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了炸//彈之後,就是善後工作。
在經由大家又是揉腦袋又是戳腦門的諄諄教誨之後,跡部晴美自知理虧,她乖巧的和個小雞崽一樣和大家下樓,然後在途中遇到不長眼的舉著槍面對她的犯罪分子之後,她抬手阻止了正要有所反應的四人,然後疾馳上前一腳踹飛了他的槍,現場再現了一個綠巨人是如何左右反複摔打洛基的影視劇名場面。
哼!本來今天想好好吃頓烤肉遇到了恐怖襲擊事件就有夠煩的。
呔!現在又不長眼的送上門來了,你們是不是沒有挨過揍!
眾人:“……”
諸伏景光咳嗽一聲,然後他緩緩彎起貓瞳,如是為小姑娘的行為解釋道:“是,是正當防衛吧。”
於是內心為小晴美打滿了濾鏡的大家連連點頭,迅速說服了自己,原來如此,這個是,是正當防衛呢。
於是他們這一路上走的可謂是暢通無阻,平安無比,跡部晴美此刻仿佛是解除了什麼封印一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膽敢湊上前的犯罪分子們都被她統統一坨子掄暈,然後像穿成一長條的粽子一樣串了一串,庫庫捆好了在地上拖行著往前走。
中途鬆田陣平有一臉猶豫的問她要不要搭把手。
跡部晴美連連擺手說不用,然後她的腳步飛快,身後串成串的犯罪分子們在樓梯上哚哚哚哚的被她拖著往下,眼看著辟穀都快裂成八瓣了。
眾人:……不敢出聲。
一樓的大廳處,毛利小五郎難得展現出了可靠父親的一面,正一臉擔心的查看著自家女兒脖頸的傷口,另一邊,工藤新一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回頭看到來人,前腳高興的準備喊晴美姐姐,後腳就被她拎著串成串的犯罪分子的操作狠狠創到了。
他咳嗽了半天,這句稱呼也卡了殼。
伊達航則是對此接受程度良好,他很高興自己的同期們都平安無事,並且讚許的問道:“原來你們已經把其他的家夥給處理好了嗎?真不愧是零啊。”
降穀零對上他的視線,憔悴的搖了搖頭:“不,其實……”
班長,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晴美她一個人就是一個戰隊,一個人能打一百個,那幾個落單的全部都是被她一手一坨子的解決掉的。
已經無數次震碎了大家世界觀的晴美拍了拍小手,她回過頭詢問大家:“所以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拷問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做這麼過份的事情,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
眾人:……她剛剛說了拷問這個詞對吧!
警校的同期們又是一陣被哽到的使勁咳嗽,還是萩原研二強顏歡笑著提醒道:“那個,小晴美啊,正常情況下的處理方式是及時報警,然後警官們再想辦法了解到整座商場的情況,去進行營救人質還有進行後續的處理,我們不用去用自己的方式拷……審問這些犯罪分子的。”
晴美:沉思片刻,然後用左手握拳敲擊右掌,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鬆田陣平:……所以她為什麼要醍醐灌頂,如果不是hagi提醒了一句的話,可能她剛剛就真的上了是嗎?
跡部晴美這會兒的腦袋還停留在咒術界的模式,之前她遇到沒長眼的詛咒師時,針對裡世界的那些亡命徒,隻能用某些方式讓他們痛哭流涕的供出據點和同夥,然後自行處理。
畢竟指望那群爛橘子的話,說不定得等到下輩子,她差點被咒術師的思維桎梏住了。
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守法好公民的身份,而遇到事情時,應該找警察叔叔遵循法律法規的解決。
隨著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些意識還清醒著的犯罪分子們,都齊刷刷的鬆了口氣。
天啊,剛剛這個女人簡直就像惡魔,魔王一樣,對他們進行了無差彆的痛打,他們真的害怕再多來幾下“正當防衛”,他們就能見到自己死去的太奶了。
唯有剛剛那個被卸了手腳的男人還在神誌不清的挪動的嚎叫:“笑吧,你們也笑不了多久了,等會炸//彈就會把你們統統炸飛——”
晴美蹲到他的面前:“很遺憾,它已經化作天空最美的一顆星了。”
男人很明顯因為她的這句話卡了個殼:“……?”
“炸//彈已經爆炸完了喔。”跡部晴美小手一攤:“很遺憾啊,您的企劃似乎被扼殺在搖籃中了呢。”
男人睱眥欲裂的瞪著她,眼睛紅到可怕,良久,他們聽到了一通顛三倒四的犯罪心得。
面前的男人才是整件事情的主犯,又或者說,他身邊的這些“亡命徒”,大多數都是被他自稱完美無缺的綁架勒索大餅企劃騙過來的同夥。
他們隻以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威脅政府給錢,並不知道他實質上是要發動自殺式的襲擊。
至於為什麼目標是這座商場,原因很簡單,他曾經是建造這座商場的建築工之一,有一位天生帶著遺傳病的女兒,但是他的妻子卻在一次來給他送便當的途中,在建築地的附近遭遇了安全意外,他也因為拒絕撫恤金的調解,發了瘋似的試圖毆打負責人,在那日丟失了工作。
不久之後,女兒因為沒有足夠的治療費用被迫出院,病情加重病逝。
“所以我選擇了這個地方,你們所有人,所有人都要給留在這裡的她們陪葬……”
他身為曾經的建築工,很容易就能調製出爆破作業時會用的炸//彈。
男人似乎已經瘋掉了,他嗬嗬的笑著,而周圍聽到了這個故事的人們,卻是一陣沉默。
“他確實曾經是個受害者沒錯,但是在他決定對彆人的女兒加害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晴美垂下眼。
而且,這個建築工地的安全事故,其實並不是因為措施不完善,而是因為曾經有一隻二級咒靈在這裡盤踞,時常撞下高空的沉重建材去傷人。
為什麼她對此這麼清楚呢,因為她依稀記得,冥冥姐姐還有歌姬姐姐對她提及過她們一起處理的這次任務。
所以,他恨錯了對象,將超自然現象造就的“意外”化作怨恨,去對普通人的生命打擊報複……
在警笛響起,犯罪分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被押走時,晴美仍然有點沒有回過神來。
這算是她第一次直面普通人世界的致命與陰暗面,也讓她了解到即使是現實世界也沒有完全和平的日常,不僅如此,事情背後的真相也像“詛咒”一般泛著黑色的粘稠與汙濁,讓她有些難過。
和咒靈拳拳到肉的作戰時,她反倒沒有這麼難受。
“喂,晴美。”
似乎看出了女孩子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鬆田陣平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脊背:“開心一點吧!你剛剛咻的一下,砰的一下,簡直就和超級英雄一樣嘛!”
跡部晴美鼓著嘴:“剛剛某個人說我故意耍帥來著。”
“哈——?我才沒有!”他的臉頰紅了,移開視線,輕輕咳嗽了一聲,嘟嘟囔囔:“而且不是耍帥,是確實很帥啊。”
他還記得剛剛的那個瞬間,女孩子站在天台上,她面朝著陽光,張揚又狡黠的笑著,她的長發恣意的被風吹拂而起,而那一刻,她那副無懼無畏,唯我獨尊的華麗模樣,他大概一生都忘不掉了。
“對了,那位小姑娘。”
在這個時候,那邊名為毛利小五郎的小胡子大叔撓著頭過來:“我家的傻丫頭說過了,剛剛是你救了她吧,真的非常感謝啊,叔叔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晴美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她趕緊擺手搖頭:“沒有沒有,我隻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這位看面相有些吊兒郎當的叔叔,此刻卻無比的認真,他遞出了一張自己偵探事務所的名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道:“這樣,我姑且算是個偵探,以後隻要是你的委托,我毛利小五郎都免費為你解決。”
晴美:“哇哦。”
是她未曾涉及的頭腦領域。
偵探欸,聽起來就很厲害。
工藤新一小聲吐槽:“很明顯這是在對晴美姐姐恩將仇報……”
毛利小五郎回過頭大怒道:“喂!我聽到了,瞎說什麼呢你這個臭小子!”
—
整件事情都勉勉強強告一段落。
而且,為了表達對於他們保護了自己孩子感謝,毛利小五郎一臉肉疼的摸了摸錢包,從牙縫裡面擠出了幾個詞,表示要請客吃飯。
工藤新一覺得這大概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寧願相信有人能徒手接導彈,也不願意相信平時摳門到不行的毛利小五郎叔叔今天這麼大方。
“……”
小新一擺出豆豆眼看了一眼跡部晴美。
啊,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徒手接導彈的人也說不定,他還是收回前言吧。
小新一覺得今天自己對科學的概念都產生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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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晴美在晚飯之後,從居酒屋出來,站在門口透氣和消食。
她沒打算在外面站多久,因為她聽到了身後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大家在擔心她,在簾子那邊探頭看她在外面做什麼。
她也裝作沒發現,打算透一會兒氣,整理好了心情就重新進去。
這個時候,晴美發現居酒屋旁邊有一台自動販賣機,她有點好奇的湊上前觀察。
她還真的沒自己嘗試過。
今天的晴美終於有養成出門在外要好好帶零錢的習慣,但是她看了一眼自動販賣機中商品的價格,和她理念中的“零錢”一點都不一樣。
她手持一疊一萬日元的紙幣,面對著標價最高隻有幾百日元的商品,還有沒辦法塞進紙幣的投幣口,站了半天,陷入了沉默。
咳,本來想買瓶飲料,現在又變成了有錢沒處花的尷尬境地。
不過就在此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越過她的肩側將硬幣投擲了進去,順便摁下了商品的摁鈕。
晴美下意識的側過身為對方讓了一步,而那個人也俯下身,在咚咚兩聲的出物聲響之後,他順勢從自動販賣機下方取出了兩瓶波子汽水。
他笑吟吟的將其中一瓶飲料遞了過去,其中一瓶是她喜歡的桃子味,晴美順著他伸手的方向緩緩抬起頭,她的目光在看到他面龐的一瞬間驀然放大。
青年的黑袍外半披著袈裟,他的黑色長發淩亂不羈的披散在肩頭,顯得他的氣質慵懶自得,在對上她視線的一瞬間,他緩緩的眯起眼眸,笑的愈發溫柔。
“喲,好久不見,晴美。”
晴美沉默了一會兒,她碧藍的眼眸靜靜的望著青年,良久,她抬手握住了他遞過來的飲料,略帶苦澀的回應道。
“……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