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時淺渡被那濕濡的觸感弄得, 肩膀沒忍住輕顫了一下。
她低聲哼笑,側身摟住了小魅魔的腰。
赫爾立刻動作靈巧地鑽進她懷裡,毫不避諱旁人。
他很喜歡被自家主人抱在懷裡的感覺, 既溫暖,又安心。
而且, 主人好像……很寵他。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在被人善待。
他沒忍住,用臉頰輕輕蹭在時淺渡的脖頸上。
肌膚相互摩擦觸碰,溫熱的觸感讓他心生歡喜, 整個人都泡在愉悅裡。
“又撒嬌。”
時淺渡笑了一句, 倒不是真的笑話他, 畢竟……
她還挺享受被人這麼撒嬌的感覺的。
右手手指勾動,黑刀便如活物般聽話地回到她手中。
“唔!”
雷恩痛苦地悶哼, 他額頭上已然冒出冷汗。
過去數年,他幾乎戰無不勝, 已經很少會受重傷了。
冷不丁地來一個貫穿傷, 疼得要命。
“父親!!”
巴迪從樓下的平地躥到了快要化為廢墟的頂層, 一眼就看到了身上沾血的父親。
他大喝一聲,瞳孔猛縮, 難以置信地跑到父親身邊:“您怎麼傷成這樣!”
他剛才見到硝煙散去, 以為必定是父親已經狠狠地教訓了那個女人。
沒想到……竟是父親受傷,滿手是血?
父親可一直是他劍術上努力追尋的目標啊!
怎麼會是這樣?
“時淺渡!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惑人的手段, 簡直是卑鄙!”
他瞪向赫爾, 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樣子, 好像赫爾是影響他父親發揮的罪魁禍首。
時淺渡問若未聞地一甩刀鋒,血在地面上濺出幾米遠。
“哢嚓”一聲,長刃歸鞘。
她對赫爾說道:“走吧, 找個地方吃東西,餓死了。”
神態輕鬆,語調如常。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一番血戰在她眼裡就是開胃小菜,僅此而已。
赫爾乖巧地點點頭。
“等等!”巴迪縱身攔在時淺渡面前,擰著眉頭怒斥道,“傷了人,你就這麼走了?”
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傷了他的父親,還……
想到自己身下挨的那一刀,還有自己得到的反饋,他恨不得把對方生吃了。
他年紀輕輕,要是就落得那種情形,他可怎麼辦?!
現在就已經有男生在背後拿他開玩笑了!
“不然呢?”時淺渡歪頭,“又不是我挑起的事端,關我屁事。”
“……”
巴迪臉上閃過憤怒,手握身後的巨刃刀柄,蓄勢待發。
他嗓音壓抑:“時淺渡,我要你好看……!”
“住手!”身後傳來雷恩的聲音。
他心中明白,兒子絕不是那個女孩的對手。
自己已經這樣,又怎麼可能會眼看著兒子再去送死呢。
“讓她走。”
巴迪臉色不太好看:“父親!”
他本來就在心裡跟父親有芥蒂,剛才是瞧見雷恩受傷,才會不自覺地拉近兩人的距離。而此時見父親阻撓自己,心中的不滿飛速滋長。
“嗬,我可是為了你!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不識好人心!”
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時淺渡早就帶著赫爾消失在了房頂,隻留下一片殘磚敗瓦。
她穩穩落地,引起輕微的震顫,碎石“咯啦咯啦”地砸落。
四周圍觀的學生紛紛後退,氣氛微妙沉悶,眼帶驚懼——
他們雖然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實力絕對無法跟身經百戰的人相比。
可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就連數一數二的劍士雷恩都不是她的對手!
時淺渡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
怕了?
那就對了。
不服的打服了就行了,她不介意對方對她的尊敬是源於對家世的崇敬還是因為……恐懼。
“時淺渡。”
也不知是故意晚來,還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院長現在才匆匆來遲。
他身後跟著幾名導師,全都面容嚴肅,瞧著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校舍暗暗咋舌。
這哪兒是普通學生能有的程度啊!
直接來當導師得了!
雷恩向來橫衝直撞,這回算是踢到了鐵板。
“真是亂來,把學院當什麼了?”老者適當嗬斥一聲。
埃爾莎看到結果,正想回去找哥哥,感歎一聲哥哥猜的真準。
聽見院長的話,又頓住了腳步。
她低聲吐槽:“還不是巴迪跟他爸都想動私行。”
貴族動用私行,這在外已經是隨處可見的事情了。
埃爾莎家中作為數百年傳承下來的古老貴族,家教極其嚴格,行得正坐得端,是貴族中的典範,並不怎麼看得上那些飛揚跋扈的行為。
在她看來,在外私行那是壞,而把私行帶到學院裡來……
就是蠢。
在外大都是平民,沒幾個人惹得起貴族,可能到高等學院學習的,就算是平民、沒落貴族,想想也知道不會是省油的燈吧?
“院長!”
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隻見巴迪撐著自己父親的身體,從坍塌了一半的高樓上躍下,落到地面上。
隨著他們的動作,雷恩手上的血如注般灑落在地上。
站在他們兩人側前方的男生,一抬眼,就明晃晃地看見了那隻鮮紅的手和……
明顯被串了個洞的手掌心。
那洞不大不小,剛好錯開了指骨,是貼著骨頭刺進去的。
所以……他能看到有白骨露在外面。
還有雷恩的腹部,因為肋骨斷了幾根,被時淺渡狠狠踹在身上時,一根斷掉的肋骨刺破了腹部,鮮血淋漓,異常可怖。
明顯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人很快聯想到那種粘稠的觸感。
“嘔……”
男生沒忍住,差點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好在他中午還沒吃東西,隻是乾嘔了一下,沒真吐一地。
他捂著嘴,轉身跑到了牆根。
身為貴族家培養出的孩子,來高等學院就是鍍金,方便以後的高升,大多數學生從來都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真正面對過敵人,最多隻是在導師的帶領指導下實戰。
很少有人親眼看過這種血型的場景。
不少學生都掩住閉口,或者避開了視線。
“太殘忍了……”
“雷恩都不是她的對手……”
“沒想到她下手這麼狠。”
埃爾莎也感到有些不適,那股血腥氣讓她很不舒服。
她忍不住嘟噥:“一開始不是用刀背的嗎?那就一直用刀背啊,還弄得這麼血腥。”
“什麼……?”
“她最初用的是刀背嗎?!”
學生們聞言驚歎。
“你竟然能看清楚我用的是刀背?好眼力。”時淺渡毫不吝嗇誇獎,她在雷恩身上掃了一眼,“如果用刀背把人的頭骨敲碎的話,我怕就算有治愈術也緩不過來,到時候豈不是更血腥。”
“……”
埃爾莎本來想自戀地聳聳肩,說本小姐眼力自然是好。
然而聽見時淺渡的後半句,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骨渣腦.漿都混在一起的樣子。
她捂了捂肚子,發誓自己以後如果要吐,非得死拉著時淺渡吐她一身不可。
巴迪又氣又惱:“院長,你看她的態度!”
“快去帶你父親療傷吧,不然失血過多,對身體的修複很不利。”院長關懷了一句,抬手招呼其他導師,“伊迪斯,帶雷恩去療傷。”
伊迪斯立刻應聲,帶人行動。
當然為了平衡各家,身為院長,還是得給雷恩兩人面子的。
老者又扭頭看向時淺渡,眉頭一擰:“你看看你,剛來學院幾天,就惹了這麼多事,校舍被你破壞成這樣,你知道要術士進行修複,要耗費多大力氣麼?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胡亂,學院還不亂套了!”
時淺渡唇角一彎,懶洋洋地笑道:“這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跟我一樣胡鬨,也不會在五分鐘內有這麼大破壞力。”
“……”
院長語噎。
其他人也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恢複校舍什麼的,就讓始作俑者費心費力吧,這怎麼都賴不到我身上吧?”時淺渡牽著赫爾的手腕,輕輕扯了一下,“走吧,我真的真的好餓啊。”
說話間,她的左手搭在刀鞘上,還用指甲輕輕敲了敲。
就差把“威脅”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眾人就這麼看著她拉著那隻魅魔大搖大擺地離開。
魅魔黑色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特彆神氣,還偶爾戳戳時淺渡的腰。
“院長,這……”
老者擺擺手:“隨她去吧,還是說……你能攔下她?”
“……”
-
時淺渡萬分愉悅地好好美餐了一頓。
耳畔再也沒有那些竊竊私語和躲閃的、異樣的目光。
同學看見她,都自然而然地移開位置,讓出道路。
比埃爾維斯每次出現還要風光。
赫爾連續好多天,都遵循著約定,沒有從校舍裡出來,在學院中亂晃。
這回出來一次,背影看起來比平時要活潑一點兒。
他左右看看,親昵地挽上時淺渡的手臂:“他們現在看起來,都很怕你誒。”
“怕我不好嗎?”
時淺渡掃視一圈,被她眯眼看過去的男男女女,全都立刻收回視線。
剛才的戰況,很多人都在圍觀。
就算沒圍觀的,也早就把具體情況聽了個齊全。
時淺渡這個剛入學沒多久的學生,把雷恩打得渾身是傷,傷口深可見骨……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又強又狠。
據說,時淺渡砍人時,臉上還是帶著笑的。
……這不就是變態嗎!
誰會想主動招惹這種人啊!
“所有人都怕你,那你就會沒有朋友了啊。”
赫爾跟她一起走回校舍,隨她進去,又關好了門。
到了宿舍裡面,他立刻把兩隻悶悶的鞋子踢到一旁,光腳邁了進去。
死活不喜歡穿拖鞋。
唔,時淺渡自己做的室內用鞋。
“不過沒關係。”
他話風一轉,不等對方回答,就勾起紅唇,笑得風情萬種,異常糜豔。
撩起一點兒時淺渡的頭發,手指一勾,在唇畔吻了吻。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哦。”
時淺渡直直地望著他散發出細碎光芒的雙眸。
那雙眼底的紅色妖冶,似是帶著魔力。
她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穿過赫爾的腰間,扶在他身後的櫃子上。
上身微微前傾,緩緩地接近了那張精致到人神共憤的臉。
“是這樣嗎?”
盯著他的眼睛,一點一點地靠近。
小魅魔太漂亮了,太完美了。
這麼近的距離,臉上都看不見一點兒毛孔,肌膚細膩地宛如白玉。
他的嘴唇飽滿,紅豔豔的,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水光。
讓人看了很想咬上去吃一口。
赫爾扶在櫃子上的手指一點點地攥緊。
他的心跳變得好快。
衣領下,白皙的脖頸緩緩染上緋紅。
要親吻他了嗎?
時淺渡眼睛一掃,發現才這麼兩步,赫爾的耳根竟然……紅了。
她不禁低聲地笑了起來。
什麼嘛,還什麼都沒做,都這麼不禁逗弄啊。
她伸手揉了揉小魅魔柔軟的發:“真的不會跟一開始似的,偷偷跑掉嗎?”
“……”
赫爾瞳孔微縮,發燙的臉頰頓時變得白了幾個度。
他從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中脫離,牙齒咬了咬嘴唇。
原來她看出來了啊。
“你這話真叫人傷心。”他嘟了嘟紅唇,雙臂圈住時淺渡的腰,沒了骨頭似的撲到她身上,“我那時明明是分開很久,太想見你了,這才出去找你。”
說罷,他頓了頓,又突然從時淺渡身上離開。
精致漂亮的小臉板了起來,似是有點生氣。
“你不會真覺得我是要跑吧?”
他端著一副嬌氣而媚人的樣子,氣鼓鼓地上了床,抖開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用他的行動表示——我生氣了!
時淺渡滿眼笑意,心說,演,繼續演。
演得還挺真。
要不是她看過時管局係統的錄像,知道這小東西在宿舍裡走來走去,賊眉鼠眼地琢磨半天,最後才偷偷溜走的,她都快信了他嘴裡的話了。
她故意不搭理赫爾,自己坐在桌旁,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每天混日子也挺無聊的,她喜歡在沒事時看一些這個小世界裡奇奇怪怪的社科書。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時淺渡輕輕的翻書聲。
床上安靜了很長時間。
過了五分鐘,被子下面動了動,被角旁露出了一隻小犄角。
又兩分鐘之後,被子被他往下拽了一點,露出半個腦袋。
漂亮的紅眼睛轉了一圈,落在時淺渡的身上。
主人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啊?
都怪他自由自在慣了,竟然又給主人臉色看。
哪兒有小寵物等著主人去哄的道理啊。
他趴在床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眼角立刻就被他揉得通紅,楚楚可憐。
接著,淺淺地打了嗬欠。
晶紅的眼眸裡浮出了倦意和微微的水光。
他撩起一半被子,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身子側躺著,曲線在薄被下暴露無遺。
他悶悶地開口,尾音微卷:“好困,你過來跟我睡覺吧?”
“……”
時淺渡不由得笑,這隻小魅魔啊,真的很喜歡一語雙關。
總之,隻要是能勾.引撩撥她的地方,都不會放過。
她沒動,連頭都沒抬。
赫爾臉上慵懶的媚態漸漸消失,變得凝重起來。
完了,主人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他當時想逃跑,還是因為他剛才說了謊話,又或者……
是因為他剛剛假意生氣、甩臉色?
他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發現自己做的錯事太多了,一時之間,竟然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應該根據哪件事而道歉。
哎呀,可是,他們魅魔不都是謊話連篇、逢場作戲麼?
主人那麼聰明,應該知道他們的習性才對啊。
他試探著開口,聲音柔柔的:“你要是生氣了,就發泄出來嘛,一直憋著不好哦。”
“……”
淦,無論什麼話從這小魅魔嘴裡吐出來,也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了。
時淺渡眼皮動了動,不過還是沒回話。
小魅魔鍥而不舍:“你如果因為我憋壞了身子,我會很內疚的。”
“……”
時淺渡嘴角抽動了一下。
“真被我氣到了的話……就把氣發泄在我身上嘛。”赫爾掀開被子,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身後的尾巴跟著伸了出來,落在手裡,“尾巴給你隨便怎麼捏都可以,好不好?”
他自己動手輕輕捏動尾巴幾下,心形的尾巴尖難耐地動了動。
不出幾秒,眼尾就染上了緋紅。
他窩成一團,身體微微躬起,張開唇輕輕地細聲喘氣。
“你……嗯,原諒我吧?我以後肯定……乖乖的。”
時淺渡這回輕輕地應了一聲:“彆弄臟被褥。”
赫爾喉嚨一哽,揉捏自己小尾巴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有那麼一瞬間,特彆的難過。
難過到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難過到心裡酸酸澀澀的,好像用手抓一把,就能攥出水來。
眼眶發軟,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層薄霧。
他又不喜歡捏自己的尾巴。
魅魔的尾巴都很敏感,容易酸軟,也很容易疼。
雖然是有些舒服,但痛感也很明顯。
要不是主人喜歡,他又怎麼可能……
但她竟然那麼跟他說話!
一點兒情緒都沒有,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明明沒多久之前,主人還保護了他,摟著他的腰,把他抱在懷裡啊。
那麼的……溫暖安心。
他好喜歡被那樣抱住,身上的重量都可以壓在對方身上。
就這麼賴著,依偎著,親昵地蹭在一起。
他希望她能一直對他好。
他喜歡那種感覺。
人類呀,可真是喜怒無常。
不,主人真是喜怒無常。
他在心裡偷偷地吐槽,帶著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委屈和惶惶。
“你……真的不喜歡玩我的尾巴了嗎?”
他聲音軟軟的,還有點兒顫。
委委屈屈的,夾雜著一絲濕濡。
時淺渡被他最後的顫音弄得心裡“刷”地軟了下去。
臉上是裝不出生氣的樣子了。
隻想把軟乎乎的小東西抱在懷裡rua上幾下。
她起身,把書倒扣在一旁。
抬眼就瞧見,小魅魔紅著眼眶,眼裡都攢了一波水兒。
鼻子弄得紅紅的,更顯得精致無比。
“哎呀,怎麼跟要哭了似的啊?”
她剛走到床邊,纖細的黑色小尾巴就主動送到了她的手裡。
桃心形的尾巴尖在她手心討好般輕蹭。
赫爾半靠半倚在床上,露出一截白淨的肩頭。
他撐起身子,往時淺渡的方向前傾,衣服隨著動作蕩了蕩。
從時淺渡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隱約瞧見白皙之間的紅嫩。
他心裡又委屈又難過,卻還是主動湊了過去,柔聲哄道:“彆不高興了,是我不應該騙你,也不應該假意生氣甩臉色給你,以後我一直聽話,乖乖的,好不好?”
雙臂勾時淺渡的肩膀上,他的衣裳早已經鬆鬆垮垮,半遮半掩。
見自家主人打理他,眉梢眼角染上歡喜。
他的唇曖昧的蹭在時淺渡的下顎上,故意低低的輕喘一聲,彆提有多誘人了。
他模糊不清地說道:“彆生氣了。”
時淺渡特彆喜歡聽他聲音柔柔地哄人。
半撩半哄,再加上他恰到好處的喘息,唔……
好聽死了。
她揉了揉赫爾的腦袋,終於不再逗他:“嗯,我沒生氣啊,剛才不是逗你玩呢麼。”
赫爾的眉斂起來一點兒。
他一開始以為,這依然是氣話,於是狐疑地盯著時淺渡看了好幾眼。
尾巴上傳來輕柔的觸覺,眼前的人臉上儘是美滋滋的笑意。
越看越覺得吧……那不是氣話,是真的。
所以,他剛才那麼那麼難過,還換著法子道歉,其實都是被主人給騙了??
赫爾心頭突然冒出不滿和濃烈的委屈。
他逆反地一下子翻過身,直接跨坐在時淺渡身上。
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差點把她按倒在床上。
“我剛才那麼難過,你竟然是在騙我?”
時淺渡順著他的力道倒下一點兒,雙肘撐在床上。
仰身看著跨在自己腰間的小魅魔。
她笑得有些惡劣,不正經道:“不是你先假裝生氣的麼?我最多就是向你學習一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你怎麼還生氣了呀?”
“……”
赫爾微怔了一秒。
好像,還真是?
但……她明明知道他隻是假裝生氣,隻要跟他說句好話,他立刻就好了,卻偏偏選了個最讓他難過的方法,故意惹他那麼傷心!
真是個壞人啊。
“不管怎麼樣,你騙我難過,總要好好地……”
赫爾拉長尾音,雙手抵在對方的肩膀上,忽而眸光流轉,泛起細碎而曖昧的光。
他紅唇一勾,緩緩地垂下腦袋,鼻尖相互觸碰在一起。
再開口時,聲音低柔婉轉,像隻小鉤子,勾在人心間。
“安慰我一下吧?”
兩人唇齒的距離不過半厘米了。
呼吸交織在一起。
他本想著,主人最初怎麼都不願跟他接吻,必定是討厭,所以他非要黏黏糊糊地張開唇齒咬過去,也故意膈應膈應她。
然而此時此刻,看她懶洋洋地笑望著自己,發現她的手臂不鬆不緊地輕輕圈住他的腰,感覺到兩人肌膚相貼的溫度……
突然回想起了兩人在宿舍裡的第一天,那隻手圈住他時的觸感。
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
薄薄的呼吸打在他的唇畔。
溫熱的。
他漂亮的喉結滾了又滾,喉嚨裡抑製不住地發出細軟的輕噎聲。
那一刻,瘋狂地想要得到她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