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1 / 1)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僵持一陣,我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正要掏出手巾擦擦,他把我手拉回去,又一口叼上了。這不純純有毛病嗎。

我瞪他一眼,狠狠抽回手,掏手巾使勁擦。

他還挺委屈的:“你自己塞我嘴裡的。”

我甚至懶得理他,擦完手就要回營地,他伸手拽住我,我以為他要故技重施,趕緊往回抽,沒抽成,但好在他也沒再往嘴裡塞,隻是這麼拉著我的手,說:“阿寶,我親親你,成嗎?”

“不成。”我說。

他就擺出一副既然不成那大家都彆走了的架勢,杵在原地不動。

這大半夜的,明兒還得趕早出發,我豈能和幼崽一般見識?正要退一步海闊天空,跟他說就親臉一下,親完趕緊回去彆耍賴,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我並不驚慌,因為來者的氣息顯示是麒鈴鈴。

樓起笙自然也察覺到了,扭頭看向從人高的草叢裡冒出來的麒鈴鈴,死魚眼寫滿你最好給我有要緊事。

麒鈴鈴輕咳一聲:“那個,我知道肯定打擾你們了,但是吧,想來想去,還是來說一說……白天大家都在,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我一聽這話就不對勁了,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霽寧雪和白梟垢的面說?難道她平時跟那倆是假玩嗎?

她走近,停在面前,繼續用很小的聲音說話。

“之前鳳族不是到麒麟城探望寧雪嘛,還送來了鳳薑生前的披掛武器。”她說。

是有這麼一回事。霽寧雪沒有特意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卻也沒有一點瞞著的意思,當時出城不久,打完幾波路上遇到的野怪,她就升級了,接著便換上了新裝備。

麒鈴鈴和白梟垢不知,前者還笑著打趣霽寧雪,問她什麼時候背著自己去逛街啦,哪兒買的啊,這風格挺獨特……emmm,怎麼越看越眼熟,卻就是一下子怎麼都想不起來……

如今已經恢複了幾乎所有記憶的樓起笙接過這話,淡淡道:“是上古時鳳族服飾的風格。千年以來,已經有了許多變化,但仍流傳下來一些影子,因此你看了眼熟,卻又一時聯想不到。”

麒鈴鈴聽了這話,再細看,恍然大悟,連連道就是這個感覺。

然後霽寧雪就坦率而平靜地解釋了下來源。

這會兒麒鈴鈴神秘兮兮地提起舊話,我不解道:“所以呢?有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老鄉,你彆一天到晚沉溺於情情愛愛的!”她說著,突然警覺地扭頭瞅了眼目露凶光的樓起笙,輕咳一聲,假裝沒看見,回頭來繼續看我。

“說認真的哦。鳳薑的裝備都是極品裝備,你們都看出來了吧?”她問。

我點頭:“這自然。”

“最近她還和她從師門帶出來的那把她前世的劍磨合得越來越水乳交融,劍靈都被喚醒了,是吧。”她繼續說。

確實也有這回事。我再度點頭。

她一捶手心,道:“這難道不是打終極B

oss的前兆嗎?!你和麒嵊都恢複了完整的記憶,麒禦的頭骨也被你拿到了,殘魂也解放了。寧雪則穿上了她的終極裝備。那個誰,那個惡果,也被你逮住了。我們現在還是去歸墟這麼個地方。朋友,你難道不覺得不對勁嗎?!”

“……哦。”我說。

“哦什麼!”她看起來很想搖晃我,但手伸出來又收了回去,插兜裡繼續道,“我現在很緊張!”

我急忙安撫她:“我‘哦’是因為覺得你言之有理,確實我一時疏忽了,還得是你心細。”

樓起笙生怕他不說話被當成啞巴賣了,不甘示弱道:“其實我早就料到此行必然凶險……”

“哎呀跟你說的不是一回事兒,思維不在一個地方!”麒鈴鈴看著我,“隻有你懂。”

我懂。

樓起笙雖然在現代生活過小半年,偶爾玩玩手機上的貪吃蛇推箱子,應該是沒玩過RPB這類遊戲,終究不懂其中套路。

我想了想,道:“越想越是如此……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彆緊張,打起精神隨時迎戰就是。”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她說,“我不是隻來說這個的,還有。”

“什麼?”我問。

“你知道鳳薑和龍族一個叫龍飛的龍……的那啥嗎?緋聞。”她擠眉弄眼地問我。

我一怔,和樓起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知。

但保險起見,我還是開口直接問:“你問下麒禦的那個殘魂?”

樓起笙頓時面露不滿:“哪兒還有什麼殘魂……不知道!”

你都和殘魂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咋還這麼排斥呢,嗐。

“真不知道。”他見我沒說話,語氣緩和了下來,補充道,“當年他倆的關係就仿若他倆跟我、咳,麒禦的關係,實在要說,可能還沒有跟麒禦的關係好。龍飛恣意飛揚,鳳薑則克己複禮。”

他略停了下,然後說:“倒是有傳言龍飛和鳳姬……不過那是很早前的事了。可也因此,龍飛和鳳薑的關係豈不越發微妙?哪能有麒鈴鈴說的那個。”

啊這,哥,你不覺得這很很很有CP感嗎?

我細看,發現這哥是真不覺得,一臉理所當然。

我細細回想一番,對麒鈴鈴道:“根據我的記憶,也確實不知此事。”

“那可能是你倆噶了之後了……咳咳。”麒鈴鈴道,“反正有這麼回事兒。”

“你從哪兒聽的?”我問。

她說:“我哥說的。”

我:“啊?”麒風可不像這種碎嘴子。而且麒風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理活動,接著說:“我哥從我家先祖麒貝大祭司留下來的手劄中看到的。”

“哈?”

麒貝就更不像這種碎嘴子了吧……而且為什麼這種事情要寫在傳家的手劄裡啊?!那手劄裡都寫了些什麼啊?!

“自信點,”麒鈴鈴說,“彆懷疑

,裡面還寫了槐玉和麒禦王的各種八卦,堪稱麒麟族自己的帝王起居注。”她說歸說,還豎起了意義不明的大拇指。

我:“……”

“那些以後再說,先說鳳薑和龍飛的八卦。”她說,“手劄上寫道,當時兩邊這段戀愛風聲是傳了出去的,沒什麼意外就是真要結偶的程度。可意外偏偏發生了!嗐,其實也不算意外,就是龍飛突然龍族的風流病犯了,移情彆戀,沾花惹草,被鳳薑抓了正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龍飛你……

“白梟垢也就算了,這家夥我已經三百六十度試探過了,雖然也有悲慘過往,但他是真的毫無陰影,而且就是個男二,可以忽略。”麒鈴鈴道,“可寧雪她是原定女主啊,雖說她姐鳳姬也是她的陰影,這段劇情過過了,可突然冒出來個龍飛往事,這……”

她這麼一分析,我也疑竇叢生,便細問起:“你哥為何突然跟你說這個?”

“他知道我們要去歸墟,手劄上記載說,龍飛自從落實渣男名分、被鳳薑甩了後,徹底放飛自我,到處勾搭美女。他本來就長得帥,還成了神君,一勾搭一個準,搞得各族腥風血雨,去不了神界就三天兩頭跑到龍族要說法,其他龍都看不下去了。”

“何況這事兒把龍族戰時和鳳族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感情給毀得七零八碎……最後,說是說龍飛被大魔將所傷,去渤海休養了,可麒貝先祖私下猜測,恐怕是龍飛行事越來越過分,龍族內部紛爭,想法子把他給整治了,然後流放到了渤海。”她說。

“竟還有這一段……”我微微皺起了眉頭,卻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龍性本那個什麼,龍飛又是那麼個外向的性格,雖然麒禦死後他深沉了不少,可隨著歲月過去,他終究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可能要求他如槐玉一般沉湎於悲痛之中無可自拔。

麒鈴鈴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看了眼樓起笙,說:“龍飛是神君,壽元恐怕至今還未完結,也就是說,我們此行很可能遇到他。”

我想到的卻是另一方面:“龍飛當年飛升成為神君,龍族向來護短,何況龍族因性|淫沾花惹草而招來的事兒不少,哪能為了這個就流放一個龍神君?再者說,哪怕真要如此,一介神君,他們說流放就流放?這其中……”

我們仨六目相對,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其中,難說不又是和神界有關。當年的聯盟抗魔大戰背後是神界在操控,而龍飛這事兒背後怎麼就不能也有他們的影子呢?

龍飛飛升為神君,鳳薑則是鳳族族長,若他倆結合,龍族與鳳族的關係必然緊密不可摧。神界自然不想見到這樣的局面。

我們沉默了一陣,樓起笙先開口打破寧靜:“霽姑娘向來心思縝密,我想她早已有數。你隻需提醒下白梟垢積極備戰不可鬆懈即可。其他的,如阿寶所言,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麒鈴鈴點點頭,忽的問:“那,大智者殿下,我要提醒嗎?”

我說:“自然是要的。我去和他說吧。

我們就說到了這裡,麒鈴鈴先回去了營地,我和樓起笙在明亮皎潔的圓盤月下對視一陣,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臉,溫柔道:“不早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若你願意,去我心境中好好睡一覺,這幾日奔波,你都憔悴了。不過,若你不願,我不會再強——”

我不等他話說完,兩隻手抓住他兩邊胳膊,稍稍踮腳,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他嘴角一下。

“阿寶……”他反應過來,一把將我緊緊地抱入懷中,從喉嚨眼兒裡低低地嗚嗚了兩聲,表達幼崽的委屈,然後低聲道,“我還以為,你真不愛我,不要我了。”

恁大一個雖行事風格稍顯邪門,歸根結蒂本質還是正義凜然的大酷哥,戀愛腦一發作起來,就跟依存係柔弱不能自理小嬌花似的,嘖嘖。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好像有很多要說的,卻又在一時之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便隻是靜靜地靠在他懷裡,聽著風吹動草木林葉的簌簌聲。

“我再不讓你傷心難過了。”許久過後,他這麼說。

我小聲道:“你每次都這麼說。”

“這次一定。”他說。

“不信。”我說。

他略略鬆開我,低頭與我對視,認真地問:“那你要怎樣才信?”

怎樣……我也不知怎樣……就先這樣吧。

我靠回他的懷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有些不安,可這感覺稍縱即逝,沒能抓住。

也許,是因為剛剛麒鈴鈴的那番決戰警告吧。我不確定最終的Boss是誰。我不認為會是黑化的龍飛。可嬰勳如今還被我封印著……難道真是真鑒天尊?

我卻總是隱隱約約有股直覺……直覺,不會這麼簡單。甚至,可能,不是真鑒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