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 / 1)

無常劫 水千丞 4607 字 8個月前

冒險將魔尊從地獄裡偷出,如今更是不惜與整個冥府為敵,隻是為了投胎為人?!

因為少了陰陽調和,陰修這條路確實比陽修崎嶇太多,可是江取憐的幾百年修為,人間又有幾人能比肩,轉生為人,就意味著要舍棄一身修為和在九幽的權勢、地位,變成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孩,從頭再來,且天資高低根本無法選擇,說不定根骨差到毫無仙緣。這怎麼看都是下下之選。

“你信?”解彼安深深蹙眉。

“開始不信,但他便是這麼說的。後來知道他頻繁來人間,我猜,或許是為了什麼人。”

“為了‘人’?”

範無懾嘲諷道:“你不信一個人為了另外一個人,敢與天道為敵,是嗎。”

“……”

“你自然不信。”範無懾彆過臉去,心室一抽一抽地痛,聲音很冷,“你心裡真正有過誰。”

解彼安覺得可笑,但他笑不出來:“如今你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師尊到死都沒有動用東皇鐘,你們還想乾什麼。”

“東皇鐘並非任何人的專屬法寶,鐘馗死了,不代表沒有其他人能夠馭使東皇鐘。”

“誰?”

範無懾沒有回答,而是說:“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拿回軒轅天機符。”

“拿到天機符之後呢?”

範無懾沉默了。

“你說你不要我的丹,那把我關在這裡,究竟想乾什麼。”

“你是我的人,自然要與我在一起。”範無懾面不改色地說。

解彼安瞳光一寒:“出去。”

“這是我的臥房,我不會出去,你也不能出去。”

解彼安的身體防備地往後仰了一下,哪怕並沒有人靠近他。

範無懾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解彼安卻馬上向後退去。

“……師兄。”

“不準叫我‘師兄’。”解彼安惡狠狠地說。

“我偏要叫呢。”

“你不配。”

範無懾神色一凜,低聲道:“你喜歡我的吧,你親口說過的。”

“這隻是一場騙局,我喜歡的人並不存在。”解彼安想起兩年來的點滴,眼睛紅了。

“不、存、在。”範無懾露出一個慘笑,“當年你說小九不存在,如今

你說範無懾不存在,你總可以輕易抹殺掉我的存在。”

“是你抹殺了他們。”解彼安低下頭,落寞至極,“是你。”

範無懾一把將解彼安拖進懷中。

“放開我!”解彼安低吼著掙紮,卻被兩條鐵臂死死地鉗製著。

“我很想你。”範無懾倒抽了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每天都在想你,跟前世一樣,跟百年來一樣,我真恨我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你。”

解彼安眼神空洞地望著黑紅色的石壁。

“如果你沒有想起來就好了,沒有想起來就好了。”範無懾喃喃重複著這句話,溫熱的面頰緊貼著解彼安的,以從對方皮膚中汲取的每一絲溫暖為魂靈的食糧。

隔著衣料,隔著皮肉,隔著肋骨,兩顆心仿佛能感知對方,在此起彼落的搏動,就像一場有來有往的對話,無聲訴心聲,遠比唇舌來得誠實,可誰也不敢扒開心室亮出這一刻明晃晃的心。

範無懾放開了解彼安,快步離去了。

像氣力被從體內抽離,解彼安踉蹌著坐了下來。他眼眶發熱,鼻尖酸澀,太陽穴的位置不住地襲來一陣陣尖銳地痛。

一聲“師兄”,勾起了他綿綿不絕的回憶,曾經陷過心,動過情,因為想起一個人就欣喜甜蜜,因為身體的碰觸而意亂情迷,倆人之間經曆的所有,都對他從裡到外地留下了永遠無法抹除的印記。

前世的他,對宗子梟隻有被強迫的恐懼和背德的羞恥,哪怕身體已經被TJ得不得不臣服,但心裡沒有一刻不在抗拒。可這一世……這一世宗子梟套著一具讓他毫無防備的外殼接近他,仗著對他的了解將他的心緒玩弄於股掌之間,當他毫無保留地獻祭信任和真心,才發現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怨恨和憤怒,可他也喜歡了一個最不該喜歡的人。

解彼安在痛苦和困頓中僵坐了許久,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他及時抓住了,他知道這岩土看起來為何眼熟,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浮夢繪——

江取憐挑選浮夢繪作為藏匿之處,這一步棋走得又險又好。崔府君派出無數陰差尋找他們,他們卻就在距離酆都城不過二三十裡處,而浮夢繪魚龍混雜,是九州大陸上有

名的不法之地,哪一派的勢力都不會隨便進入,在這個地方要找人,實在是難如登天。

崔玨也很難想到江取憐和範無懾會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解彼安知道浮夢繪裡有許多陰差巡邏,但他一個都感知不到,顯然是被封在了結界裡,沒有無窮碧,他就無法和陰差聯絡。

日遊和夜遊呢?他們能找到江取憐嗎?

解彼安也試圖逃跑,自然是無果,如今這處境與在赤帝城時相比,也不知道哪個更凶險。

幾天沒現身的範無懾聞聲趕來了,他瞥了一眼屋內狼藉:“你逃不出去的,彆白費力氣了。”

“這裡是不是浮夢繪。”解彼安氣喘籲籲地瞪著他。

“是。”

“你們在謀劃什麼,為什麼要藏在這裡。”

範無懾面無表情道:“我在赤帝城傷了靈脈,此前一直在這裡養傷。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最重要的是,這裡離陰陽碑很近。”

“你想乾什麼?你們要回冥府?”

“廢話,不回冥府,如何拿到天機符。”範無懾緩緩走近解彼安,“到時候,我需要你給我引路。”

解彼安握緊拳頭:“我不會給你引路!”

“你沒有選擇。”範無懾站定在解彼安身前,輕輕鉗住他的下巴,“待我拿到天機符,這世上就再無人與我為敵。”

解彼安一把打開了那隻手。

範無懾眼神一沉,抓著解彼安的肩膀將人按在了牆上,有力的大腿擠入解彼安兩腿間,令他無處可逃。

解彼安那強自鎮定的眼眸中隱隱有一絲慌張。

“做你師弟的時候,為了一個吻,要連哄帶騙,可是你會心甘情願親我,我也願意陪你演下去。”範無懾用拇指的指腹慢慢撫過解彼安的下唇,一層纖纖羽睫擋住了他陰鷙的目光,但令人膽寒的氣息依舊從口吻中泄露出來,“隻是總不夠痛快,我費了這麼大力氣,也隻上了你一次,還生怕你疼,怕你害怕,不大儘興。若能像從前那樣,隨時隨地都可以扒光你的衣服,想怎麼艸你就怎麼艸你,讓你吃飯睡覺甚至見人的時候,下面都含著我的寶貝,那豈不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