚴師出高徒,師父在時,如果賴床定會被嚴厲地批評責打,所以他從來都是一醒來就能立刻起來,絕不賴床。
可今日,睡在溫暖柔軟的被窩裡,睡在時小姐身邊……
他第一次有了賴床的想法。
生怕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能這麼幸福地在時小姐身邊醒來。
如果往後日日都能被時小姐攬著睡著睡醒,那就太好了。
他柔和地望著時淺渡許久,發現床頭鬨鐘上的時針轉了四分之一,驚覺自己發呆太久,實在不應該這麼怠惰。
應當先早起洗漱乾淨,然後練練功,最後在時小姐起床之前,去廚房幫忙一起準備早餐,以自己最好的狀態去迎接時小姐。
想到這兒,他才躡手躡腳地起了床。
白逾明坐起身來,放輕力道,儘量不出半點聲音。
生怕吵醒了對方。
即便如此,在離開的前一秒,還是被人摟住了腰。
時淺渡嘟噥道:“天還沒亮,你起的太早了,要不再睡會吧。”
她嗓音有些模糊,帶著顯而易見的起床氣。
本就想賴床的白逾明聞言,身子頓了頓。
顱內進行了一番世紀大戰。
一方面想要溫存,一方面又想在時小姐面前好好表現——
大概是個人都會希望自己在喜歡的人面前展現出最好的一面吧,他希望在時小姐眼裡,是個自律勤快又時時刻刻都為時小姐著想的人,而不是怠惰無比,才同床共枕了一個晚上,就露出了懶惰的本性。
好像他從前的勤快都是裝的一樣。
沉默許久,最終,他還是咬咬牙,輕拍了拍纏在自己的腰間的手。
他輕聲開口,像是在溫柔地哄人:“時小姐,我去練功,一會兒順便去廚房幫幫忙,您還很困吧,再睡一會兒吧。”
時淺渡稍微清醒了一點兒,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
這人真是的,平時天天早起,明明不需要他總是乾活,還經常又是擦桌子擦櫃子又是往廚房跑的,這會兒她都在床上抱著人腰讓他留下了,結果還???
還說喜歡她呢,她怎麼感覺自己對這人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蹙起眉頭,嘟噥著開口:“再多躺一會兒吧。”
白逾明輕拍她手背的手指頓住。
心裡越發“怠惰”。
要不是深秋的清晨房間裡足夠涼爽,他準定立刻頭腦一熱地躺回去了。
他耿直地堅持:“時小姐……”
時淺渡一撇唇,語氣硬氣了些:“你多讓我抱一會兒,我想抱著你。”
主語一變成“我想如何”,白逾明那根倔強的弦一下子崩開了。
又或許不是因為主語變了,而是因為“想抱你”這句話吧。
他的身體就像不受控製似的,順著身後的力道一點點地躺了回去,乖乖躺在了時淺渡的身邊。
“您抱吧。”
他說完,還特意往前湊了湊。
語氣裡染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愉悅。
這就差敞開雙臂引人過來了。
這跟上回她開玩笑說要糟踐人時,他的答複極其相似。
他太過直白了,時淺渡忍不住滾了滾喉嚨。
她絲毫不懷疑,如果她埋頭在這人耳畔說上一句“我想要你”……
白逾明也會有些羞赧地說上一句,“您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