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架空民國戲子9(1 / 1)

第一百四十一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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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

小玉正在花園裡打理花草, 聞聲放下手裡的園藝剪刀,把手在圍裙上蹭了幾下。

她小步快走來到門口,見對方是個生面孔的男人, 很有警惕性地沒開門。

“你是?”

“噢,請問姑娘, 白逾明是否住在這裡?”男人聲音溫和, 很容易勾起他的好感,“我是白逾明的師兄王春,此番特意過來感謝時小姐對我師弟的救命之恩, 順便看看我師弟。”

“原來你是白先生的師兄啊,白先生時常會念叨你呢。”

小玉的語調比剛才放鬆了不少,但還是沒開門。

她說道:“實在是不巧, 兩個小時前鄭探長把大小姐和白先生接走了,讓你白跑一趟了。”

“……鄭探長?”

王春臉色難看了不少, 表情凝了起來。

“是啊。”

小玉發現他表情不對勁兒, 以為他是在擔心白逾明。

於是她安慰了一句:“不過你不用擔心, 我們家小姐看起來跟鄭探長關係不錯, 應該不是要把白先生怎麼樣,彆太著急了。”

王春緩過神來, 點點頭:“好,既然是這樣, 那我就放心了。我師弟剛從裡面出來,身上的傷口還沒好,要是再來一遭,肯定會受不了的。”

他說完,不再多停留,衝小玉好聲地打了個招呼。

“他們不在, 那我就不打擾了,你繼續忙你的吧,帶我向他們問好。”

小玉應聲:“你的話我肯定帶到,慢走。”

王春離開宅子,濃濃的焦躁快要把他吞噬,坐立不安。

他之前打探過時家大小姐的情況,都說她因為眼睛很少出門,繼母不太喜歡她,所以就連一些上流社會的聚會,她都鮮少參加。

能救出白逾明,他還以為是那位大小姐以眼睛獲取父親同情,這才讓家裡幫忙辦成此時。

誰能想過是時淺渡自己跟巡捕房的探長有些交情?

案子是巡捕房一手查辦的,要說最了解案情的就是鄭舒然了。

他那一根筋的師弟,肯定想要查明真相抓到真凶。

案子如果真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出那些砒.霜是從哪裡來的,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他頭上。

他也就是借著案發前兩天,白逾明當眾駁了詹姆斯的面子,事情鬨得人儘皆知,這才能成功地把罪名嫁禍到白逾明頭上——兩人剛有了矛盾,沒幾天就出了事,是個人都會懷疑白逾明。

他再暗中走動走動,稍微吹吹風……

公董局發了話,讓人三兩下就把案子結了。

雖然他早就把可能給他定罪的物證銷毀,可萬一他遺漏了什麼,真被他們三人給找出來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剛過上的好日子就這麼被人給攪和了!

先下手為強,是最好的辦法。

一刻也不能再等了,多等一分鐘都是危險的。

隻要白逾明“認罪伏法”,事情完美解決,就算鋌而走險也是值得。

讓他想想,怎麼把時淺渡從他師弟身邊支開,方便讓人下手。

不然,萬一再誤傷了這位時大小姐,恐怕真要被人刨根問底地認真調查了。

他突然頓住急匆匆的腳步。

沉吟片刻,轉身折返了回去。

這麼一折返,剛好在大門口碰上了一輛剛剛停下來的車。

鄭舒然停好車,率先跳了下來。

之前調查詹姆斯投毒案時,他跟王春有交流。

於是開口打了個招呼:“王春?你這是特意來找白老板的?”

王春本想笑臉相迎,卻突然一僵,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師弟如今早就不是什麼為人稱道的角兒了,現在他才是那個眾人矚目的存在。

可旁人對他們的態度就體現在一字一句之中。

即便白逾明出了這麼大的事,嗓子也壞了,唱不了戲了……彆人還是樂意喚他一聲白老板。

那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說明在彆人眼裡,他還是不如白逾明,一直不如。

“師兄!”

白逾明高興地下了車,幾步走到王春身前。

他喜形於色道:“師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時小姐為我尋了一位很厲害的大夫,大夫說,我的嗓子還是有救的,好好養著,沒準能恢複,到時候咱們就能像從前一樣,不會像現在這樣讓你東忙西忙,什麼事兒都壓在你身上了。”

像從前一樣?

你白逾明當台上的角兒,他永遠光芒暗淡地在一旁被壓上一頭麼!

星星和月亮不是不亮,隻是在太陽的光輝下,顯得黯然失色。

他根本不想再回到從前了!

王春皮笑肉不笑地牽動唇角,拍了拍白逾明的手背。

“還是師弟知道心疼人。”

“行了行了,既然人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鄭舒然見他們熟人敘上了舊,無意插嘴打斷,便先告了辭。

他翻身上車,擺擺手:“你們自己慢慢聊吧,回見。”

幾人簡單地道了彆,那輛拉風的車子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小姐,白先生,你們回來了。”

小玉剛跟廚娘一起把午飯準備到一半,聽到外面的動靜,這才發現自家小姐回來了。

她快步走來,打開大門,看見王春有些訝異:“咦,王先生還在啊。”

王春面色不改,開口說道:“是啊,本想回來有事拜托你轉達,沒想到剛好把時小姐和師弟給盼回來了,我這運氣真是不賴。”

“原來是這樣。”小玉看向時淺渡,解釋道,“小姐,剛才你們不在的時候,王先生來過一回,他說是想要感謝小姐你救了白先生,同時來看看白先生的情況。”

說著說著,她頗為羨慕地笑起來:“我一說你們被鄭探長帶走了,王先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看起來是真的很擔心白先生,真羨慕你們的感情。”

時淺渡:……可彆瞎羨慕了。

她知道,王春“臉色變了”並不是因為白逾明被巡捕帶走。

想來,王春現在多半是認為,他們已經從巡捕房拿來檔案卷宗,準備調查了。

既然不想讓人發現其中的貓膩,隻能儘快讓這件事的核心人物白逾明停止調查。

方法有很多,最常見也最容易的就是殺人滅口。

事兒都擠在一起了。

不用來這麼一出,隻要讓白逾明多跑幾個藥鋪問明白了,他不傻,自然能明白是誰要害他。

橫叉過來這麼一件事,不壞也不好,不如就幫他們撕破臉皮好了。

白逾明聞言,臉上多了一絲笑意:“師兄從小就很照顧我,我真是淨給他添麻煩了。”

“你啊,確實不叫人省心。”

王春跟著笑起來,瞧著十分溫和。

他神態如常,鮮少露出異樣。

隻是在微涼的秋日裡,背後的衣裳濕了不少。

彆人不比他師弟,都沒那麼天真。

好在時家的小姐看不見東西,不至於被她瞧出什麼。

“既然這次回來正好碰上時小姐,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他語氣誠懇地開口,“我跟師弟從小一起長大,要說跟我最親近的就是他了,多虧了時小姐才能救他出來,我感激不儘,聽師弟說您喜歡聽戲,正好我下午有兩場,不知道請您聽戲的話,您是否肯賞臉呢?”

“我也有時日沒聽師兄的戲了,時小姐,我們……”

白逾明說到一半,閉上了嘴。

他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出現在戲樓那邊,萬一再給同行的兄弟姐妹們帶來災難,他心裡頭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臉上露出些許沮喪,歎了一聲:“算了,我就不去了,還是按照時小姐您的提點,先去把自己身上的麻煩解決了吧。”

時淺渡雙手拄著拐杖,略微思忖片刻。

她篤定王春是想下狠手,於是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道:“也好,你自己一家家藥鋪地跑,千萬要注意安全,說不準那詹姆斯還在記恨著你呢。”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白逾明好聲應下,又對自家師兄說道:“時小姐十分聰慧,懂得極多,她說隻要把雄黃加熱就能化成砒.霜,隻要走遍上海的大小藥鋪,應該能有些線索。”

王春臉上的笑容快要撐不住了。

這個時淺渡,怎麼會知道的那麼多?

女校裡也不教這些啊!

他蹭蹭鼻子:“竟然是這樣,那好好調查,希望真想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

得把白逾明下午要去各個藥鋪的消息告訴詹姆斯的人,知道了大概行走路線,想要設計合適的地方把人給辦了……就容易多了。

“對了,時小姐,您還沒回答我呢,不知道您能否賞個光?”

他重新把話題引了回來,想辦法讓時淺渡下午彆跟他們的目標走的太近。

時淺渡欣然答應,懶洋洋地笑了起來:“那好,今天下午我去戲樓找你。”

然後,看一場大戲。

“太好了,不然,您什麼都有,我真不知道應該拿什麼來感謝您了。”

王春徹底地鬆了口氣。

兩人分開,又知道白逾明的行蹤。

白逾明出事時,他又能在時淺渡面前擁有不在場證明。

他沉悶了許久的臉上終於揚起笑意:“那我下午等您,現在就不打擾你們了。”

……

時淺渡根據白逾明給她描述的地理分布和藥鋪具體情況,幫他圈出了王春最有可能去購買雄黃的地方。

白逾明一邊拿著鋼筆在地圖上做記號,一邊不解地問:“時小姐,您為什麼會覺得這幾個地方最有可能?”

時淺渡聳聳肩“就是直覺唄。”

白逾明倒也沒笨到那個份上,輕聲笑道:“您剛才擰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現在卻告訴我是直覺,您這敷衍的話未免也太過明顯了吧。要不,您就跟我說說,我沒準能跟您學上一手。”

“你好好養你的嗓子,以後好好唱你的戲,你學這些也沒什麼用。”

時淺渡沒正經回他,也沒法認真回複。

她總不能說,因為作案人是你師兄,所以我挑出來的都是老板夥計不愛聽戲、不可能認識他王春的藥鋪吧?

這時候說出來,白逾明才不可能相信呢。

沒準還會弄得他有種逆反心理,更加堅信他師兄不會做出這種事。

白逾明被人否認,剛想說,多跟您學點以後興許就能少被人給汙蔑陷害了。

下一秒,卻聽時淺渡輕聲開口:“反正以後有我呢,我會不就行了?”

白逾明微怔,對方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讓他心裡翻騰了好幾下。

說真的,時小姐總是能讓人覺得安心。

同時還多了一點害臊,因為時小姐那話,好像她願意永遠護著他。

他聲音不似平時那麼大,而是不讚同地嘟噥道:“時小姐,您是時家的大小姐,這麼說話實在是不合適,也容易叫人誤會。要是外人聽見了,又要往您身上潑臟水了。”

“管他們呢,我自己高興就得了。”

時淺渡靠在沙發邊上,伸手摸到一旁的電話。

幾下,撥通了巡捕房的電話。

是鄭舒然本人接的電話:“喂,哪位啊?”

“是我,時淺渡。”時淺渡直白道,“下午白老板要去幾家藥鋪問點兒事情,你帶一兩個人過來跟他一起吧,我怕還有人想要對他不利。”

電話那頭的鄭舒然直接挑起眉頭:“你陪著他去不就行了麼?”

他尋思,就是他帶一隊人馬,也不如時淺渡一個啊。

“不對,等等,你憑什麼命令我啊?真逗啊你,我又不是你下屬。”

“可謝會長不是答應了,可以隨時調人幫我辦事嗎?再說這種打聽消息的事,就算我下午有時間,也沒有你們巡捕的身份好使啊,說一句巡捕房辦案,對方一話不說不就告訴你們了嗎?”

“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

鄭舒然眉角抽了抽,太陽穴突突地疼。

他重重“哦”一聲:“但你這意思就是,你以後每次都是指使我給你辦事兒唄?”

時淺渡聳聳肩膀:“不然呢?”

鄭舒然被噎了半天,留下一句“你真行”,啪地掛了電話。

他罵罵咧咧地衝電話齜牙咧嘴幾下。

這麼多年,他哪兒被人這麼指使過啊,得找老爺子訴訴苦賣賣慘去。

掛掉電話,一直沒出聲打擾的白逾明開口:“時小姐,您是覺得,陷害我的那人發現我去藥鋪調查,可能會對我下手?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算查到可能買藥的人,也能順藤摸瓜,把那人給揪出來?”

白逾明人情世故上不夠精明,實際上腦子不是智商低。

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確實要像他說的一樣做兩手準備甚至幾手準備。

眼下時淺渡早就知道是王春做的,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她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面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總之,我覺得你今天應該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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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辦案,你們最近一個月裡,有沒有人來買過大量雄黃?”

鄭舒然半個小時之內,把這句話重複好幾遍了。

每家藥鋪裡的草藥少說上百種,一個月的顧客沒有上千也得有個幾百。

雄黃是常用的藥材,清熱解毒、燥濕祛寒的方子經常會用到。

正巧又是初秋換季的時候,零零碎碎買雄黃的人不少。

但隻是用藥計量的雄黃煉化不出致死量的砒.霜,必須得是大量購買才行。

鑒於“在許多家店鋪分彆購買少量”比“在一家購買大量”更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時淺渡從一開始就認定對方一定是在一家藥鋪裡買入的。

“大量的雄黃?”店主皺皺眉頭,沒過兩秒就舒展開了,“我想起來了,雖然沒有人單獨買過,不過倒是有個五十左右歲的男人,一口氣按照清熱解毒的方子買了不少配好的藥。”

鄭舒然本來靠在牆邊,懶裡懶散地打嗬欠。

一聽這個,立刻直起腰版走了過來。

“什麼時候買的?配藥裡雄黃的計量大概有多少?除了他是個五十左右歲的男人,你還記得什麼彆的不?好好回憶回憶。”

“您問的這個我還真記得,因為那個男的穿的不算特彆好,卻一口氣買那麼多不便宜的藥材,我印象特彆深刻,就是在上個月的8號。”老板一邊比劃一邊說,“他大概比我矮這麼些,挺瘦的,左邊還是右邊來著……反正是有一邊腳有點坡,而且他肯定是喜歡聽戲,我在旁邊給他裝袋的時候,他嘴裡就念念有詞地哼著,手裡還一直在盤兩個核桃。”

“等等。”

白逾明腦海裡迅速蹦出了一張臉。

他指指自己的下巴:“這兒有一顆個頭不小的黑痣?”

老板驚訝地眨眨眼:“沒錯,你們認識?”

“……”

白逾明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攥緊。

這顯然是戲樓裡的管事先生!

管事先生一直喜歡他的戲,甚至有一回跟他說,這份工作賺的又少事還繁瑣,要不是覺得在戲樓工作能每天免費聽他唱戲,早就離開不乾了。

他一直以為,對方欣賞他才華,沒想到竟然想要置他於死地!

白逾明嘴唇緊抿,臉頰狠狠地繃著。

頭腦中回憶起去戲樓找師兄時,管事先生面對他的言行舉動。

主動幫他帶話、告訴他最近發生的事、好心地提醒他……

所有的一切都那麼親切,完全看不出管事先生竟是抱著一顆想讓他死的心啊。

還是說,管事先生無意於陷害他,隻是不小心連累了他。

在他重回戲樓之後對他很好,是因為心中的內疚?

他心中有些疑團,心臟被壓得十分沉悶。

鄭舒然掃了他一眼,猜到這個男人是白逾明在戲樓中認識的人,無聲地歎了一下。

他用手輕拍拍身旁人的肩膀,就在這時——

有一道折射的光掃過他的眼睛,讓他瞬間警覺起來!

下一秒,他用力抓住白逾明的肩膀,把他直接撲到在一旁!

“哢”的一聲巨響,藥鋪的窗子應聲而碎。

子彈深深地嵌入牆壁中。

如果不是鄭舒然經驗豐富及時把人撲倒,那子彈穿透的大概就是白逾明的腦袋了。

大街上頓時陷入惶恐和混亂。

等候在外的兩名巡捕拿出配槍,鎖定一擊未中就連忙逃跑換地方的殺手,直接追擊!

其中一人拿出信號彈,往空中放了一個。

鄭舒然從地上爬起來,啐了一口。

“沒想到真他爹的有人想殺你,又讓時大小姐給說中了。”

白逾明長長地鬆了口氣,半天才漸漸地緩了過來。

真的有人要殺他。

且很有可能是陷害他那人雇傭來的。

“鄭探長,剛才多虧了你,謝謝你救我性命。”

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可手指還是不受控地輕輕顫抖。

憤怒、驚恐、質疑、慌亂……

這些深深地刺激著他。

“謝什麼謝啊,時大小姐讓我過來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嗎?”鄭舒然拍了拍身上蹭的塵土,“要是我沒護住你,那我就沒法交代了。”

老爺子跟她的合作,恐怕也就吹了。

白逾明在牢裡挨過各種虐打,但那些都跟槍子不太一樣。

前者很疼但不至於死,後者瞬間就能要人性命,剛才是跟死亡擦肩而過。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心跳:“鄭探長,麻煩你把我送到戲樓,我有事想要問一個人。”

“行,我先出去看看情況,確認安全了就帶你過去。”

鄭舒然現在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信時淺渡的。

中午剛一掛電話,他就調了兩小隊巡警,侯在這幾個街區附近。

想來,隻要嫌疑人不會飛,就肯定能捉拿歸案。

白逾明在那種憤怒又焦躁的情緒中,被鄭舒然開車送到了戲樓。

這是他唱了數年的地方,有不少他熟識的人。

“這不是白老板嗎?今天又是來找師兄的?”

熟悉的聲音就在附近響起。

管事先生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是親切的笑。

白逾明不論從前還是最近,總是會笑著回應。

可現在臉上卻表情特彆複雜。

他直勾勾地盯著管事先生,神情嚴肅到了極點,似是有暴風雨在黑漆漆地壓著。

這些天受過的冤屈、挨過的打罵等等記憶如同潮水般翻湧。

手指垂在身側,不由自主地輕輕打顫。

他怎麼可能不恨?

不管對方是誰,他都恨到骨子裡了!

他幾乎一字一頓地問道:“我問你,上個月的8號,你是不是去藥鋪買了很多藥材,其中包括……雄黃?”

管事先生被他看得背後涼颼颼的,直搓了搓胳膊。

他有點奇怪對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大大方方地答道:“是啊,是你師兄跟我說,換季天太涼了,你們戲班子裡有人著涼,要多備著點兒藥材,這才拜托我去藥鋪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