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基拂曉,麗日初照。章台宮廣,風振秋涼。
玄旗颯颯,宮牆沉沉。戟戈森森,階側肅立。
十月初一,又是一年歲首大朝賀日。
鐘鼓齊鳴,雅樂頻奏。
中低文武百官皆著大禮冠服,肅立章台宮下、台基階梯兩側,夾道恭迎天子與三公九卿。
嬴政一身玄衣纁裳,頭戴通天冠,一步步踏上台階,經過文武百官。
進入章台宮大殿,入座上首。
而後三公九卿自章台宮外,疾步而入,穿過宮前廣場。
亦在文武百官的夾道恭迎之中,攀上層層台階。
趨行入殿,代表百官,朝覲始皇帝陛下。
在鐘磬鼓樂之中,趨步朝拜。
禮官:“跪!”
“拜!”
“再拜!”
“三拜!”
……
殿中的三公九卿,及殿外的文武百官,皆應聲跪拜。
二跪六拜大禮既畢,文武百官朝賀已罷。
若按去年舊例,接下來該是仙使周邈乘駟馬拉車覲見,然今年仙使出遊在外。
禮官便道:“仙使出遊在外,眾臣遙拜!”
於是眾臣先向西,行天揖大禮遙拜,而後又對右下首空置的席位天揖二拜,如此方才禮畢。
接著,禮官再高唱:“宣、諸郡郡守、郡尉朝拜!”
禮官開始唱名,“隴西郡郡守!隴西郡郡尉!……”
隨著禮官唱名,各地郡守郡尉魚貫而入,待郡守與郡尉皆至,禮官再高唱:
“跪!”
“拜!”……
眾郡守郡尉行完二跪六拜大禮,上首的嬴政雙臂一展:“起!賜座。”
被一旨召入鹹陽的諸郡郡守與郡尉,如今竟皆得以在大朝賀時,賜座殿中。
“拜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同聲拜謝道。
禮官:“宣科舉四科廷士,百零八人,朝拜!”
一百零八名身穿昨日那身袍服,整齊劃一地趨步入殿。
四科一甲共十二名,率領身後二甲三甲,依禮朝拜。
二跪六拜禮畢,嬴政抬手道:“起!賜大宴。”
“拜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齊拜謝過,又在禮官提示下退出大殿,去往偏殿等候,以待朝賀過後的大宴。
進入下一輪,禮官又宣:“宣橫陽侯韓成、武寧候李左車、寧陵侯魏咎、懷義侯熊心、齊忠侯田假、鄢侯趙鄢,朝拜!”
去年此時,尚且是‘故列國諸侯及遺民’覲見,之後大封諸侯,今年便已成了大秦倫侯們。
韓成、李左車、魏咎、熊心、田假,楚漢爭霸時期響當當的人物,此時聽宣趨步進入章台宮,進殿後聽禮官指引,行二跪六拜大禮。
禮畢,嬴政再次雙臂一展:“起!賜大宴。”
與剛才的廷士們一樣,拜謝過後,就被禮官帶去等待大宴開始。
接著,禮官再宣:“宣故月氏王子及諸翎侯朝拜!”
在王離大軍成功接管月氏後,月氏全境便已是大秦疆土了。月氏王子河喜及僅剩的三個月氏翎侯,皆遷入鹹陽。
去年河喜參與大朝賀時,還是由典客接待,以他國使者身份覲見大秦始皇帝。
今年月氏卻已是大秦的河西郡,他也以臣屬身份朝拜。
然而河喜與身後的翎侯們,都沒有任何國仇家恨,非但沒有,反而還喜不自勝!
實在是一入鹹陽,才發現說他們‘茹毛飲血的蠻夷’這話,它真不是罵人,它是實話實說啊!
入了鹹陽才知道,這裡真如仙國啊!
河喜從曾經的月氏王族中脫穎而出,代表月氏,雙手捧奉輿圖:“臣河喜,獻上月氏全境輿圖,自此月氏願為大秦郡縣,月氏人願為大秦黔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嬴政示意王綰以丞相之尊,接過了河喜王子獻上的輿圖。
頒旨道:“改製月氏故地,建製河西郡!”
“封故月氏王子河喜為大秦倫侯、仙忠侯,並按製賜田宅!故月氏翎侯,亦按五大夫爵賜田宅。”
仙忠侯,因仙使忠於大秦之侯?
這可真是與英布因救仙使勇武有功,而被封仙武侯,有異曲同工之妙。
嬴政給爵大方卻不泛濫,按承諾給河喜倫侯爵位,至於三個翎侯僅按五大夫爵位賜田宅,多的就沒有。
但這也已經叫殿中曾經的月氏翎侯們興奮了,“拜謝陛下!拜謝陛下!”
在鹹陽有田有宅,不比在戈壁草原上風吹日曬來得好!幸好他們遊牧在外,沒被仙使嘎掉!
嬴政感受到了他們的激動,抬手道:“起!賜大宴。”
河喜還算有禮地行了拜禮,三個翎侯卻已經隻記得發自肺腑地興奮和感謝:“拜謝陛下!拜謝陛下!”
感激涕零之下,有些許禮數不周,也情有可原,於是有禮官將人引出去。
該朝拜的都拜過,大朝賀便進入第二項——獻禮。
……
獻禮流程,此前並不在大朝賀之列,是叔孫通提議加上的。
以彰顯過去的一年裡,大秦的莫大收獲。
也好叫地方諸郡的郡守郡尉們,開眼看一看如今的大秦。
一番華麗辭藻開場白後,禮官進入正題:“治粟內史左丞,蕭何獻高產五穀!”
蕭何捧奉一個六格漆盒入殿,“過往一年,得基建仙人及仙使恩賜,得仙麥、仙豆、仙稻、仙秫之糧種,皆得高產豐收。
可救民於饑饉,大秦國強民富,亦是指日可待!”
漆盒分六格,每格各盛放一種糧食:仙麥、仙豆、仙稻、仙秫,以及湊數的但品相好的黍和粟。
嬴政大喜道:“善!賜黃金十斤。”
最大功臣是仙使周邈,不過蕭何作為獻禮之人,得百兩黃金也是應得的。
蕭何身為朝臣,本就有資格列席大宴,便不用賜宴了。
蕭何拜謝:“拜謝陛下!”
蕭何退下,禮官再宣:“少府織令,呂雉獻棉布!”
呂雉束發戴冠,身穿朝服,捧奉一匹雪白棉布入殿:
“得仙使恩賜長絨棉種,棉花收獲之後,臣在填絮夾襖、棉被之外,又鑽研紡織出柔軟舒適的棉布,特獻於陛下!”
呂雉身為女子,卻在大朝賀日入殿獻禮,似乎難以想象?
但其實眼下的殿中三公九卿,及地方諸郡郡守與郡尉,皆無異色。
如今的女子還沒有女德束縛,沒有女子不可拋頭露面一說,況她隻是少府內官,便是前朝官員也沒甚稀奇的。
呂雉能參考役夫工裝縫製出夾襖、棉被不足為奇,能鑽研紡織出棉布——並非仙使指點,二者相加,也算是有功一件了。
——當然,最大的功臣,仍舊是給出長絨棉種子的仙使周邈。
嬴政也喜道:“善!賜黃金十斤。”
呂雉拜謝道:“拜謝陛下!”
在蕭何與呂雉之後,王賁在禮官宣召之後,捧奉一鬥精鹽獻上:
“得仙使傳授修建鹽場之法與煉鹽神通,臣率十萬刑徒在渤海灣及南北沿線,共建鹽場五個。一年已經可產精鹽近百萬石!”
大秦黔首兩千萬,每年人均有半鬥(約三市斤)的鹽,不算多豐裕。
但一家合在一起用,也基本夠用了,或許還能醃製保存一些肉蔬。
雖也是早已知道的獻禮,嬴政仍舊大喜道:“善!賞黃金十斤。”
早在蕭何獻上高產五穀時,地方諸郡的郡守郡尉們就已經開始震撼不已。
旁的高產糧食還不知,可仙稻卻是幾乎整個大秦都見識過的高產!
若不遇天災人禍絕收,大秦再無饑饉,並非誇大其詞。
再到呂雉獻上棉布,他們雖沒能去摸上一摸棉布,但許多也都見過役夫工裝的棉襖,那裡面的棉花柔軟保暖,紡織出的布想來也差不了。
聽意思是,鹹陽有棉花種子,且已經收獲過一茬棉花了?!
若棉花種植開來,那大秦黔首豈不是可能再不受凍?
又到王賁獻上精鹽,說鹽場年產鹽百萬石,除了燕齊趙等地少數郡守郡尉有所耳聞外,其餘諸郡皆未聽聞過。
精鹽與尋常鹽有何不同,他們不曾嘗過,但也曾聽聞鹹陽公卿侯爵追捧精鹽。
且隻看那白花花的模樣,就知非常純淨,這樣的精鹽年產百萬石!
若非深知始皇帝嬴政雖則霸道,但也確有雄才偉略,不會搞那一套虛頭巴腦的,他們都懷疑是演他們了!
而舊燕齊趙等地沿海諸郡的郡守郡尉們,卻似是知情的樣子,這就叫其他郡守郡尉們更加確信:今日之事皆為真。
有那敏銳的郡守郡尉們,便已明白:今日大朝賀的陣仗,不管是故六國諸侯後裔朝拜,還是月氏王子獻地、大秦再添一河西
郡,還是這些獻禮。
未必是專門為他們而設,可是讓他們賜座殿中見證這一切,卻肯定是始皇帝陛下專門為之。
今年將地方諸郡郡守郡尉,儘數召入鹹陽,總不會是叫他們來遊玩的吧?必然有所動作。
在真正意圖揭曉之前,給他們些下馬威,壓壓氣焰,豈不是意料之中?
“博士部張蒼,獻算書!”
白白胖胖的張蒼捧奉一本書皮寫著‘仙使算書’的書,入殿拜道:“臣得仙使教授數字符號及四則運算,重新編纂出‘仙使算書’一部,獻給陛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對於張蒼對算書的命名,嬴政恍若未覺,隻喜道:“善!賜黃金十斤。”
“著令儘快刊印此書,分發郡縣,並納入三年後下一屆科舉明算科的考試範圍。”
“唯!”張蒼領命後又拜謝。
在場諸郡郡守郡尉們,聽聞涉及下一屆明算科開始教材的變動,便也留心注意。
張蒼下去之後,最後輪到太祝叔孫通被宣進殿。
叔孫通不是一個人進殿的,身後還跟著劉季及幾個儒生。
因為所獻之禮較多,需得幾個人一道,各自捧奉一冊上殿。
但能同行上殿獻禮,劉季幾人自然也不是被隨便指選的,而是他們幾人功勞最高。
叔孫通拜道:“臣修儒學已畢,又召集諸多誌同道合的百家傳人,共同研修各家學說,最終彙編成這一部‘百家大成’,特獻於陛下!”
就像《永樂大典》又名‘文獻大成’,是華夏百科全書式的文獻集。
就像《四庫全書》,將各種著作彙編於一體,是一部涵蓋經史子集的叢書。
‘百家大成’,亦是彙編了百家學說,集春秋戰國學說於一體,達到辯證統一境界,總體有利於大秦統治的一本學說集。
也是‘百聖歸秦’的成果體現。
在獻上來之前,這部學說集已經被審閱過數遍。
嬴政不必當堂翻看,大喜道:“善!隻是這名字可以改一改,便改叫《秦學大典》!”
“各位有功,各賞黃金十斤!凡參與博士及百家諸生,皆賞布兩匹!”
《秦學大典》,即秦家學說大典,呼應百聖歸秦計劃,也更能體現大秦威儀,再合適不過的名字了。
叔孫通及劉季等人,亦皆拜謝道:“拜謝陛下!”
從蕭何起,今日上殿獻禮的所有人,都沒把這點金布賞賜放在眼裡。
他們的功勞始皇帝已然記在心中,之後自有重用,這也是他們真正所求。
嬴政再次道:“另,著令刊印此部《秦學大典》,分發各郡縣,下屆科舉進士科,將參考此部書中經義學說。”
“唯!”
首屆各郡科舉考生赴鹹陽會試,驛站提供車馬無償乘坐,入鹹陽後官舍又免了考生食宿費用。
尤其是昨日,製名大典之上,各種厚賜和殊榮,更是昭示了大秦對科舉取士的重視。
千金買馬骨,莫不如是!
可以預見,天下士人學子,將來莫不對科舉取士趨之若鶩。
而如今一部大秦朝廷彙編的《秦學大典》,納入科舉進士科教材,豈不是輕輕鬆鬆,掌控天下士人學子?
……
諸郡郡守郡尉們猛地驚覺,今日大朝賀以來,已經彰顯的事實:
一百零百名新科廷士,皆是選於郡縣頗有才乾的才子,一旦授官,便可填補很大一部分的郡縣官員缺額。
六國富豪儘入鹹陽,六國後裔臣服,六國黔首信仰大秦仙使,大秦已再無內亂之憂。
月氏國滅,再添河西郡疆土,大秦更有開疆拓土的魄力與武力。
糧食高產,棉花保暖,天下黔首來日或可再無饑凍。
又有《仙使算書》、《秦學大典》,納入科舉教材,馴服天下有學之士也指日可待,就如過江之鯽已然儘在網中。
再加上有馳道貫通關東的東西南北,鹹陽數日便可至郡縣,天下疆土也已儘在掌控。
大秦在短短兩年之間,已然安穩下來,並將走向富強!
殿中的地方諸郡郡守郡尉們,認識到這個事實,接著便有所預感,他們為何會被召入鹹陽。
各郡監禦史早在修建馳道時,就已經輪換過一次,現在與郡守郡尉的佐官副手們,在郡中暫理公務。
若他們回不去郡中……
就在郡守郡尉們往更糟糕的境地去想時,大朝賀也進入下一項——朝議。
嬴政一如既往地果決,當即頒旨道:“自今歲為始,大秦郡縣官員需遵循‘異地為官’的規避準則。郡官不為本郡官,縣官不為本縣官。”
“另,郡縣官吏三年一考政績,評級優等者,升遷調任。評級良等者,積累三次,升遷調任。評級差等者,積累三次,貶官調任。考績細則,明日頒發。”
地方諸郡的郡守郡尉們,聞言便知,懸在他們頭頂的劍終於是斬下來了!
異地為官……三年考績……
這是撅了他們的老根老底,又把他們當作牛馬驅使啊!
有郡尉郡守當即臉色大變,當即站起:“此等言行,豈非折辱我等!我們是萬萬不同意的!”
他們這些郡尉郡守,在一郡之中,幾乎等同於裂土封侯的‘國君’,若異地為官,三年考績,豈不是成了被驅使勞作的牛馬!
嬴政早有所料,不辨喜怒:“僅是你們站起的四人,抑或還有其餘人,也是這樣想?”
站起的四人看向坐在席上的其餘郡守郡尉們,眼神催促他們一起站起來。
見其餘眾人無動於衷,焦急之下更是言語鼓動:
“吾等治理一郡,夙興夜寐,何等操勞,如今始皇帝一旨調令,便將我們調到異地,遠離家鄉故土,何等寡恩薄義!
此時吾等正當擰成那一股繩,共同進退!”
若沒有新科廷士擺在那裡做候補,倒是可以試試共同進退。
現在共同
進退?共進沒有,同退就有。
同退赴死之後,剛好給那一百零百名新科廷士騰位置嗎?
嬴政見其餘郡守郡尉們穩坐席上,才道:“朕不欲辯駁,爾等究竟是僅僅難離故鄉,還是私心私利作祟,將一郡之地當做私家封地。”
“雖然終究還是聰明人更多,但爾等四人,朕也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
同意異地為官,且貶官為異地縣官。”
至於不同意會有什麼後果?
殿中眾臣皆是心知肚明。
最終,有三人緩緩重新落座。
他們現在人在鹹陽,相比丟掉性命,還能夠做異地縣官,已經不錯了。
大秦國運蒸蒸日上,富強指日可待,即便他們今日抗爭後不死,若離了朝廷,天下之大,也無施展才乾之處。
唯有最後一人,梗著脖子傲立殿中:“始皇帝,你難道要隨意斬殺一地郡守嗎!”
此時,仍舊還是廷尉的李斯,離席稟道:“陛下,此人寧死不願調任異地,想來是郡中存在一旦離任,叫接任的郡守發現後,以己身一死都難以贖其罪的重大罪行。”
這名郡守當即臉色大變,李斯不曾側頭去看,就已胸有成竹:“臣請徹查此人。”
雖然隨意斬殺一個郡守也無關痛癢,但既然大秦強盛在望,一些沒必要的瑕疵若能避免,就避免了吧。
不能隨意斬殺,那就徹查罪行再斬殺。
嬴政:“準。押下去,留待查明再審。”
殿外衛士入內,押下唯一站著的郡守。
後來果然如李斯所料,這名郡守在郡中犯下累累惡行,被判夷三族時,郡中黔首無不額手相慶!
——這就是後話了。
此時的章台宮,嬴政又頒旨道:“少府撤鹽鐵銅諸丞,在治粟內史下設鹽鐵丞,主管天下鹽鐵官營及其稅賦。所收財賦,亦不再私屬少府,而是歸於公庫。”
這道旨令一出,殿中眾臣儘皆拜道:“陛下大公無私!仁心仁德!”
鹽鐵銅此類山海礦藏,原屬少府主管,皆是皇帝私有。
現在‘九州秘藏’一出,尤其是再加上鹽場和煉鹽神通,可以說始皇帝真是富可敵數國!
但嬴政現在卻將其劃入治粟內史,雖本質上來說,整個大秦都是皇帝的,那些礦藏財賦自然也仍是他的。
可是由私轉公後,公家國庫裡將會很快富裕起來,而國庫裡的銀錢,可名正言順地用於大秦官民!
雖然其中必然有諸多政治考量,但誰能說不是大公無私?仁心仁德?
眾臣歌功頌德一番,朝議也結束了。
之後和去年一樣,嬴政率三公九卿前往北郊,舉行迎冬禮,祭祀神靈先祖。
返回城中後,又前往不久前護衛仙使征討月氏時,不幸陣亡的騎兵家中,送上禦寒冬衣,以作撫恤。
又下旨各軍,也當有所撫恤。
而後返回章台宮,下令天下大酺。
再與文武百官、賜宴的新科廷士、侯爵、地方諸郡郡守郡尉等人,於章台宮宴飲。
大宴飲結束後,歲首新年第一天就結束了。
之後的第二天,嬴政率三公九卿及眾臣和新科廷士們,前往鹹陽廣場的禮堂,與選定的鹹陽黔首同賞歌舞。
結束之後,便回了章台宮處理政務。
然後就收到了仙使周邈於三日前,從烏孫寄出的那封家信兼戰報。
然後嬴政就收到了一個‘西域東郡’的大手筆新年禮物。
新年第三天,鹹陽市大開,晚間市中也有燈市。
章台街上的登仙台,晚間也有打鐵花焰火表演。
但少了仙使周邈,大秦君臣們都似乎沒了去看焰火表演、去遊燈會的興致。
一個新年,就這麼草草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