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去醫院,找您看嗎?”
鄭虹此刻臉色已經好了許多,雖然心跳速度依舊很快,可比起剛剛卻是有精神不少,而且說話也有了一些中氣。
剛剛,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那種一隻腳踏入了閻王殿的那種。
“可以啊,你醫保卡帶了沒,帶了直接給這家夥,我一會把藥方給開了,你回頭去二樓付費拿下藥就行。”
“那我不去醫院了,就找您看好了。”
鄭虹說完,轉頭看向自己的朋友:“讓救護車不用來了,我找陸醫生看就行了。”
女子也是幼兒園的老師,自然聽過陸軒的名聲,之前她就想到過去衛生院找陸軒,隻是剛剛太緊張一時間忘了。
她點點頭,當著鄭虹的面給120打了電話。
陸軒站起身來,“你先在這邊坐會,一會時間到了我過來給伱取針。”
待鄭虹點頭之後,陸軒便是轉身和季修文一起離開了牛吃草。
來到外面,季修文好奇地問道:“陣發性心動過速的話,一般怎麼用藥?”
陸軒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陣發性心動過速也分三種情況,痰火擾心、陰虛火旺和氣陰兩虛。
痰火擾心患者平素為痰熱內蘊之體,複因鬱怒、肝失條達,胃失和降,脾胃運化失司,水穀之精微聚而成痰,氣鬱化火,痰熱擾心而成本病。
臨床的話一般有心悸不安,胸悶煩躁,頭暈失眠,痰多,口乾苦,舌苔黃膩,脈滑數等症狀,治宜清熱豁痰,寧心安神,常用黃連溫膽湯加減;
陰虛火旺一般身體虧虛或失血過多,或久病陰血不足;或陰虛之人,外邪入裡,鬱久化熱,傷及心陰,心失所養,均可導致陰虛火旺而引起本病。治療宜滋陰降火,養心寧神,方選朱砂安神丸加減;
而氣陰兩虛的情況稍微負責一些,患者可能由於久病不愈,耗傷心血,或失血之後,虛而不複;或脾胃虛弱,不能生化氣血,氣虛則心無所主,血虛則心失所養均可致本病。
症見心悸不寧,心煩失眠,氣短乏力,舌紅少津無苔,脈沉細數。
治宜益氣養陰為主,寧心安神為輔。方選生脈散加減;若見脈結代,用炙甘草湯;偏於陰虛,用天王補心丹;若腎陰不足,症見腰膝酸軟,目眩耳鳴者,加首烏、枸杞、龜版、鱉甲以滋腎養陰;若兼心脈血瘀,胸悶刺痛,舌有瘀點瘀斑,脈細數,則需加丹參、鬱金、桃仁、川芎。”
聽完,季修文那叫一個羨慕。
上的同一所大學,學習成績也相差不大,可季修文卻怎麼都覺得自己上了一個假大學,不然怎麼畢業後兩人的差距會這麼大。
一個已經成了甬城小有名氣的中醫,而一個,到現在連獨自坐診的能力都沒有,甚至於,到現在也才自己嘗試了幾名患者罷了。
兩人來到早餐店門口,發現桌子上的東西早就被收拾一空,季修文轉頭衝著店裡喊道:“老板,東西怎麼給我們收掉了啊!我剛剛說一會就回來的啊!”
“沒收沒收。”
老齊其實早就看到陸軒和季修文過來了,他剛剛就在門口看著,見陸軒過來的時候,他迅速回到了收銀台,甚至等季修文喊的時候才回應。
給了季修文一個回應後,老齊直接把準備好的一套早餐給端了出來,還不等陸軒說什麼,就笑著解釋道:“東西都放在外面,我一看沒人就收拾掉了,還是隔壁老吳提醒我,我才知道你們讓我留著,實在不好意思,隻能給你們重新換一份了。”
說完,絲毫不給兩人拒絕的機會,將端上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放心,都是剛出鍋的,非常乾淨。”
陸軒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老板的打算,隻是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隻能予以致謝:“謝謝老板。”
“謝什麼謝,畢竟東西被我收掉了,賠償一份也是我應該做的。”
老板笑了笑:“再說了,我也聽說了,小陸醫生是去救死扶傷,我這算什麼,充其量就是給小陸醫生錦上添花罷了。”
老板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陸軒隻好跟季修文坐下繼續乾飯。
“要不要一會把錢付了?”
“算了。”
陸軒搖搖頭:“人家都把理由給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再不接著那就是太不懂事了,而且人家也的確把東西給收了,再給我們準備一份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人家很明顯就是故意的啊!”
“我知道,但老板做的一絲不漏,你還能說什麼?”
“好像也是。”
季修文一臉讚同:“現在做生意的人腦子就是轉得快,換做是我,怕是想不到這麼多。”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就是比我們多活了二十多年的經驗,不然你以為人家的飯是白吃的啊!”
陸軒將油條炫掉,起身說道:“一會你先開例會,我可能還得等一會,你幫我跟院長說一聲。”
季修文起身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開例會的時間了,沒有多想便是應了下來,直接朝著衛生院走去。
而陸軒,則是朝著老齊露出一笑,抱了抱拳:“老板,謝了。”
“小陸醫生客氣。”
見陸軒承了情,老齊臉上的笑容立刻歡快的不行,看得不遠處站在門口的老吳恨的牙癢癢,可一想到老齊答應的好酒,臉上從陰雨瞬間轉成了萬裡無雲的晴天,陽光普照。
來到牛吃草,陸軒給鄭虹看了看情況,見對方的心跳速度已經降下來了,想了想便是將針取了出來。
針一取出,鄭虹心跳也就差不多恢複了正常。
不過這種正常並非治愈,隻是看起來恢複了而已,一旦遭遇什麼刺激,還是會再犯。
“謝謝陸醫生。”
鄭虹吐出一口氣,按了按逐漸舒爽的胸口,“陸醫生醫術可真厲害,這比吃藥的速度還快。”
“隻是暫時性恢複了,想要治愈還得吃藥才行。”
“嗯,我中午會去衛生院一趟的。”
“生活中不要太激動,不然這病很容易複發。”
陸軒囑咐了兩句,這才離開牛吃草,朝著衛生院趕去。
會議室。
陸軒趕到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已經到了,見陸軒走了進來,胡美蕎連忙示意道:“小陸,快坐,就等你了。”
陸軒一愣。
胡美蕎看出陸軒在想什麼,笑著解釋道:“今天例會的主要內容還是關於中醫科的,你這個負責人不來也不好說。”
陸軒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坐了下來。
等陸軒坐下後,胡美蕎笑著道:“在開例會之前,我們首先恭喜小陸成功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成了聯南中醫會館的坐診醫生,衛生院中醫科的醫生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這放眼整個甬城也算是首次;
而且,小陸以二十多歲的年紀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同樣是打破了聯南中醫會館坐診醫生的記錄。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小陸,職業生涯再上一層樓。”
說完,胡美蕎率先鼓掌。
隻是,會議室卻是並沒有因為胡美蕎的話音落下而響起熱烈的掌聲,反倒是顯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在胡美蕎話音落下之後,都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陸軒身上,神色詫異的同時,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陸軒會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這個大家其實都想過,畢竟陸軒的本事他們都見過,去聯南中醫會館坐診隻是遲早的事情,隻是從未想過,這個遲早竟然早到了這個程度。
這才多久?
陸軒從區中醫院離開,來到衛生院,滿打滿算還沒一個月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醫生,直接一躍而成了聯南中醫會館的坐診醫生,名滿甬城,這個速度,火箭都沒這麼快的吧?
幾人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待死寂過來,會議室裡便是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蘇可楠眼神中閃爍著熙悅之色,兩隻柔嫩的小手用力的鼓著掌,似乎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激動。
“小陸,厲害了啊!”第一個說話的是王友慶,他眼中充斥著不可思議之色。
“這事還得感謝院長才行,要不是院長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也沒這麼快就能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說完,陸軒便是看向了胡美蕎。
胡美蕎搖搖頭:“這個的確是我跟一位老同學聯係過,不過我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以小陸你的本事,收到聯南中醫會館的邀請隻是遲早的事情,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反正明年夏天之前你肯定能坐在聯南中醫會館的診室裡去。
我的話,頂多就是把你推薦給了一位老同學。”
陸軒卻是搖搖頭:“沒有院長推薦,這份邀請還不知道要多時間呢。”
胡美蕎還想說什麼,卻是被王友慶給打斷了。
“院長,小陸,你們兩個就彆推來推去了,這事能成,有院長的功勞,這是肯定的,院長你就不用推了。”
說完,王友慶又看向陸軒:“不過,小陸,你也不用說跟你沒關係,真要沒本事的話,院長再厲害聯南中醫會館那邊恐怕也不會邀請你,這事,你們兩個都有功勞。
好了,就這樣,皆大歡喜。”
王友慶這番話一出,陸軒和胡美蕎相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兩人不再提這事了,程高雯和周麗婷等人紛紛道賀,所有人都替陸軒感到高興。
誰能想到,不到一個月前,才走進這間會議室,還略顯青澀的年輕人,隻是用了短短不到一個也的時間,就已經進了聯南中醫會館。
這是誰都沒想到過的事情。
要知道,陸軒剛來的時候,他們甚至都以為陸軒這輩子都得留在無人問津的衛生院,一年也沒幾個病人會掛他的號。
可事實卻是,陸軒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一場驚天蛻變。
恭喜完陸軒去聯南中醫會館坐診的事情後,胡美蕎開始說起了正事:“現在說說今天最主要的一件事,中醫科現在掛號的人越來越多,每天二樓都坐滿了人,位置已經遠遠不夠了。”
“是有些不夠了。”
王友慶接話道:“這還是小陸的名氣還沒有完全傳出去,一旦知道他去了聯南中醫會館坐診,甬城知道的人多了,到時候掛號的人隻會更多,即便是限號,一天也有百來號人,再加上來找小陸看病的患者千奇百怪,其實很多人都得住院才行。
就比如,小陸一開始看的那位叫張鬆的患者,按照正常情況,就得住院,藥也得我們這邊熬,不然很容易出現問題,到時候即便是簽了免責書,也少不了一些麻煩。
不過二樓就那麼大,想要再調整出空房間出來顯然也不現實,而且一旦有患者需要住院的話,那需要的人手可就多了,光是護士就得招十幾個才行,還有床位……這根本實現不了。”
王友慶不愧是從九院過來的,一針見血的就指出了現在的問題所在。
陸軒聽了隻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剛來的時候,接診的那名叫張鬆的患者,陸軒如今想起來依舊是一陣後怕。
也幸好最後治好了,不然真要是出了點什麼問題,患者家屬抓著不放的話,他這輩子怕是就完了。
即便患者家屬不說什麼,可一旦傳出去,也少不了一些麻煩。
“院長,大叔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
陸軒一臉認真地道:“現在掛我號的患者裡面,每天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其實是需要住院的,有專業的護士看護,我的話,也需要在這邊值班,方便出現緊急情況的時候施救,而不是放由患者拿著藥回家。
當然,最近倒是沒有像張鬆那樣的患者,把藥拿回去倒也無妨,問題不大,但總歸還是住院會比較好一些。”
“小陸,住院你就彆想了,咱們衛生院就這麼大的地方,根本沒有讓病人住院的條件,就算有地方,要招那麼多人也是一件難事,先不說能不能招到,區衛生局那一關怕是就過不了。”程高雯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程高雯其實是想陸軒出去發展的,不過她畢竟是衛生院的醫生,也得為衛生院考慮才行。
隻是,讓陸軒留在這裡,總歸有點大材小用。
總不能下次遇到張鬆這樣的病人就不管對方的死活吧?
這……不是每個醫生都能做得到的,也不是每一個醫生的心都是石頭做的。
特彆是像陸軒這種剛從學校畢業不久的醫生,更是難以做到。
可不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
一時間,會議室裡的氣氛都是有些沉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