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家族破產男閨秀20(1 / 1)

第二百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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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我不小心……把語音發了出去。”

對話框中的語音長達23秒。

紀清若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選擇了相親自家妻主,他就不會有所隱瞞, 即便秦雪說出了威脅的話, 還是把手機放倒了時淺渡面前,坦白了一切聊天記錄。

在他發送語音過去之後,秦雪一直沒有回話。

可能聽見語音, 已經氣得夠嗆了。

“發啊,錄了不就是為了發的嗎?”

時淺渡往屏幕上一掃。

【你如果再糾纏學姐,如果敢把你我之間的事告訴學姐,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料全都曝光在網上!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嘁, 說得可真是厲害啊。

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導演的兒子罷了。

竟然威脅起她家阿若了。

如果說以前她覺得秦雪是個還有點可愛的小粉絲, 那現在看來, 更像是毒唯。

恐怕沒有幾個藝人,希望自己有鬨到家裡來的毒唯粉絲吧?

更何況她可不是靠粉絲經濟養活的偶像, 她是正兒八經的演員。

時淺渡很討厭被人威脅。

在她的了解中, 這個身份從來沒有過什麼“德不配位”的行為。

最能在粉絲之中引起軒然大波的, 除了結婚,再無其他。

結婚這事早晚要公布, 又不可能一直隱婚。

所以秦雪的話,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最多能嚇唬嚇唬紀清若吧。

利用紀清若對她的關心,逼迫他。

紀清若斂斂眉頭, 實實在在地為自家妻主擔憂:“可是,把他惹生氣了,我怕鬨得難堪,影響到你。”

“沒事, 圈裡那麼多人眼紅我,還不是什麼黑料都挖不出來?”

時淺渡直接給紀清若的手機打開了飛行模式。

她把手機往床頭一丟,雙臂抱住男人細瘦柔軟的腰,在床上一滾。

轉眼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薄被撩起,蓋住了兩人的身形。

額頭抵住了紀清若的,兩人距離極近,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調侃著笑道:“要真是能被人挖出什麼黑料,隻可能是說我沉湎淫逸、貪聲逐色,因為新娶了男人,事業都不要了,整天沉浸在溫柔鄉裡出不來。”

說話間,稍微往前探了下頭,便在紀清若的脖頸上吮了吮,沒兩秒就多了個草莓印子。

紀清若頓時紅了臉色。

他不知道那樣親吻會在脖子上留下明顯的痕跡,隻覺得妻主的話太露骨。

於是輕咳,正經道:“妻主,你彆亂說,叫人聽了不好。”

嘴上這麼說,雙臂卻不由自主地黏上了時淺渡的腰。

因為自己腦子裡的黃色廢料而羞愧難當。

明明已經累得到達了極限,剛才那一刻,他竟然還希望妻主給他。

莫非是……唔,之前憋太久了?

他腦子裡胡思亂想,手掌遮了遮神態板正卻泛著微紅的臉頰。

“我不說的話,你也彆再擔心了。”

時淺渡翻身躺在床上,落在紀清若腰間的手不太老實。

說實話,紀清若不愧是有著數年舞蹈功底的。

他這人瞧著端莊疏離,實際上身子極軟,隨便人怎麼擺弄。

抱起來的感覺也特彆好,抱住就不舍得鬆手。

紀清若聽話地應聲:“好,我不亂想了。”

妻主那麼聰明,給自己當了幾年經紀人,必然是有經驗的。

相信妻主不會被秦雪弄得負面纏身。

時淺渡摸摸他的頭:“早睡吧,明天會有大新聞。”

紀清若頭腦中閃過了什麼,但因為有些困倦,沒能抓住。

他點了點頭:“嗯,妻主也睡吧,晚安。”

往身旁擠了擠,窩在了時淺渡的身邊。

鼻息間儘是令他安心的味道,眼皮越發沉重。

沒過多久,便陷入了夢鄉。

男人微蜷著身子,側躺在時淺渡身邊,若有似無地靠著她。

一呼一吸間,光滑的皮膚會蹭在一起,熱乎乎的。

他的呼吸均勻,十分放鬆,好像身邊的人能給他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真乖啊。

像人們養的狗狗似的,難過時很難過,但稍微一哄,就立刻好了。

開心了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仿佛還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時淺渡心裡直發軟。

在紀清若臉上望了半晌,她回過神來。

打開微信,給劇組的張導發消息。

【張導,我有點私事,想請兩天的假。】

【你看看能不能調整一下拍攝順序,先拍沒有我的戲份?】

現在挺晚的了,人們大都睡了。

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打電話溝通。

沒想到張導那頭秒回。

【沒問題,我正巧跟製片在一塊呢,商量一下怎麼安排。】

張導答應得很痛快。

誰讓時淺渡拍攝進度太快了呢。

場場戲拍一條保一條,隻要不是對手戲演員NG,那幾本每場戲兩三條就能過,刷刷地拉快了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

有時候她都覺得,時淺渡簡直就是角色轉世了。

【那好,辛苦你們。】

時淺渡簡單寒暄幾句,就關了手機。

這兩天必定是多事之秋,她還是好好留在帝都陪她家阿若比較好。

……

當晚十一點多的時候,微博就爆了。

#吳氏二小姐奸.淫同性致死#的tag一下子竄上熱搜,位列第一。

無數營銷號轉發,年中KPI算是達標了。

華盛酒店樓下,紅藍色的光芒閃爍,在深夜裡異常耀眼。

警車、救護車聚集,還有不少大晚上沒睡覺的夜貓子圍觀群眾們湊在一塊兒,八卦上面發生的事情。

紀英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而吳彩然身上和包裡被警察搜出了違禁藥品,直接被帶到了警局,一整晚都沒能出來。

這次的事情跟上次時淺渡的熱搜不同,事關人命,不那麼好壓。

儘管吳氏集團砸了不少錢,讓最初的tag直接消失在微博裡,但還是沒能徹徹底底地撤下熱搜,把事情壓下去——

看到人命被資本無情玩弄,網友們義憤填膺,越壓抑越反抗。

#吳氏二小姐#、#華盛酒店#、#吳彩然 違禁藥品#等等話題依然飄在前排。

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沒能從熱搜裡消失。

紀清若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睜開雙眼,就看到他的小妻主坐在床頭,陽光透過窗撒在她身上。

好像神祗降世。

而他……

側躺著窩在妻主的腿旁,胳膊還沒羞沒臊地纏著她的大腿。

“……”

他僵住身子,沒敢有大動作。

纏著腿的胳膊慢慢挪動,想偷摸摸地移開。

“醒了?”

時淺渡騰出一隻手,撫在他靠在自己腿邊的腦袋上,輕輕掐了下他修長白淨的脖頸,緩緩帶到腦後,又揉了揉他的發。

動作換來了一聲舒服的輕哼:“嗯……”

已經被發現,紀清若便沒再偷摸摸地行動。

他羞紅著耳尖,往時淺渡身上蹭了蹭。

一動就感到了身上的疲倦,腰也酸溜溜的,大概是他昨天沒完沒了把自己弄到極限的後遺症。

早知道會這麼不舒服,他昨天就不那麼……

昨天……

【你可以白嫖啊。】

【我會自己吃藥的。】

他絕望地胡言亂語,胡亂地親吻勾.引,在妻主想結束時不要命的糾纏上去……

還有那麼多句連喘帶叫的“妻主”……

“……”

絕望中破罐子破摔,事後大腦還在興奮裡,沒那麼害羞。

現在回憶逐漸複蘇,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像是一隻熟透的蝦子,從腦瓜頂燙到了腳指頭。

紀清若從小就養成了端莊得體的性子,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都能保持著情緒上的穩定,做事非常板正有規矩,從來沒有做過那麼放浪形骸的事。

而昨天,他回想起來,簡直比以色侍人的妓有之過而無不及。

“妻主,昨天……”

他開口,嗓子又啞又疼。

喊太多了。

“昨天怎麼了?”

時淺渡瞄見他羞到紅撲撲的耳朵,逗弄的壞心思又冒了出來。

她不正經地笑道:“你這聲妻主,可沒有昨天說的好聽。”

手指故意渡到紀清若耳畔,曖昧地磨搓了幾下。

指肚下的皮膚,溫度更高了。

“……”

紀清若臉上的溫度持續升高,就差燒出水蒸氣了。

妻主是故意逗他的,還是真那麼覺得?

他怎麼覺得,這不像是好話……

更像是反話。

大概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男人過分浪蕩吧。

他揉了揉發痛的嗓子,用沙沙的聲音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那樣了。昨天我以為隻有那一次機會,就想著……努力懷上孩子。”

“道什麼歉啊。”

時淺渡抬手搭在他的下巴上,拇指緩緩地在唇上撫過。

要不是昨天紀清若到最後確實有點吃不消……

她壓低聲音,說悄悄話似的道:“你叫起來真的很好聽。”

“……”

紀清若一抖。

隻一句話而已,他竟是無意識地縮起了小腹。

腳趾蜷縮,身上不爭氣地一軟。

以後真是沒臉見妻主了。

他咬著唇,一本正經地嗔過去一眼。

“說起來……”時淺渡不再逗他,面色正經了一點,“就算你當時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你,也想要我的孩子?”

紀清若驀然沉默了片刻。

是啊,想要。

就算妻主不喜歡他,他也想要他們的孩子。

他神色沉了沉,眼眸垂下:“嗯,我想我可以自己養,自己帶著孩子生活。”

他其實挺喜歡孩子的,但他不太會哄。

也可能是因為他太凶了吧,碰到過的小孩子都不是很喜歡他。

又沒有喜歡的人,久而久之,就不那麼想要孩子了。

直到遇見了他的妻主。

或許是他自私,想要從這段感情裡得到些什麼,有一點兒慰藉吧。

即便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他也想要這個孩子。

“你這麼想要孩子啊。”

時淺渡感歎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她始終不是很喜歡小孩,不過對方生對方養,對她的生活影響不大,自然是隨對方去了。

隻要紀清若能高興,她就會支持他的想法。

伸手覆在男人平坦的小腹上,拇指輕輕地掃動。

“像昨天那樣……能懷上嗎?”

紀清若紅了臉,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

昨天很努力,不過這懷不懷的……他真的沒經驗。

“沒事,既然你喜歡孩子——”時淺渡拉長了尾音,在他耳畔開口,“我們今晚可以繼續努力。”

紀清若羞得在她肩膀上錘了一下。

“妻主,這才剛早晨。”

而且,他腰還酸著呢……

妻主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

他窩在時淺渡身邊,板著臉,在心裡偷偷地控訴。

完全忘了昨天到底是誰沒完沒了。

時淺渡不由得笑,把手探進被褥裡,幫他揉了揉腰:“逗你玩呢,你今天多休息會兒吧,工作可以稍微往後放一放,如果有著急的,我可以幫你看看。”

“好,我看看今天的工作日程。”

紀清若從床頭摸到手機,先翻翻微信,回複了幾條消息。

接著打開微博,習慣性的掃了一遍熱搜。

看到吳彩然的名字掛在上面時,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他在害怕。

見了這個名字,就回想起了昨晚的無助。

即便獲救,也忘不掉意識清醒卻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吳彩然在他眼前亂晃的恐懼感。

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觸,便點了進去。

@花椒炒大料:幾個熱搜都被撤,有的tag都沒了,資本真是牛哇!既然出了事還一直這麼捂嘴,那我就上大號說話了——昨天晚上十點半,我聽說有瓜就去華盛酒店對面的樓上蹲點,對方沒拉窗簾,我發現裡面兩個人全都倒地不起,感覺不對勁就立刻報了警,結果發現是吳氏集團二小姐在自家酒店裡迷.奸一個女人,兩個人應該是大吵了一架,弄得兩敗俱傷。醫生到的時候,那個女的已經快不行了,還沒到醫院就確認死亡。上面我說的句句屬實,是我昨天親眼看到的,我願意為上面的每個字負法律責任,如果有不實言論,麻煩吳氏集團直接告我,而不是捂我的嘴!

點進熱搜裡,第一條就是這樣的一段話。

轉讚評已經超過了5萬,數量每分鐘都在快速增長。

評論也炸了窩。

吃瓜的吃瓜,罵資本的罵資本。

【什麼,吳氏的二小姐和一個……女人??】

【我聽說,好像還查出了違禁藥品】

【我當時在樓下,救護車到了的時候那女的還有點氣,可沒到醫院就死了】

【我聽我當警察的朋友說,當天晚上酒店的樓梯間攝像頭全都故障檢修,所以具體什麼情況,一點線索都沒有,說真的,怎麼可能那麼巧全都故障啊……】

【我靠,有錢人都玩的這麼開的嗎?】

【剛吃到新瓜,那個死了的女的也不無辜,之前收過吳彩然二十萬塊,不知道有什麼交易!】

【死了的叫紀英,以前猥.褻過我,我永遠也忘不了她!真的太惡心了!】

紀清若怔怔地刷了數條評論。

怎麼會這樣?

昨晚是吳彩然紀英兩人把他擄到酒店,新聞裡卻隻有兩個人,對他的存在隻字不提。

妻主不是去找吳總商量解決辦法,而是去做手腳的嗎?

“紀英她……真的死了?”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臉嚴肅地望著自家妻主。

“妻主,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是怎麼回事?”

紀英死不死無所謂,畢竟不是什麼好人,他也對這個親戚沒什麼感情,隻有厭惡。

可……

他怕這跟妻主有關。

“你看見新聞了啊。”時淺渡瞥了瞥,“你放心,紀英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應該是吳彩然給她用的藥計量太大,或者是有什麼過敏吧。事情鬨得挺大,會有法醫去驗的,彆多想。”

“確實鬨得挺大,可妻主,你為什麼不把我留在那直接報警呢?”

紀清若身為當事人之一,心亂如麻。

他自己怎樣都行,可一旦跟妻主扯上關係,他就心慌。

他昨天還以為,妻主是要去大事化小,私下裡解決清楚呢。

誰想到一覺醒來,鬨得人儘皆知,警察也介入通報了。

“直接報警,就沒辦法把你從裡面摘出來了啊。”時淺渡安撫地拍了拍男人的背脊,“警察記者們拍照攝像,會在通報上寫著紀某某,你的畫面也會被流出去,就算臉打上馬賽克,肯定免不了被認出來。又是兩女一男,又是涉及豪門的,恐怕什麼難聽的話都會被罵到你身上。”

“……”

紀清若心裡一陣酸澀,還有點暖。

他明白,確實是這樣。

官方通報上一旦出現個男人,那就變成了二女一男。

可以想象,評論裡會出現多少汙言穢語。

紀英的死會歸結為“縱.欲而亡”或者根本把罪名落在他頭上,讓不少人評論“牡丹花下死”。

到時候,風向就全變了。

沒人罵資本,沒人關注違禁藥品,一場精心策劃過的案子,被草草歸為最普通的強.奸案。女人在法律上吃香,法院可能會判上個兩三年,再用錢減到一兩年或者幾個月。

而他,一個受害者,反倒會被一大部分網友說是“錢沒給到位”,或者知三當三博上位、破壞彆人婚姻、想傍豪門活該如此,最後被罵得狗血淋頭。

甚至會有惡心的人,在網上開始“求視頻”,人肉他的照片。

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情。

受害者被曝出了照片,承受著更嚴重的二次傷害。

最後,患了嚴重的抑鬱症,跳樓身亡。

妻主是用了最大的努力,在保護他。

紀清若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擔心。

“妻主,你在酒店動了手腳,不會被發現麼?”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麼?”時淺渡認真的跟他對視,緩聲道,“放心吧,我已經把咱們兩個的痕跡都清除的很乾淨,酒店樓梯間的攝像頭也關著,一點證據都不會留下的,就算吳彩然死咬住你,警察也查不出一點兒端倪,隻會覺得她精神不正常發了瘋。”

紀清若很少見到妻主這麼認真。

七上八下的心逐漸安定。

“總之彆瞎想,彆害怕,事情很快就能結束。”時淺渡看了看自己的微信,“華盛酒店那邊想請我過去一趟,你好好在家休息吧,如果有警察之類的聯係你,你記得跟我說。”

紀清若聽話地點點頭:“妻主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

華盛酒店的服務種類眾多,叫停所有服務不太可能。

除去住房部,餐廳、水療和一些商務活動依然按部就班地運行。

酒店主樓的正門門口,圍著警戒線。

時常有警察出出入入,拿著各式各樣的儀器,要把那間總統套房翻個底朝天。

警戒線外,有記者在蹲消息,也有好事者閒得無聊湊熱鬨。

時淺渡把車停在了華盛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裡。

她這回是過來談解約的。

按理說,攤上吳彩然這樣的二小姐,是集團的倒黴。

吳映然挺不容易的。

她身為代言人,拿了錢就應該幫酒店一起做好這次的危機公關。

但紀清若因為吳彩然在華盛酒店裡出了事,她又一手把事情推波助瀾暴露在大眾面前,繼續當這個代言人實在是不合適。

乾脆單方面解約,把違約金一付,跟酒店解約了省事。

算是免費給華盛酒店宣傳那兩個多月了。

地下車庫很大,光電梯就有好幾部。

她打開酒店負責人發來的地址,跟著地圖埋頭往前走。

一轉彎,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往後退了一步,順口道:“不好意思。”

不想,對方雙臂一伸,竟然纏了過來。

“學姐!你果然來酒店了!”

時淺渡的眉頭當即一擰,掙開了男孩的手臂。

“秦雪?”

男孩正可可愛愛地站在她面前,看起來天真極了。

誰能想到他背後滿嘴謊話,不擇手段?

還猜中酒店出事,她沒準會過來,到車庫蹲她。

真的太像是……極端私生飯了。

“真行,我不去找你算賬,你自己反倒蹦躂出來了。”

看到對方眼裡染著厭煩,秦雪心中涼了大半。

他從學姐出道就喜歡學姐,還為了學姐回國念的大學,要不是之前轉學不方便、母親也不同意他胡鬨,他高中就轉回來了。

學姐怎麼能不喜歡他呢?

明明他更可愛,家裡條件也好,對學姐的事業更有幫助啊!

比起那個老男人,他才是更好的選擇。

“學姐,我找人問過紀清若的背景,知道他在幾個月前父母去世,沒有辦法繼承公司,必須結婚才行。那天在學校咖啡館裡,我看到合約了,你們應該是因為公司才會結婚,而不是真的喜歡他,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他上前一步:“我是不應該直接在他面前戳穿,可我都是希望你好啊!之前學姐你被人爆出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結婚,好多黑粉在背後潑臟水,說得一個比一個難聽,他對你來說隻有負面影響,一點幫助都沒有,但是我能給你好多幫助!學姐,你的天賦那麼好,我會竭儘所有幫你在圈裡發展的!”

“我在圈裡發展,還需要你幫忙嗎?”

時淺渡不屑地嗤笑一聲。

她用食指輕輕點在秦雪的肩膀上,一字一頓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秦雪臉色發白。

他不肯相信,自己會被這麼無情地嘲諷。

從前無論在哪,他都是被捧著的那個。

不管是當紅小花還是拿過獎的戲骨,碰見他都會笑著說兩句好話。

可他最喜歡的人,卻這麼對他。

一點兒都不領情。

明明他才是對學姐最好,最希望學姐的演藝事業一帆風順的人啊!

他嘴唇顫了顫:“學姐,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秦雪,我不喜歡你。”時淺渡眯起雙眼,不悅地威脅道,“今天我有事,不跟你廢話,你以後再跟我家阿若說什麼風言風語……那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說罷,她從秦雪身邊擦身而過。

不知怎麼回事,秦雪竟然沒再跟上。

……

這次事件,跟華盛酒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其中最致命的,就是樓梯間監控的這一點。

集團二小姐要求酒店關閉攝像頭,結果就真的關了?

這樣的酒店,誰還敢住?!

是不是這位二小姐想要哪個房間的房卡,去彆人房間裡行不軌之事,酒店也隨便給啊?

整個酒店的聲譽受到了很大影響。

連帶著,時淺渡這個代言人也被不少網友詬病。

黑粉趁機興風作浪。

【明星代言都不把自己自己代言的品牌調查調查的嗎?】

【yue,以前就不喜歡時淺渡,看來果然是賺快錢的,什麼破酒店都代言!】

【時淺渡剛代言三個月不到,就出了這種事……】

【@時淺渡工作室,姐姐的團隊以後能不能靠譜一點!!】

【破酒店??你們管華國排名前三的酒店叫破酒店?】

【姐姐就是個藝人,怎麼調查?酒店出事你們罵藝人,服了】

【姐姐實慘,趕緊解約吧!】

【快解約!!!我今天上午就等著工作室發博了!】

紀清若在家裡,實時關注著最新的情況。

看到評論裡夾雜著罵時淺渡的話語,心裡不是滋味。

錯的不是他,但歸總是因為他,又惹得妻主被罵了。

還好這次他被摘了出去,不然如果日後他們的婚姻曝光了,指不定要有多少人揪著他的事情,想法設法地對妻主譏諷侮辱呢。

【啊啊啊啊啊啊我氣死了!!】

【阿若,我剛想跟你吐槽,說有人因為酒店的事罵我家妹妹,結果……】

【鏈接】

【我去!!好氣啊好氣啊好氣啊!】

【這男孩就是之前妹妹給我簽名那次,跟妹妹一塊兒進了晚會廳的人!】

【太可惡了嗚嗚嗚嗚嗚!!!】

【阿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微信突然彈出了薑知白好幾條消息。

從一堆歎號裡,可以看出他語氣有多激動。

紀清若心裡一跳,立刻想到秦雪的臉。

他快速打開了鏈接。

那是個“爆”了的微博熱搜話題。

已經超過華盛酒店的熱搜排名,直接擠到了第一位。

照片上,一女一男在車庫中擁吻。

年輕的男孩露著大半張臉,顯然是秦雪。

而女人隻露出一點面容,也足夠粉絲們認出是誰了。

紀清若也認得。

更何況,女人身上的衣服,他一個小時前還親眼看過。

那是他的妻主。

可妻主說是去跟酒店負責人談事情。

怎麼會跟秦雪在一起?

妻主的反應那麼靈敏,功夫了得得令人驚歎。

不可能被親了都躲不開。

更不可能力氣還沒有秦雪大,被摟著反抗不了。

所以……

照片一定是合成的!

他死死盯著那幾張照片,喉嚨滾了又滾。

面容緊繃著,臉色不太好。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從身體裡猛躥了出來。

不爽,非常不爽。

這個詭計多端的秦雪,想法設法地搞事情。

還有無良的營銷號,發這種虛假照片有意思嗎?

他承認自己剛看到照片時,心裡突突直跳。

可剛被騙過一次,要是隔這麼一會兒就又被騙,那他也太笨了。

等妻主回家了,他會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問個明白!

紀清若抿抿唇,冷靜地打開了電腦。

被營銷號爆出這種照片,對妻主有輿論影響,他要幫忙處理一下。

工作幾個月,他處理娛樂圈的事情越來越有一套了。

所以上手很快,進入了正常的工作狀態,都忘了回複自家好友。

薑知白那邊在狂刷微博,在粉絲群裡討論了半天。

氣頭過了之後,又可憐兮兮地回來找紀清若。

【阿若,你不回我,不會這戀情是真的吧?】

【唉,我看有的粉絲說,沒準妹妹是早就談戀愛了,然後酒店出事,就借著酒店的事情爆出來,還能幫酒店壓壓熱搜,他們說轉移注意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推出來個爆炸□□件】

【但我覺得妹妹應該會跟酒店解約的啊!!】

【吳彩然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酒店還私自停監控……】

【說起來,我看還有人說,死了的那個人是你那個堂姐?】

【官方還沒有通報,我也不敢確定,想找人打聽清楚這事再跟你說來著。】

紀清若從工作中回過神來。

一心幫妻主處理假消息,竟是忘了回複小白。

他揉揉腦袋,沒多說紀英的事。

隻回道:時小姐的不實熱搜,我已經在處理了。

【啊!果然是假的對不對!!】

【我就說嘛,妹妹怎麼可能這麼早就談戀愛!】

【而且那個男孩,我第一眼看就很不喜歡!】

【說起來,妹妹不是在拍戲嘛,怎麼突然就回帝都了?】

【後面有什麼行程,阿若你透露透露嘛!】

紀清若動作一頓。

視線落在“怎麼突然就回帝都”這幾個字上。

從昨晚到今天,他經曆不少大悲大喜。

很多事情都沒精力去細想。

此時好友這麼無心的一句話,讓他猛然之間背脊發涼。

是啊,突然就回來了。

恰好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救了他。

妻主當時就在酒店附近麼?

一般來說,妻主去哪、做什麼,都會跟他說。

回帝都,也應該讓他去接機。

為什麼跨過了一千多公裡、悄無聲息地回了帝都,卻跟他隻字未提?

妻主是什麼時候回的帝都?

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他之前能安心工作,幫時淺渡處理熱搜的事。

可現在,是一點兒也沉不下心了。

可以說是坐立難安。

一個朦朧的猜想浮上心頭。

他沉默片刻之後,打電話給了幾家航空公司。

他想證明自己的猜想是錯的。

妻主並沒有避著他提前回來,而是碰巧昨晚想給他一個驚喜,對不對?

他跟時淺渡是婚姻關係,知道對方的身份證、住址等所有信息,航空公司可以給他查航班。

“好的,麻煩你了,謝謝。”

掛了最後一家航空公司的電話。

紀清若紅潤的唇緊緊抿住,臉色微微發白。

他已經問遍了所有航空公司。

一個月之內,沒有妻主由外省飛帝都的信息。

他想,妻主可能是做高鐵回來的。

於是打電話問了高鐵和火車。

問到最後的時候,他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在發顫。

心中一遍一遍地祈禱,希望查到。

可惜,跟航空是一模一樣的答案。

沒有乘坐信息。

沒有。

緊抿著的嘴唇動了動。

眼眶裡又浮出水光。

他拚命眨了好多下眼睛,才把差點奔湧而出的眼淚憋回去。

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他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沒有從回程的信息,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的妻主……根本沒有從帝都飛到劇組。

因為沒飛過去,現在人才能在帝都。

不然,總不能是坐長途公共汽車回來的吧?

那時,是他親自送的機。

但妻主沒上飛機。

她一直留在了帝都,卻沒告訴他,然後每天晚上視頻時,背景還都是酒店。

所以這段時間裡,她在哪,她跟誰在一起?

想到這裡,紀清若壓抑地胸口悶疼。

快要喘不過氣來。

虧他每天都期待著妻主能早些回帝都。

原來妻主,一直都沒離開啊。

如果說秦雪的錄屏可能是假的,熱搜的照片可能是假的,可是,乘車信息呢?

沒可能查出假的吧?

紀清若坐在電腦前,揚起頭。

他迷茫了。

也覺得自己怪好笑的。

突然不知道自己見到的,和妻主說的,有多少是真的。

又有多少是假的。

如果他沒有打電話問航空公司,而是先問了妻主……

她會怎麼解釋呢?

她一定會有解釋的話,說服他安心吧。

其實剛才處理輿論時,他看到有網友從專業角度分析,說那張照片沒有PS過,是實拍圖。

他心裡不舒服,可他不信。

他決定全心全意地相信妻主,隻相信妻主的解釋。

現在呢。

他發現自己好像活在了一場巨大的騙局裡。

身上的溫度一點點地降了下去,冷得刺骨,冷得發顫。

真不愧是……好演員啊。

是他太蠢了,還是她演得太逼真了?

他竟然全都信了,沒有一絲懷疑。

如果真的不喜歡他,那就直說也行啊!

他真的不會多糾纏的。

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要給他希望呢?

這麼逗他玩,就那麼有意思麼。

還是說,怕他在網上胡言亂語,所以才對他隱瞞,熬過這一年之期?

他呆坐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著頭腦,弄得腦子暈乎乎的。

脹痛得厲害。

他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隻覺得被什麼東西死死地壓倒在地上。

他被壓垮了,壓得透不過氣,壓得無力反抗。

搭在鍵盤上的手指微動。

麻木地在網頁上輸入了幾個字。

離婚協議書。

下載、修改、打印。

漫長的時間裡,他都平靜得很。

像是機器人一樣,安安靜靜、有條不紊地做完了所有。

不就是不喜歡他,另喜歡彆人嗎?

有什麼關係呀。

他又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他很果斷的,真的不用耗費力氣來騙他。

真的不用。

他長得不可愛,性格不可愛,還是個沒人要的老男人。

哄騙他,挺耗費心力的吧。

為什麼要那麼費勁啊。

他那麼喜歡妻主,肯定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呀。

才不舍得做半點對她不利的事情呢。

協議書攤開在桌面上。

他盯著簽字的地方,拿起碳素筆。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果斷,幾乎沒有猶豫,直接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眼淚在那一瞬決堤。

喉嚨裡溢出崩潰的嗚咽聲。

離婚。

他要跟妻主離婚了。

要分開了。

離婚了,妻主就再也不會擁抱,不會親吻他,不會對他溫柔了。

他就徹徹底底地失去了。

連假的都沒有。

難道就隻有離婚了嗎?

難道,他真的沒有一點兒被妻主喜歡的可能嗎?

他哪裡做得不好,他可以改啊……

或者,他是不是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一年的合約期安穩度過?

以妻主的性格來說,至少在剩下的大半年裡,還會好好對他。

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協議上,留下一小片水漬。

他連忙用手背去擦乾淨,把幾張紙合在一起。

事已至此,他還是那麼的想要挽留。

他真是瘋了。

說不定比吳彩然還瘋。

為什麼就不是他呢?

為什麼被喜歡的人不是他啊。

他真的好羨慕那個被時小姐喜歡的人。

能得到她真心實意的溫柔。

而不是跟他一樣,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一碰就碎。

他吸了吸鼻子,抽出衛生紙擦掉眼淚。

這兩天他哭得太多了。

眼睛早已經腫起來,紙巾擦一擦都生疼。

感性拖拽著他,讓他拚死地想要挽留。

而僅剩的理智告訴他,當斷則斷。

趁他現在還能冷靜下來,就離了吧。

省的以後陷得更深,出不來了。

他狠狠地咬在嘴唇上,直接咬出了血。

用刺痛提醒自己,狠下心來,斷了這段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的婚姻。

他把離婚協議書裝進文件夾裡,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

清水洗淨臉,好好地塗了一層護膚品。

最後梳好了頭發。

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

除了眼睛還是腫的,與平時沒有半點不同。

面容平靜,氣質端莊。

因為昨天的事,兩人在手機上綁定了位置共享。

所以他很輕鬆就知道了時淺渡的位置,直接打車過去。

路上,他想過很多很多種可能。

想過當面直接拆穿對方一直留在帝都的事情;

想過憤怒地把離婚協議書甩在對方臉上;

也想過板著臉,保持住最後的體面和尊嚴,裝作毫不介意的模樣,淡淡地說:我們離婚吧。

可萬萬沒想到,在看到女孩被聞風趕來的八卦記者們堵在酒店後門時——

他喉嚨一滾,擠開人群,徑直撲到女孩懷裡。

然後卑劣地當著記者的面,說道:“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