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上將哨兵攻x醫生向導受(1 / 1)

謝景猜得沒錯,那通電話確實是和皇宮有關。昨天他回來時一路暢通無阻,一方面是有穆遠川幫忙瞞著,另一方面,也是打了個個措手不及。

畢竟現在謝景還‘失蹤’著,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總之大家都知道穆山顯還留在風郡,手裡的事務忙都忙不過來,誰能想到會突然出現在帝都?

但今天早上,穆山顯開著車來,一路上絲毫沒有掩飾,有心的人稍微留意留意就能發現。

謝景失蹤後,許家心裡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恨鐵不成鋼,怪許少粱瞞著他們做出這種無法挽回的事,但自責過後,也生出幾點疑問:

要談離婚,也應該是謝景親自談,可他們和許少粱聊過,從頭到尾謝景就沒出現,都是穆山顯代為處理,而穆山顯和謝景的關係,雖然兒子沒有明說,但他們從那微妙和厭惡的語氣裡也能感知些許。

謝景失蹤後,穆山顯也跟著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一切事務正常處理,但除了他的親信,幾乎沒人再見過他的身影。

哦不,或許連親信都沒有。

許少粱的母親心中不禁懷疑,或許那兩人早就勾搭上了,隻是借這個機會把事情鬨大,這樣所有人都會認為是許少粱的過錯,這才好掩蓋他們暗中來往苟且的事實。

而且這麼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謝家卻反而不如一開始那樣焦慮著急了,說不定謝家早就把人接了回去。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許少粱的母親找了護衛隊的親信,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監控著謝家的動靜。果不其然,今早穆山顯的車剛到,就有人立刻把消息透給了許母,接電話時,許父正好在一旁吃早餐,聞言大吃一驚。

謝景回來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穆山顯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暗中返京,搞不好就有什麼大動作。他們暗中聯合白塔組織研究自選進化已經很久了,今年也取得了不少成果,如果順利的話,明年他就能把許少粱安排進四期臨床實驗的測試人群裡。

緩衝帶計劃已經在推進了,就算他如何不願意,南方地區被邊緣化已經是必然趨勢,隻要皇帝一日不信任他,他就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但前提是,穆山顯安分守己地待在金海。

剩下的半碗粥,許父是無論如何都沒心情吃下去了,他點了根煙,但火星隻燃燒到中間,他就怎麼都坐不住了。

“你叫少粱趕緊回來,彆在金海待著了。”他把煙折了,心事重重,臉色也格外陰沉,“二十好幾的人了,也有點出息。”

·

離婚的事鬨得沸沸揚揚,彆說帝都,就連金海的同事也都聽說了。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影響,賀衡隻能暫時停了許少粱的職,隻是對外稱身體不適,在休假,好保存他的臉面。

電話打來時,許少粱本人還在地下酒館醉生夢死,從風郡回去後,他每日都借酒消愁。

這些天他一直待在這兒,胡須積了厚厚的一茬,身上也都是酸臭的酒味,根本沒人會

把他和以前那個風光無比、甚至能把冬和玉請來診治的許少將聯係在一起。

“我說了,嗝,我不回去。”

許少粱揮動著手臂,僵直的胳膊打到了一旁的路人,對方投來了怪異的鄙視的眼神。

地下酒館消費低廉,賣的都是那種口感濃烈粗糙的低劣酒,不過大部分人在這裡都隻是尋個消遣,讓酒精麻痹一下大腦,釋放壓力。

但像是這種成天流連在地下酒館的少之又少,畢竟金海的普通人並不多,但凡是有點求生意誌的,都已經北上、往變異種稀少的安全城跑了。願意留在這裡的,要麼是因為工作,要麼就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偶爾的頹廢很尋常,但這樣的一蹶不振,大多數人都看不起。

電話裡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什麼,許少粱耳朵裡隻能聽到蚊子一樣嗡嗡嗡的聲音,吵得很。他一臉不耐煩,正要掛斷的時候,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扭住。

那勁道大得可怕,許少粱差點以為自己手都要被擰斷了,他驚魂未定地轉過身,卻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個沒怎麼見過的陌生男子,他面相看上去非常普通,沒有什麼辨識度,放在人海裡很快就會被淹沒的類型。但他身材格外魁梧,要麼是個當兵的,要麼是個打手,從氣味和直覺上判斷,對方應該是個A級哨兵。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A+。

大概因為金海是距離厄裡斯隕石最近的安全城,所以內部管轄十分嚴格,A級以上的哨兵和向導都有具體的名冊,許少粱天天進出政務大樓,但對這張臉,卻怎麼都沒有印象。

……金海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你是?”他皺著眉問。

那大漢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半秒鐘,低聲道:“許少爺,許公派我來接您回去。”

剛打了電話,這會兒又派人來接?

不知怎麼的,許少粱心裡隱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或許是喝了太多的酒的緣故,他腦子裡十分混亂,反應都遲鈍了不少。

“我說了。”他把手抽開,冷著臉道,“不回。”

見許少粱十分抗拒,那男人倒也沒有硬要把人帶走的意思,他從懷裡掏出了什麼物件,放在手心裡遞了過去。

光線太暗,許少粱不知道這人在耍什麼花樣,他皺著眉眯眼辨認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銀白的光。

其實他根本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但就是那一瞬間,他心臟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就好像是在蹦床上用力一跳,高高彈起,又重重落下。

他抖著手快速地從對方掌心接過,那物件格外小巧,許少粱幾次都差點拿不穩,如果摔了,恐怕就會咕嚕咕嚕滾到他無法找到的地方去,好在那圓環上有個微微凸起的堅硬的東西,許少粱借力扣住,才沒有讓它滾落在地。

他對著有光線的地方,微微抬起手,終於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

那是一枚1克拉左右的鑽戒,這枚戒指沒有過多的裝飾,看起來格外素雅簡單。

……那是他和謝景的訂婚戒

指。

他忽然想到,當時為了表達自己的抗拒,他故意報錯了訂婚戒指的尺碼,還惡意地要求謝景戴女款。原本謝景隻想買兩個男款的素圈,但是許母說服了他,說是男人戴鑽戒也沒什麼奇怪的,更何況,最常戴的還是婚戒,沒必要為這點小事鬨得兩個人不愉快。

於是訂婚典禮上,就出現了謝景戴著女款,幫他戴戒指時卻戴不上去的尷尬局面。

謝景大概是猜到了自己在故意羞辱他,此後再沒見到他戴那枚戒指,許少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但現在它忽然出現在這裡,難道……

“是、是謝景讓你給我的?”他緊緊攥住了戒指,嗓子微啞,“他現在人在哪裡?”

那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許公說,你願意回來就回來,不願意他不會勉強你。”

說罷,男人便要收回他手裡的戒指,許少粱心裡一慌,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動作。

男人抬眼:“?”

“……我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氣,把那枚戒指放進了口袋裡,“我跟你回去。”

不管他父親是什麼用意,但費了這麼大勁,托人把這枚戒指當做信物帶給他,就說明,他父親很有可能知道謝景的下落。

他和謝景開始的匆匆忙忙,結束不應該也這樣草草收場,他還有話想要對謝景說。

男人看了眼時間,“走吧。”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帝都,一隻通訊器裡忽然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嘀嘀的消息提示音在空曠的大廳裡格外惹眼,所有參與會議的人員都不約而同地投來了目光。穆山顯視若無睹,打開看了一眼。

一旁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許瀚海冷冷道:“看來,穆上將是常年鎮守金海太辛苦了,被風沙迷了眼睛,才會忘記宮廷裡的規矩。”

會議裡不把通訊器開靜音就算了,穆遠川都沒發話呢,他就已經自顧自地處理起了自己的事情。要說是公事,穆山顯剛回帝都,身上並無要職,能讓他處理的隻有金海的事務,在這種鄭重地場合下處理他管轄領域的小事,也太沒規矩了些;要說是私事,那可以問責的名頭就更多了,想必穆遠川也不會容忍他這般行徑。

然而許瀚海沒想到,穆山顯根本不接話茬。

他回完剛才那條新消息,又點開另一個人的,誰也不知道他發送了些什麼。

許瀚海神經緊繃,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預料到這次凶多吉少,所以打算以‘勤王救駕’的名義,把帝都的勢力打散、重新洗牌。

隻可惜,通訊器的屏幕都有防偷窺模式,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見一片漆黑。

穆遠川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彆太過分。

“許公說的是哪裡的話?”等到回完信息後,穆山顯端起一旁溫熱的茶盞,“助人為樂、憂國憂民是件好事,不過要說不守規矩……”

他淡淡一笑,“誰還能比得過令郎呢?”

許瀚海臉色頓時鐵青。

其他人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帝都就這麼大,大家雖然看著是一個陣營的,但也不過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罷了。嘴上說著安慰、背後又奚落的人不在少數。

穆山顯這一句,可謂是把心窩子都戳爛了。

“行了,你們以為這是什麼地方。”穆遠川冷冷道,“是給你們用來話家常的麼?”

他正經嚴肅裝樣子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完全看不出前一天親自把哥嫂護送進城的模樣。

這話一出,許瀚海就閉嘴了。

畢竟要說起來,他乾的事不僅從道德層面上被人唾棄,法律層面也是不能深究的,被人抓著小辮子,許瀚海隻能重新恢複了沉默。

“宿主,”另一邊,017提醒道,“許少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你知道怎麼處理。”他淡淡道,“做乾淨點。”

同樣的錯誤,不應該犯第二次,

“明白。”

光屏上浮現出一個ok的手勢,很快就淡了下去。

彼時,一切都按照穆山顯的計劃推進,這場局他籌謀許久,穆遠川的勢力也早就搜集了不少白塔的情報,這次回帝都,一方面是陪謝景,另一方面,也是他們堂兄弟聯手甕中捉鱉。

至於謝家,他已經派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今早上他出現的消息也是故意透露給許瀚海的,再加上有黑獅在,不會出什麼意外。

在他的計算中,到周末就能解決這一切,再好好約個時間,和謝景、謝家人見一面。但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那天離彆時他回頭看了一眼,從沒想過那是和謝醫生的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