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你走不走,不走來不及了 少年天子劍……(1 / 1)

一路行軍, 昀哥兒路上也沒怎麼耽誤時間。現在武威郡那邊多方勢力混雜在一起,情況一日幾變,沒有真正塵埃落定之前, 誰都不安心。

又悶頭趕路了十幾天, 總管後方的騫珪就派人給昀哥兒送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張玉帶的新兵竟然跟無食教人馬撞上了,大勝。

昀哥兒才知道怪不得無食教這幾年神出鬼沒,遁入深山還能保證正常的糧草供應,原來早就跟郭傕勾搭上了。

郭傕養了他們也幾年了, 這回就想讓無食教來牽絆住漢陽郡兵力。誰知道無食教這麼沒用,不僅玩分兵, 還直接被一群新兵給衝了。

另外消息還說那位神君死了,因為張玉他們後來掃蕩的時候找到了神君的墓地,應該是張玉射了一箭之後沒挺過去,無食教隻能替他草草埋葬了。

除開這些外,騫珪另外送來了一封馬義的信。

打開一看,首先是馬義長篇大論表達忠心的話。然後就是說這次無食教暗中打漢陽郡, 他是極力反對的, 也想把消息傳去漢陽郡。

但是他之前反對過猛了, 引起了神君的懷疑,所以神君特意派了人專門盯著他,他很無奈很心焦。幸好主公神機妙算, 就算沒有他也依舊得知了消息, 這才把無食教這幫亂臣賊子消滅在了半路上。

昀哥兒看到這就一樂嗬。

張玉帶的新兵真的是意外撞到無食教一群人的,可馬義估計在懷疑他在無食教還有內應呢,所以在試探他。

畢竟之前他還派遣過一些小兵混入過無食教去找馬義,馬義也給他送了一批鴿子。這些小兵有些已經返回漢陽郡種田去了,有些當時就留在了馬義身邊。

可萬一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呢。

馬義能不懷疑麼。

不管這事, 再往下看,昀哥兒都驚呆了。

現在神君、師君都已經死了,整個無食教能做主的就剩下了張唐跟馬義。神君死之前讓張唐朝他跪拜確定了叔父名分,而且當著眾人的面說無食教交給馬義了。

也就是說,一把手的位置現在是馬義了。

“我......”昀哥兒真的都無語了,當初他就知道馬義能演,沒想到他怎麼能演啊,這運氣也是絕了。

馬義在信中說他是很想帶著無食教馬上回歸漢陽郡的,可一來他現在也被無食教眾人裹挾。現在的無食教士兵打仗能力一般,可被神君等人洗腦洗得足足夠。現在他們跟漢陽郡是不共戴天,他說要去投降漢陽郡,恐怕會引起兵變。

二來他覺得自己寸功未立,愧對李大人等人。所以打算先帶著無食教眾人去雍州那邊,以後就利用無食教在雍州給昀哥兒做內應。最後表示他效忠李氏的心,日月可鑒,所以請昀哥兒靜待他建功立業的好消息!

昀哥兒知道他第二點是放屁,第一點才是重中之重。而且馬義自己更想在外逍遙,回漢陽郡多憋屈啊。

昀哥兒一樂,那就隨他去。而且他去雍州也好,說不定還真能弄點什麼消息回來。

從他之前閒來一手安排這個馬義到現在,昀哥兒真覺得這人可以說先天被他克,也可以說是他的福將。

挺好挺好。

看完了信,昀哥兒就把這個消息傳給了騫玨、鄧羌幾人。眾人剛知道的時候也愣了下,這真是......

騫玨下意識看了眼昀哥兒一同帶出來的湛盧,他現在也真有點相信天命之子這四個字了。

壓下心思,騫玨立即笑道:“恭喜主公了,出兵半路就先勝一子,恐怕再有幾天,涼州當屬李氏。”

這個好消息傳下去,本來就戰意十足的郡兵更加興奮,同時也憋著一股氣。一群新兵都已經立下了戰功,他們這些老兵現在還在路上。回頭要是沒打下什麼成績,回去後不得被新兵斜眼看?丟不起這個人!

之後幾天,一群人趕路直接加快了行程。

眼看快要到武威郡,路上逃難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昀哥兒找了幾個說話邏輯稍微好一點的鄉民問了問,這才知道武威郡那邊開打半個月了。

但誰打得誰,他們都不知道,太亂了。

他們多是冀縣附近的縣、鄉之人,兵亂一起,他們這些縣、鄉就被人強行征兵、搶糧,他們隻能往外跑。而且打仗的將領也會堅壁清野,他們不走也會推倒他們的房屋再強行驅趕,所以路上的難民才這麼多。

給了答話的鄉民一些吃的,昀哥兒就繼續趕路了。

他目前沒法直接安置這些鄉民,隻能讓他們再等等。一旦涼州平定,這些人就都能重新安定下來。

兩天後,騫玨就安排眾人安營紮寨休息一天,因為武威郡冀縣就在眼前了。

這一天,也不斷派出斥候向四周探路跟打探消息。

當晚,中帳。

昀哥兒跟眾人分析著目前的局勢。現在冀縣城中還是郭燕等人占據。不過從白天打探的情況看,整個冀縣也到極限了。如果有一支強兵急攻幾天,很大可能也打下來了。

城外有趙顯的表弟王頤所帶三萬白巾兵,這是這段時間那些鄉民對他們的稱呼。因為趙顯死後,王頤就讓全軍素縞,頭戴白巾,以彰顯自己報仇的決心。之外還有雍州的四萬兵馬,也是延綿百裡地安營紮寨,虎視眈眈中。

之前打成一鍋粥,現在三方勢力大概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出現了僵持之兆。現在更妙了,還多了他們漢陽郡一萬多兵馬。

“主公,看來郭傕對涼州是誌在必得啊。”

四萬多兵馬是純戰兵,還有各種役夫、挑工...這人吃馬嚼的,郭傕耗費不少。再則,昀哥兒之前就估算過一州大概能養得起多少兵馬。

涼州、雍州都比較貧窮,屬於人少地多區域,又外接異族,一天到晚要乾仗。這兩州之地,一共能養個十來萬兵就差不多了。

分潤一下,那就是每州差不多六到七萬吧。隻有這種情況下,涼、雍二州的經濟才不會被拖垮,也能保證對軍隊的供應。

就這還是不跟昀哥兒一樣,給士兵的工資都是足額足餉,沒什麼戰時加倍不戰減半之類的做法。還會配備四季衣物,幾天吃一頓肉,並配備武器、甲胄等。郭傕拉來了四萬人,估計是把大半家底都拖出來了,這要拿不下涼州,他血虧。

“我們兵馬太少,如今最好先想辦法讓郭傕退兵。而王頤所帶的兵馬都是出自涼州,大家同出一源,到時候就可再行分化之策。”昀哥兒緩緩道。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昀哥兒這邊商談各種計策幾乎是一夜沒睡,中途昀哥兒還讓軍需官去弄面粉做了點牢丸送來。

討論歸討論,大半夜的夜宵還是要吃的。

這一晚昀哥兒他們沒睡,附近的兵馬也都沒怎麼睡。一大早昀哥兒打個盹兒的功夫,鄧羌就來稟告他們的斥候抓了好幾個探子。

正常。

他們不也派了不少斥候去附近探查了麼,抓了昀哥兒也沒殺,而是讓鄧羌派人去把自家的斥候換回來,估計漢陽郡的斥候也有被抓的。

一直到中午吃飽喝足休息好了之後,昀哥兒就按照昨晚商議的計策行事。譚德立即率領一千騎兵直奔雍州所在,而後在箭程之外堪堪停住。

雍州那邊反應也很快,立即就有大將帶兵出來迎敵。

“李複李公可在?”

譚德還沒說話,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循著聲音看去,面孔是看不清,就到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大漢被眾人圍著坐在馬上。

這大漢又道:“在下郭傕,要是李公在,還請出來見一見!我聽聞李公一介書生,文能變革安民,武能練兵收地。如此大才,雍涼二州如此貧瘠之地能出李公這樣的人,是這兩地的運氣了。

說來李公與我也算是鄰居了,我對李公神交已久。我時常歎息趙宏不會用人,要是李公是在我的治下,我一定重重提拔李公,怎麼會讓李公多年屈居一個縣長之位。

不過現在也為時未晚,隻要李公願意投效於我,我郭傕對天發誓,以後一定視李公為我手足,你我為人平坐雍涼二州,虎視天下當為一大快事!”

對面譚德一直是個大智若愚的人,這郭傕這麼一說,倒是體現了他的豪邁大氣,順帶把李氏放在了下位。

說什麼手足平坐,但終歸是‘投效’啊。

那一千騎兵聽了這話,面上立即忍不住浮現惱怒之色。

譚德止住有些憤怒的騎兵,大聲道:“原來郭公如此敬佩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也早說過,他對郭公也是向往已久。若是郭公攜雍州而投,我家主公也願意用手足之情相待。”

譚德這話也毒,一說郭傕對李氏很是心悅誠服,二又說郭傕能力一般,沒有李複的才華跟功績。你要是投靠李氏,你就隻能拿雍州做進身之階。

果然聽了譚德的話,郭傕身後的士兵也開始騷動起來。

譚德立即又道:“郭公,今日我不是來打嘴仗的。我是奉主公之命讓郭公看看,這是什麼!?”

說完,譚德身旁幾個騎兵立即策馬而出。隻見他們手一揚,無食教還沾了乾涸泥水的旗幟在風中飛舞。

“看到了麼,神君偷襲漢陽郡的無食教兵眾已經伏誅。可惜漢陽郡兵少,沒法全誅無食教,為涼州牧報圍困之仇。

不過我家主公不像是有的人吃裡扒外,見主弱就行背主之事。我漢陽郡即使兵寡而民弱,也深知潰兵不可追之事,但我家主公還是派兵向無食教殘兵追去了,以圖一舉而竟全功。”

“隻是那些無食教殘兵一路竟然往雍州而去,想來郭公應該也會開個方便之門讓雍州各縣給我們借路而過。此番若是全誅無食教,我家主公定然上報朝廷,這滅賊的功勞有你郭公一半!”

譚德這一喊,郭傕就知道不好。

什麼追賊人,這分明是借著追賊人的借口,趁著他雍州此刻兵力不足去擾亂後方了啊。

他身後的士兵全是雍州人,今日聽聞這樣的消息,必然士氣大減!

而且潰兵不如寇,流兵即為賊。

不說漢陽郡的郡兵,要是真有無食教殘兵躥去了雍州,雍州恐怕也要遭殃。

這會兒郭傕心中暗恨,這無食教這幾年拿了他不少糧草。話說的很滿,沒想到這麼不頂用,竟然這麼快就被漢陽郡給打得落荒而逃。

可關鍵是無食教傳教能力確實很強,要是任由他們發展,他好不容易以外人之身控製住的雍州又得亂了。他當初也是孤身一人赴任,家中並無可大用之人幫襯,一路走到現在不容易。

一想到這,郭傕就大為惱怒。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