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 你說的這個學子會是什麼東西?”
杜衡對江逸提出來的這個詞感到茫然,聽起來像是跟他們有關,但又不知道是乾什麼的。
之前去書局印製的那些月考輔導真題已經送到了國子監, 江逸今日全部拿了過來,正一本一本給交了定金的眾人發放。在發放的同時還不忘宣傳他創辦的學子會。
江逸對國子監各項嚴苛的規定早就看不順眼了, 這麼大一個學校連個學生們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他早就想成立一個類似學生會的組織,團結學子們的力量來對抗這些不合理的規矩。
本來上一回他就快要成功, 誰知臨時被景元帝因為袁文良的事訓斥了一番, 導致那些要同他一起抗議的同窗全部退縮了。
這一回他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遊說每一個買了模擬試題的人加入他那連雛形框架都還沒有的學子會。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不用預定就能提前獲取月考的模擬試題,還可以參加學子會舉辦的各種聚會,平時也能互相交流。”
“那是不是就可以參加你們的食會?”盧羽一聽江逸這麼說, 馬上就想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加入的江逸舉辦的各種聚餐會。
他就參加過那麼一次, 因為跟江逸沒有很熟稔, 所以不是每次都有機會參加。除了陳熙和章季青,還沒有哪個人能每次都在。
“那是自然,不過學子會的宗旨是為了讓各位學子有一個暢所欲言的場所, 食會隻是方式, 不是目的。”江逸提醒他彆淨想著吃的了。
江逸覺得現在還不能公然叫囂成立學子會就是為了與繩愆廳作對,否則恐怕會立刻被扼殺在搖籃中,所以隻說是類似文會和詩社這種團體。
雖然有的是像盧羽這種為了改善夥食,有的是對最新的輔導資料動心,還有的純粹就是聽說是個新鮮事物想湊熱鬨。
但總的來說,江逸的遊說還是很成功的,第一批購買的同學們都參加了。
這事很快傳到了其他齋學子的耳朵裡,最關心的莫過於同為一年級的那些學子們。
畢竟每個班都不缺少學渣。
“你們聽說了嗎?一齋的江逸,就是長公主的次子, 京城有名的小霸王,他上回月考竟也得了個中等。我可是聽說他入國子監之前連論語都沒學完!”
有知道江逸的人在給其他外地的同窗科普他的光輝事跡。
“這怎麼可能?難道他作弊了?”很多人第一想法都是這樣。
“這話可彆亂說,無憑無據的,要是讓人聽到傳出去,小心江逸來找你,你怕是不知,滿京城就沒有他不敢打的人。”
“那你說他為何短短兩個月進步如此神速?按你說的,他也不是那種會頭懸梁錐刺股挑燈夜讀的人吧。”
“聽說他拿著一本什麼考試秘笈在廣業堂一齋兜售,說是集合了眾多優秀學子的成功經驗編製出來的。正因為有了這本書冊,他上回月考才能突飛猛進。”
說這話的正是上次路過一齋門口進去看熱鬨最後被江逸趕出來那人,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切,他哪找來的優秀學子?他身邊的那兩個整天混在一塊兒的你們還不知道嗎,都跟他是半斤八兩!”有人完全不相信江逸所謂的秘笈。
另一人提醒道:“你彆忘了,他可是狀元郎的弟弟,會不會是瑾和公子傳授的秘笈?”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要不是狀元郎的獨家秘笈,怎麼能進步這麼快。再說了,誰家有這種技巧不藏著,也就隻有親弟弟才可能得到了。
謠言的傳播總是最快的。沒等江逸知道這事,其他齋的學子已經在到處打聽怎麼才能買到狀元郎的獨家秘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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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聽到了,江逸創立了一個學子會,說是類似詩社,平日裡會邀請大家聚會,加入這個學子會就能提前獲得考試秘笈。”
說話的人同為廣業堂的學子,也是聽說了那個謠言,受同窗之托打聽門路的。
這件事在不同齋的學子們之間傳播,速度比江逸自己宣傳要快多了。
沒多久就有一齋的同窗在拐彎抹角地詢問他,其他齋的學子可否加入這個學子會。
江逸喜出望外,他還以為要等到這個月的月考成績出來後才能吸引到外面的人呢。
因為這樣,他天天督促那些買了書的人學習,就怕他們沒考好連累了他的輔導資料的可信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秘笈。
學業好的學子們自然是不屑一顧,與同窗說起此事時,全是鄙夷。
“哼,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學業哪有什麼捷徑可走,若人人都是這種想法,哪還有那勤學苦讀之人。此種歪門邪道豈有可能成功。”
“正是如此,那江逸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能有上回的成績。”
不過這些人的猜測並不算錯,江逸上回押題成功也是一大原因。
這些學業好的自然是從小勤奮之人,他們更加看不得有人走捷徑來取得成功。
至於那些學業一向不好的,都是想方設法希望能加入學子會。但是目前隻有廣業堂一齋的人有機會。
這個時候又有人放出風聲:“聽說有一名一齋的學子介紹擔保就能加入。”
一時間,一齋的那些人紛紛變成了香餑餑。
此事愈演愈烈,連修道堂和誠心堂的人都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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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因為最近要求加入的人太多而過於忙碌,連外出覓食的時間都沒了,隻能在國子學膳堂用餐。
“逸哥兒,你到底要搞個什麼名堂?也不能把我當苦力用吧?”陳熙對著坐在他對面吃飯的江逸抱怨道。
他最近簡直成了江逸的專屬文書,動不動就是登記名冊,抄寫學子會規定之類的活計。他要把這件事給能寫會讀的小僮做,江逸還不樂意,言稱這可是重要任務,非要他親自寫不可,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重要在哪!
“熙哥兒你真是的,這麼一點小事就做不了了?你瞧瞧人家季青,做個跑腿的力氣活也沒抱怨過。你那事可不是什麼誰都能做的,你現在相當於秘書郎的職務,你就說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隨便交給彆人嗎?”
江逸之前就一直忽悠兩人替他做免費勞力,現在又許諾了重要職務給他們,也不管陳熙怎麼抱怨,每次都軟硬兼施。
陳熙自知奈何不了他,隻哼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就隨意用了幾口飯。
江逸後面還有計劃,現在這些策劃還是隻能他一人乾,所以匆忙吃完飯就要回號舍。
正出膳堂時撞見了幾個誠心堂的師兄。
幾人都穿著學子們統一的青色襴衫,隻不過腰間佩戴的荷包佩飾各有不同。從佩飾就能看出幾個人的家世差異,那腰間玉佩材質貴重,雕工精細的多為世家子弟。
走在中間的一人江逸還認識,是顧子穆的堂兄,名叫顧知灼。雖然此人與顧子穆關係並不親,但江逸常去顧家,難免撞見過幾次,也算認識。
江逸見到後本來隻是想禮貌打個招呼,誰知這些人也都聽說了江逸在廣業,正義,崇誌堂等一年級搞出來的事。
他們幾人方才還在討論此事,高年級的很多人對江逸的行為都嗤之以鼻,顧知灼也不例外,見剛好碰到江逸,顧知灼想著自己也算是前輩,便勸了江逸兩句。
“逸哥兒,若真想有所作為,還是應當把心思放在學業上,其他終歸不是正途。”
江逸聽了他的話連爭辯都懶得爭辯了。
因為是熟人,還是太子妃娘家的人,就算看在太子哥哥的面上也不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否則他當場就要懟他了。
他隻好嗬嗬一笑,隨意說了兩句話糊弄過去。
他哪想到還真有那好為人師的人!
江逸平白無故走在路上突然被逮到教育了兩句,心裡自然不舒服。
“我要趕緊把下一步的計劃弄出來,免得大家真以為我是為了賣書才搞出來這麼個學子會。”江逸招呼陳章兩人。
“難道不是?”陳熙反問。
就連他都沒搞清楚江逸想乾什麼,何況其他人。
“當然不是,我可是為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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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決定儘快打響學子會的名聲。
除了最近的廣業堂幾個齋不少人報名參加,正義堂和崇誌堂也有好些人聽說並加入了他的學子會。
在人員充足後,江逸宣布了學子的第一次活動。
他在國子監學子們往返號舍和講堂之間的路上張貼了告示。
他要舉辦一場辯論大會。辯論的主題就是膳食可口與否是否影響學子們的課業。
雖然參與辯論的全是學子會的人,但這個主題非常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此事一出立刻在國子學掀起了一股討論熱潮。
如果之前江逸做的事還隻是在學生當中有反響,那貼了公告後所有的博士助教,學正學錄們都知道了。
紀司業自然是第一時間找江逸談話。
“這是怎麼回事?”
紀連雲指著那畫滿了花花綠綠,橫七豎八寫著“國子學第一屆辯論大會來啦”幾個大字的告示問道。
江逸為自己讓人才貼上去一天就被撕掉的宣傳告示感到心痛。
這可是他精心設計,絕對能第一時間抓人眼球的廣告宣傳單。
“紀司業,您不是看到了嗎?就是辯論大會呀!”江逸說了又好像沒說。
“我認識字,自然看得出這是辯論大會,我想問的是,你又有什麼鬼點子,這個學子會又是個什麼東西?”
紀連雲很後悔那天答應了江慎。要不是這樣,他也不用每次江逸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要擔驚受怕。
“司業大人您就放心吧,我們這個學子會其實與詩社沒什麼不同,您就把這辯論會當做詩會好了。”
“那這個題目是怎麼回事?”
他問的這事江逸早就有準備,因此毫不膽怯。
“紀司業,國子監的規矩我們自然知道,我們討論的是膳食是否好吃的影響,跟膳堂毫無關係呀!”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江逸指的是膳堂,但的確如他所說,這裡隻提到了膳食並不特指什麼。
紀連雲被他這滑不溜秋的應對弄得很難下手,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江逸看出了他的猶豫,連忙繼續勸說:“紀司業,這事可是連太子殿下都支持的,我怎麼會在這上面亂說呢!”
江逸不打無準備的仗,他就知道學裡的教官們肯定不會任他這麼做,所以為了學子會的成立,和這次辯論大會的順利舉行,他早就給太子哥哥寫了信說明情況。
他在信裡把辯論大會說得天花亂墜,說這個活動不僅是以辯會友,活躍大家的思維,促進相互交流,更是豐富了學子們在國子監的文化活動,簡直就是為了國子監的建設添磚加瓦,這種情況下要是國子監的教官們再阻止就有點不禮貌了。
太子被他這歪理弄得哭笑不得。但能怎麼辦呢,自家孩子總是要護著分的。
於是特地同祭酒打了招呼,名義上是支持國子監學子的自主活動,實際上就是讓他們對江逸網開一面。
紀連雲聽他說有太子殿下同意,心裡已經打消了顧慮,但還是沒有一口答應。
“此事暫且不宜大肆宣傳,待我與祭酒大人稟報過再行定論。”
江逸自是滿口答應。
很快紀司業就有了答複,結果自然是如江逸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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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準備辯論大會的舉辦了。除了最開始的那張海報,還有很多詳細的策劃。
隨著參與人員的增加,陳熙終於從文書工作中解放了出來。
江逸的野心可不止局限在這點人當中。
為了調動大家踴躍參與,又加上有了祭酒大人的同意,他乾脆在經過之人最多的地方做了一個木製公告欄,專用於張貼各種相關信息。
其中第一步就是在公告欄征集大家對辯論主題的意見和想法。這對沒有辦法上場的人也是一種鼓勵,讓他們可以通過這種方法表達自己的觀點。這些人可以將自己的看法和意見等投遞在設立的信箱中。
江逸安排了專人篩選優秀的來信,張貼在告示欄。
最重要的是,他還印刷了相當數量的投票券,鼓勵所有學子哪怕不想寫信,也可以通過投票站隊。
他最想看到的自然是通過這次民意的選擇,來倒逼國子監改善膳堂膳食。
這一係列動作一出,引起了諸多討論。
不隻是學子,就連博士助教等都開始討論此事。
不過博士們討論的方向不同,他們討論的可不是辯論的主題,而是在這件事本身上。
一部分博士覺得這些學子們不務正業,堅決反對,其中以此前被江逸氣到過的那些為主力。另外有一部分博士們則比較開明,他們認為這隻是私下自發的活動,話題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隻要不影響學業,不必如此緊張。
膳堂的難吃由來已久,大家都是怨聲載道,但是從來沒有人將此事拿到明面上來說。
突然有了江逸這一出,在學子中的影響力非同小可。這下連最開始對江逸的行為不屑的那批人都開始每日關注起公告欄來。
至於為什麼是每日?那是因為江逸深知吊胃口的手段,每天都隻在公告欄放出一部分信息。
這件事雖然隻是在國子學這邊舉辦,但熱度這麼大,連太學的人都聽說了。
區彆是,太學的人隻是看熱鬨,並沒有參與所以不像國子學這邊討論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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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在國子學的活動正是如火如荼,但最開始起源的那本書的原作者衛珩絲毫不受影響。
他偶爾在同齋的同窗們口中聽到江逸的名字時,也絲毫不表露出自己與對方認識這件事。
“你可聽說了國子學那邊要舉辦什麼辯論大會?”
“當然聽說了,也不知我們到時能不能去聽?”
“我看難,國子學的人向來瞧不起我們太學學子。”
“不過仗著祖輩萌蔭,有什麼了不起!”
太學這邊很多人也瞧不起國子學那些紈絝子弟。
衛珩很想替江逸說說話,他不知其他人如何,但江逸從沒有看不起他。隻是他在太學與同窗之間關係一般,這個時候插嘴又好像有點刻意,所以便沒開口。
衛珩在班上雖然功課很好,但是他自小為了賺錢不少出沒於市井,與其他自詡清高的同窗總有點格格不入。
再加上他也對那些像他的秀才父親一樣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不屑,所以與同一齋和同一號舍的學子們關係都不算好。
這日,衛珩一回到號舍就感覺同舍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太學的人住的多是四人間八人間,並且同舍之人有些並非同一齋,所以衛珩與這幾人就更不熟了。
雖然感到奇怪但他也沒當回事。
可他不主動招惹,事情卻還是找上門來。
“衛珩,你上個月是不是托人捎了銀子回去?”一名家境富裕,平時不怎麼同他說話的學子開口問道。
衛珩隻覺得莫名其妙,不說他的事情這人怎麼知道的,平日沒說過兩句話的人突然問這種事他自是不願意回答。
“這與你有關嗎?”衛珩反問道。
眼見兩人的眼神都不太友好,另一名學子趕緊在其中打圓場,“衛珩,喬安隻是問一句,你不必這麼敏感。”
這人是同舍中相對來說與衛珩關係好一點的學子,也對衛珩的家境有所了解。但他勸說的話卻明顯有問題。
衛珩覺得自己隻是不悅,並不像他說的是因為被問到錢財相關的問題而敏感。但他也沒有再解釋,而是自顧自走到了書桌前,不打算理他們。
可這個喬安卻還不願意放過他。
“你隻告訴我們,是不是有這回事?”喬安理直氣壯地走到衛珩面前再次問道。
“我說了這事與你無關。”衛珩皺著眉回答。
“怎麼與我無關,我丟了錢!”喬安一拍桌子,大聲朝衛珩吼道。
這下衛珩總算知道為什麼他要逮著自己問這個了。
他看像方才那人厲聲問道:“李茂!是你懷疑我,所以告訴他們我捎了錢回去?”
李茂被他一問,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也沒有說是你,你捎錢回去這事,也不是我瞎編的吧。”
“不是你還是誰?你在國子監哪來那麼多錢?”喬安似乎已經認定了衛珩就是偷他錢的人,說起話來語氣變得更不客氣,看他的眼神都不善。
喬安剛開始發現錢不見了的時候還沒有懷疑衛珩。
他來國子監以後錢一直放在衣箱裡,因為沒什麼地方用到錢,所以從沒有去檢查過。這次因學假快到了,準備去采買一些文具,才發現銀票和碎銀子全都不見了。
當時其他兩人都在,他發現錢不見的第一時間就說了出來,他還以為是進賊了。
可因為他好久沒注意,連錢是什麼時候丟的都搞不清。
在他準備去報告號舍舍長時,李茂突然告訴他衛珩好像上個月捎了一筆錢回家,並且還說了衛珩家中的一些情況。
喬安一聽這豈不是正好能對上,忙要趕著去報官。
還好另一人反對,提醒李茂並沒有親眼所見是衛珩偷拿了錢,還是慎言。
但李茂反問,衛珩一個家境困難的學子,在國子監哪來的錢,這錢本就來的蹊蹺。不過他也不支持報官,而是建議等衛珩回來親口問他。
於是這才有了衛珩進來的那一幕。
“我的錢怎麼來的不需要告訴你,我隻說一件事,我從來沒有偷過任何人的財物。”衛珩堅決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由於衛珩不承認,也不願明說是否有此事,幾人意見不一致,最終鬨到了舍長那。
舍長來了以後也難以辨彆。
還是李茂提議:“捉賊捉贓,隻要搜一下每個人的櫃子看能不能找到喬安丟的錢不就行了。”
舍長想了想同意了李茂的提議。
李茂為證清白,主動提出從自己搜起。
個人的衣箱翻遍了也沒找到,最後就隻剩下衛珩。
然後他們就在衛珩那裡搜出了江逸給他的那二百兩。
喬安丟的錢數量不一樣,但銀票是同一票號的。
“你還有什麼話說?”喬安指著從衛珩哪裡搜出來的二百兩問。
“我說了這錢不是你的,你丟了百兩,我這隻有二百。至於票號,京城裡使用最多的就是這家票號的銀票,難不成街上那些都是你的錢?”
哪怕舍長等人在,衛珩反駁得也是不慌不忙。
“李茂不是說了,你曾經捎過錢回家,錢數自然少了,你就說有沒有這事吧!再者,你說不是我的錢,那你的錢是哪來的?”喬安現在認定了就是衛珩。
就連舍長聽了他們的話都有點懷疑,他也是知道這裡面哪些人家境如何的。
於是問衛珩:“衛珩你既然說不是,那你可否說清楚這二百兩的來源。”
衛珩沉默了。
隻要他說,要找到人證物證都很簡單,替他傳話的小僮都能證明,可他偏偏不能說。
他替江逸寫作業本來就是秘密,江逸還特地交代過他不能讓人知道了,所以他也就沒法解釋這些錢是怎麼來的。
衛珩的沉默仿佛更加證實了大家的猜測。
喬安冷笑道:“你說這錢不是我的,但你又說不清來路。恐怕就算不是偷我的錢,這錢也不乾淨吧!”
舍長這時也沒辦法,隻好對衛珩說:“你如果說不出這筆錢的來路,那我隻能將此事稟報給司業大人和監丞大人,到時按照監規是要逐出國子監的。”
他不是故意嚇唬,一般來說這種事都是按照發回原籍處理,衛珩是京城人士,那就隻是逐出國子監。
衛珩抿了抿唇,幾次欲張嘴,到最後還是放棄了辯解。
這個時候的江逸還一心在準備辯論大會,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自然沒有聽說衛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