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章 白大人不會生氣吧?(1 / 1)

雖然擠不下了, 但是還能再擠一擠。

黑鳶和肖寒他們不一樣,為了任務他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更彆說為了活命爬床了。

彆說隻是假獻身了, 就是真獻身,為了活命也不是不行的。

他十分的主動, 上來就想讓衛長偃讓個位, 被衛長偃一腳給踹進了最裡面。

他也不嫌棄,拉著被子就把所有人都蓋上了。

然後擠在被子裡就開始脫外衣。

離他最近的雀青驚聲尖叫:“你在乾什麼!登徒子!”

黑鳶一臉的鄙夷:“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但是衣著完整, 怎麼?蓋著被子打麻將?你以為他們是傻子啊!”

雀青愣神。

肖寒震驚。

隻有衛長偃若有所思道:“有道理。”

於是緊貼著衛長偃的穆棠就察覺, 這廝的手已經若有似無地往他自己衣襟上摸了。

996一邊錄像一邊欲蓋彌彰:“這不是我一個剛出廠的寶寶該看的。”

穆棠:“……”

這也不是她一個寡王母單該看的。

她覺得再這麼下去事態的發展就要超出她的預期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起身下床,大馬金刀地坐在了臥室的小桌旁。

她背對著一眾或扭捏或主動開始脫外衣的美男們, 找係統要了根煙, 深沉地吸了一口, 滿臉滄桑。

幾個人被嗆的直咳嗽,紛紛看了過來。

衣衫半解、環肥燕瘦, 各種風格, 任君選擇。

996幽幽道:“宿主, 你好大的福氣。”

穆棠彈了彈煙灰:“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996覺得它要不起,因為這群美男已經開始不滿了起來。

雀青:“你在乾什麼?”

衛長偃:“這是什麼?給我來一個?”

肖寒:“穆姑娘……”

黑鳶:“你怎麼跑了?你跑了我們還怎麼騙那群人?你要是覺得自己的名聲受累, 我加錢行嗎?”

穆棠聽了,隻覺得就黑鳶說得話還有點兒屁用。

黑鳶還勸她回來:“你不回來, 咱們的戲也演不成啊。”

穆棠冷靜:“沒事,能演得成。”

她冷靜:“你們繼續演,我就在這兒看著。”

黑鳶如有所思:“裝爭寵嗎?也行, 這也解釋了我們為什麼都在這裡,我同意。”

其他人:“……”

你為什麼會這麼熟練?

他們也沒有不同意的餘地,一臉憋屈地同意了。

隻有衛長偃,自從穆棠從他身邊離開之後,他就一臉的不滿。

他直接從床榻上站了起來。

黑鳶焦急:“他們快查到這裡了,你怎麼走了?”

衛長偃居高臨下:“我為什麼要和你們爭寵?”

他直接坐在了穆棠身邊,一拽她的手臂道:“我要做正宮,你們才是爭寵的狐狸精。”

眾人:“……”

演戲而已啊大哥,你做正宮你很驕傲嗎?

黑鳶更是欲言又止地看向穆棠:“這位仁兄……”

穆棠深吸一口氣,將手臂從他手中抽了出來,冷靜道:“他腦子不太正常,你們彆太在意。”

黑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黑鳶經驗豐富,動作迅速,不管是願不願意扒衣服的,都被他給扒了。

然後,集賢園的妖兵就闖進了院子裡。

而且這次,他們沒那麼客氣。

上次他們還知道招呼一聲,這次,直接撞開了穆棠的門。

正看到穆棠坐在桌邊喝茶,衛長偃抱著穆棠的手臂。

穆棠本來就夠糟心的了,看到他們就這麼闖進來,頓時更糟心了。

她開口就毫不客氣道:“你們要是不懂規矩的話,我不介意親自教教你們規矩,或者說,他白戾之的規矩就是這樣的?”

妖兵們本來來勢洶洶,一看穆棠這麼毫不客氣,氣勢頓時就散了一半。

但是一想到他們得到的命令,他們又忍不住支棱了起來。

為首的妖兵不卑不亢道:“在下也是領命行事,倒是穆姑娘,您深夜還穿著整齊的在此喝茶,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穆棠不耐煩:“不是。”

妖兵:“那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旁邊的妖兵驚呼一聲,“首領,她被子裡有東西!”

那首領頓時神情一凜,刀劍出鞘,冷聲道:“你在被子裡藏了什麼!”

穆棠看著他,突然意味不明的一笑。

她溫聲問:“你想知道是吧?”

妖兵:“我問你,被子裡有什麼!”

穆棠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上前,在眾人警惕的視線中,伸手,揚起被子——

就看見了三個衣衫不整面色緋紅的美男。

妖兵首領手一抖。

他震驚地聲音都劈叉了:“這是什麼!”

穆棠神情自若:“如你所見,活人啊。”

他聲音更劈叉了:“我沒瞎!我問的是,他們為什麼在你這裡!”

穆棠平靜:“大半夜的,你覺得他們為什麼在這裡?”

妖兵首領覺得自己要瘋了:“可是我上次來抓那逃跑的半妖時,你和這個姓衛的不是……”

說著說著,他自己就不說了。

他想起了上次這兩人“擠一擠”的驚世之言。

與此同時,黑鳶這個老油條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摸了摸眼角的淚水,道:“我知曉穆姑娘已經心有所屬,但是……”

“我不是來拆散他們的,我隻是來加入他們的啊!”

說著,他擰了一把身旁的雀青。

雀青神情扭曲,但也知道,這時候掉不得鏈子。

他一臉猙獰道:“我也是……來加入他們的。”

肖寒:“……我也一樣。”

妖兵首領:“……”

他瞳孔地震,蹬蹬就後退了兩步。

他看向穆棠:“你……”

穆棠喝了口茶,淡定道:“然而我又有什麼錯呢?我可沒說喜歡他們,我隻是沒拒絕他們罷了,我隻是想給每個失意的男孩子一個家罷了!”

首領:“……”

他又看向了衛長偃。

衛長偃也喝了杯茶。

他一臉的正宮氣場:“女人哪有不犯錯的,他們都是她人生中的過客而已,我才是她停泊的港灣。”

這下不止是那首領被惡心到了,所有人都被惡心到了。

首領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自己的正事:“從入夜開始,他們就在你這裡?”

穆棠漫不經心:“對啊,吃過晚飯就來了,我拒絕過他們好多次的,這可是他們主動的啊,不管我的事。”

她全然是一幅出軌的渣男甩鍋的做派。

首領被噎的難受,又問了幾個問題,試圖找出他們的破綻,都被穆棠的渣男語錄給糊弄了過去。

問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問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氣:“我們走!”

穆棠頓時拍了拍手:“那我們繼續。”

首領:“……”

他轉頭,看著這屋中的一眾男人,欲言又止:“你們……”

黑鳶立刻道:“我們都是自願的。”

首領:“……”

尊重,鎖死。

他摔門就走。

眾人就凝視著他的背影,等他們都走遠了,這才紛紛動了起來。

雀青和肖寒立刻去找自己的衣裳。

黑鳶卻覺得這樣沒必要,下床就朝穆棠走了過來:“穆仙子,我覺得咱們有必要談談……”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衛長偃攔住了去路。

他面無表情:“把衣服穿上。”

黑鳶挑了挑眉。

衛長偃吐出一個詞:“細狗。”

黑鳶:“……”

一刻鐘之後,所有人都坐在了圓桌旁,包括被人身攻擊了的黑鳶。

穆棠敲了敲桌子,慢條斯理道:“事到如今了,大家都坐在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吧。”

她環視一圈,緩緩道:“比如說,肖寒公子的失蹤案,還有……這位小黑公子,你和我大師伯看起來交情很深啊。”

黑鳶輕笑一聲,主動道:“許久未見的故人,也算不上多深的交情。”

穆棠又問:“紅衣閣的故人?”

黑鳶看了穆棠一眼,意味不明:“青兕說你很聰明,看來所言非虛。”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和穆棠猜來猜去,直接道:“你師尊應當和你說過紅衣閣的事,我也不瞞你,我是為了人族的一樁失蹤案而來,那失蹤案,和當年紅衣閣發生的事太像了。”

穆棠還沒說什麼,一旁的肖寒卻是一怔:“失蹤案,你也是為了我友人那失蹤的妹妹來的嗎?他請了你?”

黑鳶看他一眼:“你朋友的妹妹?”

肖寒點頭:“我友人的妹妹失蹤了,友人查到,她最後便出現在妖族,我為的就是這一樁失蹤案。”

黑鳶卻輕笑一聲,道:“肖公子,我為的可不止是這一樁失蹤案。”

“紅衣閣的消息,從一年前至今,人族凡人之中,孤寡婦幼失蹤者,百人之多。”

“肖公子,你那友人的妹妹,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肖寒猛然一怔。

他怔怔看向穆棠,遲疑道:“那穆姑娘……”

穆棠想了想,看向了雀青。

雀青看著他們,啞聲道:“我半妖一族,半數族人被白狼一族囚禁。”

“就在一年多前,關押我半妖一族地牢的隔壁,有人帶來了一百多個人族。”

肖寒立刻站起身:“他們如何了?”

雀青一頓,緩緩道:“還剩一半活口。”

肖寒頹然坐下。

穆棠緩緩環視眾人。

這些人中,有想救人的,有想自救的,有追查魔血的,也有如她一般,多多少少都沾點兒的。

她環住手臂,淡淡道:“既然目標一致的話,那查到了哪裡,大家也就不用瞞著彼此了吧。”

“就比如說,那個活水湖。”

……

穆棠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但是第二天起的時候,除了穆棠和衛長偃神清氣爽,其他人多多少少的都透著虛。

他們一個個出來,房間外的妖仆們神情詭異地看著他們。

謝蘊和燕行也等在外面,一見他們出來,他們第一時間沒看穆棠,而是先看向了肖寒他們三個無辜路人。

看著看著,兩人臉上就露出欽佩之色。

穆棠在他們身後問道:“你們在想什麼?”

謝蘊脫口而出:“這三人能在小師姐和衛兄手裡活過一夜,非常人也!”

一轉頭,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看著他的自家小師姐。

謝蘊:“……”

他神情逐漸驚恐。

996心如死灰:“完了宿主,你現在成了男主的心理陰影了,你的攻略任務徹底廢了,男主再也不會為你輾轉反側心跳加速了。”

穆棠溫柔:“怎麼會呢。”

“我能讓他心驚膽戰到心跳加速輾轉反側,不也一樣是為我心動嘛。”

996:“……”

好有道理。

於是穆棠就開口了。

她直接道:“今天,你們就去白戾之那裡報道吧。”

兩人大驚。

“小師姐!”

“穆仙子!”

穆棠見狀安慰道:“彆擔心,你們忘了嘛,你們可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

聽聞此言,謝蘊面色雖然仍舊不好看,但還是開口道:“師姐要我們做什麼?”

穆棠直接道:“我要你們踐踏他,無視他,將他的心意棄如敝履!”

謝蘊若有所思:“師姐這是在故意樹敵嗎?”

穆棠搖頭,淡淡道:“不,對於白戾之來說,這種行為叫攻略。”

兩人:“……”

無法理解。

穆棠笑笑,溫和道:“當然,等冷淡夠了,當白戾之面對困難時,你們再主動幫助他。”

謝蘊皺眉:“他不會懷疑我們彆有用心嗎?”

穆棠搖頭:“不,對斯德哥爾摩來說,他超愛。”

兩人:“……”

他們一臉懷疑人生的走了。

兩人走後,穆棠又找到了下屬一號。

她對他隻說了一句話。

“三天之後,我要讓妖皇預謀進攻的消息,準時傳進白戾之耳朵裡。”

然後,就能收網了。

與此同時,活水湖旁。

肖寒再次來到了活水湖,隻不過這一次,是光明正大。

於是沒過一會兒,白戾之就來了。

他來的時候,肖寒正對著湖面,眉頭輕蹙。

白戾之一過來便笑道:“這裡風大,先生彆著涼了。”

肖寒沒說話。

白戾之於肖寒並肩,意味不明道:“先生在想什麼?”

肖寒歎了口氣,淡淡道:“思念故土罷了。”

白戾之一聽,臉色就慢慢變了。

他神情有些複雜道:“我對先生的好,先生就看不見嗎?”

肖寒側過身,一幅不願多說的神情:“大人對肖某的好,肖某看在眼裡,但是……大人來晚了。”

白戾之一聽,神情就更熱烈了。

那摻雜著痛心、憐惜、以及勢在必得的眼神,總結成了一句話。

——他這樣,我好愛。

這熟悉的眼神,讓緊隨其後的白青琅心裡咯噔了一下。

完了,大人老毛病又犯了。

平時他有點兒這毛病無關緊要,但這時候……

他咬牙,上前低聲道:“大人,咱們這次來……”

可是說好了要旁敲側擊昨夜湖邊的人是不是他的!

你怎麼糊塗了啊!

但他話還沒說完,肖寒就看了一眼他們,淡淡道:“大人和白兄也在此看風景嗎?倒是我打擾二位了。”

白戾之回過神來,一看肖寒的神情,腦海中當即靈光乍現。

肖先生平日裡向來是對他愛答不理的,這時候突然多說這麼一句……

他這是也開始羨慕他們主仆情深了吧!

白戾之大喜過望,當即上前道:“先生說的什麼話,先生要賞景,白某今日當然是奉陪到底。”

肖寒眼眸就溫和了一些:“大人有心了。”

他又看了白青琅一眼:“大人陪我,白兄不會介意吧?”

白青琅:“……”

他為什麼會聞到一股如此濃鬱的綠茶味?

白戾之陪肖寒吹了一個時辰冷風,回去的時候,還是意猶未儘。

他對白青琅說:“青琅,我覺得先生就要被我感化了。”

白青琅:“……”

他不想打擊大人的積極性,想著回去之後再和他慢慢分析。

然而回去之後,他就看到了謝蘊和燕行正等著。

他心裡一涼。

賢才,為什麼又是大人求而不得的賢才。

心中悲憤,他說話語氣就不怎麼好。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

想到師姐的囑咐,謝蘊想了想,傲氣十足的站起身,冷聲道:“怎麼,大人求來的我們,如今又要趕我們走,是消遣我等嗎?”

白戾之當場就被這傲氣擊中了心巴。

他當即上前:“怎麼會,在下歡迎還來不及。”

謝蘊就看了白青琅一眼,冷笑:“我看不見得。”

白戾之好話說儘,謝蘊面上的表情終於緩緩平和。

燕行在一旁看著,歎為觀止。

臨走前,看著白青琅那憤憤不平的神情,他突然福至心靈,一臉憂愁道:“但是白大人好像很不歡迎我們的樣子,我住在這裡,白大人不會生氣吧?”

白青琅:“……”

綠茶味,好濃的綠茶味。

但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轉瞬之間,一切突變。

起因是一次普通的遊園之中,白戾之突然遭遇不明人士刺殺。

於是一場刺殺中,集賢園的各色人士紛紛上場。

有突遇意外舍身相救的侍衛。

有平日裡愛答不理,卻徹夜配藥的毒師。

有對著外人一臉鄙夷,卻守著他一步不讓的藏狐兄妹。

有看似冷淡,卻為他擋劍的謝蘊。

連高嶺之花肖寒都失了分寸。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一場刺殺,白戾之看到了集賢園中,那些埋藏在深處的溫情。

白戾之感動到淚眼朦朧。

白青琅試圖提醒他:“大人,這次的刺殺來的也太巧了,難保沒什麼陰謀。”

於是眾人就紛紛看向了他。

他們一同開口。

“我們這麼做,白大人不會是生氣了吧!”

綠茶的氣息撲面而來,芬芳濃鬱。

白青琅:“……”

他面目扭曲。

這句話,又是這句話!

為什麼是個人都要帶上他!他白青琅難道就隻是你們君臣play中的一環嗎?

狐狸精!都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