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文裡, 他是招搖撞騙的神棍。

重點不在於神棍，而在於招搖撞騙。

原主身為一個神棍，自然而然的, 做的最多的就是騙人。

剛開始隻是在景區門口幫人看手相算命, 看多了之後，有時靠觀察彆人臉上的表情就能猜到現在正在為什麼而煩惱。大多數都是一些愛情和事業上所受的委屈, 並不難看出來。

受老板委屈的，大都一臉疲憊，看手相算命的同時也在不停的看手機。時不時在群裡回複收到。

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人渾身上下散發的疲憊和怨氣都是從哪兒得來的。

看學業的，身邊跟著年長的父母親人，看見算命的一臉興奮, 隻要說幾句好話，說是命定的大學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之類的，對方就會非常高興。

看愛情的，總會有一兩個朋友在一旁起哄，推搡著來人要來算算正緣什麼時候出現。人還沒來得及問出問題, 他一張口就道出了來意。

……能不讓人信服嗎？！

這種自己還沒開口被一下戳中目的的話, 更加讓原主受歡迎了。看, 他一定是個有真本事的，要不然怎麼會知道我想算什麼呢？

說點好話之後，趁著這會兒人還在高興著, 再說一句：“但是……”

胡亂編扯個理由, 就能再掙二十塊。

原主雖說是個神棍，但是和其他神棍有點不一樣，那就是他特彆年輕。

尤其是和一幫老頭老太太在景區門口搶生意的時候, 原主那張好臉就發揮了作用。

實際上大多數人心裡都非常清楚，這些東西就是算著玩玩，甚至可以說是花錢買開心。隻要花十幾塊，就能聽好話一籮筐，又是說金榜題名，又是說佳偶天成的，打著半仙的旗號，誰聽了都高興。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信這個啊。

一般來說，大眾印象中的半仙要麼是盲人拎著算命幡在街頭擺攤，要麼是搬著小板凳在景區門口隨便抓個人就開始強製算命，完了要你五塊錢。最後一種，就是有些本事，能夠通曉陰陽的真半仙了。

顯而易見的，這種有真本事的人很難見到。

原主當了幾天算命師傅，就撂挑子不乾了。因為他聽說，那種有真本事的神棍，能分分鐘掙大錢。

於是想掙大錢的原主匆匆上網買了些裝備，將自己收拾打扮的像個仙風道骨的真半仙，風風光光出門騙人去了。

當然，原主也不是個傻的，他清楚現在沒什麼名氣，又沒有老顧客回頭，一開口就朝人家要幾萬塊的，人家肯定不答應啊。說不定鬨急眼了還會報警把他抓進去，所以原主剛開始接活的時候很便宜。

就比如說帶著他的家夥什去給人驅邪避鬼做法事，最後沒什麼用也一定很正常的吧。

這麼便宜了，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原主就是這麼理不直，氣也壯。

也算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在這個靈異世界中，原主竟然就這麼有驚無險的混過一次又一次。

不得不說，運氣還是很不錯的。

隻是後來名氣大了點，有人慕名找過來時，原主栽了。從那之後，好像處處都變得不順利，以往的好運氣也隨之消失不見。

一栽再栽之後，原主的結局是因詐騙被送進局子。

而現在，恰好就是第一次翻車現場。

褲兜裡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打開手機，正好有一條消息發進來：【大師，現在有空嗎？】

顧長雲回複：【有。】

瞧瞧，第一個倒黴蛋上場了。

下午，顧長雲收拾了原主的裝備，按照短信上寫的指定地點趕去。事情其實很簡單，顧長雲看了之前的聊天記錄，立刻就明白了他是去做什麼的。

——驅邪避祟，他最會了呢。

宋山華看見好不容易找的大師趕來，鬆了口氣，迎上前去：“大師，您終於來了！”

宋山華年紀輕輕，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說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都沒問題。本來嘛，高中不上學之後出去打工，按理來說應該沒什麼好工作能看得上他。

但是無奈宋山華長得好看個又高，光是當保安也能掙不少，這麼多年下來，也有了一筆不小的積蓄。

尤其現在年齡越來越大，家裡頭催著結婚。宋山華心想，自己在外頭乾了這麼多年，要是回去一點排面都沒有，豈不是在老家丟人嗎。

村裡那些人都是多嘴八舌的，看見這個也要說道兩句，聽說那個也得討論幾天。尤其是宋家的那些親戚們，就因為他爸是個老好人，平常一句話不說，一到過年的時候恨不得讓小孩把他家的錢全當壓歲錢弄走。

宋山華可不想在他們面前丟了面子，於是忍痛花了幾萬塊錢，買了輛二手車。

裝置什麼的都挺好，誰看了都得說值。但是吧……

宋山華目光殷切的看向大師，這是他聽人介紹來的大師，說是驅邪避鬼有一套。他和大師聊了許久，大師才終於鬆口，收了定金。

當然，宋山華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他介紹大師的網友，就是面前的大師本人呢。

此刻的宋山華滿臉信任：“大師，麻煩您了。”

這車什麼都好，又是出廠沒兩年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非常嶄新，之所以成為了二手車，是因為原車主出了車禍。

在一個喝多了酒的深夜，原車主想著回家就那麼一小段路程，特彆近。停車在外面改完交費實在是太不劃算了，於是咬咬牙準備開回去。

高估了自己的原車主酒氣上頭，渾渾噩噩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護欄，連帶著車上的好幾個酒友全部昏迷。又因為大半夜的，他們在地方偏遠的地方出事，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發現已經涼透了的三人。

這車經過好幾手中介，最終賣到了宋山華手裡頭。

宋山華沒文化歸沒文化，但是村裡面那些神神鬼鬼的傳說倒是挺相信的。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再然後就有了原主裝作網友接近他，再把自己的另一個號介紹給宋山華的故事。

簡單來說，顧長雲今天要做的就是將不知道還在不在車裡的原車主一行人給送走。

顧長雲沉默：“……”

原主一個騙子自然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的。他什麼也看不見，直接按照以前的做法走流程。

可在現在的顧長雲看來，車裡坐的滿滿當當。

怪不得一向運氣不錯的原主能栽在上面。感情是橫死的人渾渾噩噩，還以為自己喝了酒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這種情況下，原主又是圍著他們跳大神，又是神神叨叨的開壇做法，他們不生氣才怪。

認為自己還是正常人的情況下，誰也受不了回家的路上被神經病攔下圍著車身跳大神。

所以一向頗有運氣的原主才會一反常態，變得事事不順。法事也沒有做好，錢又沒有拿到，自己倒是倒了個大黴。

興許是顧長雲沉默的時間太久，原本隻是想走個流程就完事的宋山華突然有些忐忑不安，搓搓手，緊張的問：“大，大師，是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問題，你等一下。”

顧長雲雖然出門的時候收拾了許多原主的法器，但實際上那些東西根全都是某寶買的批發貨，沒什麼用。

顧長雲轉了轉手腕，心下歎了一口氣，其實，不是很想動手。

出於禮貌，他敲了敲窗戶才打開門，對著空空蕩蕩的車廂內部說了句話，在宋山華的視線中，這位大師又說了兩句，突然變得一臉的“既然我和你們說不通那你們就等著受死吧”的表情。

而後打開礦泉水瓶，把水都倒了，團吧團吧將什麼東西裝進瓶子。

宋山華：“大，大師？”

我有點害怕。

明明是透明的塑料瓶，人的手輕輕一捏就扁的不行，可無論裡頭的黑影如何橫衝直撞，瓶子本身都毫無傷痕。

說是等一下，就是真的等一下。隻這麼一愣神兒的功夫，顧長雲就已經把礦泉水瓶塞進隨身攜帶的包裡，拍拍手，說道：“好了。”

從一開始，宋山華就知道從網友口中得知這位顧大師是個真正有本事的大師，他請這位大師過來，隻是想求個心安。

但是經過剛剛那麼一出，他突然就有點害怕了。

車上，不會真有什麼東西吧？？啊？應該不會的吧？

大師仍舊一臉輕鬆的樣子，包裡大大小小的東西甚至都沒有拿出來。宋山華一下子摸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他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顧長雲包裡露出瓶蓋的塑料瓶，眼神的疑惑中透漏著一絲絲驚恐：“大，大師，這裡面裝的是……？”

顧長雲面不改色，把礦泉水瓶往包裡塞了塞：“沒什麼啊，一個空瓶子。”

一聽這話，宋山華更慌張了。越是這麼說，他就越覺得裡頭真的有什麼東西，剛剛被顧大師給塞進去了。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隻是貪便宜買了個二手車，不至於這麼倒黴碰上原車主吧？！

慌慌張張的宋山華好不容易在大師肯定的目光中冷靜下來一點，咽了口唾沫，問大師：“車子現在是……？”

“車沒事了。”顧長雲比了個ok的手勢，一邊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抬頭猝不及防看見還在腦補的客戶，相當好脾氣的解釋道：“你這個已經不用做法事了，可以正常使用。”

話是這麼說，但心裡沒底的宋山華還是有些後怕。他買車回去是為了回村在極品親戚面前炫耀一下，不是為了把自己送走的。好不容易花積蓄買了輛車，怎麼還真碰到這種事了啊！

這要是當初沒有網友的介紹，隨隨便便找個人過來跳大神，那豈不是……越想，他的臉就越黑，心裡就越後怕。

他知道這車出過事兒，但是作為一個新時代好青年，他從來沒想過世界上真的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校還是什麼，他接受的都是無神論。

既然都沒有神了，那鬼應該也不存在。

當時他怎麼想來著？宋山華想起來，好像是這麼說的：出過車禍？沒事，我八字硬！

彆說究竟硬不硬了，實際上他連他八字是啥都不知道。

他就是純粹的貪便宜來著。

宋山華乾巴巴的問：“真的啊？”

他想到這位大師甚至連隨身攜帶的法器都沒用上，徒手就上去了，應該也許……他這車以後就是沒問題的了？

“沒事了，不信你去車上坐一會試試。”

原車主都已經不在了，那車子裡肯定不會再有什麼奇怪的陣陣陰風往人脖梗子上吹。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站在原車主的角度來看，自己正好好的坐在車上開著車回家呢，突然有人打開車門，上去就坐自己大腿上搶方向盤，這擱誰誰不急？

原車主本就是喝了酒的醉漢，一生氣就罵罵咧咧，想要將人都推下去。

這種情況下，開著車的人察覺到車裡越來越涼，也就可以理解了。

在車上坐了一會兒，東摸摸西看看，果真發現沒有了以往的低溫，大熱天的，坐進來之後，車座還有點燙屁股。

一切都非常正常。

宋山華不知怎麼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到底也是花自己血汗錢買的，還沒用上呢，要是就這麼用不了了，那也太可惜了。

至於那個礦泉水瓶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宋山華的下意識告訴他，還是不要問的比較好。

宋山華掏出手機，當場就要給顧長雲轉賬：“大師，這剩下的錢我現在就轉給你。”

轉錢的空檔，還特意給朋友發去一句：“謝了兄弟！”

顧大師的手機叮叮咚咚響了兩聲，就像是有兩個人同時給他發了信息似的。宋山華猜想，其中一個是他的轉賬，另一個說不定也是大師的客戶啊。

唉，這麼牛的高人，竟然能真的被他碰見！

他又發了幾條信息過去，巴巴的問了一大通。

“真行，你介紹給我的那個大師我請了，雖然不便宜，但是好像還挺有本事的。”

“對了，你怎麼認識的這大師？”

“我感覺這次是真的碰上高人了。你猜怎麼，剛剛我看見他在車裡跟人說話！然後我再試，就沒有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了。”

“你怎麼不說話？”

“你在忙嗎？那算了，等你看到之後記得回複我啊！”

“下次哥請你吃飯啊！”

正說著，宋山華突然停下手中動作，他疑惑的看向手機正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的顧大師：“大師，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神秘莫測的顧大師默默掏出手機換成靜音，微微一笑：“好像是的。”

宋山華毫無察覺：“那行，大師。那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您快回信息吧，彆是什麼要緊的事。”

等到顧大師離開之後，宋山華才繼續喋喋不休的給朋友發消息：“哎你彆說，我現在感覺整輛車都陽間不少，總算沒有那種渾身上下都不得勁的感覺了。”

這次對方很快回複：“是啊是啊，宋哥我剛剛正忙著。”

“那就好，以後你有什麼朋友需要這方面的服務，記得還聯係顧大師就好了，我讓他給你打折。”

宋山華眼睛一亮，作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能省點錢，還能同時把事情辦的妥妥帖帖，這簡直是太好了！

不過……他劈裡啪啦的打字：“你怎麼還認識這種人物啊？”

他總覺得，這種神秘莫測的大師來頭一定不小，而朋友和他是在打遊戲的時候認識的，怎麼想都摻合不到一塊兒去啊。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複：“家裡人辦喪事的時候，村裡人介紹的。”

宋山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另一邊，放下手機的顧長雲選擇打開法器包，拿出了那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礦泉水瓶。

用普通人的眼睛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瓶子，扔地上都不一定能有人過來撿。

顧長雲戳戳瓶子，問話：“現在還不說嗎？”

瓶子裡的黑影橫衝直撞了半天，周圍環境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這個時候，還是醉醺醺的醉漢聲說道：“你誰啊！我車呢！”

聽見聲音，另外兩個黑影也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什麼，你說誰的車！明明是我的好吧！”

“扯淡！你倆都扯淡！這車明明就是我買的，啥時候變成你們的了？！這不放屁！”

“你才胡扯！不是我車呢，我還得回家啊。這車停在外邊還要收過夜費，一晚上三十塊！”聲音停頓片刻，呸了一聲：“啊呸呸呸！三十塊！怎麼不去搶啊！”

“啊啊啊！”

“胡扯胡扯胡扯！我的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

“我的啊！！”

三個聲音吵來吵去，恨不得擼起袖子打一架。

顧長雲：“……”

醉漢的心思，總是那麼的難懂。

翻出原主的筆記本，找了找他抄寫工整的目錄，最終在某一頁翻到了清心決。

不管他抄的到底對不對，顧長雲試探性的念了一遍。

面前的三隻黑影還在吵吵嚷嚷。

“嗬嗬，這是我全款買的，你知道這車全款買要多少錢嗎，說出來嚇不死你！”

“窮逼，兜裡沒倆子還敢出來裝逼，趁早洗洗睡吧你。”

“錯了，都錯了！這個是我的！”

兩團黑影再次統一戰線，異口同聲：

“我的！”

“我的！”

顧長雲扶額：“……”

好吧，他就不應該試圖和不清醒的醉鬼講話。

眼見原主寫的清心決沒什麼用，顧長雲短暫的思索一秒鐘，最終揚起拳頭，目露威脅：“再吵一句試試？”

“……”

“……”

“……”

一瞬間，三團黑影都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剛剛打的不可開交，這時候倒是統一了戰線，縮在一塊兒不動彈。

顧長雲：“……”

果然，對付不講理的醉鬼，隻能用不講理那一套。

三團黑影仿佛是瞬間清醒，連帶著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哪裡，就更不敢狂妄挑戰顧長雲了，唯唯諾諾的問：“你……你誰啊？”

顧長雲看了看面前的住處，又看了看人聲鼎沸的大街，果斷將瓶子往兜裡一揣。對迎面而來的大爺大媽打了聲招呼：“張大爺王大媽。”

在回到現在臨時的住處之後，顧長雲才重新將瓶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我是誰？或許，你們應該先想想你們是誰。”

三團黑影雖然是醉鬼，但是被顧長雲這麼一下，也清醒了幾分，不由仔細回想。

過了好久，也沒想出來個一二三。醉鬼更加唯唯諾諾：“我就記得，我和朋友喝酒之後開車回家，然後……”

顧長雲問：“然後呢？”

“然後……”醉鬼愣住了：“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我好像斷片了。”

顧長雲：“……”

緩了緩，道：“你死了。”

還沒等醉鬼說話，顧長雲就察覺到另外兩個黑影正在不安分的重新蹦躂：“你也死了，你們都死了。”

顧長雲往椅子上一癱，對三隻懵逼的黑影下了結論：“現在你們都死了，三隻死鬼！”

聽到這句話，三隻死鬼立馬像見到了六月飛刀晴天霹靂一樣，愣了片刻之後，突然大聲嚎了起來。

“啊啊啊！我媳婦天天叫我死鬼，現在真成了死鬼了嗚嗚嗚！”

“什麼？不可能，我還有錢沒花完，我辛辛苦苦掙的錢，我不能死啊！”

“大師饒命啊！我從小就是三好學生長大了是三好青年，我從來沒乾過壞事，大師你彆收了我啊啊啊！”

三隻死醉鬼好像找到了什麼統一話題，紛紛在瓶子裡瑟瑟發抖的求饒：“大師彆弄死我，我家有錢！”

“對對對，我還有小十幾萬的存款，都給你，我都給你！大師留我一條小命啊！”

聲音實在是太吵，顧長雲晃了晃瓶子，三隻死鬼立刻安靜下來，一聲也不敢吭，生怕惹了這位大師不高興，下一秒就讓他們再死一遍。

雖然是醉死鬼，一直渾渾噩噩，但他們還是能夠記起來，剛剛是這位大師把他們裝進瓶子裡帶過來的。

也就是說……

三隻死鬼的智商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共同得出一條結論：大師一生氣，真的可以弄死他們！

雖然已經成了死鬼，但是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再死一次，誰都知道人死了會變成鬼。但鬼也不知道鬼死了是會變成什麼另外的東西，還是成了廣為人知的……魂飛魄散？

三隻死鬼更害怕了。

目睹他們變化的顧長雲：“……”想多了。

“你們靈魂久久不散，是橫死。”

顧長雲笑問：“有懷疑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