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夢魘 夢魘(1 / 1)

夢境裡, 黃色的油菜花已經凋謝,一根根枝頭結滿了飽滿的油菜籽。

趙雲清滿意的看著,不枉他每天念著大豐收, 這樣飽滿的植株一定能打出很多油菜籽,到時候家裡就再也不缺油水了。

“兒子, 你蹲在這兒做什麼?”趙建國一把將他抱起來, 笑著問道。

趙雲清自然的摟住他脖子:“爸,咱什麼時候收割油菜籽?”

“再等等吧。”

趙建國伸出手捏了一下身旁的油菜:“你瞧,下頭都熟透了, 可上面的還得再長長,現在收割影響收成。”

他以為孩子饞嘴, 又說道:“等大隊的油菜收割了, 家家戶戶都能分到菜油, 到時候讓你媽炸小酥肉吃。”

“真的嗎, 太好了。”趙雲清瞧見自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回到家, 趙雲清蹦躂著告訴幾個姐姐:“爸說了, 等油菜籽收了榨油,就給我們做小酥肉吃。”

王春花探出頭來:“油菜籽都還沒收上來, 你倒是先許出去了。”

趙建國朗聲道:“咱們大隊的油菜長得好, 家家戶戶肯定能分到一大桶油。”

“要是真能分到可就太好了,咱家炒菜也不用省著用。”

趙雲清笑眯眯的,覺得這是個美夢。

一直到這天晚上, 雷聲大作。

趙雲清是被雷聲吵醒的, 在夢中醒來, 他一時分不清真假,隻聽見外頭雷聲陣陣,暴雨緊接著嘩啦啦落下, 擊打在地面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不好,怎麼忽然下這麼大的雨。”趙建國趕緊爬起來。

“我去田裡頭看看。”

“小心點。”

趙建國套上蓑衣就出了門,這當頭油菜快全熟了,這麼大的雨,到時候油菜收成肯定受影響,還有他們這一輪的早稻也快收割,都已經抽穗,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趙雲清睡不著了,站在屋簷下往外看。

王春花摸了摸孩子腦袋:“你爸待會兒就回來了,先回屋睡吧。”

趙雲清搖了搖頭:“媽,我陪著你。”

王春花笑了笑,索性抱起孩子坐在大廳裡等著。

等啊等,一直不見趙建國回來,王春花也有些擔心起來:‘咋還沒回來?’

以前大晚上的下雨,趙建國也會出去看農田,但一般轉一圈也就回來了。

暴雨一直沒停歇,院子裡都開始積水,王春花不免更加擔心。

轟隆隆一聲,雷電照亮了半邊天空,嚇得趙雲清一個哆嗦。

王春花正要安慰,卻見外頭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

“大嫂,我哥掉河裡去了。”

“什麼!”

夢境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周圍的情景顯得陰森可怖,如同畢加索筆下的抽象畫。

趙雲清看見了傾盆大雨,看到了奔流直下的洪水,看到趙建國被水流衝走,在翻滾的浪頭中起起伏伏,最後再也不見蹤影。

“啊!”

趙雲清驚叫一聲,從夢魘中醒來,滿頭都是冷汗。

他下意識的去看窗戶,外頭黑漆漆的,安安靜靜,沒有一滴雨聲。

“弟弟,你咋了?”

趙媛媛就等著這一刻呢,反應比誰都快,愣是從隔壁衝了過來,直接推開門進來。

“二姐。”趙雲清喊道,聲音還帶著心有餘悸。

趙媛媛一咕嚕爬上床,嘴裡頭還念叨:“我就說你膽子小,一個人睡肯定會做噩夢,你還偏不信,現在好了吧,是不是做噩夢嚇醒了?”

“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趙雲清低頭道。

趙媛媛熟練的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彆怕,有二姐在這兒,二姐會保護你的。”

在姐姐的安撫下,趙雲清的呼吸才順暢起來。

“二姐,外面有下雨嗎?”趙雲清開口問。

趙媛媛連連搖頭:“沒下雨,弟弟,你繼續睡吧,二姐陪著你。”

哪知道趙雲清爬起床:“我想跟爸媽一起睡。”

趙媛媛頓時耷拉下臉:“你咋這樣呢,我好心好意過來陪你,你居然嫌棄我。”

趙雲清卻堅持道:“我想跟爸睡。”

“哼,那好吧,我送你過去。”

趙媛媛拉住他的手,一邊走,一邊念叨:“我聽彆人說小孩子不能住新屋,住了容易受驚生病,你瞧你今晚上就做噩夢了,不如還是搬回去跟我睡吧。”

“你本來膽子就小,以前做噩夢被嚇哭好幾次,都是我哄你的,要是今晚我沒聽見,沒能哄你怎麼辦,你還不得哭一晚上,枕頭都要哭濕了。”

趙雲清連忙表示:“姐,今天是意外。”

趙媛媛沒拆穿他,隻說:“白天你也這麼說。”

趙雲清歎氣,他膽子小,會被噩夢嚇哭的事兒,現在是滿身嘴也說不清了。

正巧王春花也聽見後頭的動靜出來看:“這是咋了?”

“弟弟做噩夢又嚇哭了。”

趙媛媛伸手刮了一下弟弟的臉:“你瞧,還有眼淚。”

王春花低頭一看,小孩兒鼓起臉頰一副害臊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阿清還小,做夢嚇哭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媽,弟弟不要我,要跟你們一起睡。”

王春花聽了倒是有些驚訝,畢竟趙雲清被收養至今,從來沒要求跟他們一起睡過。

她心底又是驚訝,又是高興,一把將孩子抱起來:“那就跟我們一起睡,媛媛,你趕緊回去,不然妙妙醒了見不著人要害怕了。”

“妙妙才不會,她每天都睡得跟小豬仔一樣。”趙媛媛揉著眼睛,嘟嘟囔囔的回去了。

王春花抱著孩子進了門,笑著說:“雲清還沒跟媽一起睡過呢,放心,有爸媽在,你就不會做噩夢了。”

“咋了?”趙建國白天累了,這會兒有些迷糊。

“孩子做噩夢嚇哭了,沒事。”王春花說了一句,將孩子塞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趙雲清也不解釋了,利落的鑽進被子,下一刻,趙建國把他往懷裡摟了摟。

“兒子,快睡吧,爸爸保護你。”

男人溫暖的氣息透過被窩傳來,趙雲清頓時安心不少。

很快,王春花也掀開被子進來,夫妻倆把孩子放在中間最安全的地方。

趙雲清假裝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他媽笑著說:“到底還小,白天最硬的很,晚上就哭著要爸媽了。”

“今年才四歲,雲清平時老愛裝大人,我老忘記他年紀。”

大半夜的,夫妻倆也沒再多說什麼,很快睡著了。

趙雲清慢慢睜開眼睛,趁著夜色,他能看見趙建國的輪廓,男人睡得很踏實。

他爸還活著,沒死,趙雲清吐出一口氣。

“三七,剛才那個夢是怎麼回事兒?”趙雲清皺眉問道。

係統很快回答:【也許是預知夢。】

趙雲清眉頭緊擰:“如果這些都是預知夢,那未來豈不是自相矛盾?”

“在夢裡頭,我媽會被小偷刺死,後頭又有餓死,但我爸一直都好好的,可是剛才的夢裡頭,媽還好好的,我爸卻出事了。”

“一個人怎麼可能死兩次?而且我爸媽死亡的先後順序也不對。”

說完這話,他又懊惱道:“不,我爸媽都不會死,夢都是相反的。”

【宿主,請你不要自欺欺人。】

趙雲清很是不樂意,以至於精神海驚濤駭浪,嚇得係統連忙解釋。

【也許因為你的出現,他們的未來已經發生了改變,所以每次的預知夢都不一樣。】

趙雲清擰了擰眉頭,又說:“也不對,在剛才的夢裡面我是真實存在的,可在之前的夢裡,似乎壓根沒有我。”

之所以被嚇醒,就是因為剛才那個夢太真實了。

在此之前,趙雲清每次做夢都能清晰的認識到那是一個夢,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可就是方才,他似乎作為旁觀者經曆了一切。

【宿主,位面是會發生重疊的。】

【所有的小世界都不是單一存在的,同一個人每一個不同的選擇,都會帶領他走向不同的命運,小世界也是如此。】

【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平面,而是一個複雜的立體,隨時會發生變化。】

【所以你預知的夢境,看似相互矛盾,實則都可能會發生。】

趙雲清想不通,但也隻能接受了這個說法。

“剛才夢裡頭我爸出事的時間,應該就在一個月後。”

現在的油菜花還綻放著,而夢裡頭油菜籽已經快徹底成熟,這中間差不多就間隔一個月。

【宿主,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夢見了暴雨,那麼這場雨肯定會來,注定無法改變。】

這話讓趙雲清心頭一跳。

趙雲清苦惱的是,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得想辦法讓他爸改變主意,提前收割油菜籽。

隻要大暴雨降臨的時候油菜籽已經收割完畢,隻剩下能扛得住大雨的水稻,他爸就不一定會出門。

最主要的是,夢裡頭他爸是被大洪水衝走的,而金水河兩邊種著的都是油菜花。

可怎麼樣才能讓他爸答應?

畢竟提前收割的話,肯定是會影響到油菜籽的產量。

趙雲清苦思冥想著,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趙雲清還沒張開眼,就聽見他二姐在嘰嘰喳喳。

“我就說弟弟肯定會做噩夢,昨晚他果然就被嚇哭了,哎,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趙娟娟溫柔的提醒:“你笑話夠了啊,待會兒弟弟醒了就彆再提了,他臉皮薄。”

“知道了知道了。”

又聽見吳秀的聲音:“弟弟要是害怕的話,不如晚上跟我們一起睡吧,其實他還小呢,是不應該一個人睡。”

“待會兒問問他,弟弟人小鬼大,不一定會答應。”

“昨天不行,今天肯定行,畢竟他都嚇哭了。”趙媛媛堅持道。

趙雲清歎了口氣,下床去面對自己慘淡的人生:“姐,我沒哭,我隻是嚇醒了。”

“咋沒哭了,你臉上都是眼淚。”趙媛媛堅持道。

“我們也不笑話你,不過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不然嚇壞了怎麼辦。”

趙雲清搖了搖頭:“昨天是意外,今天晚上我不會被嚇哭的。”

哪知道這話一說,趙媛媛就憋著笑跟大姐咬耳朵:“大姐你聽,他自己都承認了。”

看著全家一副我們不笑話你,你還是小孩,看破不說破的表情,趙雲清隻能無奈歎氣,背負了這個年紀的心酸。

吃早飯的時候,王春花還教訓幾個女兒:“都彆笑了,雲清年紀還小呢,彆的孩子這年紀還在尿床,他已經很厲害了。”

“來,雲清,吃個雞蛋補補。”趙建國也安慰道。

趙雲清一口咬住半個雞蛋,化悲憤為食欲。

等吃完了,他不急著上學,倒是跟前跟後的圍繞在趙建國身邊。

“今天這是咋了,平時上學不是挺積極的?”趙建國問。

趙雲清立刻說:“爸,我今天不想去上學,我能跟你一起下地嗎?”

“當然不行。”趙建國嚴肅道,“小孩子不可以逃學,快跟你姐上學去。”

趙雲清歎氣,又問:“爸,最近都沒怎麼下雨,會不會忽然來一場大暴雨,要不咱們提前把油菜籽收割吧?”

“想啥呢,油菜籽還沒熟呢,現在收一年都彆想吃菜油了。”

趙雲清頓時懊惱,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忽視了夢境和現實差了一個月。

“爸,咱們金水河有發過大水嗎?”

“當然發過,你知道為啥那叫金水河不,因為發大水的時候河裡頭都是黃色的,太陽一照就跟金子似的,所以才叫金水河。”

“還有一種說法是一發大水,山裡頭的金銀珠寶都被衝下來,河裡頭都是金子,所以叫金水河。”

王春花也說:“我小時候每年夏天金水河都要發大水,最嚴重的時候十裡八鄉都淹了,大家在山頭上躲了好幾天才敢下來。”

“不過這兩年旱,倒是好幾年沒發大水了。”

趙雲清連忙道:“爸,你看萬一發大水的話,咱們的油菜都白種了,還不如等成熟大半的時候就收割,這樣能避開大洪水。”

趙建國聽著有些奇怪,看了眼兒子。

趙雲清隻盯著他看:“我昨天就夢見發大洪水了,可大可大了。”

“夢都是相反的。”趙建國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趙雲清急得不得了:“爸,你就聽我一回,再過一個月肯定會有大暴雨,到時候就要發大水了。”

“行,爸記著這話,到時候多看看天氣。”

趙雲清很是無奈,他爸明顯沒把他的話當真。

他得想一個辦法,讓趙建國重視起來。

距離那場要了趙建國性命的暴雨還有一個月時間,趙雲清心急如焚。

被迫去了學校,趙雲清第一時間找到了徐老頭,問他:“徐老師,你會看天氣嗎,最近會不會下大暴雨,咱們大隊會不會發大水?”

遺憾的是,徐老頭是文化人,但不懂農業:“這事兒老師也不懂啊,不過現在都有氣象監測了,如果真的會下暴雨發大水的話,公社那邊也會通知。”

趙雲清一聽,立刻來勁了:“姑父就在公社,他會不會知道?”

徐老頭下意識的環顧左右,見無人發現,才說:“老師哪兒知道你姑父知不知道。”

“快回去做作業吧,這不是你一個孩子該操心的事情。”

趙雲清心思一轉,也許他該找到姑父,他既然在公社裡,那肯定知道一些消息才對。

正想著法子要去鎮上找姑父,沒幾天功夫,徐自力倒是自己來了。

他是來找趙建國的,一進門就說:“趙隊長,上頭又安排了知青任務,這次附近幾個大隊都要接收下鄉的知青,每個隊至少五個人。”

趙建國聽了眉頭直皺:“這才隔了多久,咋又下鄉了這麼多人,我們大隊去年剛接收過啊。”

“哎,上頭硬壓下來的任務,城裡頭的知識青年要大規模上山下鄉了,你做好準備吧。”

徐自力解釋道:“陳書記也知道金水大隊去年主動接收了知青,說這次也讓你先挑。”

一聽這話,趙建國就知道自己躲不開了。

“自立,那你先幫我看看他們的政審資料,我沒彆的要求,就要身家清白,來了之後能本本分分乾活的。”

頓了頓,又說了句:“最好是男知青,女知青畢竟身體弱,而且我也怕鬨出麻煩事兒來。”

徐自力知道他擔心什麼,笑著說:“放心,我肯定幫你把關。”

趙建國道了聲謝,又提起城裡頭的動靜:“我可聽說最近鬨得厲害,你沒事兒吧?”

“公社這邊暫時沒事兒,但學校那頭已經停課了。”

徐自力壓低聲音:“鎮上那幾個資本家倒了血黴了,這會兒全家老小又被拉上街頭□□,我聽說都見血了。”

“這麼嚴重?”

“陳書記都不敢管,怕惹火上身。”徐自力直歎氣。

“現在這麼看,當時我沒上位當領導,可能還是一件好事情,如今當乾部可危險的很,動不動就有人上綱上線的。”

要是身份背景夠硬的就算了,隻要能被抓到把柄的,現在是人人自危。

趙建國忍不住罵道:“這好日子也沒過幾年,咋這麼喜歡鬨騰。”

“是說啊,誰知道的,反正我看這事兒沒平息的意思,反倒是會愈演愈烈。”

徐自力又提醒:“大哥,鄉下的大隊看著還平靜,但估計也平靜不了多久,你要做好準備。”

趙建國一愣:“我做啥準備,我們大隊沒地主富農啊?”

“說不準,指不定會跟現在知青下鄉一樣,直接給你們攤派任務。”

這話讓趙建國直皺眉頭,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說了句:“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事情來了再說吧。”

“那你可記得幫我多看看知青資料,挑幾個省心省事兒的。”

“行。”

兩人說完話,徐自力才發現孩子一直盯著自己,他笑著招了招手:“雲清,你一直盯著姑父做什麼?”

趙雲清趕緊跑過去,仰著腦袋問:“姑父,你在公社裡有看過氣象預報嗎,最近會不會下暴雨,咱們這兒會不會發洪水。”

徐自力被他問的一愣。

趙建國無奈解釋:“這孩子搬新屋那天做了個噩夢,說夢見村裡頭發大水了,到現在還惦記著這事兒呢。”

徐自力笑道:“姑父也不負責這塊,不過等我回去就去問問,如果有預報就趕緊告訴你爸,好不好?”

趙雲清無奈點頭,這也算聊勝於無了。

等徐自力離開,趙建國抱起孩子,捏了捏他的臉頰:“爸不是答應你了,一定會注意天氣變化,你一個孩子咋這麼愛操心。”

趙雲清握住他的手,堅持道:“我夢見雨下的好大,一定會下雨的。”

看著他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趙建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天晚上,趙建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建國,你是在擔心知青的事情嗎?”

趙建國歎氣:“知青也沒啥好擔心的,甭管來的是啥人,反正到了咱們大隊就得遵守咱們的規矩,不聽話就讓他們吃自己。”

“那就是鬥地主的事情?”

“也不是,事情還沒發生,我操哪門子心。”

“那你咋一直在歎氣?”王春花不解道。

趙建國頓了頓,好久才問:“春花,你覺不覺得咱兒子有些神神叨叨的。”

王春花一聽這話,撐起來說:“你才知道啊。”

“之前我就說雲清這孩子特玄乎,你沒發現他運氣特彆好嗎,他去釣魚,咱們就撈到那麼多魚,去年那魚可是及時雨,沒那些魚隊裡的日子就難了。”

“還有後來,他上山能撿到雞蛋,跟著國慶就打到野豬,自打他來咱家,大隊的莊稼一日比一日好,就連家裡養的豬都比往年的肥。”

趙建國沒想到她藏了一肚子的話:“這,這跟他也沒啥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了,要是沒關係的話,他來之前咱們家咋沒魚、沒雞蛋、沒野豬?”

王春花又說:“我聽老人說,有些孩子生來就是一輩子享福的命,在誰家日子都能過得好。”

“你仔細想想看,是不是自打雲清來了咱家,咱家夥食都變好了很多,每次快吃完了,下一頓就立刻趕上了。”

“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你這是封建迷信。”趙建國聽了直搖頭。

王春花伸手給了他一下:“就是你老說我迷信,我才沒跟你說這個。”

“反正我心底就覺得咱兒子是天上下凡的小福星,隻要他在咱家,咱們的日子就能越過越好。”

趙建國皺眉:“你這越說越離譜了。”

王春花氣道:“你要不信這個剛才那話是啥意思?”

“我,我這不是見他老念叨著下大雨,發洪水的事情。”

王春花心底也不信這麼玄乎,但還是說:“咱兒子說的,你是應該聽一聽。”

“那我也不能因為孩子一個夢就說提前搶收吧,損失的收成誰來負責?”趙建國歎氣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說啥?”

跟妻子說了一番話,趙建國心底沒安穩,反倒是更加掙紮,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第二天,趙雲清剛起床,就被他爸拉住,鄭重其事的開口。

“雲清,今天你彆去上學了,跟爸去一趟鎮上。”

趙雲清驚訝的瞪大眼睛,這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