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跡部家大小姐跡部晴美的任務中止了。
不過, 這並不代表著失敗。
如果任務的委托人能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的話,那麼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個任務的存在。
另一方面的話……
其實組織想要拋棄那個沒用的東西並且完全將他的產業收為己用已經很久了,鏟除那個有異心搞小動作的東西,一方面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他麾下的企業, 另一方面, 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吐露出半點組織的秘密,一舉兩得。
哦, 還有一項, 暗殺跡部晴美的任務就此取消, 不會給他在組織的履曆上留下灰暗的一筆, 一舉得。
從委托人的的住所出去之後,琴酒點了一根煙。
自此之後,組織旗下的產業又擴大化了,boss應該會很高興。
委托人不高興也沒辦法, 死人是不會展現情緒的。
但是就在這時, 琴酒的手機響了,他得到了組織那邊所派發的,有關此事的全新任務。
——活捉那個女孩, 注意務必要活捉。
大概是因為他在彙報給組織的報告中稍微描述了一番她的力大無窮, 和尋常人類有所區彆, 結果讓實驗室那邊的捕風捉影的聯想到了彆處……
很好, 看來這下組織真的要變成什麼神秘生物收容所了。
至於執行任務的人,依舊是他。
銀發的男人將一半的煙頭投擲在地上, 並且用腳用力碾了碾。
伏特加察覺到大哥心情不好, 不敢吱聲。
隨後聽到他的大哥發出了一聲嗤笑。
“活捉?子//彈打上去都和橡皮彈似的能被彈開,想讓她不活都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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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網球部的正選們,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七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那一天,整個冰帝學園都飄蕩著綿延不絕宛如落雨一般的玫瑰花瓣。
那一天,跡部景吾身後可以當成背景板的玫瑰飄花特效都沒有停止過。
一輛加長版本的豪車在此時停滯在了冰帝學園的學校門口,而跡部景吾也換上了最華麗的月白色燕尾服正裝,他紳士的走到了車門前,沐浴在一眾女生的尖叫聲中,一手撫摸著自己的淚痣,另一隻手華麗的打了個響指。
原本,人潮的聲音是“跡部!”“跡部!”“帝王是跡部!”卻在他打完響指的這一瞬間變成了“晴美!”“晴美!”“公主是晴美!”
人潮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隻見跡部景吾雙手交疊於胸前做指揮狀,宛如一位天生的華麗音樂家。
每一位冰帝學園的學生們提早都知道了,此時此刻坐在那一輛加長豪車中的,是跡部景吾少爺的妹妹,也是跡部家族的大小姐——天之驕女跡部晴美。
聽聞跡部會長誇獎他的妹妹,她擁有著能讓天上的月亮都黯然失色的華麗容顏,是一位眸中斂著冰雪的少女,更是整個世界都找不出來第二個能像她一般能讓世間都寂靜下來的美麗少女。
跡部景吾又高高的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此刻他已經完全沉浸於氣氛之中。
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他需要輕輕牽住他華麗的妹妹的手,然後同她一起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走進冰帝學園。
他無比紳士的彎下了腰,打開車門,伸出手。
而所有冰帝學園的學生們,都在此刻屏息凝神,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打算一睹晴美大小姐的容顏——
隻見下一秒,一隻毛茸茸的狗爪搭在了跡部景吾的左手上。
跡部景吾:“……?”
眾人:“……”
跡部少爺的表情難得顯現出了一抹迷茫。
坐在駕駛座上的老管家對他投來了抱歉的神情。
而他現在,正握著他可愛的妹妹與他的共同寵物,狗狗彼得的爪爪。
彼得保持著遞爪的動作,非常開心的對小主人汪了一聲,還搖了搖蓬鬆柔軟的大尾巴,下一秒湊過來吧唧吧唧的舔他的臉。
跡部景吾:“……”
他一臉呆滯的摁住了彼得毛茸茸的那顆狗狗腦殼。
所以,所以晴美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另一邊,教學樓樓頂,面無表情的少女用著她極佳的視力目睹了樓下的一切,而後大大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足夠冰雪聰明,很有先見之明,剛剛那十分社死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由她承受的,還好她和管家裡應外合,換成了彼得。
沒想到,下一秒,跡部景吾的目光如炬,抬起頭,刷的一下就集中在了天台上。
晴美:“……?”
她後退兩步,想跑,但是已經晚了,頭頂不知道擱哪來的聚光燈啪嗒一聲亮起,全部打在了她的身上,而她所處的那棟樓,不知何時被蒙上了幕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舞台狀,而她又恰恰好好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站在那邊的,便是我們的冰帝輝夜姬——我美麗的妹妹跡部晴美!”
沒想到吧晴美,哥哥這次預判了你的預判!
“晴美!晴美!晴美!”未來的同學們激動的歡呼道。
晴美:“……”
勿cue,心已經死了。
這也導致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冷淡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冷氣場,點綴著淚痣的眼眸輕輕的一掃,就足矣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那一天,所有的冰帝正選們,都看著他們親愛的部長,牽著他妹妹的手,面龐上是一點都不華麗的笑。
而站在部長身邊的妹妹,抿著唇,抬起蔚藍的眼眸看了一眼兄長向她介紹的大家,又迅速將目光移開。
看起來是一位高雅且不屑於與庶民相處的美麗大小姐。
但是她確實非常的漂亮,宛如天上的輝夜姬,明豔優雅。
這是包括忍足侑士在內,所有的冰帝正選們對跡部晴美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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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距離全國大賽這麼久的時間之後,幾位著名高校的網球部的正選們,恰好在東京都齊聚一堂。
——來自青春學園的不二周助,來自立海大學園的仁王雅治,切原赤也,以及,來自冰帝學園的忍足侑士。
他們在東京都街頭的網球場見面,最後久違的互相切磋了幾場之後,就相當投機的換成了一家咖啡廳小聚。
“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啊……”忍足侑士微微一笑,感慨道:“不知道大家這次來東京都,是什麼原因呢?”
“來見一位舊友。”
多年未見,青春學院的不二周助依然是笑吟吟的,他成長成了一副能讓萬千少女看到之後為之尖叫的俊朗王子模樣,他攪動著自己面前的咖啡勺,然後一勺一勺優雅的往裡面加配料,加到快要溢出來,讓切原赤也在旁邊看的欲言又止,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嗯?這麼巧。”素有欺詐師之稱的仁王雅治笑的像隻狐狸:“我也是來見舊友的,她剛剛從國外回來不久。”
切原赤也連連點頭:“我的朋友她挺厲害的,她考上了東京都這邊的警視廳警校。”
此言一出,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忍足侑士出言打破了這份沉默。
“嗯……這……”
“我們說的舊友,難道是同一個?”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念出來了那個讓人有些懷念的名字。
“——晴美?”
—
於是,每個人都開始交流起了自己與那個女孩子的初遇。
首先開口的,當然是從冰帝時期就開始當晴美的前輩的忍足侑士。
“所以,在那天她入學冰帝之後,我便覺得小晴美她是個性格有些高冷,不喜愛說話,也不常與我們接觸的孩子。”
但是有句話他沒仔細說,那就是她被整個學校公認的漂亮。
“小晴美會毫不留情的拒絕向她告白的那些男生呢,說你們太弱了,諸如此類的話。”
那個時候的男生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的身材被學院女神嫌棄了,痛哭流涕的跑開了,第二天,跡部家在冰帝捐的健身房莫名其妙爆滿。
“但是後來……”
“部長說要讓她來做網球部的經理,並且,和我們練了練。”
忍足侑士聳了聳肩:“我大概就是在那天對晴美她徹底改觀的。”
什麼大和撫子。
什麼不喑世事的貴族大小姐。
什麼冰帝學園的冷美人輝夜姬。
那全部都是假象,騙人的假象。
“不過,因為我和小景的關係很好。”
在他說了小景這個稱呼以後,大家紛紛打了個哆嗦。
“這也導致我和晴美接觸的比較多,所以逐漸的熟絡了起來。”
他說完之後,就按照順序輪到了切原赤也。
後者非常耿直:“那個,她可能是集訓時期看不慣我拿上網球拍以後喜歡打暴力網球,就和我對打了一次。”
自此以後,切原赤也在晴美面前乖的和小海帶一樣,哪敢裝什麼不良少年啊,甚至畢恭畢敬的喊她大姐頭。
但是也很奇怪,倆個人後來反倒聊的很投機,在國中之後並沒有斷掉聯係,切原赤也聽說她去了國外以後,一直在問她什麼時候能回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約了他來東京都小聚。
於是眾人的目光投向仁王雅治。
“當時我扮成了跡部景吾的樣子,本來是有些好奇冰帝經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想去套些情報。”仁王雅治聳了聳肩:“但是一眼就被她發現出來了我不是她哥哥。”
眾人齊齊點頭,是這樣的,畢竟晴美她的洞察力比山地大猩猩還敏銳。
“結果她把我揍了一頓,以為我是壞人。”
眾人:“……”
那還是你慘啊。
其實晴美當時把仁王雅治誤會成了詛咒師,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有些許了解咒術界的彎彎繞繞,也遇到過心懷不軌的詛咒師。
“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噗哩。”仁王雅治回憶往事時,還覺得挺樂嗬的:“誤會解除以後她連連道歉,扛著我去醫院治病。”
眾人:這個扛就很靈性。
“我白吃白喝了將近一個星期的豪華大餐,也和她漸漸熟悉起來,發現她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樣難以相處,而是個心思細膩的好孩子。”
仁王雅治對晴美的總結倒是讓大家連連點頭。
切原赤也補了一句:“她一點都不像那個打個響指滿網球場飄花的浮誇跡部景吾哥哥。”
忍足侑士:“……咳。”
於是大家的目光移向了不二周助。
他捧起了砂糖和輔料堆成小山的咖啡杯,淺酌了一口,然後眼眸輕輕睜開,仍然笑的溫柔。
“仁王君還有切原君,你們的部長剛剛給我發消息說,已經見到了晴美了呢。”
眾人:什麼!
在,在他們坐在這裡慢吞吞閒聊外加懷念青春的這段時間裡,居然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嗎!
—
晴美今天的心情很好。
因為她約了幾個曾經國中時候的朋友小聚,心想這個咕咕了另一個也會來,結果大家一次性愉快的赴約而來了。
這就讓她又開心又苦惱,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比較好。
咳,不過,既然大家都是打網球的,也一起參與過各種比賽和集訓,彼此多多少少都認識,由她當個中間人倒也不會有多尷尬。
晴美正在暗暗規劃應該怎麼讓舊友們玩的開心,她就被學校門口的身影給吸引了注意力。
“欸?!幸村君,你怎麼在這裡呀?”
在這期間,從警校裡面出來十個學生,都至少有十一個要回頭看一眼門口的那位俊美青年。
後者似乎對自己外溢的魅力一無所知,而是溫和的笑了笑:“我想,晴美不止約了我一個人去聚會,但是想要第一個見到你。”
看看,這話說的,曾經的立海大網球場上的帝王,此刻在溫潤動人的說著能讓人的腳步都虛浮的話語,問世間哪一個女孩子能夠頂得住。
晴美啪啪兩下拍了拍幸村精市的肩膀,把他拍到了一個趔趄。
“唉,幸村君,幾年不見,你怎麼光長個頭不長體重的,好像又瘦了。”晴美意味深長,搖頭晃腦的:“要多吃點長長肉呀,我記得你國中那會兒就老生病。”
幸村精市抖了抖:“……好,好的。”
警校組的大家,今天心情一點都不好。
在少女和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儘頭時,四個腦袋一個又一個的探了出來。
鬆田陣平:“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長的真好看啊。”
那個陌生男性有著一頭淺色的紫色半長發,微卷,單單是遠遠瞥到一眼側顏就可以誇讚一句幾乎無可挑剔。
眾人齊刷刷的點了點頭,而且一看就很有那種古代病弱貴公子的弱柳扶風氣質,和他們來到警校之後越來越猩猩化的趨勢完全不一樣。
萩原研二:“難道她喜歡……”
喜歡那種類型的?
他此言一出,遭遇了大家的瘋狂搖頭,一致否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畢竟那可是晴美呢。”
“對啊,那可是晴美啊,山地大猩猩和人類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就算愛能跨越種族那也不行。”
萩原研二看著搖頭晃腦的選擇欺騙自己自我說服的同期們,歎了口氣。
“可是,你們是不是因為日常的毆打……我是說體術對練而忘記了。”
“小晴美她啊,再怎麼樣呢,都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孩子。”
……
於是,一行人在深受打擊的沉默之後,重新鬼鬼祟祟的跟在了晴美和那位謎之陌生青年的身後。
隻見一路上,少女和青年都閃閃發光,並且收獲了無數個路人幾乎讚歎的“哦呼”聲,不覺入耳。
有些人一步回頭的看他們,甚至咣當一下撞到了電線杆。
鬆田陣平:“可惡,我對這個看臉的世界已經徹底失望了。”
萩原研二:“沒事的小陣平,對自己帥氣的小臉蛋自信一點,其實我們平時和晴美一起出去的時候回頭率也很高啊。”
鬆田陣平:“……完全沒有意識到。”
他光顧著在那個時候看女孩明媚又開朗的笑容,想著還有什麼她未曾嘗試的零食能買給她嘗一嘗,那樣說不定她會更加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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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不遠處的高樓之上,一位銀發男性面無表情的壓低帽簷,用望遠鏡觀察著任務目標跡部晴美的一舉一動。
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這次想要活捉跡部晴美,不能肉搏 ,隻能智取。
琴酒這輩子最不擅長的,大抵就是需要虛與委蛇的智取。
那麼他暫時不打算和那個女人直接接觸,而是運用了其他的手段去試探。
他看著不遠處正在過馬路的跡部晴美,以及馬路另一邊已經發現了刹車失靈,在直直衝過來的大貨車,唇角彎起。
即便她的身體再怎麼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在面對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時,想必不能和身邊是普通人的同伴一起全身而退,定然會遭受重創,因此失去活動能力。
在那之後,從臨近的醫院將她轉走,帶去組織,就變成了相當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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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君,大家就在對面的咖啡廳等著我們,我們快點過去吧。”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面向眼前的少女點了點頭。
她去了國外很久,也時常會記得他們這些舊友,拍上各種各樣的圖片,或者寄一些千奇百怪的特產回來給他們。
上個月他收到了一條有半個人那麼大的金槍魚乾,那一天,他看到了少女站在雪原面前的自拍,她自信滿滿的面朝屏幕,比了個V字型手勢。
其實晴美那次的照片上有隻被揍扁的咒靈,她是一舉兩得,可以給不能看見的朋友拍雪景,給看得見的朋友拍獵物彙報。
多年過去,晴美已經不像當年那樣稚氣未脫,她的眼眸裡再沒有了冰雪,她的笑容簡直比陽光還明媚。
幸村精市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另一邊疾馳過來的大貨車就讓他眼眸驀然放大。
駕駛座上的司機正在猛按喇叭,然而這提醒已經太晚了。
危險!
日複一日的網球練習養成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已經足夠讓他將身邊的女孩往右側猛的一推,那個力道也足夠讓她脫離險境。
然而幸村精市猛的一推……沒推動。
下一秒,那輛貨車已經近在咫尺了,他察覺到自己被一個纖細但有力的胳膊,以扛米袋子的動作,一把扛了起來。
幸村精市:“等,等等……”
他根本來不及拒絕,隨後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幸村精市僵硬的回過頭去,隻見貨車的輪胎依舊在地上疾馳,幾乎冒出了白煙,但是此刻它已經完全停滯在了距離他們不到半米的位置,而貨車的車頭,已經凹下了一個巨坑。
始作俑者的少女保持著一拳打爆車頭的姿勢,一手又抓著車拎起,重重往地上一拍。
卡車車輪癟了,乍一看像鉗進了地裡。
幸村精市:“……”
她的力道控製的很好,沒傷到司機。
但是司機因為刹車失靈,車越來越快已經收了足夠的驚嚇,現在看有小女孩一手就能扛起他的車,乾脆利落的嘎嘣一下暈了過去。
晴美喘了口氣:“真是的,剛剛真是嚇我一跳,突然之間這輛車就衝上前了。”
幸村精市:……這裡所有人都該被嚇一跳,唯獨你最不該被嚇一跳,晴美。
溫潤如玉的青年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晴美……這個姿勢是否有些……”
被曾經當做妹妹和友人的女孩子如此這般,是個人都會覺得彆扭。
跡部晴美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她剛剛下意識的就把看起來纖弱無力容易受傷的幸村君給扛肩膀上了,潛意識覺得這樣可以保護好他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將幸村精市換了個姿勢,變成打橫的公主抱:“那個……不好意思,幸村君,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姿勢舒適一點。”
幸村精市英俊的面龐有幾分龜裂:……不,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
另一邊,切原赤也正在和大家彙報。
“部長說他接到晴美了,正在往我們這邊走。”
“部長說他也遠遠見到了晴美現在的同學,看起來好像是些不錯的人。”
“部長說他們到馬路對面了,嗷嗷部長!”
恰巧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的四人一齊側過頭去,果然看到了馬路對面那倆個閃閃發光的身影。
忍足侑士:……華麗,真是太華麗了。
咳,不自覺的就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於是,他們正準備起身迎接時,變故陡生。
一輛似是失控的貨車疾馳而來,青年們面色緊張的剛準備大喊晴美和幸村的名字,下一秒……
下一秒,隻見那女俠像扛起壓寨夫人的莽匪一般將美少年往肩膀上一摔,一拳就打爆了那輛貨車,硬生生給它截停了。
又看幸村精市,他面色蒼白的掛在晴美的肩膀上,病弱美人,看著讓人更加憐惜了。
再看晴美,她孔武有力的扛起來貨車啪啪就往地上拍,真乃英雄好漢也。
最後,也不知道晴美她到底做了什麼閱讀理解,把幸村精市換成了公主抱的姿勢。
可憐的立海大天之驕子幸村君,這個時候雖然面龐還保持著微笑,實則已經因為社會性死亡而魂歸九天了。
眾人:“……”
這麼說呢,這一刻無比的慶幸,他們剛剛沒有提前去見晴美。
在晴美作勢要以這個姿勢過來咖啡廳這邊時,他們趕緊偏過頭,又拿手機做打電話狀又舉菜單報菜名的,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看見,去乾自己的事情了。
另一邊,目睹一切的警校組的眾人:“……”
嗯,怎麼說呢,雖然看起來很離譜,但是一想到是小晴美做的事情,卻又沒那麼難以接受了呢。
觀察完了一切的琴酒又點了一根煙。
他決定將其命名為滅世哥斯拉收容計劃。
—
幸好,晴美沒真的一路將幸村精市打橫抱過去,幸村精市嘴角僵硬的笑著說他可以自己走,留住了自己在曾經的部員和朋友門前的最後一絲表面顏面。
切原赤也第一個迎了上去,表演的十分浮誇:“部長和晴美你們沒事吧,我們剛剛聽到了馬路上的砰的一聲巨響,看到你們平安無事真的太好了。”
晴美:“啊,我們沒事沒事,因為那個響聲就是我造成的,它想撞我,我就隻能一拳過去了。”
眾人:“……”
晴美!好歹在意一下自己身為女孩子的形象啊,晴美!明明就連從來都看不懂空氣的切原赤也這次都想幫你糊弄過去的!
她見此刻氣氛有些詭異,趕緊勸道:“沒關係的,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了,交通警察會來處理的。”
這個時候的五條悟正在八百裡加急幫她掩藏女超人的監控痕跡,歎了口氣心想想幫小同期獲得安逸的日常還真不容易。
要不是看在一年份的毛豆喜久福的份上,他才不會同意ovo~
眾人:……他們覺得這應該不是交通警察會不會來處理的問題。
不過,唉,算了。
忍足侑士咳嗽了一聲,強顏歡笑:“小晴美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很有精神呢……”
哈哈,以前最多隻會表演一下單手捏碎磚頭,將校外的登徒子打扁這些小節目,結果現在居然已經進化成了徒手攔停疾馳的失控貨車呢,哈哈哈,感覺從熱血高校的畫風變成了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畫風,讓他們肅然起敬。
照這樣的發展來看,有朝一日她能一手攔停新乾線,一手把分成一半的輪船給合上,出現那種情況都不是沒可能。
晴美:“是嗎?好久不見,我覺得大家都長高了很多。”
不像國中那會兒,現在一個個都高不了多少,她都得仰頭去看了。
她坐在桌上,喝了一口不二周助笑吟吟的遞過來給她的咖啡,差點被甜到撅過去,一臉幽怨的瞥了他一眼。
後者回以純潔無瑕的目光。
“所以說,這麼久沒見面,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室外網球場練一練?”晴美清了清嗓子,問道。
聞聽此言,少年們卻是一個個的又拚命咳嗽又錘自己的腰。
其中咳的最厲害的是以前國中時基本上沒生病過的仁王雅治,扶著自己的腰說他前兩天訓練的時候閃到了的是切原赤也。
跡部晴美:啊,那,那好叭。
這還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呢,大家這麼喜歡打網球,又追求酣暢淋漓的能夠變強的對戰,她還以為大家會欣然接受她的提議哩。
眾人:……主要,怕和幸村精市打網球,是因為廢五感,怕跟你打網球,是因為廢命。
—
與此同時,警校組一行人此刻已經戴著口罩墨鏡,喬裝打扮了一番,紛紛坐在了晴美右側後方的位置上。
好消息是,遠遠聽著她和那些青年們的交流,聽起來他們似乎隻是她曾經的同學。
但是……
鬆田陣平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所以,她到底有多少個長的像電影明星的曾經的同期啊!”
眾人:“……嘛。”
隻見窗台那邊俊朗的五個青年——一個是似乎還有些沒緩過來的病美人,一個銀發紮著小辮,一個棕發溫和紳士眯眯眼,一個戴著眼鏡說著關西腔的斯文敗類,還有一個和鬆田陣平有點兒同款黑色卷毛的海帶頭……
鬆田陣平嘖了一聲,瞥著忍足侑士道:“那邊那個戴眼鏡的關西狼看起來就比hagi更會騙女孩子的樣子。”
萩原研二聞言變得相當受傷:“什,什麼……在小陣平的眼裡難道我是很會騙女孩子的類型嗎?”
微微眯著一雙桃花眼和舊友們談笑風生的忍足侑士忽然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難道他昨天晚上貪涼快開空調沉迷熬夜看戀愛小說所以著涼了嗎?
降穀零發出了官方吐槽:“……他們的發色好豐富。”
雖然他自己是個金發,但是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五顏六色的頭發,和彩虹戰隊似的,唯一的黑發也得帶點桀驁不馴的天然卷。
眾人聞言,紛紛表示認可的齊刷刷點頭。
不過就在這時,晴美的面前上了一杯新的咖啡,她趕緊不等它被不二周助重新加料,端起來就是一飲而儘。
唔,甜淡適中,很好喝。
她一臉感激的看了一眼身邊那位紮著高馬尾戴口罩的銀發高個子服務生:“謝謝姐姐,能再給我來一杯嗎?”
看到長頭發,先入為主的就喊了姐姐,不過對方也沒有反駁,那看起來就是骨架稍微寬一點的姐姐?
這種平價的咖啡,雖然不是咖啡豆現磨出來的,但是也意外的很合她的口味嘛。
銀發高個子的姐姐接過了她的杯子,釀釀蹌蹌的走了,高大的身形有那麼一瞬間的搖晃。
晴美沒注意到,而是繼續和舊友們談笑風生,講述這些年的一些有趣見聞,隻見她掩唇微笑的樣子像極了大和撫子,一舉一動儘顯貴族大小姐風範,倒是讓大家一齊恍惚了一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那個曾經表情冷冰冰的,一驚一乍不敢讓大家靠近的,熟悉了以後發現她會很容易就臉紅害羞的小女孩,已經成長成了這副優秀的模樣了。
她明豔而張揚,她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她……她抬起手啪的一聲就將切原赤也嘎嘎嘎的拍趴下了。
眾人:“……”
她硬生生的把剛凹出來的自己的大和撫子形象給親手拍死了。
晴美心虛的收回手:“抱一絲啊有點太得意忘形了,切原桑你還好嗎。”
切原赤也:……我不好,我快從小海帶被你拍成小紫菜了。
—
一位優秀的mafia組織成員,不止要熟練槍法,暗鯊等等可拷技巧,有時候,適當的喬裝打扮並且潛入目標身邊完成任務,也是相當必要的。
琴酒挑剔的看了一通伏特加心寬體胖個頭不夠的身材,蹙著眉頭移開視線。
伏特加:……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被老大無聲的嫌棄了。
於是琴酒準備親自出馬。
他守在咖啡廳的後門,在一個服務生出門放廚餘垃圾時,動作麻利的將他一悶棍放倒,並且迅速換成了這個咖啡廳服務生的行頭。
他覺得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他帶上了少說能放倒一頭猛獁象的食用黑科技麻醉劑,微甜,這一次,不管她是外星人還是賽亞人,那也要統統給他倒下。
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他動作麻利的在後台的廚房忙前忙後,然後舉了一杯托盤就穩步向著跡部晴美走去。
這是他與那個女人的第一次正式交鋒。
她會像那次徒手接住子彈一般,用銳利的洞察力戳穿看出他的敵意麼?
亦或者,被這杯咖啡放倒,然後她的同伴們因此陷入驚慌失措……
然後,琴酒就看到了這個女人端起能放倒猛獁象的加料咖啡,噸噸噸噸。
……她真的是世家大小姐麼,這個舉措實在是太不優雅了,至少要小口喝下去吧。
然後,完好無損的跡部晴美若無其事的將杯子遞給了他。
“再來一杯~”
她這樣說道,笑容甜甜:“謝謝姐姐。”
琴酒覺得自己腦子裡面的某根弦都快斷了。
好消息,跡部晴美喝了麻醉劑。
壞消息,跡部晴美能跑能跳,麻醉劑對於她而言沒有半點作用,這個方式也可以光榮的從跡部晴美的綁架企劃中劃掉了。
他不信邪,將備用的麻醉劑甚至沒什麼味道的組織半成品毒藥也一並端了上去,想要不計後果一次,看看自己面前到底是個什麼魔鬼。
晴美:“唔,這一次是特調咖啡嗎,感覺味道格外的濃鬱和富有層次呢。”
於是沒有微笑服務的琴酒收獲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姐姐~我很喜歡。”
琴酒:神TM的特調,神TM的味道富有層次。
而且她剛剛到底喊了多少句姐姐了,真是夠了。
—
最後大家還是一齊去了一個室內的網球訓練場,畢竟通過這種方式進行魂與肉的交流是運動番的少年們約定成俗的規矩。
晴美主動提出她來當裁判,畢竟曾經當網球部經理的時候已經習慣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跟了一路的警校組同期們,一個個不知道從哪裡換出了運動裝,一副偶遇的樣子驚訝的對跡部晴美打起招呼。
“喲,好巧啊,小晴美。”萩原研二一邊熱身一邊打招呼。
“晴美你在這裡做什麼,準備打網球嗎?”降穀零笑吟吟的。
“這說的是什麼話,晴美不是在打網球還能暴打卡車不成。”鬆田陣平意味深長。
晴美:“……”
可,可惡,我沒有怪你們悄悄跟著我,你們居然先發製人。
呃啊,而且這突如其來的心虛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怎麼了嗎?晴美?”那廂,渾身上下散發著聖光的幸村精市也走上前來,他表現的十分訝異:“這幾位是——”
被夾在中間的晴美:“……我在警校的同期們,也是我的朋友。”
晴美順著話頭介紹道:“那邊的都是國中時期我在當網球部經理的時候認識的各個學校的網球部的同學,是朋友。”
大家都在微笑。
“這樣啊,太巧了。”
“大家都是晴美的朋友,在今天齊聚一堂,那不如——”
降穀上前一步伸出手,他溫和道:“就用網球彼此交流一番吧,就當是認識了。”
幸村精市笑的花兒都能自慚形愧,握住了降穀零的手:“嗯,正有此意。”
晴美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此時的空氣不太對勁,大家表面上是和和氣氣的笑嗬嗬的,實際上一個個的眼眸裡面都好像燃著火焰。
嘛,怪嚇人哩。
她坐在裁判的高凳子上怎麼坐都不自在,好想逃,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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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運動番的男孩子們打網球時打出各種神奇的特效,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那邊,本來隻是覺得是一場“友誼交流賽”的降穀零,也忽然一改剛剛的姿態,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全力以赴的去應對面前的對手。
至於晴美……
啊,她趁著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已經躡手躡腳的出門透氣了。
總感覺,大家剛剛話裡有話,眼神都在滋滋互相冒著火花閃電,好可怕好可怕,孩子沒見過這種場面。
唉,真希望她的好同期們都可以友好交流,友好相處。
她決定不在室內呆著了。
抬頭看了一眼網球場上方的那扇弧形天窗,不禁若有所思。
另一邊,琴酒已經忍無可忍,準備在這棟建築物安排一枚殺傷力極大的炸//彈。
他不是沒考慮過扛著火//箭//炮去轟那個女人,但是不知為何,前腳剛剛冒出來了這個想法,後腳腦內會冒出她一手拍飛火//箭//筒,另一手一巴掌拍飛他的腦袋的奇妙場景。
理智告訴他,奇行種跡部晴美是有仇當場報的類型,所以絕對不能被她發現是自己在試圖謀害她,否則無論他身在何處,她都一定會衝上來以牙還牙。
他這回是真的想親眼看看,倘若以人肉之軀曝光在這樣強力恐怖的炸//彈之下,她是否能夠完好無損。
這個時候,甚至已經無關任務了,這次的任務已經上升到一定的全新高度了——能讓跡部晴美受哪怕一點傷都將是一個全新的突破。
琴酒冷凝著面龐,他尋找了半天炸//彈的位置,最後發現還是在網球場正上方去安裝可以達到最佳效果。
這廂琴酒全副武裝,黑衣黑口罩,正在布置炸//彈,另一廂網球場內,少年們正在揮灑青春和汗水,打到不可開交。
一顆小小的網球,卻在此處拉近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消融了他們最初的隔閡。
一場又一場酣暢淋漓的對局,旗鼓相當的對手,降穀零抬手握住了面前的幸村精市。
“是我以貌取人了。”他說。
原本以為這位被晴美公主抱的前同期,應該是個不甚擅長體育競技的體弱少年,誰料……這甚至比一次體術格鬥更加讓他沉浸。
“不。”後者用力回握住他伸出的手:“我也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青年們的距離被迅速拉近,那廂的鬆田陣平已經熟絡到和切原赤也勾肩搭背了,但是他們這個時候才終於因為忍足侑士的話反應了過來,場上似乎少了些什麼。
忍足侑士:“那個,所以你們誰知道,小晴美去哪裡了嗎?”
裁判椅上此刻空無一人,隻留了一隻玩具小猴子,伴隨著秋風掃落葉的音效,小猴子也吧嗒一聲倒了。
“……”
與此同時,晴美運用咒力完全收斂了氣息,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身前的黑衣人在熟練的組裝著炸彈。
晴美:讓我看看怎麼個事.jpg
哇哦,好厲害,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那麼拆彈的話就是逆轉步驟,確實足夠複雜,還需要考驗人的耐心,頂著極大的壓力。
晴美頻頻點頭,面前的小夥汁是個人才啊。
等到覺得自己偷師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的晴美才湊上前,用一隻手指輕輕戳了戳面前男人的脊背。
第一次他沒什麼反應,於是她鍥而不舍的又戳了戳。
“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打擾我,伏特——”男人暴戾的回過頭去,然後恰好和一雙圓溜溜的湛藍眼眸來了個面對面,頓時卡殼。
“伏特?”少女歪了歪頭,饒有興致的回望著他,眼眸微微的眯起:“什麼伏特?”
“……”
這一刻,琴酒仿佛看到了死神近在咫尺在朝著他招手,他的大腦居然在這一瞬間陷入了宕機。
他在顱內複盤了此生學過的所有格鬥術,並且想從中尋到可以放倒少女的方法——很遺憾,並沒有那種奇跡的方法。
而且事實證明,隻是保持沉默並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不能躲過一劫。
他面如死灰,而人形哥斯拉一臉哥倆好的攬住了他的脖頸,力道極大。
“喲,小老弟,你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