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年最後也答應了。
如果他不答應,那就隻有花璽洲一個人與蘇白清交往。
答應過後,蘇白清看見付月年鋒銳的下顎線因為懊惱而繃緊,周身氣壓極低,顯然是對自己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感到惱怒,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反悔的話,也不再看蘇白清,直接起身離開。
這兩個人答應,是蘇白清沒有想到的。
蘇白清以為,花璽洲與付月年聽見他那番言論後,會產生反感。
而反感一個人的時候,怎麼還會想與他交往。
不過,兩人答應蘇白清的條件,也不失為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
如果就像蘇白清說的那樣,等交往結束,他們再沒有瓜葛,那再好不過。
付月年離開,順理成章的,蘇白清先要與花璽洲交往。
分手過後,再去找付月年。
眼前戴著眼鏡的清貴青年,從這一刻起就成了他的男朋友,蘇白清想到這點,渾身不自在,還無法進入狀態。
“我先走了。”坐在床尾的蘇白清下來,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要趕飛機。”
“這樣日程太緊了。”花璽洲說,“今天就彆回去了。”
蘇白清說:“我明天有課。”
“我建議你請假幾天。”花璽洲說,“今天你的事發酵太廣,你的同學應該也會看到,你今天出席活動化了妝,你的同學不會認出你,但要是你帶著重感冒回學校上課,讓他們聽見你現在的聲音,你就會被認出來。”
蘇白清僵了僵。
花璽洲提醒他了。
“先去我家吧。”花璽洲進入狀態倒是很快,接過蘇白清的行李箱,帶著他乘電梯到負一層的停車場。
花璽洲先讓蘇白清坐到車裡,他把蘇白清的行李放到後備箱,再回到駕駛位。
花璽洲將蘇白清帶到一間位於市中心的複式大平層,私人電梯直接入戶。
這是與簡家截然不同的豪宅,蘇白清用驚歎的目光左右張望,眼花繚亂。
“還喜歡嗎。”花璽洲問。
這裡不是花家本宅,而是花璽洲在外面最常用的單人住所。
蘇白清現在不可能去本宅和他見家人。
“很大。”蘇白清眼睛發亮,這裡的裝修也很有質感,看上去就造價不菲。
家裡的阿姨連忙出來,看見蘇白清,吃了一驚。
“花先生,這位是?”
花璽洲本就很少帶人來自己的住所,何況是這麼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
蘇白清現在穿的衣服,是簡家兄弟買的,並不是便宜貨,但普通人穿上黃袍也不像太子,蘇白清拘謹又忍不住偷偷四處張望的樣子,一看就與花璽洲待的圈子格格不入。
“他是我的戀人。”花璽洲說。
阿姨聞言更加驚詫,但這與她的工作沒有關係,主人家的事她也不好過問,隻要知道蘇白清的身份,明白自己該怎麼對待就
可以。
“飯我還沒做。”阿姨回過神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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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她提前做飯。
“不用了。”花璽洲說,“我直接點就可以。”
等吃完飯,花璽洲又叫來醫生,給蘇白清開了新藥。
還要打點滴。
吊水能好得更快,而且能緩解蘇白清的鼻塞,不然鼻塞嚴重也挺難受的,睡覺都喘不上來氣。
打針前,花璽洲對蘇白清說:“把妝卸掉吧,一直在家裡帶著妝不舒服。”
確實不舒服。
但蘇白清看了看保姆阿姨,又看向醫生,沒有說話。
等醫生給蘇白清紮上針,花璽洲讓他們先離開,自己打了盆水,又把蘇白清行李箱裡的卸妝膏拿出來,自己坐在蘇白清旁邊,給蘇白清洗臉卸妝。
蘇白清轉過臉:“我吊完水自己卸妝就行。”
“我們現在是情侶,做些親近的事是應該的。”花璽洲邊說邊用濕毛巾擦拭蘇白清的臉,“如果什麼都不做,也不算交往,那條件就不能作數。”
蘇白清抿唇不再拒絕,他艱難轉回臉,閉著眼睛任由花璽洲給自己洗臉。
花璽洲明顯不會照顧人,給蘇白清洗臉的動作非常生疏,有時還會控製不住力道。
漸漸的,蘇白清臉上的燒傷露了出來,他還沒有意識到,依然閉著眼。
花璽洲心中一跳。
不是排斥蘇白清的疤痕,而是他忽然感覺,蘇白清本來的樣子就非常美麗。
這一幕竟然比他之前看到的所有,都要動人。
*
蘇白清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點滴,花璽洲坐在他對面,重新戴上了眼鏡,對著筆記本電腦處理工作。
以前花璽洲都是獨自在書房工作,今天主動把電腦搬來了客廳。
沒有彆的原因,隻是想這樣做而已。
工作的同時,花璽洲的手機不停進來電話,他開了靜音,所以手機隻是屏幕亮了亮,沒有聲音。
今天的事情鬨得不小,燕京的豪門圈子裡可能會有人注意到。
而隻要有一個人注意到,消息就會迅速傳開。
看到一些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花璽洲就知道他們要問什麼,沒有理會。
但家裡的電話,還是要接的。
花璽洲戴著藍牙耳機,剛接起父親的電話,就聽見質問:“你喜歡的女孩子,是閔昀的緋聞女友?”
“他和閔昀沒有關係。”花璽洲的神態沒有變化,在手機上進行搜索。
很快,手機頁面上跳出一些照片,是閔昀看著蘇白清身上的淤青,眼裡滿是不忍的照片。
還有蘇白清剛上台的時候,閔昀目不轉睛凝望的照片。
第三張照片,是在場館外面,閔昀站在沒戴口罩,驚惶不安的蘇白清面前,神情關切,像是在哄人。
下面的評論說:“這個女孩子的長相,比以前和閔昀傳
緋聞的女明星都漂亮,
不怪閔昀動心。”
“白貓千萬不要上當,
閔昀就是個風流總裁,身邊女人沒斷過。”
“但是以閔昀的條件,不動心太難了,閔昀還能帶她進娛樂圈,給她保駕護航。”
“我喜歡的女明星就單戀閔昀,要是閔昀再禍害這個女生,我真的會吐血。”
“我承認,我對閔昀羨慕嫉妒恨。”
“這樣的女孩子,讓她進娛樂圈給人看乾什麼,要是拍戲,還會和彆人拍親密戲,要我是閔總,就把她藏起來。”
“我還是希望她進娛樂圈,這樣我能多看一看她。”
“有微博能關注也行啊,現在我一直在循環直播回放,但是根本不夠,想知道她的更多信息,我要死了。”
下一刻,這個頁面上的所有照片連同評論全部消失。
花璽洲知道,是閔昀公關掉的。
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蘇白清,沒有開口詢問,而是對電話裡的父親說:“照片的事情是誤會。”
然後,花璽洲掛斷電話,轉而給閔昀打過去。
“照片的事。”花璽洲簡單說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見不得女孩子受傷,而且你喜歡的女孩子那麼漂亮,我驚豔一下是人之常情。”閔昀這樣說,花璽洲反而不會懷疑,“至於另一張照片,是活動開始前,成岱騷擾白貓,導致她口罩掉落,害怕得跑了出去,在外面迷路,我剛巧碰到,總不可能放著不管。”
“我在儘可能公關了,避免給你喜歡的女孩子帶來太大影響。”閔昀自嘲笑道,“我也明白,和我沾上關係不是什麼好事。”
“她已經不是我喜歡的女孩子。”花璽洲說,“而是我的戀人。”
電話對面的閔昀,有了明顯的停頓。
花璽洲掛斷電話,重新抬頭,正對上蘇白清的目光。
蘇白清的語氣不太高興:“你不要把我們交往的事到處宣揚,這樣你不是也會沒面子嗎。”
蘇白清不希望彆人知道他和男人交往過。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等交往結束,蘇白清還可以重新做人。
說完話,蘇白清重新低下頭看手機。
手機收到一條推送,又是成岱相關的消息。
成岱公開道歉的詞條如今是熱搜第一,各大平台都在爭先恐後吃這份流量。
距離線下活動結束還沒多久,成岱以前私底下做的臟事都被曝光出來,遭受著無數唾罵。
蘇白清的手機響個不停,是來自宿舍群的提示音。
他的舍友也都在罵成岱。
“幸好白貓會打人,懂得反抗,否則我都不能想象成岱會對她做什麼,嚇出一身冷汗。”陳星氣得在群裡刷了好多條信息,“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該被愛護的,要是被成岱毀了,成岱給我死一萬次都不夠啊。”
“我本來看成岱就不怎麼樣,除了一張臉,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
其他舍友都不
嫌棄陳星這樣刷屏,還紛紛表示讚同。
陳星一邊罵成岱,一邊還在表達對白貓的喜歡,像是滿腔激動隻能這樣發泄。
陳星這段時間本來很癡迷於夢光景,節衣縮食都要給夢光景打賞,但蘇白清也沒見過,陳星因為夢光景在群裡這麼激動過。
蘇白清看著屏幕皺眉。
每次化完妝,蘇白清都需要照一照鏡子,確認燒傷全都被蓋住,沒有問題。
他真的變成了正常人,為什麼這些人的反應還要這麼大?
就仿佛他依然不是正常人一樣。
蘇白清煩躁不安,面對舍友他倒不會害怕,隻是不高興,不耐煩打字:“你們不至於吧。”
陳星:“怎麼不至於?”
“其實挺至於的。”賀天瑞說,“你沒看直播?”
蘇白清回複:“有事沒看。”
“那太可惜了,你一定得補一下直播回放。”賀天瑞說,“你都想象不到白貓長得有多好看,毫不誇張的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
蘇白清都不太想回學校了。
蘇白清裝作離開了一會,再在宿舍群裡發消息,努力說服舍友:“直播回放我去看了,白貓長得也不怎麼樣,肯定比不上夢光景。”
“那還叫不怎麼樣?”要是現在蘇白清在陳星面前,蘇白清感覺陳星都要按住他的肩膀使勁晃了,讓他清醒一點,“你今天怎麼回事?白貓都美上熱搜了。”
不光成岱上熱搜,自己也上了?
蘇白清沒想到上熱搜這樣的事情,有朝一日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該有多少人笑話他。
蘇白清慌慌張張打開微博,想查看熱搜榜,緊接著又重新關上。
他不想看。
注意到蘇白清樣子不對勁,花璽洲起身走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放在蘇白清肩上。
“我舍友看直播了。”蘇白清無措道,“他們也看見我了,反應很奇怪,我不喜歡。”
“他們其實都是在讚歎。”花璽洲問,“真的不喜歡嗎。”
“什麼讚歎。”蘇白清無法理解地搖頭,“他們這樣,還不如本來面對我的樣子。”
“那你做本來的自己就可以。”
花璽洲抬手想觸碰蘇白清臉上的傷痕,結果蘇白清非常敏感,直接躲閃。
花璽洲神態自如放下手:“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燒傷或許可以治好一部分?”
話音剛落,蘇白清的手機響起。
花璽洲看到來電顯示人是白鏡一,也沒太意外。
他仔細查了簡家,知道有段時間白鏡一往簡家跑得比較勤。
“白鏡一知道,你是他的姐姐了?”
蘇白清尷尬點頭。
花璽洲問:“他是什麼態度?”
“要我彌補他。”
“怎麼彌補?”
“不要化妝,更不要參加線上活動。”蘇白清的聲音變小,意識到白鏡
一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花璽洲。
花璽洲那麼有能量,
應該可以解決白鏡一的麻煩。
反正已經迫不得已交男朋友了,
不如就利用男朋友,擺脫掉剩下的那個受害者。
蘇白清已經焦頭爛額,要是再加上個白鏡一,他實在受不了。
蘇白清之前隻會用這樣的眼神看顧景若,現在也會這樣看他,花璽洲露出輕微的笑:“手機給我。”
然後,花璽洲接通電話。
白鏡一帶著哭腔的聲音迫不及待響起。
“姐姐,你還騙我。”白鏡一是被氣哭的,“你打扮那麼漂亮,出現在那麼多人面前,你就是個大騙子。”
高三生周末也要上課,白鏡一的生日也快到了,這是他的成人禮,所以格外隆重,白鏡一每天忙得團團轉,到現在才知道蘇白清參加了線下活動,都沒來得及弄清楚具體情況,就急匆匆打來電話。
花璽洲開口:“鏡一。”
電話對面的聲音一停。
“……表哥。”
白鏡一的嘴唇翕動了下,緊接著焦急問:“姐姐的手機怎麼在你那裡?”
“他在我家。”
這句話像是錘子,重重敲在白鏡一心上,白鏡一心裡不停回響著一個聲音。
完了。
白鏡一的父母一直叮囑他,不要惹表哥生氣。
他沒見過表哥真正生氣,但因為父母的叮囑,惹怒表哥這件事,早已在白鏡一心裡留下可怕的印象。
而好巧不巧,恐怕沒有彆的人,比蘇白清惹怒表哥更深了。
表哥那樣的天之驕子,從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白鏡一都不敢想象姐姐在遭受什麼,連忙道:“表哥,你不要傷害姐姐,有話好好商量。”
“我會的。”
白鏡一小心翼翼問:“那姐姐什麼時候回容城?”
“看情況。”花璽洲說,“這兩天應該不會回去。”
白鏡一的嘴唇頓時失去血色。
這還叫好好商量?
“表哥,再過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姐姐答應參加我的生日宴會。”白鏡一努力用出撒嬌的語氣,“要是姐姐不來參加,我會很傷心的,表哥也不希望我過一個難受的生日吧。”
撒嬌這招對白家長輩百試百靈,但對花璽洲沒有效果。
“他是男人,不是你的姐姐。”花璽洲隻是說,“你不要將自己的想象加諸在他身上。”
白鏡一立刻否認:“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花璽洲說,“前陣子因為你網戀的事,你家鬨得不可開交,繼續和蘇白清待在一起,無論對你還是對他都不好。”
“你目前要做的,還是好好學習。”
說完,花璽洲掛斷了電話。
*
花璽洲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是真正意義上的同性戀。
隻要稍微設想一下,自
己會不會與彆的男人談戀愛,他都感到反胃。
可能是蘇白清穿過女裝,他裝女生給花璽洲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在花璽洲這裡,他和彆的同性都不一樣。
蘇白清提出輪流交往這樣荒謬的事,花璽洲也是不高興的,更彆提先前那麼多舊賬,但是交往後,花璽洲對蘇白清好得無可挑剔,絲毫沒有計較舊事的意思。
能做的,花璽洲都做了。
花璽洲想看,蘇白清會不會喜歡上他。
隻有自己付出真心,甚至變得不像自己,做出了類似於糾纏的行為,而蘇白清從頭到尾沒有對他有過丁點好感,隻是冷眼把他耍弄得狼狽不堪,花璽洲不甘心。
他開車帶蘇白清來到燕京的一家私立醫院。
這家醫院在燕京的上層圈子很有名,隻接待有身份的病人,醫院坐落在人工湖畔,被水與綠植包圍,環境清幽。
花璽洲沒有著急下車,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蘇白清。
蘇白清對醫院有心理陰影,但也不至於到死都不願意去的地步,而這裡的環境,與普通醫院截然不同,進一步減輕了蘇白清的排斥心理。
看蘇白清的表情,花璽洲就知道沒問題,他解開安全帶,帶蘇白清下車進醫院,請專家幫忙看一看蘇白清的燒傷,有沒有修複的可能。
專家給出的結論是,完全修複是不可能的,隻能修複一部分,而且有手術失敗的風險。
聽到有失敗的風險,蘇白清立刻搖頭。
一旦手術失敗,他的臉可能會變得更難看。
就算成功,臉上的傷痕也無法完全去掉,不值得蘇白清冒這樣的風險。
“對不起。”
離開醫院的時候,花璽洲道歉說,“讓你白白期待了。”
“我本來也沒怎麼期待。”蘇白清垂著眼睛。
蘇白清早就知道,現在的醫療手段不可能修複他的臉,隻是花璽洲太有能量,遠遠超出蘇白清的想象,他才抱著萬一的想法來試試看。
連燕京這麼厲害的醫院都不行,以後他徹底不用再抱希望。
蘇白清嘴上說沒期待,實際上還是失落的。
看著他的樣子,花璽洲內心輕輕一抽,蔓延開疼痛。
“就算不做手術,你現在的樣子也很好。”花璽洲說,“我很喜歡。”
蘇白清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明擺著不相信。
花璽洲和他交往是為了羞辱他,這事蘇白清早就知道,現在的話也是羞辱的一部分。
看見蘇白清無動於衷的反應,花璽洲不知從何生出一股焦躁,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傾身捧住蘇白清的臉,吻上蘇白清的疤痕。
花璽洲還想過,自己能不能真的與作為男人的白貓親密。
當初對於白貓發給自己的照片,花璽洲產生過難以啟的反應。
但照片裡的白貓穿著裙子,而現在蘇白清穿著男裝,半點不像女生,花璽洲想過,萬一自己排斥真正與男人親密,但還是不想放過白貓,到時候
該怎麼辦。
當吻上蘇白清的臉時,
這些想法全部蕩然無存。
蘇白清感覺到,
花璽洲竟然在他的疤痕上舔舐了一下。
蘇白清瞳孔震動,疤痕就是他的禁區,他連彆人碰一下都不願意,何況是給人舔,蘇白清本能抬手,給了花璽洲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車內回響。
蘇白清沒有打到花璽洲的臉,巴掌落在了脖頸與下顎的位置。
但花璽洲這樣的豪門貴公子,估計從來沒有挨過巴掌,蘇白清回過神後,肌肉頓時緊繃,防備花璽洲還手。
就算打起來,好像也不錯。
總比花璽洲用這樣奇怪的方式羞辱他來得好。
花璽洲看上去就是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的樣子,不一定打得過他,這裡四處沒人,蘇白清也不擔心花璽洲叫人。
想到這裡,蘇白清都有點躍躍欲試。
然而花璽洲隻是用力捧住蘇白清的頭,重新吻上他的傷疤。
*
十分鐘後,眼眶通紅的蘇白清掙開花璽洲下車,用力甩上車門。
花璽洲差不多把他臉上的傷疤吻了個遍,還要親他脖子上的。
蘇白清從未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氣得胸膛不住起伏,徑直朝外走,但他在燕京人生地不熟,剛走沒幾步臉上就流露茫然,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
背後響起花璽洲的聲音:“回來。”
蘇白清會聽他的才是笑話。
“這是我的副卡。”花璽洲說。
蘇白清頓住腳步。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忍不住轉過頭。
交往前,蘇白清問能不能隨便花錢時,花璽洲就隱隱猜到了什麼。
結果用錢這一招,還真的很有用。
蘇白清刪號前,不是把所有聘禮都還給他,信誓旦旦說不在乎錢?
“說過的,交往後可以隨便花我的錢。”花璽洲走過來,把副卡放到蘇白清手裡,“你可以隨便刷。”
蘇白清覺得這樣不夠穩當,貪心開口:“能不能把錢轉到我卡裡?”
花璽洲笑了:“可以。”
蘇白清回到車上,但不再坐副駕駛,而是坐到了後面。
花璽洲沒有意見。
蘇白清沒注意到,駕駛位上的花璽洲抬手摸了摸剛才被打的位置,那裡的皮膚還泛著紅。
花璽洲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換成付月年,應當接受不了蘇白清這樣。
付月年恐怕還沒見過蘇白清不化妝的樣子。
以付月年的性格,白貓是男人這件事,已經夠讓他無法消化,何況還有付月年不知道的其他問題。
付月年更不可能像他這樣,親吻蘇白清的傷痕。
*
門鈴響起。
阿姨過去打開門,接過一個箱子,單手關上門轉過身,就看到蘇白清已經來到她身後。
“這是我的東西。”蘇白清接過箱子
,
面對和母親差不多的人,
蘇白清態度客氣,“謝謝。”
蘇白清先回到房間,把箱子放下。
房間裡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箱子,都是蘇白清這些天買的東西。
蘇白清已經在花璽洲家裡待了四天。
他的感冒實在嚴重,到現在隻好了一半。
剛拿到花璽洲的副卡時,蘇白清立刻把自己喜歡已久的東西全都買了下來,還在遊戲裡充了很多。
然後,蘇白清就陷入了迷茫。
蘇白清一直是普通老百姓,對花錢實在沒有想象力,腦子裡唯二要花大錢的地方,就是買房買車。
可是他不會開車。
蘇白清因為性格與社交問題,從高考結束到現在,一直沒考過駕照。
就算買車,現在這些錢也多到蘇白清不知道怎麼花了,何況是不買。
蘇白清隻能給家裡人買禮物,給舍友買禮物,或者遇到喜歡的東西不用猶豫就買下來。
放下箱子後,蘇白清回到書房。
書房的桌子上擺放著台式電腦,屏幕上是《靈仙》的遊戲畫面,站在屏幕正中央的,赫然是血紋黑袍,手持血傘的森羅閣成男。
花璽洲把家裡的電腦隨便給蘇白清玩。
電腦上記錄了折花的賬號密碼,花璽洲也不介意蘇白清登錄自己的號。
蘇白清剛看完折花新仙器的進度。
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花璽洲沒顧得上新仙器,到現在新仙器還沒做完。
蘇白清坐回到電腦前,看見折花又收到了許多新密聊。
自從線下活動結束以來,花璽洲就沒上過遊戲,拒收陌生人消息的設置也沒來得及重新打開。
線下活動引流來了非常多的新玩家,現在上線動輒就要排隊,但服務器裡原本有名的玩家,就像約好了一樣,忽然沉寂。
不說白貓與折花,夢光景也沒再上線。
芳心獵人那個小團體,被世界頻道與論壇嘲諷多了,行事也不再有以前那麼高調。
好不容易看見折花上線,其他玩家當然激動,蘇白清剛離開一會,新密聊就多到蘇白清一下拉不到頭。
密聊有些是對折花表白,但更多的是問白貓還會不會再上線,問他和白貓到底什麼關係。
蘇白清還看到了可愛狐的密聊。
[密聊]可愛狐:折花大神。
吞吞吐吐的,沒有上來說明來意。
蘇白清回了個問號。
[密聊]可愛狐:對不起。
應該是為以前嘲諷貶低折花的事情道歉。
[密聊]可愛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千萬不要生氣。
[密聊]可愛狐:你真的糾纏過白貓?
花璽洲是主角攻,形象還是要穩住的。
蘇白清之前在台上說那番話,是為了毀自己的形象,不是為了毀主角攻的。
所以蘇白清代替花璽洲回答。
[密聊]折花: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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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清挑眉。
可愛狐這是又有變回折花迷妹的趨勢。
[密聊]可愛狐:白貓那麼拒絕你了,大神還是不要再卑微喜歡她,雖然白貓很漂亮,但是以大神的條件,也沒有必要的。
[密聊]折花:我明白。
剛打完這行字,蘇白清聽見外面花璽洲回來的動靜,頓時嚇得從椅子上起來。
這不完全是扮演,蘇白清現在是真的不願意面對花璽洲。
他連忙離開書房,找地方躲藏。
*
“花總最近下班特彆早,工作一結束就迫不及待走了。”花璽洲離開公司時,公司裡有位元老調侃道,“是要去哪裡玩?”
“回家而已。”花璽洲微微一笑。
“家裡有什麼好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花總娶了個美嬌娘,新婚燕爾,急著回家見老婆。”
其實差不多。
花璽洲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體會到,戀家是什麼感覺。
回到家打開門,花璽洲脫掉西裝外套交給阿姨,同時問:“白清呢。”
“不久前抱著買的東西上樓了。”阿姨說。
花璽洲點了點頭,先去蘇白清的臥室看了看,然後是書房。
電腦開著,但是沒有人。
又藏起來了。
花璽洲都覺得好笑,這能有什麼用。
他走在家裡四處開門找人,來到樓上角落一間客房,花璽洲打開一個衣櫃,看見蘇白清就藏在裡面,光影分割了臉上的燒傷,被花璽洲找到,他嚇了一跳,眼神畏縮看著花璽洲。
下一刻,花璽洲俯身吻住他。
從那次吻過蘇白清的傷痕以後,花璽洲就提出了親吻的要求。
如果蘇白清不答應,就不算真正的交往。
花璽洲提出的,隻是吻額頭,所以蘇白清答應了。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很快就發展成了接吻。
現在花璽洲每天回家都要壓著蘇白清接吻,臨走前也這樣。
蘇白清聽見他開關門的聲音,都要過敏了。
沒吻多久,蘇白清就開始掙紮,花璽洲哄道:“給你卡裡轉三萬,再忍一忍。”
直到蘇白清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淚水,花璽洲的話已經變成:“再轉五萬。”
就算有錢,這樣的日子蘇白清也堅持不下去了。
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要找人救他。
淚水從蘇白清的眼角滑落。
蘇白清在燕京認識的人很少,他第一個想到了付筱墨。
不行。
不能讓付筱墨知道他這麼丟人的樣子。
那就付月年。
找付月年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