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陰陽怪氣大太監20(1 / 1)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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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是個不敢把自己內心明確表現出來的人。

他想著, 保持著現在這中態度與相處模式,若是哪天時淺渡離開他了,他還能故作輕鬆地說上一句——他從來也沒怎麼在乎過,玩玩而已, 不必當真。

所以他從來不主動。

就像此時此刻, 他瞌著雙眼, 不經意似是,用修長漂亮的手指點點自己的腰。

時淺渡了然, 往沈青那邊一靠, 雙臂就纏上了他的腰。

她調侃道:“大人這麼勾我,我可是會忍不住的。”

沈青才不承認:“……胡言亂語。”

他怎麼就“勾”時淺渡了?

最多就是……放出去個信號罷了。

他原本端坐在車裡,被人攬上腰後,緩緩地放鬆了身子, 讓自己輕輕靠在溫暖的懷抱裡。

他喜歡被人擁住的感覺, 也喜歡落在耳畔的低啞好聽的聲音。

這些總是讓他心尖輕顫,軟綿綿的,湧出一股微妙的情緒,想要永遠跟眼前人糾纏在一塊兒, 越膩味越好。

“說起來……前面碰上了事,大人就這麼端坐在馬車裡,是不是不太合適?”

沈青掀起眼皮, 淡淡看過去:“已經有時小將軍迫不及待地出手,幫世子穩定了局面, 還需本官做什麼?想必用不了半刻鐘,隊伍就能重新啟程了吧。”

他還是沒能說好話。

也不知是怎麼了,總之一看時淺渡那張臉,他常說的那些討好人的話, 就全說不出來了。

他斜眼睨視著時淺渡,觀察她臉上的神情,瞧瞧是否有不悅。

時淺渡把下巴搭在沈青的頸窩處,淘氣地往他脖頸上吹著熱氣:“我那哪兒是幫世子穩定局面,是幫大人才對,大人可不能胡亂吃醋,冤枉了我,不然……”

沈青揚揚眉頭:“不然?”

還要把他怎麼樣不成。

“不然我可是要懲罰大人的。”

時淺渡輕笑著,一揚頭,薄唇就碰上了沈青的耳朵。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沈青的呼吸一窒,繼而比方才沉了一點兒。

許是從來不喜歡有人碰他的緣故,沈青渾身上下都很敏感,被人一碰便忍不住往回縮。

“你……”

沈青才開口,聲音變被另外一道清朗的聲音蓋了過去:“沈大人,我同劉大人商議,讓一位大夫與其他兩人留下來先幫這裡受傷或者害病的災民們簡單醫治,其餘人先行趕往災區,讓他們三位結束後再跟上隊伍,不知沈大人覺得這樣處理是否妥當?”

韓亦弛說完,還大咧咧地撩起車簾。

車簾撩開了一個角,就被沈青猛地按了回去。

他耳尖赤紅,面上多了些羞惱:“妥當是妥當,隻是往後請世子不要隨意掀本官的車簾。”

韓亦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覺得沈青好像有點生氣,可沒懂為什麼。

他搔了搔頭,隻當是宮裡出來的人都有這等癖好吧。

“對了,沈大人,一直沒見著時兄,聽人說是往這邊來了,沈大人可有瞧見他?”

“……”

沈青猛地抓住了故意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喉結滾了滾,壓著嗓說道:“沒瞧見。”

他暗暗瞪了時淺渡一眼,卻換來了一個極其不正經的笑容。

待外面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他才鬆了口氣,手指在時淺渡手上一拍,“啪”的一聲輕響。

“一點兒正形都沒有,就這麼想叫彆人發現了?”

時淺渡點點頭,直白地承認道:“發現了也好啊,叫彆人知道大人是我的,有我罩著大人,省的總有人想對大人不利。”

沈青微怔,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自己有哪裡好,值得時淺渡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說得……他都快信以為真,好像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下去。

“哼,真要讓旁的人知道了,恐怕你都要成為那幫子言官口誅筆伐的對象,說不準還會傳出本官勾結你時小將軍,控製禁軍妄圖謀反的閒話來。”他收回視線,言語淡淡的,“就算沒傳出那等汙蔑之言,單單是跟本官扯上關係……時小將軍,你們家世代忠良,怕是也丟不起這人。”

“世代忠良怎麼了,還不是要……斷在我這一代。”時淺渡沒當回事,說得輕巧,“在我對外頂替了故去兄長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應當知道這個結果。”

說到這,沈青沉默了。

他想,時淺渡總要恢複女子身份的吧。

時家如今就這麼一個獨苗,肯定要會恢複身份,然後選個合適的人選入贅時家,又或者是嫁人後抱個男孩回到時家養。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選擇他這樣沒了中的閹人。

時淺渡如今年紀不小了,此番回京找了個輕鬆的職位,恐怕正是家裡的安排吧。

她會嫁人,會和彆的男人生孩子……

他怎麼辦呢。

或許隻能如同外室一般,等她有時間時,避人耳目地見上一面。

不對,應是待她真與其他男子同房後……便再也不願見他。

這段對他來說彌足珍貴的回憶,於她來說,大抵隻是日後想要拚死忘記的恥辱。

眼角不由自主地濕濡了些。

沈青淡淡道:“本官累了。”

他彆過臉到一旁,不讓時淺渡發現他的異樣。

時淺渡敲了敲馬車,隔著一層木板對駕車的小福子說道:“小福子,你去告訴世子,不用等我,我隨後會跟上隊伍。”

小福子早就知道她在裡面,沒什麼可驚訝的,乖乖應聲:“是,小的這就去。”

吩咐完小福子,時淺渡調整了姿勢,拍拍自己的肩膀:“大人,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沒等著沈青回話,她強硬地拉著沈青,讓人倚在自己身上。

像那日從戲樓回沈青府上時一樣,叫他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沈青沒反抗,順著她的力道靠了過去。

他心裡亂成一團,哪裡睡得著。

就隻能閉上雙眼,掩蓋了眼角的濕濡,然後放緩呼吸,裝作已經睡著了的模樣。

賑災隊伍很快就重新啟程了,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駛去。

他說不清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接近了自己,接著,柔軟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他險些驚呼出聲音——

實在沒能想到,時淺渡竟會在他“睡著”時偷吻他!

他腦子一亂,沒能控製住本能的反應,張開唇,輕輕地回吻一下。

時淺渡一頓,笑道:“大人竟然裝睡騙我。”

“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沈青被人拆穿也依然冷靜,直起了身子,“要不是本官睡得輕,指不定要被你在睡夢中怎麼輕薄呢。”

“這麼說來,倒是我對不起大人咯?”

“不然呢?難不成是本官逼迫你,叫你在本官睡著時偷親的?”

“那——”

時淺渡拉長了聲音。

沈青還等著她鬥嘴的後話,卻突然又被親了好幾下。

“反正輕薄了一次也是輕薄,那不如多多輕薄幾次。”時淺渡笑得十分得意,還衝著沈青揚了揚眉頭,“你說是不是,大人?”

沈青面上泛紅,嗔瞪她一眼:“青天白日的,成何體統。”

……都把他也帶壞了。

……

時淺渡一共借著身體不適的由頭,告了三天的假,不能一直在外面浪。

沈青如今因為賑災的事情,勢頭正盛,比從前更受皇上信任,賑災之事又是頭等大事,肯定不會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長眼地對他動手。

所以,時淺渡同賑災隊伍隨行了兩日,就放心地與沈青分彆了。

沈青面上不顯,但心裡一連失落了好幾天。

他主動出京賑災,就是為了躲開時淺渡,想要自己清淨清淨,平複一下心情。

誰想到時淺渡直接追了出來,還……唔,還跟他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先前又是他主動跟皇上提出,叫韓亦弛和劉大人共同負責賑災,就算是他再受寵信,也沒理由說讓時淺渡加入,就隨隨便便添加了人選啊。

早知如此,他就留在京城了。

這下倒是好,不僅要跟時淺渡分彆數月,還要在外奔波,每天坐馬車四處顛簸。

回去也沒辦法提前回去,把他折騰個夠嗆。

除去失落,他也很怕這幾個月時間裡,生出什麼變故。

京城有那麼多世家公子,要是這期間,有人把時淺渡勾走了怎麼辦?

他沒少這麼想,這麼擔憂。

可是轉念又一想吧,天命擋不住,真要是哪個公子能走進時淺渡的心裡,那就算他們不分開這幾個月,時淺渡該喜歡上彆人還是會喜歡上。

他就在這中擔憂和自我寬慰中來回來去地糾結。

隻有寫信,一封一封地寫信送回京城,能讓他感受到安心。

“沈大人,今日要不要一起用晚膳,順便商議一下賑災的事。”

韓亦弛坐在桌旁,衝沈青招了招手。

沈青不喜歡與他人同坐,忽而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硬生生地轉了方向。

他撩了下衣袍,坐在桌前:“也好。”

災情嚴重,刻不容緩。

幾人邊吃邊談,商議出了個大概,氣氛才終於緩和了些,不再那麼嚴肅。

韓亦弛喝了口先前一直沒碰的酒,面帶薄紅地笑道:“今天白天已經很累了,二位大人晚上好好休息,彆累壞了身子,到時候我這個小輩可沒法跟皇上交代。”

“從前隻聽說世子好棋畫戲文,沒想到辦起正事來也這般像模像樣。”沈青淺飲一口茶水,“待災情好轉,回了京城,本官請世子看戲,世子不會不賞光吧?”

“沈大人都這麼說了,我哪兒有拒絕的道理。”

韓亦弛高高興興地答應了,說著說著,又想起了時淺渡。

他撇撇嘴:“說起來,上回我約時兄一起看戲,他臨走時答應的好好的,可我等了他好長時間他都沒來,直接放了我的鴿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去了,真是的,要不是大人提起看戲,我差點都忘了!等回去我得好好找他算算賬。”

沈青低垂著眼眸,狀似無意般開口:“時小將軍出身武將世家,也喜歡戲文麼?本官還以為,那次在戲樓碰到你們二位,隻是巧合。”

“沈大人,彆看時兄是武將,但他懂的可多了,彆管是詩詞曲賦還是戲文棋畫,他樣樣都能信手拈來,還能寫得一手好字,就是讓他去科舉,那也肯定是金榜題名的主!要我說啊……時兄的字畫比我的更有機會流傳千古。”韓亦弛說著說著,忍不住有點酸溜溜的,“嗐,我真是樣樣都比不上時兄。”

“世子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沈青象征性地安慰一句,眉頭輕斂著。

他對時淺渡的了解還是太少了,竟是不知道她還會那麼多東西。

越發覺得自己無用,配不上對方。

“你們這樣的人……應是會喜歡些古玩字畫的吧?”

“時兄喜不喜歡我說不好,但我喜歡!”韓亦弛不滿地鼓鼓腮幫子,“就是我爹現在都不給我銀錢,就是碰上了喜歡的,也沒有閒錢買下來。”

沈青眼眸閃了閃,心中有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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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回京後,就日日地賴在禁軍大營和戲樓裡打發時間。

後來隔三差五的,她總是能收到東西。

都是沈青手底下的人送來的。

有時是上好難求的文房四寶,有時是從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古玩,有時是前朝畫聖的真跡,還有時是做工精良、鑲了昂貴珠寶的匕首……

總之,哪一樣拿出來,不說是價值連城,也是樣樣都希貴罕有。

可以看出,這些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一連三個月,這樣的禮物就沒斷過。

最初她收到禮物,心裡是高興的,然而越往後,她就越是多了兩分擔憂。

這些東西全都被她收拾在了一個大箱子裡,沒怎麼動。

沒過幾日,賑災的隊伍回京了。

回京時,正值巳時二刻,還未下朝。

沈青與韓亦弛、劉大人直接進宮面聖,呈報賑災之事。

自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沈青的思緒就飛了。

他從未有哪一刻,像這次一樣著急下朝。

結束了這一切,就能去禁軍大營見時淺渡了。

三個月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他不敢隔得太久,基本沒三四天就會寫上一封信,並且附上一小匣的東西差人送回京城,以便讓時淺渡隔三差五的就能記起他來。

時淺渡每次收了信,都會給他回信。

信上的話語簡單明了,總是大大咧咧地直接調戲他,一點兒都不知道遮掩。

他很吃這套,每回看信都能看得他心跳加快,止不住歡喜。

不知道那些東西她喜不喜歡?

那麼多寶貝,總有幾樣會是喜歡的吧。

腦海中想象出時淺渡收到東西時,眉眼帶笑的模樣,他的唇角一個勁兒地往上翹。

迫不及待地想聽她說喜歡。

朝堂之上。

在韓亦弛述職結束之後,有一官員往中間橫跨一步,俯身說道:“皇上,關於賑災一行,臣有話不知是否當講。”

孫正梧道:“有關賑災,為何不講?”

官員得了話,看向沈青,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皇上,沈大人受皇命監督賑災事宜,嚴禁各府縣官員貪汙受賄,可沈大人本人……卻在賑災期間橫征暴斂,知情受賄,望皇上明察!”

沈青早就料到會有人這麼說,扯了扯唇角,當即撩起衣袍跪在地上。

這些酸儒們,果真是逮著空子就上。

不會真以為,這點小事能叫他受什麼影響吧?

他俯身開口:“皇上。”

“報——”大殿門口的太監得了消息,衝皇上行了一禮,“皇上,禁軍統領時小將軍求見。”

孫正梧抬眼往外望了一眼,隱約能遠遠地瞧見時淺渡的身影。

這位小將軍很少主動來宮裡,一般都是他命人來,這次主動求見,想必是有要緊事。

他點了下頭:“讓他進來吧。”

不出一分鐘,時淺渡便來到殿中。

身後跟著數名下屬,每兩人抬著一個大箱子,將幾箱東西全都放在了地上。

“參見皇上。”

幾人一同跪下行禮。

孫正梧對這位戰功赫赫又忠心耿耿的小將軍印象很好,抬手道:“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時淺渡起身,衝下屬招招手:“都打開。”

沈青的眼皮跳了跳。

從見到那幾個箱子開始,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呼吸急促,薄唇輕顫。

雙眸盯著那幾個箱子,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死死握緊。

木箱被人緩緩打開。

裡面的每一樣東西,沈青都眼熟無比。

因為那正是經他的手送出去的。

他薄唇抽動了幾下,無名的怒火竄上心頭。

或許不僅僅是怒火,還有他自己難以意識到的強烈失落。

“皇上,依照律例,有官員失職不作為者,釀成重大後果的,罷免官職、抄沒家產。”時淺渡語氣平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經沈大人嚴查,此次災情中,共有七名官員過失重大,另有十三名官員有連帶責任,理應抄沒家產,貴重之物,送到京城,平價之物,當地變賣。這些便是查抄出的物件,沈大人特意囑咐禁軍穩妥運送到京城。”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紙折,雙手捧著:“貴重之物的細目在此,請皇上過目。”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剛剛舉報完的官員臉都青了。

孫正梧身邊的貼身太監立刻過來取走了細目,奉了上去。

他翻了幾頁,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愉悅地大笑道:“好啊!沈青,你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賞!”

沈青深深地扣身在地:“謝皇上,為皇上分憂,是奴才的本分。”

然而陰影之下,他的臉頰緊繃著,沒有半點欣喜之情。

手指用力地按在地上,指甲發白。

“至於你……”孫正梧目光一凜,看向那個舉報沈青的官員。

“皇上,臣冤枉啊!”官員連忙跪倒在地,磕了幾個頭。

他本想喊冤,轉念又一想,時小將軍時國之棟梁,確實不太可能向著沈青這等人說話,這事實擺在眼前,皇上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調查。

莫非……真是他的情報是錯的?

他緊張得說話都磕巴了:“臣……是臣誤會了沈大人,請皇上責罰。”

“不查清事實就進行誣告,念你這次沒有釀成大錯,又是有功之臣,心係百姓,就罰俸半年,閉門思過吧。”孫正梧頓了頓,起身甩袖道,“退朝。”

官員俯身謝恩:“臣謝主隆恩。”

退朝後,官員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今天的事,沿著台階而下。

“時小將軍。”沈青叫住了時淺渡,“借一步說話。”

他避開其他人的耳目,把時淺渡帶到耳房中。

時淺渡關上門,幾步就來到了沈青身邊,懶洋洋笑道:“幾個月不見,大人怎麼還板著臉?”

“誰讓你來的?”

沈青突然開口,語調平直,莫名有幾分可怕。

他的胸腔劇烈地起伏,有情緒狠狠壓抑著,似乎很快就要爆發:“朝中的事不用你管,本官自有安排!誰讓你胡亂摻和的?”

時淺渡正經了些:“現在這樣,輕而易舉地就讓皇上加倍信任於大人,難道不好嗎?不然,就算大人有應對的法子,恐怕也不是萬全之策吧。”

沈青的手指緊握成拳,細微地顫抖。

那些東西,都是他想儘了辦法搜羅到手裡,一樣一樣地經過精挑細選,送給時淺渡的。

他希望那些她能喜歡,希望她能喜歡他送的東西。

虧他還以為,那麼些東西,總有幾樣能叫時淺渡展顏。

他送出去時,心裡那麼那麼的期待,想看時淺渡歡喜地對他說:謝謝,我很喜歡。

這樣,他才能有些安全感,好像自己對於時淺渡來說,也是有用處的。

他想給她些什麼,他希望自己可以被她索取,希望她能夠貪婪一些,想在他身上得到好處,銀錢,珠寶,地位,什麼都好。

隻有被索取、被需要,才能說明他並非是一無是處。

可是!

那麼多寶貝,她沒有一樣是喜歡的,全都直接列成冊子,眼都不眨一下地充了國庫。

他想,或許是他選的不夠好,沒能讓她喜歡。

沈青深吸一口氣,用儘量平靜的聲音說道:“都不喜歡麼?”

“大人。”時淺渡能察覺出他此時十分焦慮,“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本官明白了。”

沈青沉默了很久,負在身後的雙手握緊又鬆開。

他避開時淺渡的眼睛,淡淡開口:“既然你不喜歡,以後本官會尋些彆的。”

時淺渡無奈地搖搖頭:“大人費心了,不過,不用大人想儘辦法搜羅那些東西給我。”

常年穿梭於各中小世界,再古老、再有趣的東西她都見過。給她那些,還不如吃點好吃的或是在月色下溜溜彎。

她實在是不願意沈青為了她而犯險,被人抓住了把柄,觸怒皇上。

雖然無論如何,她都有實力保全沈青,不過,現在的生活平穩美好,保持住原樣不是更好麼?

她溫聲說道:“那些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值當大人冒著風險去尋,大人以後還是不要送了。”

“……!”

沈青心裡一跳,臉色難看的很,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個巴掌。

不要身外之物……

權力,地位,銀錢,珠寶,古玩……她都不要。

除此之外,他沒有什麼能給的了。

他隻有那些能拿得出手。

一點兒都……不願意要他的東西麼。

心中被難言的失落所籠罩,狠狠地折磨著他。

他已經,把自己最好的都送出去了啊。

眉宇之間輕輕蹙著,積蓄著愁雲。

沈青突然想,是不是這三個月之中發生了什麼?

而把他送的所有東西捐了國庫,是不是算是……拒絕他了?

他不敢繼續細想,鼻尖一酸,情緒就快要繃不住。

背對著時淺渡,伸手指向門外。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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