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定睛一看,赫然都是自己身著睡衣，在街頭狂奔的照片。
“這也算是……行為藝術？”
“半年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臉。”
王斌斜他一眼，冷嗤一聲嘲諷道。
“說吧，為什麼死皮賴臉不想解約？”
“王董，他大概是舍不得一百萬的違約金吧。”
一旁的江燕插話進來，火上澆油。
王斌眉頭微蹙，輕輕擺擺手。
“你先出去。”
他們的嘲笑從虞兮左耳朵進，右耳朵就悄悄溜了出去，上輩子他本來就是做銷售的，不知遭了多少白眼與嘲笑，甚至還挨過揍，眼前這些又算得上什麼？
“當然是果然娛樂福利待遇好，傻子才會解約離開呢。”
“虞兮，我的時間很寶貴，沒工夫陪你耗著。”
在王斌即將發飆前，虞兮趕忙表明來意。
“師兄，聽說你去年投資了一檔親子綜藝，還缺一兩對嘉賓？”
王斌微微怔了怔，挑眉冷笑。
“是又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
虞兮心頭一喜，雖然自己的穿越讓情節有了部分改變，但依舊是有跡可循的。
“師兄！你可是我親生的師兄！打斷骨頭連著筋，有這種好事怎麼能不想著我呢？”
“說人話。”
“咳咳咳，師兄，我想上那個綜藝！”
“嗬。”
王斌輕嗤一聲，覺得虞兮簡直是異想天開。
“你？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資格上那個節目？”
虞兮依舊不在意，不急不緩淺笑道。
“可是，那個節目不是半年前就該播了嗎？各種宣傳造勢都上了？官方微博下邊的人都等了整整大半年了吧？”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穩準狠地戳中了王斌的痛處，按理來說，作為一個娛樂公司的董事，他不用對一個節目如此親力親為，可這節目從創意到之後的籌備都是他親自在推進，如果成功的話，不止這節目可以一炮而紅，還能將果然娛樂推向更高的新台階。
虞兮說得沒錯，這節目本來大半年前就應該開播，宣傳做了，預告播了，雖然沒請來陸淮，但也有一個國內一線實力演員帶著女兒出演，但臨到簽合同，小女孩兒卻突然生病了，於是這個能夠有爆點有熱度的嘉賓位又空缺了出來，之後再沒有適合的人選，原本的官方微博預告下邊，每天都有粉絲追問究竟什麼時候開播，從最初的滿懷期待變成了如今的罵罵咧咧。
王斌看著眼前滿臉自信的人，突然就想起十年前，自己在輔導員辦公室遇見了那個清冷的男孩兒，他微微抬起白皙的手腕，懶懶一笑。
“你就是王斌師兄吧，我是你同門師弟，虞兮。”
“師兄！師兄！”
眼見面前的人愣神，虞兮疊聲嚼著他，雖然王斌的表情滴水不漏，但虞兮已經看出了些許鬆動。
“你說什麼？”
王斌有些狼狽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熱度！想要節目大爆，熱度很重要，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不重要，反正這不是你們娛樂公司的慣用操作嗎？”
“你……”
王斌有些語塞，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參與，但也知道果然娛樂這些年沒少利用虞兮的負面熱度為公司宣傳造勢，而自己往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關係的，公司與藝人之間，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公司利用我的熱度炒作，我利用公司的資源賺錢，雙贏的局面。”
虞兮向來擅長拿捏人心，也熱衷於友好的談判。
“你都找了大半年的嘉賓了，不是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嗎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功上，倒不如相信我這一次，想必師兄也看到了昨天幾乎霸屏的熱搜，我隻不過隨便出來溜達了一圈，就有這樣的效果，這是什麼？這就是話題，這就是熱度！”
“怎麼？以這種方式上熱搜，你還覺得挺驕傲？”
“不管是什麼方式上，上了就代表有流量，不是麼？”
為了扭轉兩個崽兒的命運，虞兮索性也丟開臉面。
“觀眾等你們的親子綜藝，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若是這時候官宣節目開播，影響力肯定也不小，趁著昨天我熱搜的餘溫沒退，直接來個突然襲擊，宣布這個周末開播，何愁沒有話題度？”
“這周末？後天？虞兮，你開什麼玩笑？ ”
王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除了虞兮之外，還有好幾個家庭也會參與錄製，等等，怎麼自己就默人虞兮會參加這綜藝節目了？
“師兄，我相信你的魄力和手腕，這點小事還是可以搞定的，大不了先導片多做幾期，有時間的家庭先播，沒時間的往後緩一緩。”
虞兮看看牆上的時鐘，站起身來。
“該說的我都說了，時間不早了，該去幼兒園接孩子了。
“我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
王斌有些心煩意亂，時隔多年，感覺自己又被虞兮給徹底拿捏。
“不是，我隻是想幫師兄一把，聽說，聖雅娛樂下個月會有一檔全新的親子互動綜藝上線，到那時候，師兄的節目，估計就無人問津了。”
虞兮薄唇微啟，輕描淡寫卻直戳靶心。
王斌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虞兮點到為止，也不再繼續糾纏，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等等！”
“小朋友們，乖乖聽老師說話,前邊的小朋友牽著後邊小朋友的小手，跟老師一起出去找家長咯。”
帝豪幼兒園的老師拍著手，甜美的笑道。
軟軟長得好看，年紀最小也最矮，特意被老師安排在了隊列的第一個。
身後的小朋友想拉他的手，不料他卻把手藏在了背後，被拒絕的小朋友委屈巴巴憋嘴要哭。
軟軟皺起眉頭,拉起衣角給他。
“給你牽。”
小孩兒瞬間破涕為笑。
“暖暖，你管家爺爺來接你嗎？”
“嗯。”
軟軟原本不想理他，又想到自己現在是暖暖，輕聲答應道。
“你爸爸媽媽呢？”
“不在。”
“那……”
小朋友還要說什麼，軟軟卻在老師的引領下大步往外走了，隻得抓著他衣角小跑著跟上。
幼兒園的門口，站滿了來接小朋友的家長，與普通幼兒園水泄不通人滿為患不同，這些家長們都西裝革履，光鮮亮麗，就連接孩子的管家保姆也穿著得體，井然有序地等候在大門兩側，而兩旁的停車位上，儘是一溜的豪車。
“寶貝。”
“寶寶，媽媽在這兒呢。”
溫柔的輕喚聲接二連三地響起，軟軟大大的葡萄眼眨了眨，把情緒藏在眼底，視線搜尋著管家爺爺的黑色寶馬。
這個周末他得跟奶奶待在一起，書法老師要教新的字，鋼琴老師要抽查上周學的曲子，英語老師說會帶來一個教法語的同學，對了，還有古詩詞，這周得讓暖暖學會一首簡單的才行，否則他回去後不會背，會被大爸發現的。
“暖暖寶貝！”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將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軟軟嚇了一跳。
抬眼看過去，就看到虞兮滿臉堆笑地站在人群後，高舉的手臂用力揮舞著，他背對著太陽，從軟軟的角度看過去，像是他整個人都暈染上一道光圈，有些刺眼。
虞兮今天早早地就翹首以盼等在了幼兒園門前，終於看到老師領著如小麻雀們一個牽一個的崽崽們走出大門，第一眼，他就認出了軟軟。
畢竟，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中間，他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虞兮努力擠過人群，蹲到軟軟面前。
“寶寶，見到小爸都不開心嗎？”
軟軟不答話，隻是用那雙又大又亮的黑葡萄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你好先生，請問您是？”
負責的女老師以前沒見過虞兮，警惕地問道。
虞兮站起身來，撫上小孩兒柔軟蓬鬆的黑發，笑著說道。
“老師你好，我是陸麟小朋友的爸爸，以前工作忙，沒來接過他，以後會經常來的。”
爸爸？陸麟的爸爸不是陸淮陸影帝嗎？
老師的神情有些驚訝，旁邊另一個維持秩序的女老師扯扯她的衣袖，滿臉堆笑地說道。
“虞先生是吧？我昨天見過你，陸麟小朋友在幼兒園很乖哦。”
虞兮臉上的笑一僵，想到昨天的囧狀訕笑。
“對……是我，暖暖多虧老師們照顧了，暖暖跟老師們說再見。”
說完這話，也不顧先前那老師緊盯自己愕然的神情，帶著軟軟落荒而逃。
虞兮沒有選擇打車，拉著軟軟的小手往前走，察覺到掌心的小手有試圖掙脫的跡象，虞兮不著痕跡地又握緊了幾分。
軟軟是個很倔的孩子，雖然他的力氣不足以掙脫虞兮的手掌，但哪怕小臉都憋紅了，還是沒放棄努力，最後索性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了。
“暖暖，怎麼了？”
虞兮強忍住笑意，蹲下看他，自始至終都沒鬆開他的手。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軟軟又抽了抽自己的小手，依舊紋絲不動，半天才從嘴裡憋出兩個字。
“不拉。”
中提到過，因為從小跟在虞兮身邊，虞兮要麼對他不管不顧，要麼就是非打則罵，從來不會與他培養父子親情，雖然他如今才三歲半，但除了雙生弟弟外，他不習慣於任何人有親昵的觸碰。
“暖暖，你不喜歡小爸了嗎？”
虞兮雙手捂臉，故作悲傷蹲地假哭。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小爸抱抱親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