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沒有吐出苗佩兩人的靈魂, 倒是吐出了兩人的屍體,也就是遊戲裡的角色之身。
貝雙思索著如何處理這兩人的時候,還處於爭寵狀態的小紙人們, 立刻自告奮勇,要幫貝雙解決難題。
我我我我我!
貝雙意外地看了擠過來一個個舉手報名的小紙人, 有些不解:“你們想要怎麼幫忙?”
小紙人紛紛給貝雙演示起來,有些做躺倒又起身狀,起身後往外走兩步,然後做掐脖子歪頭狀,還有的躺倒起身後, 走到離貝雙稍遠的地方,做中槍狀,跳水狀,撞車狀……
貝雙看懂了,不禁有些驚訝, 心道這些小紙人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竟然想到控製兩人的身體, 去外界製造兩人其他的死亡方式, 幫她擺脫嫌疑。
這哪是小紙人啊, 這分明是貼心至極的小棉襖啊。
不過它們竟然能控製這兩人的身體?那不就是奪舍嗎?
“你們能控製他們的身體?能從遊戲裡出去?”貝雙想起自己當初想做都沒有做到, 小紙人竟然說它們可以做到,不禁有些震驚。
其他實誠的小紙人都在思索和點頭時,紙十三已經悄摸碰到斯維爾的身體,趁彆個不注意, 等其他小紙人發現時,它已經直接安詳躺下。
紙人的皮膚似乎從紙十三身上褪去,貝雙看著紙十三身體中密密麻麻的靈魂碎片, 仿佛縫縫補補被無數細薄的絲線連係著,形成一個紙人的模樣,竟快成一個整體,隻是這些連在一起的絲線,又好像隻是隨便用掛鉤掛上一般,隨時都會散開。
小紙人們哢擦哢擦做憤怒狀,有些試圖去拉紙十三,有些趕緊去搶另外一個身體。
貝雙:……
很快,紙十三控製著斯維爾的身體站了起來,姿勢有些奇怪,時而輕飄時而沉重,仿佛機器人般一步一卡,一不小心就“碰”地一聲摔倒在地,直接摔成了四肢散裝般的樣式,似乎是手腳太重有點抬不起來一般。
看起來和普通附在玩家身上不太一樣,好像真的自行在掌控這具身體一般。
適應了一會兒後,紙十三勉強控製了斯維爾的身體,到貝雙面前衝她露出一個紙人式半凝固的詭異微笑。
貝雙好奇問它:“感覺怎麼樣?”
貝雙感慨,要早知道這樣,她當初就不用因為烏海的事頭痛那麼久了,直接讓他上來遊戲,讓小紙人替換了他就是。
不過貝雙也隻是想想罷了,就紙十三他們的模樣,露餡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紙十三控製的斯維爾嘴巴張了張,發出了一聲‘啊’後,似乎還有些學不會說話,不過它倒是不笨,很快亮出了自己的遊戲頁面,給貝雙獻寶。
紙十三也不知怎麼做到的,它不但控製住了斯維爾的身體,能夠選擇隨時下線,還可以打開斯維爾的個人空間門,金錢賬戶,它東一下西一下地點擊著,有些焦急地拉著貝雙的衣角,似乎在琢磨著如何把錢和斯維爾賬戶上的好東西都搜刮送給貝雙,更試圖讓貝雙來轉走。
那賬戶上的8563萬幣,著實有些閃到了貝雙的眼睛,甚至懷疑難道自己之前用交感術吸引的金錢沒能抽到,換了個方式又被送到她面前?
可是這賬戶明顯她也是動不了的。
貝雙忍痛拒絕了紙十三的獻寶,難得拍拍它的腦袋,頓時讓失落的紙十三激動地手腳散亂地亂動好幾下。
這時,另外一個成功打敗競爭對手的小紙人,也控製著苗佩的身體湊到了貝雙的面前,一下將激動中的紙十三擠開,獨占了位置也給貝雙獻寶,苗佩賬戶上的錢竟然比斯維爾還多,足足有1.9億,還有其他什麼遊戲內的宇宙飛船之類的昂貴物品,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貝雙勉強將自己焦灼的視線轉開,也拍了拍這個小紙人的腦袋,一副你們留著吧的樣子,我用不了。
獻寶失敗後,有些失落地紙十三和紙一五五,就在一眾小紙人不善的瞪視下,要準備從遊戲裡下線去偽造死亡。
貝雙有些擔心:“你們出去外面,要自己小心一些,對了,你們到時候怎麼回來?”
貝雙對小紙人們的掌控程度,比對烏海當初要深了太多,哪怕小紙人到了現實世界,離開她很遠,貝雙也能感應到它們的大致情況,最主要還是小紙人聽話,不用讓貝雙閉著眼睛遠程控製它們,這就可以讓貝雙省心很多。
不過外頭環境複雜,貝雙也無法確定它們出去後會面對什麼情況,彆是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砰砰”紙十三和一五五邦邦地拍著胸脯打包票,一副絕對沒問題的樣子,似乎已經想好了回來的方法。
見它們如此自信,貝雙索性由它們去。
很快,兩紙人各自點了遊戲角色中的下線選項,眾目睽睽之下,苗佩和斯維爾的身體變成了一堆虛線,瞬息消失在遊戲裡。
……
現實中,坎德拉星球中心城市。
這是一顆半年在黑夜中,半年在白天中的星球,豐富的夜生活,讓這裡也被稱為夜之星。
習慣於黑暗的城市,各色燈光閃爍,每一棟樓,每一條路,甚至每一輛車,都帶著光帶,流動間門,如同川流不息的霓虹,似比天上星空還要耀眼。
“哐哧——”
位於213層高樓中的一間門遊戲艙被打開,躺在其中的人張開了眼睛。
睜眼的那一瞬,他似乎有些迷茫,腦海中的記憶似乎有些混亂,一時間門竟不知自己是誰,來自何處。
很快,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記憶從一堆亂七八糟的紙醉金迷的畫面中脫離,變成了長久枯寂的飄浮和遊蕩。
一片一片散碎得想不起任何完整記憶的碎片,飄蕩在宇宙裡,飄蕩在塵埃裡,飄蕩在社會之中,又在其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看到,甚至不會像灰塵一般被機器清掃,直到碎片飄到一個遊戲裡,飄蕩到了一個人的手裡,被她輕聲召喚,被她的手輕輕托起,一切的畫面似乎都被無限放慢,直到漂泊無定的它落到了一具紙人的身體裡。
被告訴說,你是誰誰誰……
這些記憶,似乎讓它們成為了它們自己,而不是一堆不知由來的碎片。
遊戲倉裡的人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他的眼神變了,仿佛變得更靈活又仿佛變得更呆板,總之不再像之前那麼像人類,不過確實它也不是人。
它是紙十三,是北口鎮的小紙人。
是貝雙的小紙人。
與此同時,在一個航行在旅遊航線上的客船,苗佩的身體也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苗佩,也剛睡醒一般混混沌沌,一時間門好像忘記了自己是誰,隻覺得周圍的世界好像有些脫離感,仿佛自己不該在這裡。
不像紙十三那麼快地回想起自己是誰,苗佩身體中的紙一五五似乎漸漸被苗佩肉身中的記憶淹沒,眼神迷惑了一下,下意識地按照身體記憶習慣性地起身,洗漱,換衣服。
雖然動作有些莫名地不熟練,但一切還是原先那個人的動作和感覺,隻是目光混沌了很多,仿佛一直在思考什麼,但是又想不起來自己在思考什麼。
甚至他還習慣性地打開了一下遊戲,上自己的網上看了一眼,通訊錄中頓時冒出了一些即時消息。
【苗佩你上線了?你果然沒事,你昨天在遊戲裡怎麼死的啊?怎麼突然黑屏了?】
【快來啊,裝什麼死,還等你繼續挑戰鬼屋呢!】
目光混沌的苗佩目光從這些話語上飄過,仿佛看到了又仿佛沒看到般,很快將之關掉,然後在房間門裡晃了一圈,坐在穿上發呆,他要乾什麼了?想不起來了。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忘了。
發呆。
·
北口鎮
貝雙稍微感應了一下兩個小紙人的狀態,感覺到沒什麼異常,似乎都已經平安降落,正在摸索環境,就暫時先不關注它們了,看它們什麼時候能乾完事情死回來。
貝雙身邊還有更多的小紙人在給她端茶倒水,捏肩捶腿。
雖然貝雙不太需要,但是看著它們好像因為兩個同伴有了新的玩樂不太平衡的樣子,就任由它們瞎忙活去了。
貝雙坐在自己的搖椅上,一邊看著玩家們的曆程,一邊研究起了遊樂園到底是從哪裡出的問題。
“問題一定在鬼屋上。”貝雙確定。
之前遊樂園還沒有這種窺探人心的能力,自從鬼屋設定搞出來後,貝雙發現遊樂園不但直接把她的搜魂學了去,還舉一反三,甚至隱隱有能夠影響現實的能力。
發現貝雙的視線看了過來,遊樂園又非常開心地往她這邊偎過來,從一些牆壁上蹦跳出現的文字,再次在貝雙面前給她組了個心形,陪她一起看起鬼屋裡的玩家來。
在貝雙忙活用小紙人來瞞天過海的時候,鬼屋裡的眾人還不知道自己待在一個怎樣危險的地方,此時玩家們已經經過了醫生的幾次查房,開始跟著鬼護士,來到一個放滿福爾馬林瓶瓶罐罐的大廳中,開始進行起日常活動來。
玩家們隻剩下6個。
除了最早不知名出局的苗佩和斯維爾,至今又有三名玩家出局,不過其他這三人的出局都是正常出局,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此時觀眾都聚集到了剩下6名玩家身上。
剩下的幾人最近收獲不少,湊到一起他們已經拿到了三把鑰匙,眾人此時正在一起湊頭研究著,如何離開這個鬼屋,怎樣出去。
鬼屋裡的時間門是紊亂的,所以這裡是按醫生查房時間門來算一天,他們短短時間門內已經過完了三天,才輪到現在被帶著一起進行日常活動,等來聚集機會。
弓海瑤道:“現在已經出局的,分彆是苗佩、斯維爾、邦加、佩吉和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老七。”
“康涿辛。”竺詠給了康涿辛姓名,畢竟這是進鬼屋時排在她前頭的人。
弓海瑤恍然表示想起來了,然後她繼續道:“斯維爾和苗佩剛進來就沒了,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剛進來就死在了自己的寢室裡,我後來和他們的室友打聽了一下,我感覺他們是被吃了。”弓海瑤說到這裡露出惡寒的表情,莫名地犯惡心想吐。
“佩吉是因為聽到有熟人叫他,下意識地回了下頭。”童化焦慮地說著,當時他正好在場,想要提醒佩吉時已經晚了。
“邦加是遇到了兩次黑衣護士。”排在邦加前頭的摩爾根說得有些焦慮,他皺眉看了姬興一眼,不解排在姬興前頭的邦加都死了,姬興怎麼還活著,問道,“你運氣竟然這麼好,一次黑衣護士都沒碰到?”
姬興搖頭:“我也碰到了兩次。”
眾人紛紛詫異地看向姬興:“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可是最後一人啊。
姬興頓時將他的發現說了出來,他剛來就遇到了黑衣護士,被逼問的危急時刻,他想起規則裡的提醒,說要提什麼的‘人’的病情,不能提自己的病名。
明明是要提自己身後人的病名,為什麼又特意說不能提自己的病名,什麼樣的情況下自己也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身後?
除非是循環的排序……
姬興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以前為後,直接說了自己前方邦加的病名。
“之後那黑衣護士就走了。”姬興如此道。
眾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摩爾根更是大喜,連直播間門的觀眾都對姬興露出刮目相看的神情,紛紛感慨,【看這面具酷哥一身腱子肉,感覺還以為是個頭大無腦的,真沒想到還有這等運氣。】
【我感覺這人好像有點熟悉,特彆像我們學校一個同學?不過我們學校的學生是不準玩情緒遊戲的,一旦發現,會被關小黑屋,像我也隻敢看看而已。】
【樓上這麼嚴厲,該不會是軍校吧?】
姬興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被認出來了,隻是奇怪地看了眼尤金,似乎沒想到一向話嘮的尤金,這時倒是一直沒有說話。
不過顯然姬興奇怪得早了,尤金並不是話少了,而是在等待一個更好表現的時機。
眾人將幾名玩家的出局原因理了一遍,繼續討論如何離開,此時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獲得的鑰匙一共有三把,而且恰好是在醫生查房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分彆拿到的。
摩爾根皺眉:“一天出現一把鑰匙?那我們拿到幾把鑰匙才能離開?”
見其他人一臉疑惑,一直沉默的尤金終於輕咳了兩聲發言道:“我們一共需要找到七把鑰匙。”
“為什麼是七把?你看到了七扇門?”摩爾根詫異道。
“不知道你們研究過北口鎮副本的背景文化沒有,”尤金賣了個官司,見眾人大多數搖頭,沒有搖頭的也陷入了沉思,賣夠官司的他開始洋洋灑灑地說起自己的發現。
“我仔細研究過北口鎮的喪葬文化和風俗,根據我的觀察,這個鬼屋裡的規則背後有著很深的寓意,其中也蘊藏著我們離開的信息,我已經大致明白了這鬼屋是什麼。”
醞釀足夠的尤金得意地拋出結論:“這裡實際是我們下地府的過程啊。”
姬興:?
眾人:??
貝雙:???
和遊樂園一起在看玩家進程的貝雙,聽到這句話頓時一臉問號,他在說什麼?鬼屋的規則能講什麼,不就是在為難玩家麼,她自己寫的她還能不知道自己寫了啥,什麼下地府的過程。
遊樂園的文字興奮了起來,像是條蛇一樣串成一串繞在貝雙手腕上,又像個猴一樣當來當去。
尤金微笑著給一臉懵圈的眾人解釋:“你們看,第三條說,白天要當黑夜,黑夜要當白天。且是24小時時間門製。24小時時間門製本身也不是我們洛卡聯邦的時間門製,這是北口鎮世界背景的時間門製,所以這裡就是提醒我們要注意,世界背景文化的問題。而在北口鎮的文化中,鬼怪夜出晝伏,陰間門和陽間門世界顛倒,你們看姬興能用顛倒的排序過關也印證了這一點,所以這裡其實就說明,我們已經死了,進入鬼屋就來到了死人的世界裡。”
貝雙震驚,扶額,思索,她這裡是這個用意嗎?她不是隨便寫的嗎??
姬興等人不像偷窺的貝雙那麼震驚,而是紛紛眼前一亮,露出了恍然大悟和讚歎之色,還有弓海瑤這樣趕忙去翻副本背景,一臉我雖然想到了但是怎麼沒想得那麼全面的懊惱。
“北口鎮的文化背景中,死人的世界又被叫做陰曹地府,是人類靈魂輪轉審罪之地。來到這裡的人將會被判明一生的善惡,決定下一世的輪回到怎樣的人家,作惡太多,甚至可能會被打入18層地獄,或者打入畜生道,而善人則會投胎到富貴人家。”
尤金娓娓道來,將自己這段時間門研究攻略和副本文化的功夫全用上了,一副卷王架勢,一邊震驚同行玩家一臉,一邊滿意得意道:“當然,人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並不是直接審罪,而是先看其人是否到了死亡時間門。如果陽壽已儘,才會進入這個流程,受審完畢後,在陰間門排隊,等待投胎輪回轉世;如果陽壽未儘,就會被發回陽間門複活,不過這裡有個極限,人類的靈魂離開身體後,身體會死亡、腐朽,所以靈魂若不能在七日能回到□□,那麼陽壽未儘的也會直接死亡。”
“所以七天,這是個起死還生的時間門。”
弓海瑤等人聽著尤金的講述,漸漸都沉浸了進去,包括他們直播間門裡的觀眾們,不少人甚至聽得有些如癡如醉,羨慕道:【這種文化可真神奇啊,我倒是也想有這麼一個地府,這樣死後還可以再轉世再活一遍,可惜根本沒有靈魂這種東西,真是可惜。】
【哇,犯了錯的人都會到這裡被審判?進18層地獄?那那些……咳咳厲害的人物也會嗎?】
【好羨慕啊,聽起來很神秘的感覺,我已經243歲了,現在就很害怕死亡,如果能真有這樣一個世界就好了。快死時雖然能把自己的記憶上傳到網絡,但是那畢竟不是自己了,隻是一個智能體罷了,哎。】
【這個地方讓人有些害怕,但是不知為何又感覺有些溫暖,對將死之人真是個很大的心裡慰藉。】
雖然星際人能活很久,活到快300年,但也並不是不會死。
人天性就有很強的求生欲,貪生畏死,對死亡的恐懼是紮根在所有人靈魂深處的,將死之人,若無很強的信念,幾乎沒有誰不怕死。
尤金口中所講述的地府,倒是勾起了不少網絡上的老年人的心動,此時直播間門裡一堆感慨惋惜之聲。
遊樂園的一圈小文字跳來跳去,甚至激動地繞著貝雙的手腕瘋狂旋轉,仿佛在說,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讓貝雙聽聽,快聽聽,這個人是會做閱讀理解的!
貝雙身邊,小紙人不知道被飄來的哪句話刺激了,也從旁邊湊了過來,‘陰曹地府,陰曹地府,陰曹地府’地鼓搗著貝雙,似乎想起來這個詞貝雙曾在建遊樂園的時候提到過。
貝雙:……
那頭,鬼屋內的尤金還在繼續自信微笑:“除此之外,北口鎮的喪葬文化中有七日還魂之說。說是人死後七天內不能埋葬,得停殯於堂前,因為還有複活的可能,待七日還魂夜結束,屍體會直接被下葬掩埋,到時就會永遠留在地府之中。所以說,我們在鬼屋裡最多隻能待七天,三天找到了3把鑰匙,到第七天時,我們應該至少能找到第7把鑰匙,離開這裡。”
“但是第七天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最後一天的危險應該會比較大,七把鑰匙若是能提前找全,我覺得我們可以提前離開。”
眾人聽完尤金所說,都露出心悅誠服之色,連姬興也不得不承認,這尤金雖然太過話嘮,但是腦子也確實是真的好使,讓他想他就想不到這些。
直播間門裡的觀眾紛紛打聽這位大神是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好像沒怎麼聽說過,好低調,定不是無名之輩。
看著鬼屋裡的玩家們仿佛找到了方向般,開始在鬼屋內繼續探索。
貝雙再次陷入了無語之中。
看著遊樂園所化的一圈小文字像手鐲一般在自己的手上亂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貝雙不信邪地打開自己之前隨便亂寫的鬼屋規則,自己研究了起來。
【1進入鬼屋時,請相互搭著前人的肩膀,行進過程中,若發現搭著自己肩膀的人變了,請不要回頭。】
“咦?”貝雙一開始沒意識到這條規則有什麼問題,打開了鬼屋裡的回放才發現,這條規則中,她似乎讓遊樂園得到了某種從玩家身上吸取靈魂碎片的能力。
一開始就出局的苗佩和斯維爾,在這裡排隊的時候,身後出現的搭肩鬼魂,竟然都漸漸出現了他們害得最狠的怨魂的特征。
像是苗佩身後的影子人缺少手指的斷掌。
斯維爾身後被撞的滿身裂縫的人體。
這些人的靈魂雖然碎裂了,但是一些仇恨的執念卻都黏在了苗佩和斯維爾身上,借著鬼屋的力量逐漸聚合了起來。
貝雙嘴角抽搐,繼續往下看。
【4若遇到黑衣的護士,請告訴她你的病情,並吃下她給你的藥物;若遇到白衣的護士,請告訴他你身後之人的病情,若遇到他兩次,則需要告訴他你身後第二人的病情,請記住,是人的病情,以及,不可以說自己的病情。】
“……第四條有那麼些黑白無常的味道了。”貝雙喃喃自語,黑衣護士、白衣護士,她當時為什麼這麼寫了?好像隻是為了故弄玄虛。
哎不對?
貝雙從頭開始又看一遍。
發現想到黑白無常後,再聯係尤金所說的那些話,似乎一切都能串起來了。
所以劇情就是:
【一群玩家意外死亡,靈魂離開了身體,進入地府,進行審判。
陰間門和陽間門的時間門是相反的,所以這裡的白天,是現實中的黑夜。
來時身後搭肩膀的人變了,會有曾經自己害過的怨魂惡鬼插隊搭進來,它們會在地府堂上狀告來人,病名則是來人罪行的依據之一。
堂前審查清楚了各自的罪名後,這些人就在黑白無常那裡,被分派去處。
不該死的可能被勾魂使送回陽間門,該死的則會被打散魂魄留下,罪大惡極地直接進入18層地獄。】
“臥槽。”
貝雙理完自己都情不自禁地震驚了一句,頭皮有種發麻的感覺。
她當初可真的隻是隨意寫得這些規則,為什麼此時會越看越不對勁。
遊樂園似乎感覺到貝雙認識到規則中的隱喻,洋洋得意地用文字給貝雙比了個心型,似乎在說,看吧!看吧!!我就說我沒有理解錯誤,我隻是作對了一道考題而已。
貝雙搖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遊樂園和尤金的邏輯給影響了,思緒都被帶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