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賺了五萬金幣 神殿裡的幻境(含8W營……(1 / 1)

母樹這次非常猴急。

都沒現出虛影, 直接把舒黎吸進根部,通過根係空間,傳送到瓦納庫的分枝上。

舒黎前一刻還在打招呼, 下一秒,已經換地方了。

黑夜變成了白天, 銀月換成了烈日, 炎熱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眨眨眼, 放下打招呼的手, 迅速躲到一片墨綠色的葉子底下,蹲著身體, 收攏翅膀, 伸出手指戳了戳母樹分枝的樹皮。

之前不是和他說過不急嗎?這會兒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他轉移了。

[歐諾彌希絲, 發生了什麼事?]舒黎緊張地問。

‘我存儲的光之元素即將耗儘。’母樹嚴肅地回應, ‘今天你需要多給我施放幾次淨化術。’

[哦——]舒黎鬆了口氣。

原來就這點事, 他還以為哪裡出大問題了,真是虛驚一場。

最初給母樹淨化時, 他曾經問過,為什麼一定要給瓦納庫的分枝淨化,直接淨化主乾不是更方便和安全嗎?

母樹告訴她, 給主乾淨化治標不治本。

也就是說,分枝屬於病原體, 不加以遏製,黑暗之力會無限擴散,源源不斷地反攻主乾, 主乾再怎麼淨化,都頂不住黑暗之力的侵蝕。

隻有把源頭掐住了,才能有效地根治。

他給分枝施放淨化術, 母樹存儲光之元素,封鎖黑暗之力的噴井口,再慢慢梳理,一點點地淨化根係。

工程是浩大的,效果是顯著的。

經過五年的努力,母樹不僅恢複神智,還控製住了黑暗之力的擴散。

現在她這麼著急地把自己傳送過來,想必是光之元素即將耗儘,噴井口岌岌可危。

舒黎取出高級魔法杖,借著樹葉的遮擋,迅速施放無聲淨化術。

特地濃縮的小光球,一個接一個地射進母樹的分枝樹乾內。

連續施放了十五次淨化術,母樹出聲說夠了,足夠她封嚴噴井口了。

舒黎放下魔法杖。

[我去看看二號果子。]

他先小心翼翼地四處觀察,確定附近沒有暗精靈經過,拍打翅膀,貼著樹乾向上飛,飛到一個枝頭,找到二號果子。

二號果子是一號果子的同期。

由於有暗精靈厄菲特作掩護,他可以任意挑選果子淨化了。

舒黎貼著二號果子,小聲地問:“果果,有沒有想我呀?抱歉這段時間外出,沒辦法過來給你淨化,不會怪我吧?”

果子還小,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舒黎也不需要它回答,純粹是為了和果子多多互動,提前胎教,培養感情。

二十多天沒淨化,果子表皮顏色都加深了。

這是被黑暗之力侵蝕的現象。

他毫不猶豫,舉起魔法杖,給二號果子施放淨化術。

四次之後,二號果子表皮的顏色減淡,恢複嫩綠色。

舒黎收起魔法杖,撫摸了一下二號果子,完成今天的任務。

接下來,就是等厄菲特了。

他找了一片葉子掩護,盤腿坐下,時刻關注樹下的動靜。

厄菲特出現的時間雷打不動,他到了樹下,拿出記錄本,不厭其煩地數果子。

舒黎等他數完,朝他丟了一枚金幣。

厄菲特看到熟悉的閃光點,伸手一接,準確無誤地接住了金幣。

那隻大膽的小妖精來了!

厄菲特捏緊金幣,血紅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激動,縱身一躍,跳到母樹枝頭,向上移動二十多米,找到小妖精所在的位置。

墨綠色的葉片下,金發的小妖精盤腿坐在那裡,精致的臉上漾著友善的笑容,舉起小手熱情地向他揮了揮。

“午安,厄菲特。”

“……午安。”厄菲特想露出笑容,但長期板著臉,肌肉僵硬,笑得有點勉強。

“對不起,我晚了好幾天。”舒黎主動向他道歉。

“沒關係。”厄菲特說道。

前幾天本該到約定時間,沒等到小妖精,卻等到了母樹虛影,著實讓他驚了一驚。

自萬年前母樹分枝種到這片土地,從來沒有暗精靈見過她的虛影。

一直以來,暗精靈們默認母樹分枝隻是一棵沒有靈智的生育樹,對它毫無敬意,甚至有些暗精靈嫌棄母樹結果速度太快,給他們造成了壓力。

瓦納庫資源匱乏,多一個暗精靈就多一個競爭者。

所以,成年暗精靈總是想方設法地折騰幼崽,美其名優勝劣汰,實際上是變相地減少競爭者。

厄菲特對這樣的行為深惡痛絕。

他認為任何一個幼崽是寶貴的,是種族的延續,不該受到殘忍地對待。

當一隻來自妖精森林的小妖精突然出現他面前時,他方知道,母樹的分枝和主乾是一個靈智,暗精靈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是她不願出現。

那一天,母樹的虛影突然出現,告訴他小妖精有事耽誤了,不能按時過來,他怔怔地望著母樹美麗的身影,眼睛不禁濕潤,心裡騰升起一股濃濃的依戀情緒。

不管暗精靈如何無情,內心深處仍然渴望著來自母樹的關愛。

舒黎並不知道暗精靈複雜的心情,時間緊迫,他麻利地從儲物戒裡取出裝滿草藥的大布袋。

大布袋比他的個頭大了十幾倍,放在樹枝上,搖搖欲墜,厄菲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你要的草藥都在裡面,快檢查一下,有沒有缺的?”舒黎東張西望,一臉戒備,生怕附近有其他暗精靈。

厄菲特將大袋子收進儲物袋裡,道:“不用查看。”

舒黎驚詫,勸說:“萬一缺數量呢?”

厄菲特道:“沒關係。”

他手裡捏著一隻裝滿金幣的儲物袋,放到小妖精面前。“這裡是尾款,共五萬金幣。”

舒黎瞪著眼前的儲物袋,震驚了。

多少?

五萬金幣?

他沒有聽錯吧?

也就隨手在妖精森林裡采的草藥,加上去商業街的草藥店裡購買的,成本加起來不到千,賣五千他都覺得貴了。

舒黎擺手:“你給的太多了!扣除之前的500定金,隻需要付我4500個金幣。”

厄菲特沉默地望著單純的小妖精。

妖精森林資源豐富,盛產稀有草藥,外界千金難求,而長期生活在森林裡的小妖精,絲毫不知道草藥的珍貴。

一株月光草,在人類的拍賣行最高可拍出一萬金幣。

這麼一大袋子,他給五萬金幣,已經占儘了便宜。

並非他想坑小妖精,而是這五萬金幣,是他為數不多的存款。

暗精靈就是這麼窮。

作為藥劑師,他需要采購大量材料用於研究,金錢消耗巨大,往往賺了點錢,隔天就沒了。

為了購買小妖精的草藥,他攢了二十多天的金幣,全部拿了出來。

結果小妖精嫌太多,隻要4500個金幣。

但凡他心懷惡念,小妖精便被他坑慘了。

“按外界的價格算。”厄菲特道。

舒黎見他態度堅決,隻好把儲物袋收進儲物戒裡,笑容滿面地說:“下次有需要,再向我訂購哈~”

靠自己的勞動賺到一筆巨款,心情棒極了。

他也是個會賺錢的小妖精了呢!

厄菲特看著渾身散發著喜氣的小妖精,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

抬頭環視滿樹的果子,他問:“你隻能給新生的果子淨化嗎?”

“啊?”舒黎困惑地望著他,“不然呢?”

新生的果子受黑暗汙染時間短,淨化速度快,偷起來方便。

其他超過五年的果子,被黑暗腐蝕得太深,能不能淨化完全,還是個未知數。

因此,母樹和他商量後,先瞄準新生果子。

厄菲特垂眼,沉聲問:“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舒黎肅然:“什麼條件?”

厄菲特道:“我希望所有幼崽都在精靈國誕生,受到良好的教育和愛護,所以……請不要放棄任何一個果子。”

舒黎怔愣。

他從暗精靈那張青灰色的臉上,看出了痛惜。

難怪母樹對厄菲特另眼相看。

他是真的愛惜每一個暗精靈幼崽,不忍心他們受到摧殘和傷害。

“我……試試吧!”舒黎認真地道,“我會竭儘所能地淨化每一顆果子。”

暗精靈不珍惜幼崽,白精靈稀罕得很,要不是受條件限製,他和母樹恨不得偷走所有果子。

多多益善啊!

到時候精靈們忙著rua精靈幼崽,就不會天天盯著妖精幼崽了。

說乾就乾,舒黎在厄菲特的指點下,選中一顆據說成長了四十多年的老果子,當著厄菲特的面,“咻咻咻”地給它施放十個無聲淨化術。

陳年老果子果然被黑暗侵蝕得厲害,十個淨化術下去,表皮沒有一絲變化。

舒黎並未氣餒,決定下次再接再厲。

與厄菲特告彆,他鑽進母樹的樹乾,回精靈庭院了。

看著小妖精消失,厄菲特跳下樹枝,疾步回自己的房間,進入藥劑調配室,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大袋草藥。

解開封口,瞬間聞到了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拉大封口,一株株鮮嫩的草藥,赫然入目。

厄菲特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他有生以來,收到過最新鮮的草藥。有的根部甚至帶著一層濕泥,葉子輕輕一捏都出綠汁了。

妖精森林的草藥,可遇而不可求。

萬年來,無數冒險隊和傭金兵闖入危險重重的妖精森林,便是為了采集稀有的資源。

魔獸、草藥、礦石、樹木、果子……都是他們的目標,如果抓到落單的小妖精,那就更好了。

人類和其他種族對出自妖精森林的東西,趨之若鶩,好東西根本輪不到窮人。

厄菲特去過幾次拍賣行,都空手而歸。

太貴了,他買不起。

如今,他收了五個暗精靈幼崽當弟子,壓力很大,必須努力賺錢養孩子。

小妖精送來的這一袋珍貴草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舒黎從母樹的樹乾裡鑽出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連續施放了二十多次的高級淨化術,消耗了不少魔力和體力,他與一號果子貼了貼,和母樹道了聲晚安,搖搖晃晃地飛回自己的房間。

母樹飄出虛影,看著小妖精的房間亮起,過了一會兒又暗下。

“……弗瑞斯,他總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母樹轉頭,望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樹前的精靈王。

“他提前淨化了孕育四十多年的果子。”

母樹絕美的臉上,流露出感慨的神色。

“是嗎?”精靈王抬頭望著枝頭的新果子,低語,“歐諾彌希絲……這次會不一樣吧?”

母樹微笑,“自信點,弗瑞斯,你是光神留在人界的光之子,是破開黑暗的唯一利劍。”

精靈王抬起雙手,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蒼白透明。

“保護不了他,光之子虛有其名……”

“弗瑞斯……”

母樹擔憂地凝望他。

精靈王放下手,瞬間收斂外放的情感,恢複往日的優雅與淡然。

“晚安,歐諾彌希絲。”

“晚安,我的王。”母樹望著他孤寂的背影,目送他離開。

*** **** ***

勞累了一晚,舒黎睡得深沉,第二天還是被賽婭叫醒的。

今天要去米拉迪宮殿向天神祈福,所有精靈和妖精都早早起床,做出發前的準備工作。

小妖精和幼崽們無須乾活,隻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吃飽喝足,等著出發就可以了。

舒黎特地變大體型,成功分到一頭溫馴的白鹿坐騎。

這頭白鹿高兩米,長四米,頭上的兩根角像盤虯交錯珊瑚樹,晶瑩剔透,四條腿強健有力,各長了一對小翅膀。

舒黎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頭白鹿。

上前與白鹿進行了一番交流,得到允許,縱身一躍,輕盈地跳上鹿背。

“哇,你的毛好柔軟。”舒黎愛不釋手地撫摸白鹿的長毛,恨不得埋進去蹭一蹭。

白鹿“呦呦”地叫了一聲,愉悅地回應。

舒黎見它不反對,便把臉埋進柔軟的細毛裡,狠狠地蹭了一把。

“斯佩瑞恩,讓我們和你一起坐白鹿吧!”狄西奧衝了過來,圍著白鹿團團轉。

“上來。”舒黎大手一揮,招呼小夥伴。

白鹿這麼大,小妖精全上來都不成問題。

“哇!好棒!”

一群小妖精飛過來,有的坐在白鹿的角上,有的坐在白鹿的腦袋上,有的坐白鹿的背上,全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斯佩瑞恩,我們呢?我們呢?”

八隻胖嘟嘟的妖精幼崽亮晶晶地望著他。

“你們坐這裡。”舒黎指著自己前面的空位。

“好耶~~”米西納湊近舒黎,吧唧一聲親他的臉頰,興高采烈地坐下,霎時陷進了白鹿厚厚的細毛裡。

其他七隻小幼崽有樣學樣,“吧唧,吧唧”幾聲,依次坐到米西納的四周。

舒黎摸了摸臉上的口水。

這一屆的小幼崽性格真外放。

小妖精和小幼崽都上了他的白鹿,看得精靈和妖精們羨慕不已。

還以為能分到一隻小家夥呢,沒想到全被斯佩瑞恩占去了。

精靈王騎著聖潔的獨角獸,來到白鹿旁邊,邀舒黎與他同行。

“啊,可以嗎?”舒黎驚訝地問。

以往都是精靈王的獨角獸一馬當先,其他精靈和妖精在後面跟隨,井然有序地向米拉迪宮殿所在的聖澤安湖出發。

這次他和精靈王同行,會不會亂了陣型?

“可以。”精靈王的綠眸裡漾著一絲笑意,“走嗎?”

“好!”舒黎動了動雙腿,驅使白鹿,讓它與獨角獸並排而行。

然而,白鹿不敢超過獨角獸,總是落後一步。

精靈王的手掌輕拍獨角獸的脖子,獨角獸甩了甩尾巴,不甘不願地斂去王者氣息。

沒了威懾力,白鹿逐漸壯大膽子,和獨角獸並排前進。

浩浩蕩蕩的隊伍,經過生機盎然的平原,順利到達聖澤安湖。

精靈王舉起權杖,吟唱咒語,湖水一分為二,露出通往格斯特島的湖底巨石路。

第一次來這裡的妖精幼崽們,驚歎連連,興奮得手舞足蹈。

舒黎等小妖精每年仲夏節都要去一趟格斯特島,看到這等奇觀,已經習以為常了。

過了長長的巨石路,踏上達格斯特島,精靈王解除封印,露出島嶼真正的模樣。

今天不是仲夏節,不用布置廣場和祭台,直接上台階,前往山頂的米拉迪宮殿。

舒黎跟在精靈王身邊,拾級而上,越接近米拉迪宮殿,氣氛越嚴肅,平時吵吵鬨鬨的小妖精都安靜了下來,懵懂的妖精幼崽更是乖得不得了,努力拍打翅膀,飛在舒黎身後。

不管來多少次神殿,都會被門前聳立的六根巨型石柱所震撼。

精靈王吟唱咒語,神殿大門徐徐開啟,向兩側移動,露出華麗空曠的殿堂。

再次看到栩栩如生的天神雕像,舒黎目不轉睛。

精靈王走到光神雕像前,抬起雙臂,交叉覆在胸前,優雅地向光神雕像致以最崇高的禮節。

“偉大的光神萊恩特·弗雷斯,我是您忠實的信徒,感謝您賜予精靈族光明的未來。”

莊嚴的殿堂裡,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精靈和妖精,他們不約而同地向光神行禮。

念完祈福的開場白,進入祈禱階段。

舒黎一如既往地向光神禱告。

[偉大的光神萊恩特·弗雷斯,我是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是您忠實的信徒!請您保佑我快快成長,學好本領,成為最厲害的勇者,打倒黑暗之神,回原來的世界,與家人團聚。我將永遠讚美您,追隨您!]

十年了,每次仲夏節來這裡祈禱,他都隻有這一個願望。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與異世界的羈絆越來越深,逐漸生出不舍之情。

當他有朝一日可以回去原來的世界時,真的能夠毫無牽掛地離開嗎?

會不會舍不得朝夕相處的小夥伴,舍不得教導他的妖精和精靈們,舍不得護他愛他視他如弟子的精靈王?

可是,讓他永遠留在這裡,也不現實。

他已經十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們了。

即使冥想時,能夠看清他們的一笑一顰,可那終究是過去的回憶。

他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怎麼樣的,如果某天他回去,親人們早已不在了,該是怎樣的悲痛欲絕?

每當想到這個問題,他就萎靡不振,心情低落,做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

所以,他常常忽略它,無視它,告訴自己要樂觀,要積極向上。

不同時空不同時間,隻要足夠強,一定可以回到正確的時間點。

光神啊,請保佑我!

舒黎由衷地向光神祈禱。

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太多了,身體忽然變得輕飄飄,意識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恍惚之間,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殘破不堪的宮殿裡。

啊?

舒黎暈頭轉向,腳下踢到一塊東西,發出刺耳的聲音,嚇了一跳。

是一個沾滿血變形的盾牌。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四周的景象,倒吸了一口涼氣。

到處是屍體!

大部分是精靈和妖精們的屍體!

天啊!

怎麼會這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戰場!

是的,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可怕的戰爭,血流成河,地上除了精靈和妖精們的屍體,還有其他種族的屍體。

他看到了斷翅的翼人,看到了四分五裂的人魚,看到了死不瞑目的暗精靈,還有成堆的骷髏和亡靈法師,長相醜陋的怪物,面目猙獰的魔獸,以及……被紮成刺蝟的巨龍。

舒黎駭然地捂住嘴巴,恐懼和悲傷的眼淚簌簌而下,止都止不住。

他展開翅膀,飛到空中,聞著濃重的血腥味,茫然地尋找著。

沒有……一個活著的生物了嗎?

天空陰暗,世界寂靜得可怕,死氣沉沉。

如果不是殘破的旗幟在微微飄蕩,他以為整個場景隻是一幅悲慘的巨畫。

自己明明在神殿向天神祈禱,怎麼就進入了幻境?

是的,他認為這裡是幻境。

和以前聽精靈詩歌一樣,突然觸發了幻境的開關。

隻是這次的幻境與過去的幻境不一樣,可怕得令他毛骨悚然。

舒黎胃裡翻滾,難受得想嘔吐。

他飛到宮殿的某處,發現那裡沒什麼屍體,便落到地上,扶住殘斷的石柱,乾嘔了幾聲。

可惜,他可能是靈魂狀態,什麼都吐不出來。

這裡的血腥味淡一點,他緩過勁,打量四周,看到前面的柱子前,倚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金發淩亂,華麗的紫色長袍沾滿了殷紅的鮮血,披風破碎不堪,狼狽地坐在地上,右手握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劍,劍刃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他的懷裡抱著一個同樣金發的“人”,那“人”雙手無力地下垂,鮮血染紅了一身白袍。

舒黎震驚地張大嘴巴,一步步接近他們,當即將靠近時,突然,倚靠石柱的金發精靈倏地拔出劍,對準他。

“誰?”冰冷的聲音,聽得舒黎心頭一顫。

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精靈王戾氣的臉龐,那雙本該翠綠色的眼眸,此時赤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