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小魅魔19(1 / 1)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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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在發現異樣的那一刻, 撫在黑刀上的左手拇指便輕輕往上一推。

長刀出鞘半寸。

“我有點兒事情,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她從利卡身上站起,在幾人的注視下, 消失在空中。

利卡的毫不留情掃過來的大尾巴撲了個空。

“嘁, 跑的倒是快。”

他本想再“抽”過去一回的, 小小報複一下這個處處壓他一頭的人類。

“肯定是去找那隻魅魔了唄,真是夠寶貝的。”埃爾莎抬起胳膊肘懟了懟哥哥, “哥, 要是國王陛下真的允了你們的事, 我看不好整,說不定這事還能被不少人私下裡津津樂道。”

埃爾維斯:……

親妹能不能盼著點兒他的好。

他無奈地斂斂眉:“我知道她不會中意我的。”

何況家族對她來說, 不過是枷鎖吧。

不對,也不能算是枷鎖,隻不過是她毫不在意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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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尋著赫爾瞬身離去後,並沒有出現在森林之中, 而是來到了一處裝飾精美華貴、守衛頗為森嚴的小城堡中。

算不上多寬闊的走廊兩側以魔力燃著光, 照亮了空間。

她距離走廊儘頭不遠, 透過窗口, 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城堡四周圍繞著一些華麗的建築,看起來像是貴族們的居所。

而再往外, 是越發破敗的矮房,街道上能看到有平民來來去去, 穿行其間。

兩處被清晰地分開, 分為內外兩城。

這應該是某個地區小領主的住所。

她能感覺到,附近有很明顯的結界痕跡。

正因為如此,才沒能立刻出現在赫爾身邊, 而是被隔絕在外。

她一邊打開係統,一邊沿著樓梯一路往下,向著結界的方向而去。

畫面中,赫爾被人按在了座椅上。

他的心情因為主人的不管不顧而異常低落,沉悶地沒有動作。

失去光芒的紅色眼眸一轉,掃過明亮的房間。

最後,落在眼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身上——

這男人動作相對優雅,手指上沒有繭子,看起來不像是會武的人,至少不是劍士或者槍兵等。

他臉上沒有赫爾見慣了的貪婪,而是相對嚴肅,一直保持著沉靜。

“模樣確實不錯,比你們先前找來的都要漂亮多了,還以為你們這事辦不成了,現在看來,時間倒也來得及。”男人聲音沉沉,問赫爾道,“你有名字麼?”

赫爾沒有回話。

他睫毛一扇,垂下眼眸。

這人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也不知是不是像之前那男爵一樣變態。

關於皮肉之苦的記憶翻湧出來。

他突然發現,比起心中無儘的壓抑,□□的疼痛倒也不算什麼了。

被打就被打吧,大不了再裝柔弱,然後找時間逃跑。

男人皺皺眉頭:“嘖,就是看起來性格不太討喜,怎麼這麼沉悶?”

一般的魅魔,碰到這種情況,恐怕早就笑意盈盈地迎上來了。

就算是虛與委蛇,也是笑著周旋,讓人見了就喜歡。

把赫爾綁來的人垂首,猶豫兩秒,還是回複說:“可能是因為被打了,不太舒服。”

“一隻魅魔而已,又傷不到你們,怎麼還動手了?不知道時間緊迫麼!”

男人低聲嗬斥了一句,擺擺手說了句“算了”。

他繞著赫爾走一圈,越發覺得滿意:“除去是隻沒人教養沒有血統的野生魅魔之外,模樣倒是比那些純血統的看起來還要標誌。”

“是,我們一看到他,就覺得能成。”

男人點頭,吩咐道:“快拿來一身新衣裳,給他好好梳洗一番,那位大人估計很快就到了,要提前準備好一切,在晚宴上送給她,不能出什麼岔子,明白了嗎?”

此前,赫爾一直沉悶地垂著頭,聽到這話,忽然抬起頭來。

好好梳洗,那位大人,晚宴。

不會是他曾經聽同族們說過的那種晚宴吧?

充滿了荒淫的貴族盛宴。

一絲不著地出現,然後任人上下其手。

所有參宴的貴族們,都能對宴會上的魅魔、精靈、舞女等隨意使用,歡愉放縱。

甚至,那些人還會相互交換著來。

若真是被送到這種宴會上,一晚上指不定要被多少人……

被主人以外的人,隨意羞辱。

而且貴族之間聯係密切,這種晚宴上的事情,早晚會傳到主人的耳朵裡。

赫爾下意識地打了個顫。

原本死寂沉悶的心臟飛速跳動起來。

抗拒、惶恐爭先恐後地鑽進腦袋。

他感到頭腦暈眩,好似天翻地覆,嗡嗡作響。

猶記得以前,他還在主人面前說過,就算是一絲不著地在眾人面前跳舞,他也覺得沒什麼,比起打罵來說,那簡直不痛不癢。

現在真到了這個時候,他腦子裡隻要浮現出那種淫靡的場景,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樣,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我有主人。”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儘量說得慢條斯理,讓對方覺得自己有底氣。

可聲音還是有點兒發顫。

他直直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我的主人是國王陛下親封的騎士時淺渡,會分開隻是因為不小心走散了,如果你們把我送回去……”

他說到這兒,有些猶豫。

送回去,主人會原諒他的離開嗎?

他又該怎麼自處呢?

“我看你是聽說了她的事,所以胡編亂造的吧?”男人動作一頓,跟身旁的下屬對視一眼,笑得略顯輕蔑,顯然是半個字都不相信,“像你這樣沒有血統證明,無人教導的劣等魅魔,玩一個晚上就差不多了,又怎麼可能被她那樣的人長期留在身邊?帶出去隻會招人笑話。”

赫爾一怔,眼眶驀的泛了紅。

聽聞貴族們確實很注重魅魔的出身,社會上存在著專門的機構,讓血統高級出身良好的男女魅魔生下孩子,然後再由專人撫養長大、進行專門的教育。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才配帶到貴族們面前進行挑選。

貴族之間常常會相互攀比,誰家的魅魔出身如何,樣貌如何,又是多麼的乖巧聽話。

所以……

主人養他,在背後被不少知情人恥笑,對嗎?

但主人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也不曾因為這種事情而嫌惡他。

一直寵著他,對他好。

他突然開始後悔了,不是因為如今的處境危險,而是他覺得自己……

很自私。

享受主人帶給他的安穩生活,卻因為害怕被拋棄而偷偷跑掉。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都是想讓自己過得開心,過得不那麼難過。

卻從來沒有為主人考慮。

現在想想,主人已經因為養他而背負罵名,難道他還要主人守著他這樣一隻魅魔過一輩子麼?

主人也需要……有她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呀。

他的眼角漸漸地濕濡了。

難怪主人沒有來尋他,是他太無理取鬨了。

會落得這樣的境地,全怪他自己。

是他活該。

時淺渡在門外伸手,海藍色的結界驟然浮現,被一團黑霧燃燒,撕裂了一個口子。

“大人,有人闖進來了!”

屬下目光一凜。

男人眉頭一皺,肅然道:“你們在這兒守好,我去去就來。”

他負在身後的手指上,浮現出一道藍光。

赫爾眼皮跳了一下,心中冒出幾分期待。

如果是有人在這裡鬨事,場面混亂的話,他還是有機會逃跑的。

一定要打起十一分的精神,安靜地等待時機。

他屏住呼吸,安靜地低垂著腦袋,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

實際上,眼睛正偷偷掃過房間中可能有用的物品,暗暗記住位置,以防萬一。

他那麼期待外面能傳出吵鬨聲甚至是爆炸聲之類的。

可惜什麼都沒有,一直很安靜。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傳來了男人略顯急促的聲音:“她提前來了,快點兒給他穿好鞋子簡單收拾整理一下,乾乾淨淨地帶出去,希望我們的一點兒小心意,能讓她開心啊!”

“……”

赫爾喉嚨一緊,即便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仍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就要被送給什麼陌生人了!

不行呀,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跟一個陌生人……

他張口,狠狠地咬在一人抓著他的手腕上:“不要!我真的有主人,你們放開我!”

“草,這隻魅魔怎麼這麼難搞?”

“快按住他!”

“城主大人,他這個樣子,咱們怎麼把他送人?”

“是啊,城主,您想想辦法吧!”

“萬一適得其反可怎麼辦?”

在激烈的喊聲中,幾個人的手掌鐵鉗一樣製住了他,讓他逃無可逃。

眼看著就要被推出門去,他眼眶一熱,悔恨直逼頭腦。

他對不起主人。

主人對他那麼好,他卻連乾淨的身子都沒法給她留住。

就算她可能永遠不會需要他。

這下好了,發生這種事情,主人絕不可能喜歡他了。

這回是——

真正的離彆。

他直到這時才恍然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偷偷跑掉。

或許當時隻是希望,主人能夠發現他不見了,然後關心地過來找他,多給他一點兒關注和關心,打兩下他的屁股,又或者掐掐他的臉,揉揉他的發。

他在博取主人對他的關注和愛護,僅此而已。

眼淚“吧嗒吧嗒”地順著臉頰往下滑落,模糊了視線。

他用最後的力氣抽泣道:“我……我的主人知道了,不會輕易饒過你們的!”

他知道自己這話就是在逞能。

從他無理取鬨的那一刻開始,主人可能真的厭煩了他,對他失望了。

還哪裡會過來找他呢。

沒有會喜歡一隻一點兒都不聽話,反而會添不少麻煩的魅魔。

退一萬步講,即便主人還會關心他,可他偷偷地離開,又眨眼就被帶到了可能距離森林數百公裡以外的地方,主人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等到主人真的找到他,看到他被其他人踐踏的樣子……

可能會更憤怒,更厭棄他了吧。

“嘖,怎麼這麼不老實!”

被稱作城主的男人,見赫爾還在哭喊,害怕自己要巴結的人聽見,連忙無聲地使用法術,瞬間封住了他的聲音、視覺和聽覺,讓這隻小魅魔除了依附彆人,什麼都做不到。

哭喊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男人鬆了口氣:“總該聽話了,不過他聞香的時間很短……能有效果麼?”

屬下答:“可能效果來的慢些,容易破解些,但一定能有效果的。”

“那就好。”

城主放心下來,帶人扶著他的“禮物”來到室外,看起來隱隱有些緊張。

他衝時淺渡欠了下身:“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到了我吉爾城,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很多事情還沒有準備充分,不過您既然好奇,我就直接把人帶出來了,還請笑納。”

隻見小魅魔死死地咬著嘴唇,直接咬破了皮,弄得唇上一片鮮紅。

他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漂亮的雙眼失神地四處張望。

一張臉上惶恐不安,又染著十足的悔恨。

他用力掙紮,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得眼眶都腫了。

時淺渡瞧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迎了一步,把人攬到自己懷裡。

誰想,在她手指碰到赫爾腰間的那一瞬,赫爾瘋狂地掙紮起來,接連地往後躲避。

他嘴唇在動,眼淚在掉,但嗓子裡發不出一點兒聲響。

他害怕極了。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他對未來要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半點把握。

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要啊,主人。

主人……

他不想跟彆人上床,不想伺候彆人。

他想乾乾淨淨地留在主人身邊。

他身上顫抖的厲害,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惜再怎麼往後躲避,他還是被那人死死抓住手腕,按在了懷裡。

完全動憚不得。

觸感明明是溫熱的,但他心中已經是一片涼意。

時淺渡抓住赫爾的手腕,儘量溫柔地把人圈在懷裡。

她問:“他這是怎麼了?好像看不見了。”

“噢,這隻魅魔脾氣有些烈,怕他出口胡言亂語,衝突了您,所以剛才把他的聲音、視覺和聽覺全都封鎖住了。”城主解釋道,臉上的笑容帶著討好的意味,“性子烈是烈了點兒,不過我想,馴服這樣的魅魔可能更有意思吧,您說是吧?”

時淺渡輕輕應了一聲,笑道:“剛好,今天我的小魅魔跑掉了。”

城主眼前一亮,心中興奮起來。

那這豈不是送對了!

以後如果能有這位幫他美言幾句……

他一陣狂喜,才要說些什麼,就見到眼前人彎了彎眉眼,溫聲笑道:

“沒想到正好被你們找到。”

“………………”

草。

他聽見了什麼???

城主嚇得魂兒差點沒了,像是被人從上到下潑了一大盆冷水,渾身冰涼透頂。

長大了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小腿上一軟,要不是扶了一把屬下,差點跌倒在地。

磕巴了好幾下,他才禿嚕出來一句完整的話:“這這……這隻……魅魔,真、真是您的那隻?”

【我的主人知道了,不會輕易饒過你們的!】

赫爾剛才的話在他腦袋裡嗡嗡回想。

這他媽的……

他還能有命活嗎?!

他身旁的幾個下屬見勢不妙,齊刷刷地單膝跪了一片。

半句話也沒敢說出口。

而他的手指頭抖了又抖,想著趕緊給那魅魔把身上的魔法解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我立刻給他解……”

“十分鐘之後,你再把他封住的感官解開。至於你們……”時淺渡緩聲開口,注視著男人,輕輕翹了下唇角,“咱們之後再說。”

城主立刻頓住動作,連忙走在前面開始引路:“您、您跟我來,這邊有早就提前準備好的房間,您隨意使用,有什麼需要也隨時叫我們就好。”

時淺渡強抱著不聽話的小魅魔來到房間,看也不看身後那幾人,砰地關上了房門。

她抓著赫爾的手腕,把他丟在了床上。

赫爾在落到床鋪上的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的厲害。

修長漂亮的身體輕輕地嘚縮,一副防備的架勢。

他雙手四處摸來摸去,想要在黑暗中尋得一件可以防身的東西——

彆管是床頭燈還是什麼,就算是枕頭,能擋一下是一下啊!

【你彆過來!我……我有主人……!】

【我的主人……她……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他大喊,但喊不出聲。

這些話隻能成為他的自我安慰。

晶紅的雙眼因為看不見,變得毫無神采。

眼淚好似已經哭乾,臉上隻剩淚痕。

如果能說話,他肯定不會這般慌張,而是用他最擅長的言語去斡旋,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機會,努力保全自己。

可惜他發不出聲音,他聽不見,他看不見。

一切都是未知。

這種未知太可怕了。

他甚至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不然,總可以從身份上,找出對方的軟肋。

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燙,頭腦也變得愈發昏沉了。

剛才那個房間裡的香有問題!

床鋪下沉了一點兒,有人坐上來了。

他慌忙往後躲,背過身子,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已經不太對勁兒的身體。

時淺渡一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有些強硬地按在床上。

她垂頭看著小魅魔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伸手,緩緩地將他唇上的血漬蹭去。

感受到赫爾猛地一顫,拚命地往後躲。

這小東西,不說自己任誰都可以,過去曾有無數恩主嗎?

果然是個慣會撒謊的小東西。

她揚揚唇角,笑得有些惡劣。

誰叫這小魅魔氣到她讓她不舒服了,現在換她故意欺負人了。

她彎腰,薄唇輕輕地觸碰到赫爾柔軟的唇上。

赫爾張口就咬了過去!

他又凶又猛,像是隻被逼到絕境的小兔子。

時淺渡被他咬破了點兒嘴唇,輕笑一聲。

噢,著急了。

虧他每次都嘴硬,說自己多麼多麼隨便。

原來這就是隨便啊。

那隨便的可真可愛啊。

她反手便掐住赫爾的下顎,強迫他張開唇齒。

小魅魔在用力掙紮,可惜完全掙不過她。

她垂首,緩慢而曖昧地舔吮過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唇。

一點點兒地吻過去,像從前一樣,與他的舌糾纏在一起。

突然的,赫爾停止了掙紮。

他躺在床上,除去呼吸,什麼動作動沒有了。

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雙眼無神地望著上空。

又有眼淚無聲地浮了出來,在眼眶裡打轉。

他想,他完了。

徹底地……沒有資格去見主人了。

對面這人比他想象中溫柔多了。

他掙紮地那麼厲害,還狠命咬了人,對方也沒有打罵他。

這對於大多數的魅魔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主人。

可他心如死灰。

他感覺到自己一點點地變化……

眼淚終於順著眼角滑落。

他想,他可真賤啊。

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換誰都行。

主人不喜歡他的身體,或者因為各種隱患而不碰,這些都沒關係,他可以每次都憋回去,可以為主人乖乖地守著,保證自己乾乾淨淨的,一天天地等待。

沒曾想過……

會是這樣啊。

他扯扯唇角,露出兩分自嘲。

終於知道,什麼是自作自受了。

他還有什麼臉面再說自己喜歡主人啊。

失去了其他感官,身上的觸覺變得異常明晰。

他能明明白白地感覺到對方的一切動作,時常被刺激地下意識抬起身體。

又很快反應過來,逼迫自己不要去迎合。

彆那麼賤行不行啊。

他暗暗唾罵。

如果……對方是主人就好了。

主人對他一向溫柔。

如果主人還願意碰他那該多好。

赫爾回想起那張懶洋洋的笑臉。

想到過去兩人在一起時開心的場景,心中酸澀淒涼,又有些微妙的歡喜。

忍不住把作亂的人,幻想成自己的主人。

情緒不由得漲了幾分。

時淺渡眉頭一挑,心說好啊,你這小混蛋倒是挺能享受,還真是任誰都行?

她張開唇齒,報複似的咬在他的唇齒上,故意在他破口子的地方摩擦。

“唔……”

赫爾被刺痛感弄得喉嚨一滾,竟是哼出了聲音。

他驚訝於自己的聲音恢複,睜眼掃過去,卻被對方一把按住了雙眼。

狠狠地按倒在了床上。

他手腳並用地往一旁躲,低喘著斷斷續續道:“我有主人,你快放開我!你、你強迫我,我的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時淺渡深吸一口氣,使勁兒壓著嗓子,給自己變了個聲音。

她嗤笑一聲:“你都這麼臟了,誰還願意要你?”

“……”

赫爾的身子猛地一抖。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掙紮的力道變小了。

細細地喘氣,在黑暗中,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幾處都微微地發痛。

想來是留下了不少紅紅的痕跡。

到處狼狽不堪,本能還在叫囂著繼續,因為對方的停頓而感到難忍。

想壓都壓不下去。

是啊,他這麼臟,主人不會要他了。

他嘴唇抖動,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那他也不想再被彆人碰!

他拚死壓製住身體的不適,抓住時淺渡的手腕,身後細長的小尾巴都跟著一起使勁,把她往一邊推過去:“主人還要不要我不由你說了算,就算主人厭惡了我……我可以偷偷跟著她,可以偷偷在遠處看她,我隻要……”

他的聲音突然一軟,崩潰地哭了出來。

“隻要能看到她,我就很高興了,不用她有多在乎我。”

“……”

房間中沉默了半晌。

赫爾仰頭低喘,趁著這段時間,把身上的不適往下壓。

他以為對方會有點兒感動,又或者突然暴怒,沒想到,卻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是嗎?”

他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捂在雙眼上的手也在這時挪開,讓他重現了光明。

他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愈來愈近,垂首輕輕地吻在他的唇上,無比溫柔。

頭腦中“轟”的一聲巨響,似有煙花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