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期待登基與心態轉變(1 / 1)

呂範聽著幕僚傳來的話,久久不語。

“主公?”

身側親信看呂範神情不屬,加之此刻天氣寒冷,他年紀也大了。一時之間,呂範頗有些蕭瑟落寞的味道。

“這梁國怕是保不住了。”呂範寂寥道。

如今梁國雖然名義上還沒滅國,可這些年早就沒什麼威望了。洛京一場大火,皇帝太後大臣全都出逃,逃了之後還被徐侑勒索,聽說當時連太後都要派人出宮去賒錢買些吃食跟一些必要衣物,現在更是連蜀郡小皇宮都抵了半個給徐侑。

這樣的朝廷,怕是已經回天無力吧。

呂範身側原先也有一些激進的幕僚,也勸過呂範或造反謀劃萬年基業,再不濟閉門發展看天下風雲,以待天時。

呂範知道這些幕僚也是一心為他,因而對這些幕僚他一向好言招待,財物給得也不少,卻拒絕聽從他們的建議。久而久之,這些有才華有想法的幕僚也就離開了呂範。

呂範也不以為意,如今留在他身側的幕僚大多跟他秉性差不多。說白了,就是大家都沒什麼野心。一畝三分地中能安安穩穩過下去就最好,過不下他們就想選個最仁善的人主直接投了。

因此此時,眾人聽到呂範這樣的喪氣話,心中並不驚訝,隻是道:“主公,李氏既有天子氣,那之前的商議也就不必再猶豫了。”

“就這麼去辦吧,聽說騫氏騫輔就在雍州處理事務,我書信一封,即刻就遣人送去。希望涼州早早派兵馬入司州,以免徐侑或祝阿史大軍先到,使得我司州生靈塗炭。”

“喏。”幾名幕僚立時應道。

......

“兵勇閣之地以後皆對外開放,凡是我李氏治下鄉民,都可隨時來此地上一柱香火。”

他要讓此地香火不絕。

李昀三拜結束祭祀,將香火放置好就繼續囑咐騫珪道:“不過得專門讓一些知道祭祀之禮的人前來管理此地,其他鄉民前來上香無礙,需記住衣衫不整、大聲喧嘩、隨地排放汙穢等...若發現就叫巡邏士兵抓起,定然不輕饒。”

“喏。”此事簡單,騫珪記下後就立即應道。

一群人莊嚴沉重地又看了一圈之後,這才緩緩離開了兵勇閣。誰知道一出外面,李昀率先就感到一股清風迎面吹來,不冷,相反還有種暖風的清爽感。

“咦?”李昀一時還有些驚奇,這可是剛剛下過雪的冬季,但凡有風都該是凜冽刺骨才是。隻是這風李昀還來不及品味,倒是原本有些灰沉的天空上,一輪太陽擠開雲層躍然紙上。

原本厚厚的雲層還未散開,當陽光的光速穿透雲層,明暗交替的光彩逐漸將那些雲層染上了獨特又絢爛的色澤。

整個天空都感覺亮了幾分。

涼州的冬日很少有好的天氣,大多需要在灰沉沉中持續兩到三個月。這樣奇特的景象,一般幾年都見不到一次。

“今日兵勇閣祭祀,結束後就看到這樣的天氣景象,

何嘗不是上天贈予主公的祥瑞呢。”騫珪心中一動,走到李昀身側笑道。

眾人本也以為這天色異象隻是剛好湊巧,一行人祭祀完也不再多留。

李昀還得跟隨李複回去家祭,而兵勇閣此地,外面來了這麼多鄉民可也都等著上一柱香火呢。

他不走,那些鄉民也去不了。

誰知道走到半路,那類似火燒雲這樣絢麗的雲層景象竟然愈發連綿而出,雲層更是在風吹草動之色緩緩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鼎形之狀!

這巨鼎雲彩被風吹動,隨風而動之時竟然雲層不散,鼎形反而愈發凝實。同時它飄動方向,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竟然是隨著李昀此刻異動的方向緩緩異動。

一行人中騫珪是懂一些地脈之氣跟命理之說的,可要說精通氣運命理之人必然是崔定其人。可惜崔公年紀太大了,這幾年他腿腳稍微有些不好使,因而長久在家讀書教導子弟,幾乎不再外出。可就算不是精通之人,騫珪此時也隱約覺察到了這怕不是普通的天氣景象。

李昀倒是不在意。

他抬頭看了看確實有些奇特的景象,然後抬手止住了騫珪要說的話。

李昀多少心裡有點數了。

這個世界吧...他火/藥都搞出來了,不過多少有點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東西。可不管有沒有,李昀最多看個熱鬨,卻一向反對宣傳。

他的觀點跟孔老夫子一樣,敬而遠之就可以了。反正他現在掌握了輿論權,不管是好壞都堅決不往什麼氣運、龍運上引導。

騫珪一看李昀的神情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也不再開口。

他覺得主公這樣挺好,萬般氣運都依托於人。聽說徐侑十分看重運道一說,如今更是網羅天下命理之人為他聚運。這些也不過小道罷了,縱然得一時風雲,終究不長久。

李昀不在意,卻不代表彆人不在意。

崔定幾個弟子康齡、阮伶等人剛好因為過年,特意從赴任之地趕回來述職,順道也來看望崔定。

誰知道剛好見到天有異象,幾人直接著急忙慌就從家裡往外跑。一些仆從連馬車都來不及給他們準備,他們幾個翻身上馬就走。

康齡到時就看到老師門外已經有了不少馬蹄印子,自然就知道有人比他先到了。

崔府的門房肯定認識崔定的幾個弟子,當時就給他們開了門,還笑道:“大人也來了,崔公裡面等著呢。”

康齡給了門房一個小紅包,隨後也顧不得聽吉祥話,直接衝去了崔定的書房。

“老師。”

崔定年紀大了,室內用上了好幾個火盆,他身上還是裹著厚厚的皮毛衣物。康齡跟幾個同門師兄弟對視一眼,眼神又掠過崔定身上的穿著。

這大氅是用最好的毛皮做的,每年到了冬天,主公都會專門讓製衣局精心縫製十來件,專門送給德高望重也到了一定年齡的年長者。

如崔定、崔定老妻、趙越老娘等人,年年都有人送去。東西自然是好的,可更難得的是主

公這份心。

康齡心中感歎。

雖然他老師一開始就不知為何對主公十分客氣,甚至有些謙卑,可不願得罪的客氣跟如今一心為了李氏事業鞠躬儘瘁死還是不同的。

這些年來,康齡也算是見到了他老師的變化。

原先他老師經曆磨難,對梁朝還是不願說不好聽的話,偶爾聽到梁國皇帝遭遇,還是要跟鄭公一樣,偶爾長歎一聲。

現在也是不議梁皇好壞,可聽到原本隻說回家探親的王榮卻寫來一封書信,說他在家受到揚州州牧魏收的幾次拜訪,因感念魏收的知遇之恩,便出仕揚州了。

他老師當時看完信,雖沒做出扔信之類的不悅之舉,卻還是面色一沉,顯然對弟子不效忠李氏感到不滿。

康齡就知道他老師想法已經變了。

原先他老師可是很尊重他們,不管是入仕何處,都會儘力為他們謀劃,可如今卻帶了很濃重的個人情感。

主公是真會收買人心啊。

康齡這點真的很佩服主公,連範旭這種一看就信奉明哲保身隨時跑路的人,都早已經把家眷都接到了涼州,也算是徹底綁死了李氏。

可一想到他幾天趕路回到涼州述職,到家後沒多久就有人從來了幾盒牢丸,說這是主公特意讓他送來。這牢丸隻等熱水裡面一滾熱騰騰喝上一碗,保管康齡驅寒生熱。另外還送來了戲票,康齡難得歸家,說是等新年後,全家剛好去看看戲,放鬆放鬆。

這幾年李昀一直很關注鄉民發展,所以一直讓各縣時不時組織一些戲曲團到鄉、縣演出。

這最大的戲曲團還是李昀讓布昭等人開辦的,就跟新聞部一樣。也允許私人開辦,卻需要經過審核。

戲曲團並不隻是唱戲,還有一些簡陋的‘小品’段子什麼的,不少鄉民粗鄙,你唱的高深莫測了,他又聽不懂。還不如直接演小品,也是一種輿論輸出。

過年這些天,涼州最大的戲曲樓—大笑曲樓那是一票難求,大家都來看個熱鬨麼。

依照康齡的職位,這牢丸不是吃不起,這難求的票加錢也不是買不到。

可是意義不同。

他才到家沒多久,主公就差人送來了。康齡多少感到心中慰藉,也終於明白君臣相宜是一件多麼大的幸事。

康齡腦中思緒萬千,面上卻立即向軟榻上的老師行禮道:“伯倫見過老師。”

“坐。”

康齡小心挺直後背坐於位置上,可他心緒還有些耐不住的激動。看眾人不說話,忍不住道:“老師...外面祥瑞萬千,氣運成鼎...這是......”

阮伶、劉湘幾個弟子也是下意識吸了口氣。

他們雖然早到,其實來了就沒開口說過話。因為老師說再等等,等人到齊了再說。

崔定忽的睜開眼,他雖老態龍鐘,面皮塔拉。可等睜開眼,眾人還是發現他眼神清澈,顯然腦子還不糊塗,精神頭也相當不錯。

“這是天子氣。”

康齡幾人一路來,早有猜測。

可等崔定親自開口,他們還是下意識激動了起來。阮伶更是拍了下椅子,半站起來後才覺得失態趕忙坐回去。

“老師,天子氣已顯...主公是不是可以......”

自行登基,先定名分。

這句話阮伶沒敢說,可內心真的一下激動起來。他們這群人可都是造反啊,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天麼!

登基!

多麼大的誘惑。

如今主公氣運勃發,一旦告知天下,於涼州登基,氣運一定會再上一個台階。到時以天下大義的名分揮軍而下,以涼州軍兵悍不畏死的精銳程度,勢如破竹也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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