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1 / 1)

“聽說這個消息了。”

周光赫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放到水琅碗裡,“快吃,你不是喜歡吃熱的嗎?”

國際新聞結束了,緊接著播放總政文工團表演的《東方紅》大型史詩級歌舞會。

除夕夜放這個確實喜慶。

小阿毛和五個小姑娘聽到動靜,一個勁往房間電視那邊扭,無論看了多少遍,看到漂亮哥哥姐姐跳舞,依然有著濃厚的興趣。

“再怎麼變,跟我們拿鐵飯碗的都沒有關係。”

周複興笑著道:“我們家裡人,全有鐵飯碗,連大姐都有,這幾個孩子都不愁沒有工作,就等著我們老了退休了,傳給他們。”

水琅咬著糖醋小排,看了一眼周複興,這大哥要不是在郵政局上班,高低得嘗一嘗下崗的苦。

“既然改革開放,頂替傳承製未來就很有可能取消。”周光赫幫水琅盛湯,看似隨意其實一點都不隨意道:“否則隻會更青黃不接。”

周複興頓時面露尷尬,金巧芝臉色同樣如此。

兩人都懂小弟說這話的意思,他在說“德不配位”。

就是能力不匹配,白占著一個崗位。

他們就是這群人裡的其中兩個人。

人家有能力的都是年年考級晉升漲工資,他們天天擔心會不會降級掉工資。

“是的呀,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公平。”舅媽就喜歡看到兩人吃癟,“現在學校也開學了,很多老師他們都是德才雙馨,子女接替父母的班以後,能力不行,都是在誤人子弟,這樣下去,以後誰來搞科學,誰又來接著搞四個現代化建設,不行的呀。”

水琅詫異看向舅媽,“舅媽,原來你覺悟這麼高。”

冷不丁,破天荒,這麼久了頭一回,舅媽被水琅誇獎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大半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哎呦!”

舅媽忙將嘴巴裡的熏魚刺吐出來,激動地直拍大腿,“水琅剛才這意思是在誇我呢?哎呦!我被狀元誇獎了!我的娘呀,水琅誇我覺悟高呢!”

水琅:“.......”

看舅媽這個樣子,要是舅舅不攔一下,要滿弄堂叫喚去了。

“說得確實很對。”周光赫也笑著道:“國家各個崗位都需要真正的人才,才能幫助國家發展,讓人民過上好日子。”

“小赫也誇我!”舅媽頓時更激動了,“這個道理我看水琅就懂了,她就是憑自己的真材實料進去房管局,這真正的人才一上崗,立馬就有大動作,平安裡那樣的地方,原來真是都不願意從那門口過,剛並入複茂區的時候,啥人不嫌棄,都講它拖累了複茂的腔調,你看看現在,啥人不羨慕他們,這是因為啥,還不是因為有了水琅這個人才,要是還是他們房管局自己內部人,是不可能有這個樣子的大動作,他們想也想不出!”

“彆這麼激動。”

水琅拉著講到亢奮的舅媽的衣角,讓她坐回椅子

上,“都是為人民著想,隻是方法不同,彆靠貶低彆人來抬高我。”

“沒有貶低呀,我說的都是事實!”舅媽重新拿起筷子,“給他們十年時間,他們也想不出這樣的舊改辦法!”

宋阿婆看著笑了,“小姑娘最厲害,可以蒸八寶飯了吧?湯圓也煮上。”

滬城過年必備一道點心,八寶飯,飯是黏黏的糯米,軟糯有嚼勁。

三十晚上也不吃餃子,是吃湯圓,商店裡賣成品湯圓,但今晚吃的是外婆親手包的黑芝麻湯圓。

水琅吃了兩個湯圓,與幾個丫頭一起吃著一份八寶飯。

八寶飯和湯圓都是糯米,吃不了多少就甜膩了。

“我吃好了,外婆,你慢慢吃。”

吃完年夜飯,舅舅和周複興收拾碗筷去洗乾淨,桌子也擦乾淨,金巧芝幫忙把點心盤子全都端到桌子上,泡了一壺綠茶。

“弟新婦,你是要喝咖啡伐?”

“小舅媽說喝綠茶。”

大丫將搪瓷茶缸端到房間裡。

水琅吃飽了正躺在榻榻米上看電視,大年三十要守夜,以前在孤兒L院的時候,早早就睡了,從來沒守到過十二點。

長大後倒是經常熬到十二點,但卻不是奔著守夜去的。

今年準備和大家守一守。

老油條吃過年夜飯,第一個溜達過來看電視,盤腳坐在地板上,倚靠著牆,同水琅聊著天。

不一會兒L,弄堂裡的人都陸陸續續來了。

畢竟周家有唯一一台彩色電視機。

其實電視裡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但架不住新鮮,又是全弄堂小朋友們最羨慕的房間,擠了半年多都擠習慣了,經常一放學回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周家,吃過飯了,一丟飯碗準時往這邊跑。

水琅從來不趕人,也沒說過電費貴,喜歡看就看,她小時候就體驗過這種想看電視,卻看不到,躲在人家賣電視的店鋪外面看,被趕走了,繼續躲在一邊,看著玻璃窗反射出來的電視畫面,那時候也不懂得彆人嫌棄和可憐她的種種眼神,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甚至沉迷到不想走。

小孩子都往這擠,大人找小孩子,也都有事沒事跑過來,聊聊家常。

漸漸地,周家都成了梧桐裡一個固定打卡點了。

周光赫拿著一個橘子坐在水琅身邊,“困了?”

“犯食困。”水琅接過他剝好的橘子放進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放煙花。”

“今年沒在商店裡看到,不過鞭炮都能放了,也快了。”

“你等下是不是還要出去值班?”

“我差不多十二點回來。”

水琅打了個哈欠,“那我可能要去睡覺了。”

三丫從上鋪垂下頭,看著下鋪的水琅,“小舅媽,你不是說守歲不能睡覺嗎?”

“我年紀大了,不用守,你們得守。”

“噢~”

水琅忽悠完之後,繼續吃橘子,一

整顆橘子吃完,周光赫起身走了。

“光赫真辛苦,大年三十還得去巡邏。”

“現在外面越來越亂了,不少人專門趁著過年放假去廠裡乾壞事。”

“是的呀,你沒發現我們裡弄也多了人回來嘛,除了考上大學的知青,沒考上的也回來了。”

“我們裡弄擠一擠麼倒還可以,其他面積還要小的房間,稍微多出一兩個人就吃不消了。”

“房管局還要改的呀,不改哪能辦,我看這個樣子,外面的人要越來越多了。”

“水乾部,房管局還有啥政策不啦?”

人全回頭看向水琅,水琅裹緊三丫的棉被,側身躺下去,“這不人還沒多起來,都回來了政策自然就出來了。”

“小舅媽,你睡啦!”

“我就躺一躺。”

伴隨著電視機的聲音,與鄰居們從時局政策說到隔壁裡弄八卦的聲音,水琅一覺睡到了鞭炮響起。

一睜眼,屋子裡的人已經空了,全趕回家放迎接新年的鞭炮,煮湯圓去了。

“小舅媽,你醒了?”

水琅掀開被子起身,走下榻榻米,仰頭朝著上鋪一看,三丫躺在被窩裡呼哈呼哈,睡得小臉粉撲撲,再轉頭一看,二丫竟然在寫字,“我的孩兒L啊!大年三十人家都在玩,你待在這學習!”

“我在默寫英文作文。”二丫打了個哈欠,“都是學過的,老師說了,句型多練習,記牢了,就能開口跟人對話,我明天早上再起來默讀。”

水琅看著本子上端正的英文字母,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知道隻有學習才能改變命運。

她們更相同的是,是真的對學習很感興趣。

一切都是興趣帶動的自律與勤奮,不是強逼著自己去學。

所以學起來事半功倍,成績總是名列前茅。

“放寒假了,留出些時間去玩,走,煮湯圓吃去。”

“我已經煮好了。”

周卉推著輪椅進來,“小弟有說幾點回來嗎?”

水琅走出房間,穿上棉拖,看著大丫端著鋼蒸鍋子放到桌上,“估計得十二點半,等彆人在家裡吃過湯圓去換班,大哥大嫂也睡了?”

“他們起得早,撐不住,上去睡了,不知道等下會不會下來。”周卉看著上鋪的三丫,沒有叫醒,“那我們等等小弟吧。”

“不用,我們先吃,又不是年夜飯,幫他留著。”

水琅拿起小碗,先盛給大姐,再盛給自己,“你們兩個吃多少盛多少。”

盛完了水琅沒有先吃,走進房間裡,拿出兩個紅包,“來,已經是新年了,這是壓歲錢,隨便你們怎麼花,祝你們新的一年快快樂樂。”

“謝謝小舅媽!”

大丫二丫高高興興把紅包接過去,二丫拿到手就問:“小舅媽,我可以看嗎?”

“看唄。”

水琅坐下,用白瓷調羹吃著黑芝麻湯圓。

“哇——”

二丫瞪大雙眼看著手裡的錢,“一百塊!”

大丫也吃驚拆開,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燦爛的笑。

“給這麼多!”周卉勸道:“壓歲錢,意思意思就行了,彆人家給個五毛錢都算多的了。”

“這麼驚訝乾什麼?”水琅看著兩個丫頭,“你們不是老早就在紅河村拿到過一百塊。”

“那不一樣。”

二丫將大團結塞回紅包裡,“現在比那個時候,更知道一百塊的分量有多重。”

十塊錢,就是全班首富。

一百塊,得是全校首富!

一百塊能做好多好多事,買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想花就花,想存就存。”水琅舀了一勺湯喝著,“存款是不是都沒怎麼花過?大姐放心了吧。”

周卉笑道:“好像是沒怎麼動,她們就像你說的一樣,心裡有數。”

“三丫沒少花。”二丫坐在桌子上吃湯圓,“不過都是花在小人書和零食上,她們班同學找她借錢,她不借,隻肯花在自己身上。”

水琅剛想說話,聽到外面傳來自行車鏈條的動靜。

“小舅舅回來了。”

“我們家也可以把鞭炮放起來了。”

周光赫推著自行車走進天井,“已經煮好了?”

“已經吃好了。”水琅端著碗喝完最後一口湯,“就直接用我的碗幫你盛了?大冬天省得多洗一個碗。”

“行。”周光赫笑著走到洗手池,想直接用冷水洗手,水琅阻攔住,“你放完鞭炮再洗吧。”

周光赫:“.......”

“你一開口,我還以為你要說,天冷了不要用冷水洗,用熱水洗手。”

水琅輕笑出聲,“放完鞭炮,用熱水洗手。”

“劈裡啪啦劈啪——”

周家門口也響起了鞭炮聲。

兩個丫頭終於等到了這個點,鞭炮放完就去睡了,大姐現在有固定生物鐘,已經晚了幾個小時,吃完也去睡了。

周光赫對水琅招了招手,走進天井,突然從大衣口袋裡掏出兩根棒,一根深灰色,一根是彩色,獻寶似的給她看。

“這什麼?”水琅想拿,他還不讓。

“小心。”周光赫拿出火柴,“我點燃了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呲啦”一聲,火柴點燃後,對準深灰色棒棒,接著又響起“呲啦”聲,並且是持續不斷的,伴隨著聲音,火花四濺。

“煙花?”水琅露出詫異笑容,點燃了確實認識了,這就是仙女棒,“你哪裡來的?”

“小心小心。”周光赫再三小心將仙女棒遞到水琅手上,“你不是想看煙花,我逮著了兩個小子,沒收的。”

水琅舉著蹦著火花的仙女棒,表情更詫異了,簡直是不敢置信,“你,你這麼光明公正的人,居然會把沒收的東西帶回來!”

周光赫抓住水琅的手,揮舞一圈,煙花頓時成了火圈,小小火花,一簇一簇

,比拿在手上不動的時候更溫暖漂亮,“這兩小子果然沒有忽悠我,就是少了點。”

水琅整個人處於震驚中,都沒怎麼欣賞到。

周光赫看著手上熄滅了的煙花,再看看水琅呆滯的表情,笑道:“就是吃完年夜飯約著出來玩的小夥子,目前暫時不允許放煙花,他們拿著這個鋼絲棉易燃煙花亂跑屬於違規了,但他們頂多十三四歲,又是大年三十,教訓一頓,就讓他們趕緊回家去了,臨走之前,他們主動把這個上交給我。”

水琅反應過來了,接過鋼絲棉已經燒沒了的煙花棒,忍不住勾起嘴角,“很驚喜,很好看。”

“還有一個,剛才你都沒看到,這個好好看。”

周光赫將彩色棒棒,上面還有個像是子彈一樣的綠色東西,“你拿著,我來點火。”

水琅一臉感興趣舉起煙花棒,看著火柴點燃火線,期待好幾秒,沒見著煙花,眉頭頓時皺起,“壞.......啊!”

“嘰————啪!”

煙花放完了,依然是一絲火苗都沒見著。

水琅被周光赫緊緊抱在懷裡,在她叫出來的那一刻,手裡煙花就被抽走扔掉了。

“不怕。”周光赫撫著水琅後背。

水琅:“........”

“這是什麼煙花?這是小孩子玩的竄天猴吧?嚇我一跳!”

周光赫知道不該笑,但看著水琅難得瞪圓了眼睛的樣子,實在可愛,還是沒忍住悶笑兩聲,“我不認識,沒玩過,剛才它飛出去,我也嚇了一跳,第一回見到這種煙花。”

“不是煙花,是竄天猴!”

水琅剛才真是被冷不丁嚇到了,“我們倆可真沒見識,拿在手上半天都不知道是什麼,我看隻冒煙不動,還以為壞了呢。”

“你還知道它叫什麼,我都不知道。”周光赫拉著水琅進屋,提著暖水壺倒熱水在洗臉盆裡,“洗洗手。”

“這幾天小霸王他們老說,去買竄天猴,一放出去我想到了。”

水琅用肥皂洗了手,去衛生間洗漱。

等回到房間,周光赫就遞過來一個大紅包,水琅一怔,“什麼?”

“壓歲錢。”

“.......”

水琅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愛不釋手。

這是第一次收到壓歲錢紅包。

周光赫解開襯衫紐扣,“這麼高興?”

水琅隻笑不說話,拿著紅包上床,拆開看了看,是兩百塊,“還是我的紅包大。”

周光赫走過來,低頭親了親她的笑臉,“新年快樂。”

水琅摟住他的脖頸,“新年快樂,你紐扣解完了襯衫不脫,是想乾嘛?男妖精。”

周光赫低笑,“是我脫了一半,被你引誘過來。”

“你乾嘛!”

水琅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下一秒就被堅硬的胸膛覆住,“你還沒洗漱呢!”

“我剛才換班的時候在單位浴

室洗澡了。”

“.......剛才還說自己清白,到底是誰.......嗯.......賊心不死。”

“是我,都是我。”

........

過年統共就放不到七天年假。

這幾天是全國人民最高興放鬆的日子。

忙了一年到頭,除了公安醫生等特殊崗位,全行業停產,這幾天就是走親戚,吃吃喝喝,快樂的玩。

這個年代,因為缺衣少穿,隻有在過年才會什麼都舍得買,所以過年氣氛尤其濃厚。

水琅很享受,感覺自己幾乎已經融入當下時代了,上輩子活了那麼多年,都沒這幾天休息放鬆得多,是一種受環境影響,完完全全精神無負擔的放鬆。

放鬆完了,該上班的上班,該開學的開學。

一年之計在於初,又開始忙碌了。

大年初十早上,水琅拿著錄取通知書、單位證明、戶口證明與糧食關係證明,周光赫載著她前往滬旦大學。

到了報到處報名,一說名字,立馬吸引了所有老師同學的注意力。

“狀元!”

“水琅同誌!”

水琅衝大家笑了笑,沒說話。

“你總算來了!”報到處老師趕緊登記,像是生怕寫得慢了點就會被人搶了似的,“要不是我們校方領導,三顧茅廬,軟硬兼施讓報紙上把你的誌願一起登上去,你很有可能已經被其他名牌大學搶走了,你好半天沒來,我們真是等的提心吊膽!”

周光赫先笑了,眼裡有一抹顯而易見的自豪。

水琅拿到學生證了,“我都寫好誌願,確定念滬旦大學哲學係,誰還能搶走。”

“寫了也沒用,很多同學收到的錄取通知書,跟自己填的誌願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哥就是,報的是山東大學,最後被分配到了首都大學。”

兩位同學解釋完,水琅才想起來,這個時候有些領導人,都有著這樣的經曆,“那是我幸運了,念的是自己想念的係。”

報完道,聽到老師說要準備十天軍訓,水琅頓時就萎靡了。

“能不軍訓嗎?”

“絕對不行,這是黨的方針,每一名學生,除非有醫院證明,確定動不了了,否則必須得參加軍訓。”

周光赫強烈支持這件事。

全家隻有水琅和二丫不運動,怎麼勸都沒用。

“多動動身體好。”

“不動身體也不錯。”水琅對上大學的新鮮勁,在聽到軍訓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消失了,“我們趕緊辦完走讀證明回家吧,不逛了。”

“前面就是圖書館,進去看看?”

周光赫對水琅未來幾年要長待的地方很感興趣,“裡面好像已經有很多人在學習了。”

“正常,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很多人捧著書本學習。”

圖書館藏書不多。

應該說,全國圖書館藏書都不多。

畢竟當年全國大小城市,不知道燒了多少書山書海,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恢複。

但即便書籍不多,也讓大部分學生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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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能考上大學的同學,都是刻苦自律的人,剛報完到,就鑽進圖書館學習探索,像個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知識。

水琅想珍惜半個月裡僅剩的可以想不動就不動的時間,拿完走讀協議就回家了。

當水琅軍訓完,開始哲學第一課:什麼是哲學?

接踵而來的是一道道國家新政策。

所有知識分子,全都摘掉了帽子。

所有右思想分子,也全都摘掉了帽子。

補償政策全部實施。

改革開放,是迎接光明的未來。

但每一個重大政策實施的過程中,除了欣欣向榮的希望,也必將產生混亂。

百萬知青大回城的前兆終於還是來了,各地兵團公社每天都在發生動亂與僵持。

滬城的螺絲殼迎來了更令人窒息的擁擠,木箱子,廚台陽台睡不下了,違建房又搭了起來,瞬間被擠爆。

而這,外面還在排著隊,等著回城的知青源源不斷。

除了住宿環境,所有工作崗位都被一搶而空,街道裡的糊紙盒糊火柴盒,甚至連掃廁所,都成了香餑餑。

這是民生問題。

如何解決這些焦急的民生問題,除了恢複高考,恢複商業,國家將眼光正式投向平反回城的資本家。

然而,除了明面上百萬知青大回城的動亂,明面下的暗流,正在更瘋狂的湧動。

珠三角,再次發生十年前的逃港潮,毗鄰香港的海面上,每天都漂浮著淹死的偷渡客屍體,拉屍行應風而生。

“水琅同誌!”

宋會長直接找到了大學圖書館,一臉焦急,“快!快跟我走!”

水琅將書本合上,裝進布包裡,起身後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詹老要帶頭逃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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