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瘦團子 她的外甥女瘦且光頭(1 / 1)

這年頭對男人的審美是棱角分明的國字臉,個子得高挑還得熊背虎腰,濃眉配合大雙眼皮讓人覺得那叫做一個靠得住。

祁衛東的眼睛得了母親微微上挑的桃花形狀,卻沒有得到她的雙眼皮,而是遺傳了爺爺的單眼皮,這讓全家人都唉聲歎氣,覺得他長得不夠好看。

這雙眼太亮了,看上去有精明之感,少了那種老實肯乾的踏實感。

祁衛東天生皮膚白,加上怎麼都吃不胖,穿著單位180的製服都必須改小一圈,不然腰身空蕩蕩的。

這更讓家裡人發愁,雖然祁衛東的力氣挺大,平坦的小腹還有腹肌,但是誰家出門光著身子啊,穿上衣服的祁衛東看上去可不怎麼健碩,一雙腿更是比不少小姑娘還細,小姑娘可能看不上祁衛東,未來嶽母估計也是如此。

因為這樣的原因,祁衛東看著桑雲窈的耳朵根紅了,也沒覺得是自己的皮相動人讓小姑娘害羞,隻是當做是小姑娘擠得是頭暈眼花,血液流速加快。

這可得多危險!要不是自己豈不是要出事?

“你怎麼回事?”祁衛東的眉頭擰著,不讚同地看著桑雲窈,“昨個兒恍恍惚惚的,今天不恍惚了,怎麼還是被擠成了這樣?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桑雲窈昨天確實是恍惚,畢竟是她穿越的第一天,本來對這個年代就沒什麼代入感。

今天她就覺得很冤枉了,她被人擠起來,也不是她樂意的,她也嚇得要死,拚命在吸引檢票員的注意,想要被解救下來。

“我是想要湊過去看檢票開始時間,沒想到會這樣。”桑雲窈小聲說道,“謝謝你啊。我也不知道檢票員沒看到我,我應該自己抓好扶手的。”

祁衛東訓斥完了就有點後悔了,桑雲窈又不是他手下的兵,哪兒適合這樣說?看著桑雲窈的語氣軟綿綿,祁衛東下意識地緩和了語氣,“怎麼不讓你家裡人來送你?”

瘦不伶仃的小姑娘,火車站裡人多又雜亂,雖然已經成年了,但是還是個小姑娘呢。

祁衛東的記憶力不錯,昨個兒還撿到了桑雲窈的證件,眼前的人不過十八歲。

“我沒有家人了。”桑雲窈說道。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孑然一身。

祁衛東心裡頭梗了一下,這會兒他還沒什麼感覺,等到今晚上睡覺的時候,冷不丁想到了此時桑雲窈落寞的表情,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覺得自己真該死。

祁衛東正想要道歉的時候,被人打斷了。

“衛東,你怎麼在這兒?”一個濃眉大眼國字形臉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郭誌見到了桑雲窈,面露驚豔之色。

桑雲窈的馬尾辮略比時下女同誌更為蓬鬆一些,劉海也不是簡單地黑色一字卡,而是用梳子打理了一下劉海,襯得她的面頰不過是巴掌大小。

原本的桑雲窈是有些貧血的,臉色和唇色都過分蒼白,但是因為氣血翻湧,面上帶著一點潮·紅,唇瓣紅潤起來,讓她整個人也如同是盛開的薔薇花瓣。

桑雲窈衝著郭誌笑了一下。

小姑娘笑起來就更好看了。

郭誌立即興奮地大巴掌打在了祁衛東的肩膀上,語氣說不出的興奮。

“什麼時候帶你對象回大院裡啊。上次見到阿姨還在說你的情況,說你以前當兵身邊就沒有個長頭發的,唯一有一個還是食堂的煮飯大媽,現在叔叔阿姨可以放下心了吧。”

“什麼啊。”祁衛東沒好氣地把郭誌的手給挪開,“你說話像是放機關槍一樣,上來就胡說八道,你嘴巴放尊重點啊,人家是小妹妹,是普通市民,我剛剛熱心幫忙,她不是我對象。”

桑雲窈連忙解釋,“這位同誌,你誤會了。是剛剛祁同誌幫了我。”

“這樣啊。”郭誌拉長了聲音,“對不住啊,是我誤會了。對了,衛東,你怎麼在這裡?”

“分配在這裡執行任務。”祁衛東簡單說道。

祁衛東離開了部隊以後,分配到公安局裡做警察。

他是新來的,是生面孔,加上氣質看上去不像是搞公安,提上一個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單位畫圖紙的,是以他的領導派他做摸底來調查火車站的拐賣人口窩點。

祁衛東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要做的事情,就連昨天也沒和桑雲窈說清,現在就隻是含糊提了一嘴。

桑雲窈看著兩人要聊起來,開口說:“我就不打攪你們了,等會9點的火車,我去找一下檢票口。”

“你等一下。”祁衛東想著桑雲窈剛剛說自己沒有家人了,心裡頭過意不去,“郭子是鐵路上的。郭子,你安排一下這位同誌上車吧,她手也受了傷,背著那麼大的包也不方便。”

包裡已經沒有什麼值錢東西,但是衣服被偷了也麻煩,桑雲窈直接把軍綠色的背包背在前面,她瘦不伶仃的,手上還纏著紗布,這樣胸口背著碩大的包,看上去確實有點慘。

郭誌笑了起來,想著還說沒情況,要不然祁衛東這麼關心女孩子乾什麼?不過當著小姑娘的面前也不好多調侃,直接說道:“行,我帶著人去車上,咱們晚點回大院了再敘舊。”

桑雲窈睜大了眼睛,連忙拒絕:“不用了。”

“彆讓人擔心。”祁衛東輕輕拍了一下桑雲窈的肩膀,衝著她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

祁衛東的長相或許不是時下的審美,但可謂是桑雲窈的天菜,她一下就迷糊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稀裡糊塗跟著郭誌走了。

桑雲窈扭過頭,已經沒在人群裡看到祁衛東,昨兒就承了他的請,沒想到今兒又是托他的福。

郭誌嘿嘿一笑,越發覺得桑雲窈和祁衛東就是一對。

郭誌穿著的是鐵路上的製服,走在郭誌的身邊,人群都會主動避讓開,沒有再發生什麼擁擠事件。

郭誌很快就把桑雲窈給領上了火車,知道桑雲窈沒買到臥鋪,領著人去了臥鋪。

現在的列車每輛車都會預留一定的臥鋪票給公家人出差作為預備,桑雲窈幸運的加錢進入到了硬臥車廂。

郭誌和當班列車上的乘務交代幾句,就下了火車。

隔著車窗,郭誌喊話:“嫂子不用不好意思,回頭我就讓衛東請我吃飯。”

桑雲窈瞠目結舌,她真的和祁衛東不認識啊,白吃了對方一頓飯,再讓祁衛東請郭誌吃飯?

隻是郭誌是一路小跑離開的,桑雲窈隻好重新在火車裡重新坐好,想著祁衛東晚點和郭誌私下裡解釋清楚了,也就不用請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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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四十分鐘後,綠皮火車緩緩始動,也給悶熱的車廂裡灌輸入了一絲絲涼氣,車廂裡那股子不好聞的汗味也徐徐消散了些。

這年頭能夠買臥鋪的,要麼是替公家辦事,要麼是自己的手頭闊綽的,桑雲窈在硬臥裡一路平平安安的,接水的時候會到兩個車廂的交界處,可以看到硬座的條件要差很多了。

桑雲窈不由得慶幸自己是跟著郭誌上了火車,加錢買到了臥鋪票,不然四十多個小時的硬座可真是受不了。

硬臥的條件對比硬座已經強了很多,就算是這樣,桑雲窈下了火車的時候,也覺得至少瘦了兩斤,在火車上為了避免去用廁所,她都儘量少吃少喝。

等到平安抵達了火車站,腳下踩著堅硬的土地,她的腦袋還覺得不停地在晃動,她也不敢耽擱,接下來還要坐中巴去縣上,到了縣上還要坐小巴到村子附近。

四個小時的中巴,一個半小時的小巴,蒼白臉的桑雲窈終於站在了村子口。

這會兒正好是傍晚下田的時間,不少人見著了桑雲窈,低聲議論起來。

人群裡走出了一個人,那是村長媳婦,她走向了桑雲窈。

“這位女知青,你是要去找誰?”

村長媳婦看桑雲窈的打扮,還以為桑雲窈是附近村子的女知青,過來找自己認識的人。

“我不是知青。”桑雲窈連忙說道,“我媽是穆秀秀,我姐桑思玉在這裡下鄉,我是來參加桑思玉的葬禮。”

村長媳婦哎呦一聲,“是桑雲窈對吧。來來來,我帶你去穆家。你過來的時間正好。”

村長媳婦對桑雲窈很熱情,因為現在縣裡在普及火葬,桑思玉是外來知青,村子想要做工作把她作為火葬推廣的第一屍,但是穆家是想要把桑思玉給土葬的,到了後來也鬆了口,意思是想要火葬也可以,必須給點好處。

一番拉扯下,她丈夫答應給穆家二十個公分,頓時就讓穆家鬆動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桑雲窈的電話打了過來,已經穿越過來的桑雲窈表示要來參加葬禮。

因為本地是有冬日停靈七天,夏日停靈三天的習俗,桑雲窈這樣過來,正好趕上了下葬的時間,而桑思玉的葬禮形式火葬還是土葬也就必須要遵循她的意見。

桑思玉在下鄉之前可是城市戶口,就寫在桑家的戶口本上,她怎麼埋就應該遵循桑家人的意見。

村長媳婦說道:“你來的正好,今兒休息一個晚上,明天上午就要下葬了,我和你說,咱們國家現在提倡火葬,土葬占用耕地面積,火葬的話可以存在各個地方的陵園裡,你是首都人,以後祭拜你姐姐也不方便,骨灰的話直接帶回去……”

村長媳婦見縫插針說著火葬的好處。

在火車上沒有休息好,一路奔波,桑雲窈已經很累了,她努力集中精力去聽村長媳婦的話,但是還是難免走神。

七十年代的農村都是泥土地,桑雲窈過來的時間好,前一天下了一點不大的小雨,把灰撲撲的泥地給潤濕了,走路的時候灰小了不少,桑雲窈走在村子裡的路上,入眼都是清新的碧綠。

要是下鄉勞作的知青看到了這樣的農田,可沒什麼好心情,臉都要和麥田一樣綠油油的,這些可都是農活,而桑雲窈看著入眼的清新的綠色,還有心情可以欣賞。

蹬蹬蹬的跑步聲響起,桑雲窈注意到了前方的夾道跑來了一個很瘦的孩子。

上衣還有下褲都是補丁,不過補丁的樣式頗有一些講究,並不雜亂反而有一些藝術性得美感,孩子的頭頂光禿禿的,是才被人剃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