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我投資對象呢?!(1 / 1)

江逸的征集海報一貼出來, 就吸引了眾多學子的目光。

“讓讓,讓讓,你們前面看完了的能不能讓開一下, 後面還有這麼多人呢!”

公告欄前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好些人,好多在後面的人什麼都看不到,於是一個勁地嚷著要前面看過的人快讓開。

“擠什麼擠,沒看到前面還有人嗎?”前面的人不光要看,還要對著內容討論一二,自是不願意這麼快讓開。

大家都不是什麼謙恭和善之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鬨了起來。

“要吵去彆地兒吵去, 你們不看我們後面的人還要看呢!”後面擠不上來的人看到這一幕正好, 都盼著他們趕快讓出位置來。

“不與你們一般見識!”

被眾人這麼一起哄,這兩夥人嘴裡放著狠話, 最終還是沒有真打起來。

因為都在下學的時候, 又是在回去的必經之路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後面離得遠了就完全看不清公告欄上的內容了。

一名面容清秀的學子眯著眼睛在後面仔細辨認公告欄上的字, 見實在看不清, 乾脆也不去擠,戳了戳前面之人的後背問道:“這位兄台, 請問前面告示上寫了什麼?”

被問之人也很熱心,將內容說給他聽, “上面說, 除了此次辯論大會的正反雙方,其他想參與討論的學子也可以寫信投入旁邊的征集信箱中,學子會將酌情選出觀點新穎, 文筆優秀的文章張貼在此公告欄中。”

說罷還把旁邊樹立的木製信箱給他看。

聽到的人驚訝道:“那豈不是說不拘學子會的人,我們都能將自己的觀點展示在這上面?”

前面那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你是怎麼聽的,我方才不是說過,是酌情篩選,不是說隻要你寫了就能張貼。”

後面問話的人聽到了他的解釋,但隻是笑笑向他道了謝,然後就轉身走了。

他的同伴還在旁邊大聲道:“張兄,你怎麼就走了?”

這位張姓學子走得太快,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不想答,沒有回應同伴的呼喊。

反而另一名同伴替他答了:“這還猜不到嗎?張兄定是回號舍寫文章去了,他此前就說了想參加此次辯論大會,可惜沒有門路。如今聽說可以張貼文章於告示欄,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我不是說了嗎?是酌情挑選,不一定能挑到他的文章。”方才替他們念告示之人還糾結於此,又重複了一遍。他責任心較重,生怕這人聽岔了,到時候文章沒選上怪他沒說清楚。

“兄台不用擔心,那位張兄的文章定能被選上,他可是張清。”同伴給了此人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張清?莫非就是那位月考頭名的張解元?”這人聽說後對著張清的背影投去羨慕的目光。

如此一說,他相信張清的文章的確能選上了,那可是連祭酒大人都誇讚文章灑脫自如,渾然天成的張清。

除了有張清這樣積極主動想要發表觀點的,還有一些人是站在公告欄前隨意討論著就被架到了架上。

有人不過站在前排隨口問了一句“這個辯論大會看上去不錯,你們支持哪一方”就引起了七嘴八舌的議論。

“自然是支持膳食可口對學業有利的那一方,王兄你難道吃了兩年膳堂還沒有受夠嗎?”說話之人給對方一個這還用問的表情。

“你不必這麼看我,我與你是站在同一方的。”問話的人連忙澄清。

但也有一些信奉吃苦文化的人,反方的支持者同樣隨處可見。

“我看這些不過是功課不努力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要真有這麼大的影響怎麼還有些貧寒學子中了進士的,不說彆的,隨便打聽一下便知,翰林院多少學士大人是寒門出身。”

“王兄說的沒錯!這都是那些吃不了苦的紈絝子弟想出來的歪理。”

他們這話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好些支持正方的都被掃射到,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兩方眼看就要當場爭辯起來,還是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話,這些人才停止了爭論。

那人喊道:“在這爭有什麼用,不如你們將各自的觀點寫作文章,貼出來讓大家來評判一下!”

“寫就寫!就是不知道王兄敢不敢應。”說話之人應是原本就有此打算,底氣十足。

“有何不敢,我們等著瞧!”而隻想口頭說說的人也被逼著不得不應戰。

這隻是告示張貼出來短短半日中發生的事。陸陸續續有不同堂齋的人路過,重複上述的情形。

不停推高討論熱度正是江逸設立公告欄和信箱的目的。

******

辯論大會的征集信箱中很快有了第一批信件。江逸甚至低估了大家的熱情,隻一個晚上信箱就被塞滿了信件,有些人塞不進去乾脆直接扔在了旁邊。

好在他事先安排了足夠的人手,眾人這才不至於第一天就被巨大的工作量弄得手忙腳亂。

因為學子會的成員基本上都是正義,崇誌和廣業三堂之人,江逸索性找了紀司業在三堂的院子旁邊要了幾個房間作為學子會的辦公場所。

仗著離學堂近,每日下午的自習課江逸都會把這幫人找來乾活,因為事先跟紀司業打了招呼,隻要布置的功課按時完成了,助教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就顯示出江逸的先見之明了,要是沒有太子的首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調動這麼多資源的,光是紀司業那一關他就過不去。

廣業堂旁的學子會臨時辦公室中,房間正中間幾張書桌分兩排面對面並立,拚成了一張類似現代大會議桌的樣子。

桌子上堆滿了信件,坐在書桌前的八人有人負責拆信,有人負責登記,有人負責挑選,一個個被江逸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逸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對選出來的信件做最後的把關。

“逸哥兒,你上回說這個辯論的題目是為了讓國子監的教官們看到大家的民意,好改善膳堂的膳食,那為何這些反對的意見也要貼出來?”

陳熙看他挑選出來的信件中有好些是支持反方的,有些不解。

除此之外,更有一些文章不光針對辯論大會,連作為組織方的學子會都被批判了。

上回在膳堂遇到的顧知灼並非特例,今日一看信件,反對江逸做法的人還不少。寫來的信件當中除了對辯論大會主題的討論,還有不少高年級的師兄對學子會也指指點點。

可江逸卻交代負責篩選信件的人,不要因為觀點不一樣而故意刷掉,甚至遇到一些寫得好的,他還要求貼在最顯眼的地方。

對於陳熙的疑問,江逸解釋道:“熙哥兒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格局知道嗎?小爺我的格局可比這些人大多了,怎麼能因為意見相左就剝奪對方說話的權利呢?”

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話立刻得到了在坐除了陳熙和章季青兩人以外其他人敬佩的目光。

特彆是盧羽,眼睛裡寫滿了驚訝,“江逸,對不起。以前我隻聽說你仗勢欺人肆意妄為,沒想到原來你是這麼大度的一個人,是我錯信了,我要向你道歉。”

他說完還真的站起身來向江逸拱手道歉。

江逸也是絲毫不謙虛,“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從不主動惹事。隻不過我不愛辯解這些罷了,所以才讓大家誤會了這麼久。”

有不少人被他這番話感動,紛紛表示之前被以訛傳訛,誤解他了,要向他道歉。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熙和章季青對視一眼,默默低下了頭。

他們與江逸朝夕相處了幾個月,才不至於像這些人一樣這麼容易被他這番話影響判斷。

回去之後陳熙才又問道:“你說實話,真的是不在意他們文章中說的那些?”

江逸笑道:“不在意是真,但我也不是白給他們罵的。”

他要是這麼大度也不至於同京城各大世家的同齡子弟動不動就打起來。

“要是隻有支持一方的觀點貼出來,很快寫信的人就會少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讓他們信任我們平台。等平台做起來了,我們再嚴格把關也不遲。”

江逸對這個的定位就是一個小型論壇。

自己的意見能夠被大多數人看到,還能得到不少的支持,參與的人才會覺得有興趣,隻要人多了,不用他去說什麼自然會有人幫他反駁那些批評學子會的人。

再說他還有最終決定權不是,江逸一點都不擔心貼出來的那些文章會對大局有什麼影響。

******

因為學子會和辯論大會,還有順便督促那些學子刷輔導書的真題,江逸最近忙過頭了,待到了快十五學假的時候才想起來,太後的壽誕就在學假後的一天,算算時間沒有幾天了。

自從上了國子監,除了被景元帝召去訓斥那次,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宮。就連跟太子哥哥說學子會的事情都是寫信。

好在他早就準備好了給太後的禮物。

作為家人,江逸不會尋什麼貴重禮物,他一向更注重心意,每回給家人的禮物都是用心準備,不拘價值幾何。

這一次同樣,他早早就想好了給外祖母的壽禮。

江逸雖然沒有如他大哥那樣師從名家學的一手絕妙的水墨丹青,但他會畫活靈活現的Q版呀。

他畫了一整套壽康宮以及太後和家人們的Q版,再請人燒製成了瓷器,因為燒製起來有難度,他的禮物是提前很久就開始準備的。

到了太後壽誕那日,他請了一日假,高高興興地跟著母親一起帶著禮物去宮裡給太後賀壽。

太後見了他的禮物笑得合不攏嘴,直誇他畫得好,滿場的珍貴禮物就屬他的最得心意。

江逸被誇得飄飄然,許諾太後明年一定給她準備更好的壽禮。

到了宮宴的時候,江逸爭分奪秒抓緊機會找到太子哥哥,順便跟他報告了一下自己舉辦的辯論大會的進度。

隻可惜太子哥哥因為公事拒絕了他的邀請,無法光臨現場。

不過他還是求了一副太子的墨寶,準備製成獎牌頒發給獲勝的隊伍。說不定這個辯論大會以後還可以發揚光大。

要說當天有什麼遺憾就是他見到子斐哥哥,被告知他在太後壽誕後就要回南地了。

好在子斐哥哥答應等他下回學假的時候與他告彆後才走。

******

時間很快來到了辯論大會當日。

地點是江逸一開始就看中了的國子監那塊大廣場,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紀司業才同意給他們用。

辯論當日,他在入場處安排了發放投票券的人,並且還有現場投票和計票環節,力圖增加大家的參與感。

當天熱鬨非凡,不僅各個堂齋的學子大多來了,還有許多博士助教也來到現場。

雖然辯論的人隻有學子會的那幾人,但是觀看的人實實在在是國子學幾乎全員出動。

辯論的形式和現場的組織都按照現代的辯論大會來,分為開場陳詞、攻辯、自由辯論和總結陳詞。

事先由江逸給大家進行了培訓。雖然他以前也沒組織過,但好歹見過不少,所以培訓也算有模有樣。

古人雖早有辯論,但正兒八經把這種題目用來辯論的少見,這樣的流程和形式也是沒有見過。

參加的幾名辯手有自主報名的,也有學子會眾人推選出來的,標準隻有一個,能言善辯之人。

還有人提議讓江逸自己參加的,不過被他否決了。但為了讓辯論會看上去趣味性更強,有彆於傳統的辯論,他也出了不少主意。

到了現場的辯論大會,大家果然被這種新奇的辯論方式,以及各種奇怪的角度所折服。

整場大會氣氛熱烈,圓滿成功。

因為正方帶著天然的優勢,最後投票出來的結果自然也是一面倒。

整個辯論的過程以及最後的結果,江逸找人寫成報道文章張貼在公告欄處,就算當天沒去現場的學子也能一窺其中的精彩。

即使辯論大會已經結束,還有人不斷寫信要求不要撤掉公告欄。很多人把它當做了一個發聲渠道,常有學子匿名投遞對國子監各種規矩的不滿。

雖然這些抱怨牢騷深得江逸的心,但他卻不可能貼出來。

腳跟還沒站穩就想跟國子監叫板那豈不是等著被取締,到時候祭酒大人一聲令下,把公告欄一拆就可就釜底抽薪了。

雖然江逸也有後招,但在這之前,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辯論大會後,反對學子會的聲音明顯少了很多,再有那批評的信件,江逸也是一概不理。

不止不反對,甚至很多人都想報名參加,隻是苦於沒有門路。所以這些人直接把申請信投到了征集信箱中。

因為聽人說有特長的人會更容易加入,自薦信中各種才能五花八門,還有人把一頓吃八碗飯都寫上了。

而在那些申請加入學子會的信件中江逸還真發現了不少人才。

雖然現在很多人加入學子會已經不是為了什麼考試秘笈,但江逸還是不忘初心,記得自己許諾過的。

在學子會的自薦裡,他一眼就看中了張清的履曆,這可是實實在在考過鄉試解元,又在國子監月考長期拿頭名的種子選手。

難得這人成績好還不古板,從自薦信中看得出亦是思維跳脫,思想開放之人。

江逸立馬聯係了他,邀請他分享學習經驗,也不用像一年級那樣出什麼書冊,隻要開分享會就成。畢竟越到高年級時間越寶貴,他可不想把一個潛在的狀元苗子給作沒了。

至於一年級生們,這個時候也快到了第三次月考,他也需要一些新的模擬題了。

這個時候江逸才有空想起去找衛珩。

******

“你說什麼?”江逸對來報信的小僮又問了一遍。

“衛公子他已經被逐出太學了,聽說是前些日子的事,小的打聽不到是因為何事,隻知道說是違了監規。”小僮一五一十把打聽到的說給江逸聽。

“怎麼了?”陳熙見江逸臉色不對,關心地問。

因為與衛珩接觸甚少,他對衛珩被開除國子監的事並沒有太大感觸,但見江逸似乎非常在意,於是又問:“需要我再幫忙打聽一下嗎?”

“不用了,我過兩日學假回去問下我大哥好了。”這件事除了大哥,他還真想不出來是誰乾的。

江逸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跟大哥約定好了隻要上回考試拿了中等他就不找衛珩的麻煩,怎麼又突然反悔了呢?

雖然大哥對他總是管東管西,但還從來沒有答應過他的事沒做到。

江逸抱著這個疑問到了學假前一天回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