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第14章

看孩子為了玩個過家家都給逼成啥樣兒了,嘖嘖。

他來癮了,持續在那兒沉浸式演出:“阿寶,我說真的,我不是人,你不介意?”

我都要無語了,跟他說:彆說,你現在這樣子是挺狗的。

“你怎知——難道你早就發現了……不,我非狗。”他胡言亂語道,“隻是變狗會方便一些。”

方便什麼?方便你狗嗎?

我:好了彆說了,趕緊的吧,我累了。

“什麼都沒讓你乾,你累什麼。”他問我。

我心累!

我懶得跟他繼續瞎扯,催他趕緊趕緊的吧!

“你當真不介意?”他問。

你好煩哦,還我酷哥。

我深呼吸。

非得玩兒尬的是吧?

我咬一咬牙,說:我不介意!你是人是狗我都不介意!趕緊成親吧!成完就能吃飯睡覺了!

他欲言又止,嘴角忍著莫名害羞的笑,道:“你說得是。”

雖然不知道他這表情所代表的具體心理活動,但我直覺就是很想打他。

可看在他消停下來老老實實成親走過場的份上,我暫且壓抑了揍他的衝動。

樓起笙把排場搞得像模像樣,院子裡擺了三大張桌子,桌上整齊地擺滿了據他說是給祖先的貢品。

我憂心忡忡。

雖說沒村長那麼瞎搞迷信,但這種事有時候避諱一下倒也無妨。

郊外亂燒香,沒燒到祖先那裡浪費了東西事小,萬一招來孤魂野鬼事大。

可樓起笙堅持說沒事,我就沒多說了,彆好像我也很迷信一樣。

我和樓起笙跪在供桌前,聽他念一堆他編的鳥語。

他向我解釋說是他族語言。

我已經麻木了。

中二就中二吧,反正也不差這點兒了。

索性我想我也來一段兒,正要激情歌唱國際歌原版,想起我此刻是個啞巴。隻能啞火。

偶爾也會想念我的金嗓子。又能唱又能說。

還有星探找上過我呢,說要捧我做華語樂壇的新一代頂流。

我跟他說我有案底,將來會出現這樣的一幕:人是上午出的道,料在中午傳遍全網,經紀公司的背調不嚴致歉聲明是下午發的。

星探就說讓我給流量小生當代唱。

我說現在不是有百萬調音師嗎。

他說你也說是百萬了,你才一萬,便宜九十九萬。

鐘旋真是該死啊,否則我能進娛樂圈狂撈一筆的。一月進圈十二月退圈,接下來永久退休環遊世界。

我悵然若失地聽著樓起笙叨叨叨了好久,終於他說完了。

我鬆了口氣。

然後就是三拜天地。

操,好羞恥好羞恥,羞恥到如果此刻有人撞見了,我很可能會原地過呼吸。

還好沒點背到那份上。

我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囧樣兒,

紅透著個臉應付完了。

終於終於都搞完了,

可以吃飯了。我趕緊埋頭狂吃,試圖以此緩解尷尬。

樓起笙平時飯量大,今晚倒是吃得少,一個勁兒地往我碗裡夾菜。

我幾次跟他說彆夾了我自己會夾,他還是我行我素。

我真吃不下了,正要抱著碗躲開,樓起笙道:“我族傳統,雄類要將食物先喂與配偶。”

啥玩意兒啊!你還沒完了是吧?

我忍無可忍,擱下筷子跟他比劃:差不多得了啊,吃飯的時候就彆玩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樓起笙神色茫然,欲言又止。

我嘖了一聲,緩解氣氛:我真吃飽了,再吃就胃脹了,你吃吧。

他這才安心吃起飯來。

吃完飯,簡單地收拾完,洗漱後我先上床進被子裡。

不久,樓起笙進屋來,說:“先彆睡,喝合巹酒。”

你還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唉,不管怎麼說,此事都是因我而起。

我覺得羞恥py,難道人家樓哥就不覺得嗎?

可樓哥講義氣!挺兄弟!羞恥、荒唐,他也為了幫我而乾了,出錢出力,連人都出了!

我若是還在這兒扭扭捏捏的,就不是個人!

這麼一想,我就悟了,頓時身心一變,整個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我騰的坐起身,接過酒,兩眼炯炯地示意他來!

樓起笙頓時也高興了,急忙坐到床沿,端著酒杯,向我道:“還以為你後悔了。”

我端著酒不便打手語,便隻搖了搖頭。

他頓時展眉一笑,和我胳膊交纏,仰頭喝下交杯酒。

這是交杯酒嗎?不是!

這根本就是我和我樓哥結拜異姓兄弟的拜把子酒!

想到這裡,我心念一動。

待我倆胳膊鬆開後,樓起笙來收酒杯,我把杯子給他,然後比劃:再來一杯!

他一怔,不解地看我。

我說:我有用處!快再倒兩杯!

他倒沒問,聞言點點頭,去倒了。

我馬上下了地跟過去,順手摸過旁邊桌上的小刀,拔出來就要割破手指。

樓起笙急忙抓住我的手腕:“阿寶!”

我示意他鬆手。

他猶豫一陣,驚疑不定地鬆開了手,問:“你欲何為?”

我:歃血為盟!

出於手語形式的限製,我心裡想的是歃血為盟,樓起笙接收到的就沒這麼有文化了。

成語被我分解成直接意思:把血滴到酒裡我們喝下,很有誠意地結契。

樓起笙怔怔地看著我,半晌,神色頗為感動,喃喃道:“你竟願如此……”

我也十分動情,抓著刀子繼續手語:你待我之心如皎月明亮,我自知曉感念,必也以赤誠之情回報你之萬一!

樓起笙遲疑道:“血契一旦結下,輕易不能斷絕。我皮糙肉厚倒是無妨,阿寶你就……不急於一時,你多考慮一段時日。還有,你先把刀放下,彆誤傷自己。”

多關心我啊!

加上剛才那杯酒,我越發上頭。

打鐵要趁熱,過了這情感的爆發點就沒那味兒了!

我依舊抓著小刀,說: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

樓起笙還在推三阻四的,我索性來個先斬後奏,趁他不備抓起刀子就割破手指,然後在他大為震撼的目光中將血滴入酒中。

他盯著酒看了片刻,胸膛劇烈起伏幾下,隨即釋然了,毅然從我手中接過刀,也割破手指,滴血進去。

我倆端起酒杯,他認真看著我,道:“阿寶,此生窮碧落下黃泉,我亦伴你左右。”

俺也一樣!

我感動點頭,甚至眼中有淚。

這個大腿,徹底穩了!

這杯酒我喝得比剛才那交杯酒更痛快。

兩杯快酒下肚,酒意直衝腦門,我伸手去拿酒壺,再次給兩杯滿上。

喝,我終於有了個肝膽相照正常人兄弟的好日子,怎能不喝?我們不醉不散!

樓起笙陪著我再喝了兩杯,不想喝了,拿走酒壺,道:“阿寶,時候不早,該休息了。何況,你也醉了。”

我說我還想喝,他卻怎麼都不肯了。

見狀,我隻得作罷,聽我好兄弟的話。

我比劃著向他表忠心:從今往後,我都聽你的話,你讓我上西,我絕不上東,你讓我殺雞,我絕不攆狗。

樓起笙甚為感動,緊緊握住我的手,兩眼發亮:“我亦如此。”

嗚嗚嗚嗚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有人和我相依為命了,我就說我也不能從上輩子一直倒黴到這輩子吧,得是犯多大的天條了。

好兄弟讓我回床上去睡覺,我聽話照做,無奈腿跟面條兒似的直發軟,剛一動就往地上倒。

樓起笙急忙拉住我,然後把我抱了起來。

我仰著臉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神色極為溫柔。

我衝他笑了笑。

他抱著我快步走到床邊,將我放到之前鋪好的被褥上。

我正要翻身卷住被褥蓋好,樓起笙快我一步,爬上床來將我壓住,親住了我的嘴。

我:“……”

喂,彆這樣,真摯純白的兄弟情不能沾上這種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