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腎癌術後合並骨轉移(1 / 1)

午飯時間。

陸軒三人來到食堂。

等打好飯後,趁著季修文還沒乾飯,陸軒直接問道:“上午那個老師的藥給抓好了吧?”

“你是說鄭虹老師吧?”

“好像是吧。”

“你不是給她紮針了嗎?不知道她叫什麼?”

季修文抬頭,一臉疑惑。

陸軒沒好氣的看著他:“誰會去注意她叫什麼啊,也就你會注意。”

“先說明,我可沒去注意。”

季修文解釋道:“她的名字我是從醫保卡上看到的,伱忘了,她醫保卡可是交給我給她登記了。”

陸軒想了想,好像有這麼回事。

“不過,陸軒,她年紀輕輕地,怎麼心臟會有陣發性心動過速的毛病?”季修文好奇地問道。

聽到這話,陸軒忍不住抬頭:“上午我沒說過嗎?”

“說過嗎?”

“沒說過嗎?”

季修文裝傻充楞:“我記不清楚了,好像是說過吧。”

陸軒沒好氣的道:“陣發性室上性心動過速常見於冠心病、心肌梗死、缺氧血症、低鉀血症、預激綜合征、心力衰竭、慢性阻塞性肺疾患、其他各種器質性心臟病或伴有心房擴大者、洋地黃或其他藥物毒性反應、甲狀腺功能亢進等,亦可見於無任何病因,或由於情緒激動、過度疲勞、吸煙、飲酒誘發。”

“你這是西醫的理解吧?”

“上午已經跟你講過中醫如何看待陣發性心動過速的誘因了,隻是你自己沒記住罷了,回頭去找資料,醫書裡都有。”

季修文鬱悶:“行吧。”

“早知道上午你說的時候我就錄音了,唉,還是沒養成一個錄音的好習慣。”

陸軒朝他翻了翻白眼,卻是沒有再提什麼,季修文想要成長起來,不能什麼都靠他去說,自己去翻醫書也是有這個必要的。

而且,這些內容醫書上都有,或者找一些以前的醫案也有相關的介紹。

有些東西,陸軒覺得自己不能說的太多。

有句話說的好,太容易得到的人家反而不珍惜。

季修文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陸軒覺得有時候就得晾晾這家夥才行,得讓他知道,想學,自己不付出可不行。

吃完飯,回診室的路上,陸軒又囑咐道:“我看鄭虹中午也沒過來,你有空通知她一下。”

“已經通知過了,藥抓好後就給了發了信息,然後她跟我加了好友,說藥代煎,下午等小孩子放學,大概四點左右的時候過來拿。”

“對了,周大叔的藥已經煎好了吧?”

“煎好了,我看著煎的,整整一個小時以上,這麼長時間,附子的毒性基本上也去的七七八八了,要想將其毒性去不去除,煎再長時間怕是都做不到。”

陸軒點點頭:“做事還算靠譜,不過醫書還是得多看,說過的內容不說要全部記住,起碼得知道個大概才行吧?內容再哪些醫書上能找到,即便是忘了,也能及時找到對應的內容複習。

沒聽過那句話嗎?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醫書看的多了,很多不理解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懂了。

就好像針灸絕學燒山火和透心涼,很多醫書上的記載都有些許的不同,但大致卻是與《金針賦》差不多,再聯想到各個時期的醫學家都是通過《金針賦》去浮現燒山火和透心涼,將這些醫書聯係到一起,很容易就能從中發現我們想要的內容。

還有,彆忘了把《內經》這本書看透,不說其他的,隻要能把這本書研究透了,很多病症對你來說也就不難了。

你現在缺少的不僅僅是臨床經驗,就連這些最基礎的內容都還沒有做到牢記於心。

既然沒辦法記住所有醫書的內容,那就得選擇其中一兩本,或者兩三本醫書作為主攻的方向,比如《內經》還有《傷寒》,其他醫書我就不說了,這兩本你總得牢記於心吧?不然以後怎麼獨自坐診?

我還想著,院長那事真要能成的話,到時候讓你獨自坐診的,可你現在這個態度,讓我怎麼放心把病人交給你?

不說我放不放心了,你自己看的恐怕也不安心。

為什麼?

肚子裡沒貨啊!”

季修文陷入沉默。

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並未反駁。

他也知道陸軒說的沒錯,從來到衛生院,發現這裡的陸醫生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陸軒後,心態上就已經發生了變化,沒有了在學校時候的那股衝勁。

遠的不說,換作是還沒有畢業時候的他,那天的聚會大概率是不會去的。

他是喜歡湊熱鬨,但也是在真沒事的時候才去湊熱鬨,真有事,比誰都認真。

一念及此,季修文也是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已經走出有些距離的陸軒的背影,突然間發現,這個熟悉的好朋友,還是一層未變。

對待任何事都是那麼的認真而又嚴肅。

特彆是對中醫方面,更是如此。

季修文站在原地想了許多,陸軒能在畢業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真的就是因為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嗎?

有,但也不絕對是的。

態度,依舊還是那個決定一切地關鍵。

從他來到衛生院的那一天開始,陸軒對待中醫學的態度就一直沒有變過,雖然偶爾也會跟他開兩句玩笑,不過卻依舊那麼認真,從不會為了任何事情去耽誤自己的學習。

而恰恰相反,從來到衛生院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變了。

心態變了。

變的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雖然說上班的時候還算認真,可腦子裡想的最多的還是,不會就問陸軒,而從未想過,不會就自己去翻看醫書。

雖然都是解惑,可二者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彆。

前者屬於坐享其成,並不會去珍惜,畢竟張張嘴問一下就能有收獲的事情,誰又真正地會去珍惜呢?

而後者,則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自然就會珍惜。

這一點,蘇可楠就比他做的好。

錄音,他是從蘇可楠那裡學到的。

而平時,蘇可楠不隻是有錄音的習慣,好會經常拿筆做筆記,並未因為錄音了就直接放棄筆記。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放在錄音裡的東西不去聽不去複習,錄的再多也隻是多占用了一些手機內存罷了。

想到這裡,季修文眯著眼睛看了眼天上的太陽。

刺眼的很。

……

下午。

中醫科正常接診。

中午小憩了半個小時,陸軒隻覺得神清氣爽。

季修文也同樣休息了一會,不過他今天起的比陸軒要早多了,一個人縮在診室看了近半個小時的醫書,同時比照上午陸軒給他講過的一些內容加深記憶。

陸軒出來的時候,見季修文還在認真地分析著醫案,並沒有打擾,而是一個人來到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後才回到診室。

而陸軒回到診室的時候,蘇可楠也已經坐在了電腦前,季修文放下了手裡的醫書,和做了差不多有一頁的筆記,嚴陣以待。

等陸軒落座,不等陸軒提醒,蘇可楠已經打開了叫號係統。

當喇叭聲響起沒多久,門口就走進來一對父女。

男的看起來已經差不多有快六十歲了,臉色比較難看。

女子則是不到四十,手上拿著掛號單的同時,攙扶著男子走進了診室。

“小婉,不用扶著,我自己走就行,這又不是在外面大馬路上,車來車往的危險,都到陸醫生的診室了,我自己沒問題的。”

於雲興說著就要掙脫女兒的雙手。

隻是於小婉卻好似早就猜到父親會這樣做似的,兩隻手就跟鐵鉗一樣牢牢握著,不給於雲興掙脫的機會,嘴裡更是埋怨道:“爸,你能不能讓我省心一點,您看您都已經這樣了,還那麼要強做什麼?

要不是您要強,一直不去醫院複查,也不會到這個程度,我就您一個父親,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您要是八九十歲了,我也就不管了,這個歲數您真要走了,我也算是儘了兒女的孝心,可您現在連六十都不到,我還想多陪陪您,前些年說好的要去京城看看的,到現在因為您的病,每天不是跑醫院,就是在跑醫院的路上,也沒時間帶您去看看。

所以現在,您就聽我的行嗎?

算做女兒的求求您了,好嗎?”

於小婉一臉無奈,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那麼要強。

於雲興卻是脾氣也有些暴躁,直接甩開了於小婉的手,喝道:“我都說了不治不治,這才兩年時間,都花了多少錢了?

我不是心疼錢,真要能治好,我也想陪陪你,也想親眼看著外孫慢慢長大成人,可錢花了,我這病它好了嗎?

不僅沒好,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了,沒休止的化療放療,吃各種副作用極大的西藥,我現在真的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好歹還能讓你多留點錢在手上,不至於為了給我這個廢人治病,到時候人財兩空。”

“爸,您說什麼呢。”

於小婉紅著眼睛道:“我就您這一個親人了,您讓我眼睜睜看著您離開我,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媽生病的時候,咱們家沒錢治,媽走的早,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就走了,現在我有錢了,您讓我留著錢不給您治病,那您生我這個女兒乾嘛?

生兒養女,不就是為了防老嗎?現在您年紀大了,不正是需要我照顧的時候嗎?

錢沒了可以再掙,可您沒了,我就真的沒有爸媽了。”

看到女兒眼睛紅了,於雲興也不說話了,頓時陷入到沉默當中。

診室裡的氣氛,也因為這對父女的到來而發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所有人神色都有些沉重。

此時此刻,哪怕就是傻子也能聽的出來,作為父親的於雲興怕是患上了什麼不治之症,考慮到化療放療,那十有八九就是癌症了,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惡性腫瘤,也隻有惡性腫瘤,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於雲興因為這些年治病花了太多錢,也受了太多苦,就不想治了。

可作為女兒的於小婉卻是不願意,哪怕錢花光了也想給父親於雲興治病。

這種情況,陸軒三人因為都是從學校剛走出來沒多久的醫生,見的不算多,可卻聽過不少,網上其實也有很多這方面的一些言論。

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真要患上了什麼惡性腫瘤,就直接選擇放棄治療,不想人沒了,最後錢也沒了,落的一個家破人亡的地步。

見父女兩陷入沉默不再說話,陸軒也不想兩人再吵起來,於是起身讓於小婉將於雲興攙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等於雲興坐下,於小婉這才看向陸軒:“陸醫生,我先跟您說一下我爸的情況吧。”

“你說,我聽著。”

陸軒知道於雲興的情況不容客觀,所以聽的很認真,生怕錯過關鍵性的一些內容。

“我爸他兩年前檢查出左邊腎臟異常,隨後在醫院做了左邊腎癌手術,術後白介素、乾擾素大概交替使用了3個月吧。

我爸這人的性格您剛剛也看到了,軸的不行,做了手術後根本不願意去醫院複查,直到最近感覺不太舒服,人臉色又不太好,我強拉著他去醫院複查了PET - CT,檢查結果顯示右腎上腺腫物,提升有雙髖骨轉移。

我問過之前給我爸做手術的醫生了,腎臟腫瘤一旦有了骨轉移,那就再無手術的機會了,治療也隻能以治療為主,免疫治療、靶向治療是複發後的選擇。

我爸吧,實在不想吃那些副作用大的西藥,在家裡已經鬨騰過好幾次了,就是不願意,我從朋友那聽您醫術很厲害,又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症,想著就把我爸帶過來讓您瞧瞧,看看中醫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延長一下我爸的生存時間,治好我是不想了,這種情況,我也知道治不好,可我爸現在連六十都不到,能多生存一年是一年,我做女兒的,也能趁著這些時間,好好的陪伴陪伴,帶著他四處去走走。

我爸他這輩子做夢都想去京城看一看,去領略一下祖國三川之美,您說我做兒女的能不實現他的願望嗎?”

說到這裡,於小婉遲疑一聲道:“陸醫生,我爸這種情況,吃中藥能調理嗎?大概可以延長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