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愛妃,給我變!”……(1 / 1)

葉韶覺得自己可能要死掉了。

小說裡的食髓知味都是騙人的, 她現在看見男人就煩。

喔,也不一定。

她看曲泠本狐明明沒有得到任何紓解, 但看上去滿意地不得了,將她擁在懷裡甜甜蜜蜜地舔她的耳廓。

“好熱...”葉韶伸手去推曲泠,抓住時機把自己腦袋悶到枕頭下。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曲泠笑,把她從枕頭下面解救出來,順手把枕頭拿過來墊在葉韶的腰下,讓她枕在自己胳膊上,“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腰部的酸痛瞬間好了不少, 葉韶鬆了一口氣,轉眼又惡聲惡氣地凶他, “不許再弄了!”

曲泠很無辜地看著她眨眼。

葉韶用腳踩住又開始作亂的尾巴尖, 上面濕漉漉的觸感讓她面皮發燙,“管好你的尾巴。”

曲泠笑, 捏捏她的耳垂,“好。”

他的乖巧讓葉韶一股惡氣出不來, 被想借題發揮罵人的欲望憋得渾身難受,乾脆閉上眼睛不理他。

奈何曲泠似乎不想放過蓋著棉被純聊天的機會,伸手抓了些她的頭發開始編小辮。

這次終於給葉韶抓住頤氣指使的由頭了,“我要睡覺了, 你不許搞我!”

“心跳這麼快。”曲泠脾氣很好,親親葉韶脖頸,唇壓著她薄薄肌膚下跳動著的大血管, “怎麼睡得著。”

葉韶:...

“不管,”她說,“你不許吵我,再吵我就把你拴在門口。”

曲泠悶著聲音笑, 一雙暗金色眸子亮晶晶的,臉頰泛著些朝霞般的紅。

“再來一次就能睡著了。”他啞著聲音誘哄,“你是不夠累。”

葉韶:。

“你壞得很,我才不上你的當。”葉韶說,“做人要講良心。”

“我又不是人。”曲泠說,親昵地吻她。

葉韶憋屈地看著他。

好想生氣,但是看見這張臉就氣不太起來。

他總是微妙地在讓她真正炸毛和嘴硬佯氣的邊緣反複橫跳。

怎麼看都不覺得傻孩子會有這種情商。

葉韶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

曲泠啊了一聲,然後抬眼笑吟吟地看著她,“我聞得出來啊。”

狐妖的鼻子比人類來靈敏百倍不止,情緒變化產生的激素和氣味改變在他鼻尖裡無處遁形,清晰地告訴他葉韶身體與心情上的每個細微波動。

儘管他往往不太能理解人類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細膩又複雜的情感變化,就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如果他去認真思索的話,就會被浪花打得暈頭轉向,最後悻悻放棄。

但是幸好阿音一向格外耐心,會細致認真地拆分給他聽。

他隻要去研究怎麼讓她發出開心的氣味就好了。

想到這裡,曲泠又歡欣起來,無比甜蜜地親了葉韶側臉一口,“好喜歡你。”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評價為耐心的葉韶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她出了細細的一身汗,濕透的衣服膩在身上,儘管是薄紗,但也不太舒服。

眼看著這個覺是睡不成了,葉韶捏捏曲泠的手指,“我想洗澡...”

曲泠表情一僵,挪開眼睛,“我沒見過你家的淨房...”

於是他給小屋子造的淨房完全就是他認知裡的那種,一個大木浴桶擺在屏風後面,看上去就和其他家具有幾分格格不入。

幸好葉韶這方面並不挑,坐在小凳子看曲泠任勞任怨往木盆裡倒水,還調侃他,“你平時是用狐形洗澡還是人形洗澡的?用狐形比較方便吧?”

用一個洗腳盆就夠了。

曲泠不回答她這種問題,用手淋了點水灑到葉韶手背上,“這個溫度可以嗎?”

“很可以。”葉韶說。

曲泠聞言莞爾。

他身著白衣,剛剛折騰了這麼久,除了出了點汗之外,衣服一點也沒有亂。為了乾活,袖子被他挽在肘彎處,露出線條乾淨勻稱的一截小臂。烏發沾了水汽濕漉漉搭在眉骨上,眼睫上似乎也被蒸騰的水霧弄得有些沉重,一縷一縷黏在一起,更顯穠麗無害。

他垂眸看葉韶,伸手撥弄了一下她耳側的銀葉子,“一起洗好不好?”

看著這張漂亮臉蛋,葉韶差點就答應了,幸好理智上線懸崖勒馬,“不太好。”

勾引老婆失敗的曲泠撇了撇嘴,“那我去外面等你。”

-

浸入溫暖熱水裡,葉韶舒緩地喟歎一聲。

隔著繡著山水畫的屏風,她能隱隱約約看見少年背對她收拾房間的身影。

她不想被看,於是他就不看她,老老實實兢兢業業處理殘局。

儘管剛剛出力的是他。

葉韶忍不住笑,臉頰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被水汽蒸的還是什麼原因。

她抬手捂住了發燙的臉。

她真的好吃這一套呀。

洗完澡,葉韶熱乎乎地出來,覺得終於變回了香噴噴的自己,於是不許曲泠再碰她,趕他去洗澡。

曲泠去了。

葉韶心滿意足地在小屋子裡四處亂晃,又趴在桌前看遠方草叢裡的小團子們打鬨。

曲泠在造這個小屋子的時候設立了結界,不僅畫境裡的團子和青丘夫妻倆看不見這間小屋,創造畫境本身的畫妖也無法窺探小屋裡面的情況。

還挺細心。葉韶懶洋洋地想著,又把剩下的大半隻橘子給吃了。

“阿音!”曲泠在後面喊她,“幫我拿一下衣服!”

葉韶:。

剛誇完他細心,總覺得莫名被打臉了。她應了一聲,起身拿著衣服轉進去遞給他。

一進去,就隔著氤氳的水汽和他面面相覷。

曲泠泡在大大的木質浴盆裡,非常大爺的坐姿,兩隻長臂展開舒舒服服地搭在盆邊,背脊靠在木盆壁上。也就是浴盆空間不夠,不然還要蹺個二郎腿。

葉韶呆住了。

曲泠也呆住了,他睜大了暗金色眸子。

真沒想到葉韶這麼大大方方就進來了。雖然他是很想和她坦誠相見,但絕對不是他單方面的場合。

葉韶拿著衣服的手微微顫抖,沒想到真有人洗澡動作會這麼豪放。

時間仿佛停滯幾秒,隨後“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曲泠變回了一隻白狐狸,在浴盆裡狗刨。

曲泠:...這該死的肌肉記憶。

葉韶十分不給面子給笑起來,她上前把白狐狸撈起來,白狐狸無能狂怒地去咬她的手腕,但也不敢使勁,虛張聲勢一般嚶嚶嗚嗚。

葉韶乾脆又把它扔回水盆裡。

狐狸不動了,團成一團浸在水裡,一副打定主意把自己淹死的樣子。

知道曲泠的修為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淹死在洗澡盆裡,葉韶良心發現,很好心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並且伴隨著囂張的笑聲。

曲泠不想活了。

但是再怎麼磨蹭,他洗澡也不可能洗太久。

或者說他和所有犬科動物一樣,天性討厭熱水,寧願跳進屋子門口的寒潭裡洗,也不想要被熱水包裹住。

他慢吞吞出來,發覺葉韶正靠坐在床邊,抱著被子調侃地看著他。

曲泠:想死。

既然都這樣了,他乾脆破罐子破摔變回了狐狸,很有犬科風範地搖動身子甩毛,將水珠甩得到處都是,又在弄濕家具之前被妖力蒸乾。

葉韶被逗得咯咯笑,一個不注意就被甩乾毛的蓬鬆狐狸跳進了被子裡,下一秒又變回了少年模樣,十分無賴地往被子裡鑽。

“你快變回狐狸。”葉韶不滿地捏曲泠的臉,“愛妃,給我變!”

“下次一定。”曲泠說,隨後用指尖摸摸葉韶的眼睫,“睡會吧,我聽見謝映他們在說晚點要帶你和崔之風練劍了。”

葉韶:?

她犯了懶,骨子裡懶洋洋提不起力氣,“好累啊...”

“所以讓你睡覺嘛。”曲泠說,他把葉韶摟好,讓她脊背貼著自己胸膛,垂眸捏著她的手玩。

葉韶的手比起他的來說又小又軟,他曾經覺得奇怪,怎麼一個心腸這麼硬的女孩子會有這麼軟的手。

後面才發現,這隻手比他想得要有力量多了。

她能夠牽起人間細細的絲線,不動聲色地將他纏繞在裡面。

不知什麼時候,就連他最看不順眼的謝映,也漸漸成為他人間的一部分。

他的人間與白藥的人間不同。

所以他與白藥不會走上同樣的末路。

曲泠輕柔地吻葉韶的指尖。

葉韶被曲泠的眼神弄得頭皮發麻,再次說出她的經典台詞,“老婆你正常點,我害怕。”

“睡吧。”曲泠說,“晚安。”

-

謝映覺得不太對勁。

自從遇見荒川之後他就處於並將可預見性地長期處於麻了的狀態中,但不代表他真的麻到人事不省。

特彆是當葉韶和曲泠兩個人同框出現的時候,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達到了頂峰。

老父親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你要說不對勁吧,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下午練劍,他們兩個講話的時候,謝映裝作不在意實則豎起耳朵偷聽。

說的確實都是正兒八經的練劍內容,曲泠這小子看著總讓他無名火起,但講出來的很多技巧都挺頭頭是道,聽起來很像這麼一回事。

可是就是不對勁!

怎麼一個下午,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了呢。

硬要說的話,是臭小子又溜到葉九房間裡睡午覺了,但是他們平時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鬨(並且十分膽大包天地當他不存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沒見像今天這樣讓他全身上下都覺得可疑得不得了。

老父親進入了知識盲區。

他捂著下巴越想越覺得不得勁,於是抓住機會去問宿棠月。

沒想到往常總是溫溫柔柔仰頭看他的宿棠月坐在樹下自顧自看醫書,聞言眼睛也沒抬一下,“是嗎?”

她合上書,嘴角笑容看上去與平時彆無二致,“沒想到阿映也會有事情來問我啊。”

謝映:?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