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死神梟(1 / 1)

第5章

沙丁丁:“殿下,您怎麼一聲不吭直接把自己老底給揭了。”

花間詡擺爛:“我也沒辦法啊,接下去我們可是要和獸族首領同居,這種事情瞞得越久,才越容易釀成大禍。再說,這不是沒事。”

沙丁丁:“可不是,拿命賭的。”

花間詡笑了一下,覺得這侍從講話怪有意思的,多解釋了一句:“我是覺得就算說了,雲生珀也不太可能會怎麼樣,他根本不在意我們,是男是女對他來說沒有區彆。反倒是欺騙這種行為,更讓他生氣,早說早沒事。我要想在獸族待得愉快一點,得沾他的光,真誠是必要的。”

“好吧。”沙丁丁也隻是提一嘴,接著道,“不過聽獸族首領的話,他不在意您的性彆,不代表其他獸人不在意,總感覺就算瞞著,也很快就會被戳穿,獸人對我們再不清楚,男女總分得清吧?”

花間詡食指點了點下巴:“這可說不好,我咬死了說自己是女生,在沒有對照的情況下,他們怎麼知道人類女性的生理結構是什麼樣的?”

沙丁丁舉手:“殿下,我就是男生。”

花間詡一擺手:“小事,你也說自己是女生不就好了。”

被迫變性的沙丁丁:“真的沒問題嗎,殿下。”

“真的沒問題。”花間詡確信。

“嘭!”地一聲巨響。

兩人停住話頭,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

大門被人從外面踢開,用力撞在牆壁上。

鷹爪般的四趾獸爪踩著地面上,他一步步走進來,臉頰和脖子兩側的獸紋裸露出來,獸的特質手臂上覆蓋著一層潔白羽翎,柔韌鋒利,好像能隨時割開肌膚。

高大的獸人仿佛自帶戾氣,進屋的時候空氣都凝滯了不少。他的模樣和剛剛離去的雲生珀一模一樣,隻是氣焰更為囂張。

雲琥聽到沙丁丁因為驚恐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惡劣地勾起嘴角,但看到花間詡又沒什麼反應,揚起的弧度又忽然放了下來,充滿危險野性的豎瞳仿佛要化為實質,如利箭般射向花間詡。

花間詡眉梢微動,立刻明白了雲琥的心理路程,一時有些無語:你故意搞出大動靜來,就是為了引起彆人注意的嗎?

沙丁丁隻感覺臉頰傳來一陣冽風,後面就傳來“咚”地一聲,急忙往回看,心臟都嚇得停了一瞬。

隻見雲琥單手挾住了花間詡的後頸,將對方整個人死死摁在桌面上。

花間詡身上的珠寶飾品因為雲琥粗暴的動作掉下來,劈裡啪啦散落一地。

雲琥的手指尖端呈現出漸變色,長長的獸甲幾乎陷進花間詡肌膚中,再往前一點點,就會刺破脖頸大動脈,讓人血流如注。

雲琥陰翳的聲線傳進花間詡耳中:“我說過的吧,讓你給我等著。”

花間詡:“……你人話說得比你哥好好多。”

又是一聲巨響,花間詡被雲琥從桌子上提留起來,撞在牆上,雲琥沉著眼,陰森地看著花間詡。

“殿下!”沙丁丁想要上前,被雲琥給瞪在了原地。

雲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主人的腦袋給擰下來。”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雲琥人話說得很好這種認知,居然讓花間詡放鬆了不少。

花間詡用眼神示意沙丁丁不要輕舉妄動,對雲琥道:“好啦,認錯你和你哥我的錯,下次不會了,行嗎?”

雲琥手上的肌肉瞬間暴起,這個人怎麼敢用這種哄小孩的語氣跟他說話。

察覺到雲琥手上力道開始加重,花間詡輕聲道:“你確定要對我使用暴力?”

雲琥冷眼看著他,等花間詡有什麼秘密武器。

花間詡:“我可是你哥哥的妻子,會找你哥告狀的。”

雲琥:“你用我哥威脅我?”

沙丁丁快急死了:殿下你這個時候就服個軟吧,和他對著乾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雲琥鬢角的絨羽被拉長,更多翎羽在臉上浮現出來,身形拔高,眼白轉黑,瞳孔也呈現出了更像獸類的金屬光澤,隻剩下無變的暴戾和邪性。

這是即將獸化的跡象。

沙丁丁以前是戰鬥機械後勤組的,曾親眼見過戰場上的獸族是何種模樣,但那些獸化的獸族,壓迫感遠遠沒有此時的雲琥強。

明明雲琥還隻是半獸化的狀態。

沙丁丁隻感覺雲琥獸化的樣子很熟悉,腦中一閃,想到了什麼,身體立刻軟了,結結巴巴道:“死……死神梟!”

那是讓人族聞風喪膽的有翼獸人,他比所有獸人都更為殘忍,喜好將人拖到天上,再重重摔下,從半空中接住,循環往複,直到人被衝擊力撞的粉生碎骨,或者被活生生嚇死。

雲琥,難道就是那個“死神梟”?!

“這不叫威脅,是友善的提醒。我記得你哥哥在路上提醒過你吧,不準你對我做什麼。要是他回來看到我受傷,我再添油加醋那麼一說……”花間詡毫無負擔地道。

“可笑。”雲琥眯著眼睛,摩挲著手下細膩的後頸。

他在戰場上見過太多人類,用手,用爪子刺穿過他們的胸膛,咬斷過他們的脖頸。但和那些常年征戰在外的戰士不同,這位皇嗣的皮膚更加柔弱,也更加脆弱。

他本來隻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此刻卻越來越憤怒。

手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暴起,眼底的陰鬱一層厚過一層。

人類應該對他感到恐懼,發著抖揣摩他的想法,然後痛哭流涕地求著他原諒。

這些人到底憑什麼,敢三番五次用這種輕蔑態度跟他講話。

血管在他指腹下跳動著,他隻需要輕輕往裡面一刺,這條脆弱的生命就會消失在他面前。

場面寂靜下來,沙丁丁拿不準雲琥的意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雲琥忽然聽到嘎達一聲,目光一凝往下看去。

花間詡總維持一個動作脖子酸了,小幅度地動了動,那道聲音就是關節摩

擦發出的聲響。

花間詡也沒想到稍微動了動就能發出聲音,抬頭往上看去,對上了雲琥的殺人目光。

好吧,這次確實像是挑釁了。

“我不是故意的。”花間詡打算先服個軟,歪了一下頭,“忘了跟你說,你哥等會兒要回來的,咱們這個樣,是不是不太好?”

服軟了,但是沒完全服。

隻是花間詡腦袋往他手臂上一靠,兩人的姿勢瞬間不一樣了起來。

獸人穿衣風格和人類不同,更加暴露,上半身穿了跟沒穿似的,主要是起到一個裝飾作用。

花間詡被他困在牆壁之間,後頸被他捏在手裡,此時臉貼上來,溫熱一下子傳遞到了胸口,就好像他故意把花間詡往懷裡帶一樣。

花間詡已一己之力,將劍拔弩張的氣氛弄得不倫不類。

但效果拔群,雲琥立刻鬆開了手,好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花間詡腳掌總算踩實了地面,整理了一下衣擺,往門外面看了一眼。

雲琥也下意識跟著往後看去,轉到一半反應過來,身體僵住,狠狠地瞪了花間詡一眼。

花間詡:“放心,還沒來呢。”

怕雲琥衝動又要上手,花間詡立刻又補了一句:“不過也快了。”

被花間詡這麼一攪和,雲琥也待不下去了。

離開之前,雲琥對花間詡道:“獸族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希望你在這裡待過幾天後,還能這麼和我說話。”

花間詡很上道:“我一定夾緊尾巴做人。”

雲琥後面的話被堵住,又瞪了花間詡一眼,離開了。

沙丁丁立馬上前檢查花間詡的後頸:“都青了,殿下。”

“要是他再不鬆手,我都直接斷氣了。”花間詡道。

沙丁丁滿臉絕望:“殿下,這下完了,我們得罪的可是死神梟。”

花間詡沒管自己的脖子,先將地上散落的飾品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又從背包裡面拿出他的工具,嘗試進行修複:“完不了,我現在可是死神梟他親哥的媳婦,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看他哥挺能治住他的,我一說要去告狀,他就不敢殺我了。”

沙丁丁見花間詡遇到這種事,嘴上還沒個正經的,有點難過了:“如果我更厲害一點就好了,我隻是一個後勤修機械的,根本打不過這群獸人。”

沒等花間詡說什麼,沙丁丁自己就振作了;“殿下,修機械救不了我們自己,我想辦法把自己變強一點,將來就不會有獸族欺負我們了。”

花間詡:“……那你加油?”

沙丁丁:“嗯!”

待沙丁丁把藥膏拿出來,才回過味來:“不是殿下,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這麼用的吧,不要嫁到獸族就這麼貶低自己啊殿下!”

花間詡糟糕的心情被沙丁丁這麼一攪渾,居然好了不少,悶笑了一聲,修複飾品的手都抖了一下。

有這麼一個活寶在身邊,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