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長城開工暨首輪賜福大典,完滿結束。
此後十個月,都將是常態施工期。
以後周邈隻需每月月初,出一趟外差,進行一輪六場、為期一旬的賜福大典。
每月剩餘兩旬的時間,就能自由支配了。
首輪大典期間,還順便打了一場滅東胡之戰。尤其是後半程,近一旬的時間,都是白天趕路舉行大典,夜晚往返聯絡通信。
夜裡睡覺,都是窩在行駛中的挖掘機器人的挖鬥裡!
如今回到了鹹陽,有關東胡的後續事宜也已經議定。
終於放鬆下來,周邈回到六英宮後,直接一整個睡死!
一場酣眠大覺過去,仍舊覺得虧待了自己。
於是繼續吃了睡、睡了吃,間或躺平玩樂,狠狠地補償自己!
貪圖安逸,玩物喪誌,懶惰享樂……總之這種不做正事的休假狀態,一直持續到出差去舉行第二輪賜福大典。
出差慣例,先騎行快馬,沿直道北出鹹陽,到達九原郡,找到扶蘇……
“扶蘇,鋼鐵神獸借我一用!”
扶蘇:……
周邈:“扶蘇,你用臉嘟嘟囔囔什麼呢?”
他能看懂的!
扶蘇(面無表情):……
若非扶蘇公子長得赳赳武夫,但是老好人,情緒穩定。
某人也不敢如此有恃無恐。
周邈(有恃無恐):誰讓扶蘇脾氣好呢,就愛逗老實人!
“放心放心!”周邈終於良心發現:“這次就借五天!”
“等我西去,完成西域東郡及草原上的兩場大典,還有扶蘇你們自己這班的大典後,我就把鋼鐵神獸還給你。”
“剩下半程,我去借武信侯那班的。”
這次工期稍顯緊張,不能總借扶蘇他們的工業機器人。
總逮著扶蘇一隻羊薅,薅禿了可怎麼辦。
差點禿了的扶蘇:“如此極好。”
早晨夜晚的,也能少趕會兒工。
周邈借到趕路的鋼鐵神獸,帶著老一班的人——英布、韓信、項籍和方岩與武士們,直接沿著長城路線西去。
從西域東郡開始本輪大典。
……
前後數十場大典下來,周邈早已經沒有最初的那股緊張和鄭重,甚至是膩煩了!
“也難得每輪大典,姬舒你都能寫出一篇頌文。”
隨行禮官姬舒,倘萬年亦不變的君子端肅:“仙使賜福,天下大幸,著文頌之,當始終如一。”
周邈已經看穿姬舒:“說實話。”
姬舒(面無波瀾):“公務罷了。”
周邈拍拍禮官姬舒的肩膀,感同身受地點頭:“明白。”
哪有那麼多篇的詩辭頌文靈感啊,到了最後,就成了製式公文,純純應付工作罷了!
個鬼班誰會喜歡上啊摔!.jpg
顯而易見,周邈也膩煩了出差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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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西域東郡的第二輪大典。
周邈在該班三萬多役夫,以及不減反增的上萬普通觀禮者注視之中,走下高台,飄然消隱。
其中的普通觀禮者,包括郡中大秦黔首,西域列國國民,呼揭和匈奴等部牧民。
他們非但不曾膩煩,還把每次大典,都當成了一場朝拜,人數也有愈來愈多的趨勢。
周邈(嘴巴張開又閉上):隨他們去罷!
大典結束後,按慣例下榻郡城哈密縣的官舍。
眼下已經春二月,被授予使臣符節的燕,幾日後就要動身出使‘西域’了。
臨行前,正好來與路過此地的仙使告彆。
“出使的諸多準備,可是都已經妥當了?”
周邈現在有一種送自家姐姐出遠門的感覺。
雖之前燕也遠在西域,但人仍在大秦疆土之內,到底與出國遠行感覺不一樣。
被問的燕全無不耐煩,將所做的準備一樣樣說來:“……如此,駝馬及護衛隊,諸事俱已就緒。”
“所謂窮家富路……”周邈看向方岩,後者默契地遞上一個匣子。
打開後,匣子裡是渾圓的琉璃珠,七彩絢麗,流光溢彩。
“想來黃金、布匹你是沒少帶的,但為防萬一,把這些琉璃珠也帶上。”
燕雖遠在西域,卻也知道歲首新年大朝賀時,仙使給陛下的獻禮中便有一鬥七彩琉璃珠。
此時親眼看見,就發現果真是絢麗多彩,粒粒不同,獨一無二。
在這西域,一粒琉璃寶珠,怕是能抵黃金百斤。
“這琉璃寶珠價值連城!臣不能……”
不待燕拒絕,周邈已經把蓋子重新合上,不容拒絕地推給對方。
“你們此去山高路遠,途中萬事皆有可能,藏一粒琉璃珠也能有備無患。”
雖然使團護衛近百,但防不勝防,萬一還是被劫道了呢?
又萬一金布不夠使呢?換了琉璃珠也能兌換金錢。
“何況琉璃珠本身並不值錢,隻因其美麗稀有,才有些價值,儘管收下。”
周邈又真誠祝願:“願你此去萬事順遂,建功立勳。”
“承仙使吉言。”
燕收下了一匣子二十粒七彩琉璃寶珠,聲音如常。
然而垂下的眼瞼,遮住眼底的潮濕熱意。
之後方岩與霞也是一番叮囑、祝福,不舍告彆。
第二日,辭彆即將西行的燕,周邈一行向東。
繼續趕路,繼續舉行大典,給役夫們發下當月工餐口糧。
在路途中,周邈經過了駐紮在草原上,組織建設第二個工坊——毛紡織工坊的呂娥姁。
二十出頭的呂娥姁眉眼舒展,神采飛揚,猶如曠野上自由自在奔馳的駿馬。
#這樣的呂姐姐看
著真好啊!#
雖然證明劉季確有所長,但呂姐姐果然還是獨美時最美了!
周邈看著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呂娥姁,“娥姁,你曬黑了。”
呂娥姁眼含促狹:“哈哈哈!不怕,養養就回來了!仙使先前不也曬得黢黑?”
周邈:……這真是黑曆史了。
周邈還遇見了仍舊率領精騎的章邯,在長城沿線草原上遊走,驅趕防範匈奴劫掠長城役夫。
更有蒙恬轄下大軍,疏密有致地駐守在長城沿線要道。
值得一提的是,在東胡一戰光鮮戰績之外,還有蒙恬和章邯禦守匈奴,至今已有零星近十個南方匈奴部落,選擇歸附大秦。
合計近萬人,在歸附大秦後整體南遷,在河西走廊東北方——後世巴丹吉林沙漠一帶的廣闊草原上遊牧。
屆時長城合攏,南遷的匈奴部落牧民,不必幾年,就也是大秦人了。
舉行第四場大典到代郡,周邈也見到了駐守此地的李左車。
此時的李左車已經接到鹹陽增賜食邑的旨令。
他與章邯一樣,雖無列侯之名,但已有列侯之實。
始皇帝陛下如此不吝封賜,李左車心情一如當初的張良,複雜唏噓。
不過也有不同,李左車沒有懷念的故國,一腔忠誠直接儘數付予大秦!
相見寒暄之間,周邈與李左車溝通消息:
“……遵陛下旨令,撫恤堂已經擴張增員,多出了十來個官吏。這樣就能夠更細致地負責此次陣亡將士的撫恤一事了。”
“隻等東胡賠償的牛羊一到,就會如數分發給陣亡將士的親眷。”
周邈腳踏舊地,想著就在這片土地上,新近才埋葬了兩萬大秦將士。不免心緒難言。
“這個消息可以擴散開去,也能讓軍中同袍共同監督,以杜絕侵吞截留之事。”
李左車鄭重應下:“事涉生死,理當令全軍知悉。”
事涉陣亡撫恤,自當全軍知悉。
一則是為了共同監督。
今日幫助陣亡同袍親眷如數領取撫恤,來日他們陣亡,再有撫恤恩賞,也好有同袍行今日之事。幫人就是幫己。
二則,鼓舞士氣。有這撫恤先例在,來日有戰,將士們也能悍不畏死。
……
第二輪大典結束。
周邈重新回歸鹹陽。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
又到了動物jiao……又到了播種的季節!
今年將全面推廣仙麥、仙豆、仙秫高產糧——仙稻已經推廣完畢。
從籍田令到治粟內史左丞的蕭何,下發耕種令到郡縣後,又學習禦史大夫馮劫,挑選治粟內史衙門的官吏,召集農家弟子,組成‘農業專家團’。
乘車騎馬走馳道,自鹹陽出武關南下。
根據農時先後,由南向北,親自巡視、稽查和指導各郡縣的仙糧種植之事。
周邈(袖口豎大拇
指.jpg):蕭丞相果然勤政負責!
周邈心生敬佩。
周邈選擇躺平。
正所謂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春困真是太煩人了!
犯春困的仙使,這一犯就是整個春天。
春天過去,進入孟夏四月。
他又開始夏打盹。
一個盹兒,就又是三個月。
日子進入秋天。
“秋天啊,秋乏的季節……”
結束孟秋七月賜福大典的周邈,回到鹹陽休息兩日。
乏勁兒湧上來。
“知道你秋乏,但先彆乏。”
在公務之餘,整年都還在修新律的李斯,暫時打斷了秋乏的周邈。
並將人請到章台宮。
知情者老熟人們,朝議散後,已經等候著了。
“下個月,也就是仲秋八月初的最後一輪大典,且剛一結束,就要沿馳道前往諸郡,將對應的積攢的工餐口糧卸下。”
“然後九月上旬,萬裡長城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周邈感歎:“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啊!”
“一轉眼,一年就又要過去了。”
大秦君臣:。
隻有你這麼覺得。
他們公務飽和,每一天都很充實。
不至於度日如年,但一年也是一年的長度。
“……”李斯已經學會忽略,選擇直入主題:“今日主要有兩件事。”
“首先是新秦律已經初步修訂完畢。還請仙使看一看,是否有所不妥之處。”
“若是有,也好趕在正式雕版印刷之前,提出來商議修改。”
“謔!”
李斯把新秦律初稿雙手遞給周邈,他接過時,被壓得雙臂一沉,險些砸在腳上。
這厚度!
這重量!
“我的個始皇陛下啊!這可不是三兩天就看得完的啊!”
嬴政:……
蒙毅:知道類似是‘我的個老天爺啊’。但這個口頭禪什麼時候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