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白費了大哥的好意(1 / 1)

此時此刻考驗的是江逸的應變能力。

他看了一眼他哥後立刻捂住胸口重重咳了兩聲。

“咳、咳…”

然後運用已經在實踐中鍛煉地非常熟練的變臉技能,擺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指著被他踹倒在地的袁文良委屈地對江慎說:“大哥,你看他們這麼多人圍毆我們三人,要不是我躲得快,你現在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我了。”

“你……”袁文良第一視角見識到了江逸的變臉本領,又聽見他說了這些顛倒黑白的話,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哈,瑾和,你這弟弟真是個妙人兒。”

江慎還沒說什麼,紀連雲先被江逸逗笑了。

這紀連雲就是國子監司業,與江慎是景元十二年的同年,江慎是一甲狀元,紀連雲則是二甲頭名的傳臚。

他生得一副風流才子的樣貌,當年若不是遇上了江慎那一屆的神仙打架,恐怕也能得個一甲名額,可惜最終隻得了二甲頭名。

雖是同期,他年齡卻比江慎大了不少,已經年過三十。因此次見面是私事,所以方才並未按官職稱呼江慎,而是用了更親近的稱呼。

兩人一人是刑部郎中,一人是國子監司業,本職工作沒有太多交集。

紀連雲心裡亦清楚江慎今日約他的原因。深知若不是因為江慎幼弟入國子監進學,怕是難得有機會得到平日裡孤高冷傲的瑾和公子的相邀。

方才在雅間,江慎說得含蓄,言稱弟弟人雖聰慧機敏,但因自幼體弱,家人憐惜而少有約束,因而在學業上不甚了了。

又暗示江逸在家時更是父母溺愛,未受過一點苦,怕是受不得國子監繩愆廳那些重罰。稱其若是違了規矩儘可告到他這,但要是一味重罰,傷了身子,讓端儀長公主鬨到聖上面前就不好了。

說了那麼多,其實話裡話外的意思就一個,江逸頑劣,恐不會太守規矩,國子監的師長們要罰可以,但不能太重,還需知會他一聲,否則長公主鬨起來他們這些人都彆想好過。

紀連雲也不是沒耳聞過這位江家二郎的名聲,況且前日才聽頂頭上司祭酒大人交代,江逸的事,那是太子都要過問的,他們國子監哪敢真把這些世家子弟給罰出個好歹來。

他自然是向江慎應承,江逸在國子監有什麼事定第一時間遣人告知他。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才說完,就在酒樓碰上了逃學的江逸。這下好了,都不用紀連雲派人去告知江慎,人就在現場。

所以江慎現在滿臉怒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哪個家長在為了自家小孩去學校找人打招呼時當場抓包小孩逃學,會不生氣的。

他們比江逸等人更早到酒樓,兩人一開始就已經聽到外頭有國子監的學生。

國子監食堂被學子們詬病不是一天兩天,這些學子偶爾偷偷跑來酒樓打牙祭或是托人帶些吃食進去國子監是常有的事,紀連雲自己也明白其中緣由。

所以遇到這種事隻要不正面碰上他也懶得計較,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最開始並沒有打算點破。

隻是沒料到這幫人膽子如此之大,逃學出來還敢打架鬥毆,且還有那更囂張的,生怕彆人找不到他,直接報上姓名來,這下他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了。

江慎在聽到江逸第一句嘲笑的話時,就聽出了弟弟的聲音。他也知以江逸自小嬌生慣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挑剔性子,定受不了國子監的膳食,心裡心疼他,也念他今日是第一天上國子監,便不想戳穿。

他正跟紀連雲這個同年一起裝傻呢,誰知道江逸恨不得把事情搞的人儘皆知,愣是沒讓他倆裝傻成功。

這邊,還想好好在他哥面前裝可憐的江逸就這樣被紀連雲的笑聲打斷破功。

看得出這一招沒用之後,他放下捂著胸口裝疼的手。

然後又看了看他哥的臉色,還想再掙紮一下,說道:“大哥……”

誰知江慎沒理他,而是轉向身旁的紀連雲拱手道:“讓紀兄見笑了。今日之事,牽連的既都是國子監的學子,便交於紀兄處置了。刑部衙門還有事,我就不便奉陪了。”

見江慎要告辭,紀連雲忙拱手回應。

他當然不會真以為這是讓他放心處處置的意思。

紀連雲心裡明白,江慎是見這事牽扯承恩候家,隻想把此事局限在同窗間玩鬨上,畢竟江逸不是吃虧的哪一方不是。

他相信若現在躺在地上的真是江逸,恐怕江慎立時就要派人去請承恩候來了。

江慎同紀連雲告辭後便往樓下走去。

路過江逸時又給了他一個冷眼,低聲斥責:“你的罰我先記著,放到國子監學假回家之時再領。”

“彆呀,大哥!”江逸見他哥要把他扔給司業,忙追在他後面抗議,“你這把我撂給紀司業處置就算了,還要回家再罰,這合適嗎?“

見江慎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後,氣不過開始口無遮攔,“一事不二罰你沒聽說過嗎?江瑾和你怎麼當上刑部官員的?”

江慎被他嚷嚷地頭痛,停住腳步回頭盯著他問:“你是想再加一個頂撞兄長的罪名嗎?”

江逸最怕他哥這張冷臉,一聽他這麼說立刻閉上了嘴。

其實他要是仔細回想就會發現,江慎最多罰他練字抄書,體罰什麼的多是恐嚇,真正實施的幾乎沒有。

但他也不知怎麼回事,常容易被他哥的冷臉和這些話唬住,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搞得現在都有點後遺症了。

但他看著江慎下樓的背影時,還是免不了偷偷在背後嘀咕幾句。

江逸這種做錯了事還敢對著兄長理直氣壯大鬨的行為也讓幾位同窗開了眼。

最後,幾人是被紀連雲帶回國子監的。但紀連雲還是放了他們一馬,隻罰了他們私自出監的錯。

袁文良幾人被打這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不光紀連雲隻字未提,連袁文良自己也隻是自行擦了藥,並未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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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被打的幾人趁巡查號房的人離開後,又躲過巡夜的人,來到袁文良的房間。

“文良,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說話的人眼眶烏青,嘴唇紅腫,看起來是幾個人當中被揍得最重的,因此說話時怨氣也最重。

袁文良被江逸一腳踹在大腿上,也傷得不輕,此時正躺在床上。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他想到江逸那威脅的嘴臉,怎麼也受不了這個氣,手重重拍在床邊,隨後就痛得“嘶”了一聲。

“不過,哎喲,我們不在一個學堂,這事須得從長計議。”袁文良一邊捧著被罰打了手板的手疼得叫喚,一邊同幾個狗腿合計陷害江逸幾人。

“你們且聽我說。”他示意幾人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