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捉蟲)(1 / 1)

一時之間在場的官員都傻眼了,尤其是魯連暉,要知道他一介巡撫,都沒有皇上親賜的金牌禦令,宋聲區區一個地方府衙上的通判,竟然能有此殊榮,看來還真是深得帝寵。

宋聲把金牌禦令拿出來,魯連暉都得給他讓座。一時之間明鏡高懸下面的主座沒人敢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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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大人,還有各位,都起來吧。今天的事,恐怕不能依照魯大人你的想法來處理了。今日事今日畢,拖得久了夜長夢多,不如今日就把此案審理了,也好讓外面圍觀的老百姓們放心。”

魯連暉連聲稱道:“那是,那是。”

隻是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這案子到底該怎麼審,他可不會聽宋聲的意見。彆看宋聲手裡握著金牌禦令,但最多也就起到一個保護自身以及監督的作用,想要涉案處理,權力還是不夠的。

梁文昌看到金牌禦令的那一刻腿都軟了,站起來後靠近魯連暉身邊低聲說道:“大人,這該怎麼辦?他手裡有金牌禦令,您可得保我的命啊。”

這些年他在肅昌做的事情魯連暉幾乎都知道,畢竟他沒少給他往出送東西,金錢女人哪一樣都沒少過。

魯連暉拍拍他的手,讓他安心,用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量說道:“放心,他這塊令牌隻能保他自己,無權乾涉我辦案。”

魯連暉自然也是想保下梁文昌的,他們兩個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梁文昌栽了,少不得要供出他來。

那到時候他們這艘大船估計就要沉了,所以即便不是為了梁文昌,而是為了他自己,也得保下他。

然而魯連暉萬萬沒想到,宋聲手裡除了金牌禦令之外,還有一柄尚方寶劍。

有尚方寶劍在,他甚至可以越級辦案,先斬後奏,見尚方寶劍如見聖上親臨,有便宜行事之權。

這個便宜行事能夠便宜的範圍十分靈活,景帝把這個給宋聲,說明多多少少對肅昌的現狀有一些了解,大概也知道他此行會遇到一些阻礙,所以才會給了他便宜行事之權。

礙於宋聲手裡的金牌禦令,魯連暉不好將這件案子再往後推,隻能當堂審理。剛才他已經在腦海中想了好幾個法子,目的都是為了保住梁文昌。

至於那個什麼胡平,實在不行就拿他當替罪羊,反正彙通錢莊的掌櫃換個人也能當,這事兒發展到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說到底還是因為胡平這個蠢貨。

魯連暉開始在堂上東扯西扯,把罪名往胡平身上安,至於梁文昌,隻說他有個失察之罪。

這般有失公平的明顯偏頗,宋聲其實剛才就有預料,魯連暉這個人如今看來跟梁文昌關係匪淺,肯定會幫著他說話的,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睜眼說瞎話,甚至不惜顛倒黑白來替他脫罪。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魯大人,我還有人證。”

宋聲跟外面打了聲招呼,李絮走了進來。他手裡抓著一個人,赫然是一副道士打扮的孫師爺。

隻是如今孫師爺

的狀態不大好,應該是被抓的時候反抗過,被李絮打了一頓。此時鼻青臉腫的,身上還有些臟兮兮的。

他一進來看到梁永昌跪下就開始哭,言說道:“大人,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這個李絮,從前就跟在平安縣縣令高庸身邊為非作歹,後來高庸伏法之後他就消失了。沒想到現在出現在這裡,還把草民抓了過來,實在是太猖狂了!您一定要治他的罪啊。”

孫師爺被抓到堂上來後二話不說就指責李絮,宋聲自然不能讓他得了先機,他剛說完話,宋聲就把在平安縣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

“下官在平安縣的時候已經查明,孫師爺當時協助高庸利用河伯娶親的事拐賣少女,早已被平安縣通緝。這樣一個人卻躲在肅昌府的道觀裡,甚至還與梁大人來往密切,梁大人難道不該給個說法嗎?”

梁文昌十分上道,此時他隻是道:“這個的確是本官失職,竟沒有瞧出來他喬裝打扮過後的模樣。本官有失察之罪,本官認了,但你要是說彆的罪名,那就是宋大人你在冤枉本官了。”

宋聲就知道他會抵賴,剛才他就讓人傳話回去給李絮,讓他幫忙取東西去了。

“這些賬本,梁大人熟悉嗎?上面可是記錄著你們之間所有往來的賬目。還有這些書信,可都是梁大人親筆所寫,梁大人還想抵賴?”

梁文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孫師爺,怎麼回事,這些書信怎麼還留著,這不是白白給彆人留把柄嗎?

證據確鑿,梁文昌臉上出現一抹灰敗之色,此時他隻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魯連暉身上。

這裡最大的官就是魯連暉,隻要他不發話,那麼他這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魯連暉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他道:“此事還有疑點,本官今日有些乏了,不如改日再審。倒是宋大人你,即便你手裡有聖上的金牌禦令,今天你也實行了僭越之事,甚至還汙蔑梁大人,此時我定要上奏給皇上,讓皇上降罪與你!”

此時的魯連暉隻能咬緊了這件事梁文昌是受人汙蔑不鬆口,不然根本保不住他。

這話一說就是想往後推了,魯連暉算盤打的好,反正如今這裡最大的官就是他,他不發話,彆人也不會敢拿梁文昌怎麼樣。

然而他想錯了。

宋聲並不跟他多說廢話,而是朝著李絮伸出一隻手,李絮平日裡都是刀劍不離身,隻不過他的刀劍插在鞘裡,外面又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布,進來的時候又有宋聲罩著,這才一塊帶上了公堂。

大概是因為他這個人的氣場與彆人格格不入,甚至還有一些俠客的氣質,所以彆人都沒注意到,他今天到公堂上來是帶了兩把劍的。

此時他將手裡另外一把用布裹著的劍遞給了宋聲。

宋聲接過劍,把外面包著的布掀開,露出裡面的劍,然後雙手舉過頭頂,高聲說道:“魯大人可認得此物?”

在場的所有人再次跪下了,尤其是魯連暉,已經噤若寒蟬,他完全沒想到宋聲手裡竟然還有一把尚方寶劍。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豈不是都成了笑話?

尚方寶劍在手,那宋聲說的話就代表是聖上說的話。就算此時斬了他的頭,皇上也不會治宋聲的罪的。

魯連暉慌了,剛才他還想著對方沒有權利審問梁文昌呢,現在好了,對方不僅有權審問梁文昌,就是審問他也足夠了。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金牌禦令加尚方寶劍,即便他身為巡撫,也沒有說話的份兒。

宋聲拿著寶劍坐到了主位,梁文昌拍過的驚堂木,此刻正握在他的手裡。

他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正襟危坐審理此案。

胡平是第一個跑不掉的,他指使辛大做了那麼多壞事,最後還殺人滅口,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

其次便是梁文昌,孫師爺一開始還不鬆口,但看到宋聲有尚方寶劍,便知道梁文昌保不住他了,不如坦白交代,還能給自己留個全屍。

而梁文昌呢,那是嘴硬的厲害,對於孫師爺還有胡平說的供詞那是一概不認。

然而已經證據確鑿,他就算不認,宋聲也依舊能治他的罪。

堂堂一府之長,如今折在了宋聲的手裡,魯連暉心裡十分忌憚,還有一些慌亂,生怕梁文昌供出自己。

多虧他提前準備了一手,將他的夫人孩子都接了過去。梁文昌是個識趣的,為了自己的夫人孩子著想,也得咬緊牙關。

胡平和梁文昌手上都沾了不少人命,宋聲毫不心軟地判了他們斬刑。

除此之外,還派官差抄了梁府,這不抄不知道,一抄嚇一跳。在梁府搜出來上萬兩銀子,都是他這些年在肅昌為非作歹斂下的邪惡錢財。

宋聲把這些錢全都充公,放到了府衙的公賬上,也能作為整個肅昌府以後發家致富的本錢。

除了錢財之外,還在梁府搜到了一些他與很多官員來往的書信,與魯連暉來往的書信也搜到了,這幾年光給魯連暉送去的財寶和美女就不下少數。最起碼也能治魯連暉一個貪汙受賄之罪。

宋聲把這些事情披露出來之後,外面圍觀的老百姓紛紛罵梁文昌是個狗官,一邊罵他一邊為宋聲喝彩,都在誇他是個為百姓做實事的好官,先前的事是誤會他了。

他們也沒想到梁文昌這個昏官在背地裡乾了那麼多喪儘天良的事,幸好他們肅昌來了一個肯為百姓乾實事的好官,要不然他們還活在梁文昌的欺騙之中。

案子審完之後,宋聲直接下令把辛大和梁文昌處斬了。至於魯連暉,宋聲寫了折子,這次的事情以及魯連暉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他都在裡面寫的清清楚楚。

魯連暉貪汙受賄,罪不至死,折子遞上去之後自有聖上裁決。

此時的魯連暉十分後悔來了肅昌,早知道他就不來這兒了,就不用趟這趟渾水,最起碼還能明哲保身。

現在可怎麼辦,為官這麼多年,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巡撫的位置,這可是多少人爬都爬不上來的啊。

這次的事情如果讓聖上知道了,他的烏紗

帽估計是保不住了。

該死的宋聲,要不是他把這一切的平靜打破,他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

對,還有蔡家,他還可以向蔡家求助。他跟梁文昌結識就是蔡家牽的線,蔡家家大業大,隻要他多許上一些好處,說不定能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至於後面他怎麼跟蔡家說這事兒,宋聲並不關心,事情處理到這兒,已經算是還了肅昌府的寧靜,最起碼在新的知府上任之前,他是這裡最有話語權的人。

想要做什麼,都不會再有什麼阻礙,讓他束手束腳了。

折子已經遞上去了,他是通過官驛寄出去的,加蓋了皇家專用的火漆,意味著他的折子可以直接上達天聽,不需經過內閣。

魯連暉也回了任地,走之前為了阻止宋聲把這次的事情往京城上報,甚至不惜代價雇了殺手,狗急跳牆要殺宋聲滅口。

可惜沒成功,宋聲身邊有李絮保護著,他找的那些殺手來十個都不如一個李絮厲害。

刺殺不成,他隻能抓緊時間回去另找出路,看看能不能從蔡氏那裡得到一些幫助。

這一次風波平息之後,肅昌府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百姓們如今對宋聲十分信重,這是宋聲來到這裡到現在,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姓們對他的熱情和聲望。

“終於能好好鼓搗著做粉條了。”宋聲回家之後感歎道。

陸清在旁邊替他把脫下來的外衣掛在屏風上,說道:“今天可把我嚇壞了,相公,以後不要做這麼冒險的事了好不好,我這一顆心今天一天都懸在嗓子眼,最後才放回肚子裡,真是被你嚇死了。”

宋聲把人摟到懷裡,下巴放在他頭頂的軟發上說道:“好好好,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怪我怪我,這次讓你擔心了。不過這次還得多謝我的清清了,交代你的事做的非常好,要不是你,今天的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解決。”

陸清雖然被誇了,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喜悅。他隻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種心驚膽戰的日子最好以後彆再有了。

“我已經讓人重新去做粉條了,上次做出來的番薯澱粉都被毀了。還好買的番薯多,還剩下一些,讓他們再做一批番薯澱粉出來,先把粉條做出來。等做出來之後,我教你做酸辣粉好不好?”

一說起做吃的,陸清來了興致,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他仰著頭高興道:“好啊!相公可要好好教我,天天在家裡也挺悶的,我也想找點事做。”

陸清還是喜歡有自己的事業忙著,如果酸辣粉真的好吃,他甚至還想在這裡開一家酸辣粉的鋪子,就像當初經營麻辣燙的鋪子一樣,也能多一份收入。

接下來的幾天,宋聲除了在衙門裡忙一些公務,剩下的時間全都在做粉條的彆院裡耗著。

自從梁文昌倒台之後,李如成他們幾個對宋聲是越發敬佩與愛重了。他們這貧窮的肅昌府來一個肯乾實事兒的官員不容易,尤其是這班能夠帶領他們致富的人,更是不容易了。

為此,崔海還特地吩咐衙門裡後廚的人做

飯儘量變些花樣,要讓宋通判吃好喝好,才能有精力忙大事。

兩個月後,京城。

景帝正在禦書房批折子,李德福邁著小碎步從外面進來了。

他走到景帝旁邊,從懷裡掏出一封折子,道:“皇上,這是打北邊來的折子,從肅昌的官驛寄出來的。”

他一說肅昌的官驛,景帝心裡就有數了,知道這封折子應該是宋聲遞的。

這個宋聲,都上任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遞折子上來。

景帝放下正在批奏章的朱筆,接過李德福手裡的折子道:“讓朕看看這個年輕人到了肅昌之後做了些什麼事。”

一目十行的看完折子,景帝忽然笑了。

李德福心裡有數了,看來折子裡寫的事很討陛下歡心,這個宋聲沒有辜負陛下對他的信任,也不枉費自己當初幫了他一把。

“你瞧瞧,年輕人就是膽大,給了他尚方寶劍,他還真就用了。一上來就替朕處置了一個地方知府,真是膽大包天。”

景帝嘴上說著宋聲膽大包天,但嘴角卻帶著笑容,很明顯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心情還很愉悅。

這說明什麼,說明宋聲是個純臣,不顧自己的個人安危,幫他處理掉這個地方上的蛀蟲,這是好事。

肅昌地界大,但發展一直很落後,百姓們十分貧窮,不論派多少個官員過去治理,卻依舊沒什麼成效。

還得是宋聲這種年輕人適合去,熱血有乾勁,還不怕吃苦,真是不枉費他有意培養他的一片苦心。

“小宋大人為陛下排憂解難,那是他的福氣。陛下有此良臣,咱們大景一定會越來越昌盛的。”李德福捏著細細的嗓子說道。

景帝心情更好了,“就你會說。”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就吃這一套。

“宋聲這次乾的好,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平安縣竟然還有河伯娶親這種荒唐事,早就該狠狠懲治了!這個梁文昌,真是罪大惡極!給他留個全屍都是便宜他了。”景帝說道。

“還有這個魯連暉,宋聲拿著朕給的尚方寶劍竟然還有顧慮,不一塊兒把他處置了!”

景帝說著說著又有些生氣,這個魯連暉,都提拔他做到巡撫大臣了,不想著為百姓做事為朝廷效力,反而勾結大臣做一些貪贓枉法的事,真是豈有此理!

景帝說完又去看折子,折子裡還有一份名單,都是朝廷以及地方上一些官員的名字,都是梁文昌這些年行賄的名單。

這隻是宋聲查出來的一部分,梁文昌死前不肯多說,這些多半還是從孫師爺的嘴裡得知的。

“李德福,去把刑部尚書叫過來。”名單上的人都該好好查一查,他的眼皮子底下容不得沙子,更彆說蛀蟲了。

宋聲不知道這份名單在京城掀起了怎樣的風波,反正自從梁文昌下台之後,他做事不受拘束,做番薯粉條的進度反而順利了許多。

趁著新的知府沒有任職,他得趕緊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粉條不是那麼好做的,番薯澱粉做出來之後後面還有好幾道工序,其中有一個步驟需要用火熬製粉漿,光是這個過程就失敗了好幾次。

等到宋聲終於成功把粉條做出來之後,朝廷關於新的肅昌府知府的任命文書也下來了。

不過跟宋聲想的不大一樣,朝廷並沒有派新的官員過來任職知府,而是景帝直接提拔他做了這肅昌府的知府。

到任地不足一年,他就又升了一級,直接從通判升到知府,這在整個景朝建朝這幾十年中都是非常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