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像三十年代的舊上海!
走近小白樓, 雲團團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裡面的環境,一邊在腦中勾勒小白樓的前身。
小白樓是一處隻有兩層的西式建築, 但從其前後的馬路可以看出它原身應該是一處面積不算小的彆墅,後因修馬路而拆得隻剩下一座樓了。
此時小白樓外面雖然已經滿是歲月的斑駁痕跡,但裡面卻燈火輝煌,帶著舊時老上海的奢靡和虛情假意。
這場被許靈秀說成元旦聯歡會的活動,給雲團團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華麗的水晶吊燈,高檔的點心水果,隨處可見的紅酒高腳杯……若不是來參加晚會的人不是穿著列寧裝, 就是穿著中山裝或是這個時代最普遍的衣裳,雲團團真會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雲團團臉上的神色一變就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樣。
許靈秀不是頭一回參加這樣的晚會了, 看著雲團團那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一邊心中鄙夷雲團團, 一邊不由想起了她當年第一次來這裡的一幕。
想到那一晚自己都經曆了什麼, 許靈秀就有種人生總是在循環的感悟。
曾經, 她被人引到這裡,現在她成了彆人的引路人。
“秀姐,那些東西我能吃嗎?隔著這麼遠我好像都聞到味兒了。”雲團團一副拘謹又興奮的小聲對許靈秀問道:“我不吃點東西, 喝酒容易醉。我想先吃點東西。”
是的, 這話不是騙許靈秀的, 雲團團空腹喝酒確實容易醉,所以來之前她趁著許靈秀不注意的時候躲進空間吃了四個茶葉蛋, 一碗鹵豆腐乾,兩塊鹵牛肉,兩個素包子……
對了,茶味蛋料和鹵料還是賀之亦給雲團團配的呢。
一旁的許靈秀先是在心底腹誹了一回雲團團眼皮子淺, 隨即就被雲團團的‘自曝’安慰到了。
醉了好呀。
醉了就更好安排了。
“這麼多人看著呢,先辦正事要緊。”許靈秀從路過的侍應生托盤裡拿了兩杯紅酒,然後示意雲團團去跟她敬酒。
雲團團:都不問問她酒品咋樣的嗎?
真想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發著酒瘋,想要日天日地的暴力妞。
~
一邊走一邊努力將目及之處的人臉都記下來,回頭再對臉入座給警方交差。
等身側的許靈秀終於停下來時,雲團團才將注意力放到她們對面的男人身上。
“蘇哥,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雲朵。”
許靈秀走到蘇向晨面前恭順乖巧的將雲團團介紹給他,隨即又側頭對一旁的雲團團說道:“這是白樓的主人蘇哥。”
“蘇哥好!”雲團團笑著對蘇向晨問好,想了想還對他伸出了手。
蘇向晨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白嫩爪子,隻略微詫異了一下就握了上去。
這雙手,可不像是乾活的手。
不光手不像,就連這一身皮肉也不像是鄉下走出來的。
不黑,不糙,無繭,無疤。
雖然詫異卻也更滿意了。
最近上面來了個大人物,他就想好好招待一番,打通維護一回關係。若不是手裡的人都有些被調/教的太過,他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啟用新人。
之前還擔心這個新人底子不行,現在瞧著這底子可太行了。
“你想畢業後留在省城?”
“是。”雲團團一臉激動的看向許靈秀,許靈秀知心大姐姐樣的對雲團團輕輕點頭,她便用亮如繁星的眸子激動又期待的看向蘇向晨,“蘇哥,我想留在省城。”
蘇向晨這會兒見雲團團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又覺得面前的妞更好掌握了。
“省城可不是想留就能留的。”
“我知道的。秀姐跟我說了,隻要能留在省城,我以後肯定忘不了蘇哥,和秀姐。”
蘇向晨聞言就是一笑,“行吧,跟我上樓吧,樓上有桌領導正在用飯,你去樓上敬個酒。”
“誒!”說完雲團團就要跟著蘇向晨走,發現許靈秀並沒有跟上來,不由歪頭喊她,“秀姐快走呀。”
許靈秀搖頭,眼神中帶著些許遺憾和不甘,“我就不上去了。”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那邊放點心水果的台桌,一副要去吃東西的樣子。
推信任你的室內去賣,你是真的很淡定呐。
見狀,雲團團便從善如流的收回視線跟著蘇向晨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一路與很多人擦肩而過,雲團團都在抓緊時間記這些人的臉,等跟著蘇向晨步向樓梯時,雲團團又發現樓梯口站著的兩個人並不是無意站在那裡,而是特意站在哪裡防著有人誤上二樓的。
飛快的回憶了一番之前多外面看到的小白樓面積,雲團團一邊上樓梯,一邊看向一樓大堂和越來越不能擋住她視線的二樓走廊。
人的視覺記憶都是非常強悍的,隻是很多人不曾針對這方面進行訓練。雲團團也沒怎麼針對自己的視覺記憶進行過訓練,但她卻多少掌握了一些技巧。
此時視線飛快的在走廊左右掃視一回,然後雲團團一邊跟著蘇哥朝走廊東邊走,一邊短暫的閉上眼睛將剛剛掃過的畫面在腦中打開。
以樓梯為界,走廊西邊共有九間房,左五右四。走廊東邊...雲團團直接睜開了眼睛。
他們就是往東邊走的,自己用眼睛看就是了。
東邊就五間屋子,把頭一間,左右各兩間。此時蘇向晨帶著雲團團直接越過左右兩間的房門,朝著把頭那間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雲團團便聽到了裡面推杯換盞的聲音。
門前站定,蘇向晨扭頭看了一眼雲團團,這才敲了敲門。
“進來!”
聽到聲音的下一秒,蘇向晨便直接推開了兩扇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雲團團深吸一口氣,也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極大的屋子,最中間是沙發茶幾,規矩製式中透著奢華的客廳。左邊有個屏風,裡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大床。視線飛快的從那邊掃過,讓雲團團有種那裡就是一間臥室的感覺。
房間的右面是個大圓桌的小宴客廳,此時桌上坐了好幾個人。蘇向晨帶著雲團團往那邊走,雲團團在眨眼間便將桌上的情況掃了一回。
看桌上酒瓶和盤子裡的菜,應該吃了有一會兒了。
蘇向晨帶著雲團團走過去後,沒有立時向雲團團介紹賀桌前的客人,而是對著桌前的客人淺淺的俯了下.身,隨即笑著將雲團團介紹給眾人,“這是林大今年收錄的工農兵大學生,雲朵。”
‘各位大爺,這是我們樓子裡剛剛買回來的姑娘,翠花。’
蘇向晨向人介紹雲團團說的這句話,直接被雲團團在腦子裡按古代青樓老|鴇的場面翻譯了一回。不說旁的,竟是直接將雲團團自己給囧笑了。
見到雲團團突然就笑了起來,這一桌子的人包括蘇向晨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大人物,太高興了。蘇哥讓我上來敬杯酒時,我還想著都是什麼人呢。”雲團團上前對著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中年男人入道:“上來一瞧,雖不知各位領導都是什麼身份,可這一身的氣度卻端的高華尊貴,想來定是人中龍鳳,行業佼佼者。”
這時代,喚人領導就跟後世換人老板,X總什麼的差不多,都是一種抬人身份的稱呼。所以聽到雲團團喚他們領導,這一桌子的人也沒以為雲團團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隻會覺得這姑娘嘴甜。
好聽的話聽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不過何法看向容貌不俗,笑容燦爛的雲團團時眼中還是閃過一抹興致。
“既然是來敬酒的,那就開始吧。”
“對對對,一人一杯。就從我開始吧。”坐在何法下手的一個年輕男人一聽何法這麼說便笑著朝雲團團招手,同時還對雲團團比劃了一下敬酒的順序。
他坐在何法下手,順時針的敬一圈最後才會敬到何法。這桌上算何法一共九個人。一人一杯...輪到何法時雲團團都已經喝了八杯了。
正常妹紙喝完八杯酒,再好的酒量也得暈乎了。就算八杯沒醉,到了第九杯……看看坐在正中間的何法,再看看主動要讓雲團團敬酒的男人,雲團團隻當心裡沒數的端著剛剛從一樓拿上來的紅酒杯走了上去。
蘇哥見雲團團沒像以前那些女生搞扭扭捏捏那套,放心之餘又留下來看了一會兒。見雲團團當真笑容燦爛沒半點勉強的喝下一杯又一杯酒,這才放心的退出去。
雲團團再好的酒量也不敢跟人玩真的,所以到進嘴裡的酒都被她轉移到了空間裡。嘴裡除了酒味外,還真沒有一滴酒順利下肚。
可惜這一桌子的老少爺們卻不是這麼想的,在雲團團終於舉著再次倒滿的酒杯站在何法面前時,一桌的人都在想著雲團團什麼時候能醉。
何法用一種看玩物一樣的眼神打量了一回雲團團,“還能喝嗎?”
雲團團點頭,對何法笑得軟軟的,仿佛再有一杯就會醉的樣子,“能~”
何法笑,舉杯喝儘杯中酒,雲團團見狀也沒耍賴也舉起杯揚著杯子將手中的酒一口悶了。
看著雲團團因喝酒而揚起來的粉嫩脖子,何法看雲團團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男人的欲.望。
而雲團團呢。這杯酒喝完一邊對桌上的人笑,還一邊微微晃了晃身體,一副醉意上起的模樣。
何法坐在那裡,將視線從雲團團身上收回來,看了一眼坐在他下手的男人,那男人便又朝著雲團團吆喝,“來來來,繼續繼續!”
行叭!你說繼續就繼續。
於是新一輪敬酒又開始了。
雲團團用那股醉意上起的狀態又敬了三杯酒後,直接一拍桌子,指著這一桌的男人,“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呀,都喝過我一個女人。有種的咱們再走一個。來呀!”
雲團團這個樣子更像喝醉了,可被個在他們眼裡隻是個玩物的女人這麼鄙視,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得再跟她拚一回酒。
於是之前一人敬一杯的局面直接改成了一人敬一桌。
不光如此,雲團團還讓人換大杯來。
“姑奶奶就不信喝不過你們!”扯了下列寧裝裡面的襯衫,雲團團一隻腳踩在一把空椅子上,一邊舉著杯對這些人說道:“是爺們不?是就再來個!”
“有種的都彆躲呀,彆讓我個女人都瞧不起你,來,喝!”
“你特麼喂貓呢。”雲團團指著隻喝了一小口就喝不動的男人喊道:“娘們唧唧的,你太監吧!”
“還是不是男人呀,跟女人喝酒還玩賴?”
一邊喝,一邊用激將法對著這一桌的男人各種激。喝到最後河法這個何時何地都保持清醒的男人看什麼都重影了。
除了何法還能勉強有些理智,其他人不是已經去屋裡的洗手間吐一回了,就是已經被雲團團喝到了桌子底下。
雲團團見狀到也不著急問什麼了,先是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軟炸裡脊吃了一通,然後特彆會養生的給自己泡了杯枸杞紅棗茶,喝了兩口順順嘴裡的肉味,又端著水杯去跟何法敬酒。
“何大主任好酒量,我再敬你一杯!”雖然蘇哥沒跟雲團團介紹這些人都是誰,又是哪裡人,什麼職位,可酒喝到位了,說話的時候自然也就少了幾分謹慎,於是雲團團很快就知道今天的主客姓何,還是個主任。
具體是哪的主任,雲團團準備稍後再問。
何法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他醉眼迷蒙的看著雲團團手裡的玻璃水杯,然後接過雲團團遞給他的酒杯跟雲團團碰了碰杯。雖然想不到哪裡對勁,卻還是舉著酒杯乾了。
“再來,再來。”雲團撈過一旁的酒瓶又給河法斟滿,見河法打了個酒嗝後就一副推拒模樣,雲團團便又說道:“何主任,你行不行呀,這點酒都喝不了,那你在床上是不是也不行呀。”
誰說的?
男人是不能被質疑行不行的。
於是又中了激將法的何法再度將雲團團倒滿的酒送到嘴裡。
“何主任,你全名是哪幾個字?”雲團團見再多就真得要醉得不醒人事了,便拿出李偉給她的錄音機開始問話了。
“何,何法。”
“何法,你有沒有乾過不法的事?”
“嗬嗬,當然...嗝,當然有,有了……”
一邊錄音一邊聽著何法自曝的雲團團,又拿出之前整理的審訊問題彙總,將問題一個一個問出來。
見河法交待得差不多了,雲團團又給何法灌了一杯酒,之後又按順時針順序對這桌子的其他人進行問話。
有已經醉得不醒人事的,雲團團隻能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法將他們粗魯喚醒。有幾個還被雲團團扯著脖領子拽到洗手間按在馬桶裡才清醒過來。
一邊錄音一邊收拾這些剛剛不懷好意不正眼看她的渣仔,等所有人都審問了一回後,雲團團將錄音機進空間,竟然還喪心病狂的讓他們用金錢腐蝕她。
你團姐的時間有多值錢,你們知道嗎?
陪你們吃,陪你們喝,還陪你們醒酒錄音,你們難道就沒想過用金錢補償一下你團姐?
或是語言提醒,或是暴力提點,雲團團一晚上就靠自己掙到了兩千多塊錢的勞動果實。
兩千多呀。
在華|國幣最大面積隻有大團結的年代,她一晚上掙了兩千多,那是什麼概念?
這麼說吧,隻這一晚,雲團團就可以在省城買房買地皮了。
錄了音,也算拿到了證據,雲團團又打量了一回這間超級奢華的房間便非常遺憾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雲團團從把總那間屋子出來,剛走了兩步就見蘇向晨從另一間開著門的房間走出來。見雲團團走出來就已經讓蘇向晨很詫異了,等再看到雲團團渾身上下除了一身酒味,衣裳頭發都和之前一樣時,臉上的神色就又變了變。
那群人有多會玩,蘇向晨還是知道的。
不說雲團團這樣身段模樣的年輕姑娘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從裡面走出來了,玩得興起時就是普通一點的女人,長得好看的男娃也不會放過。
上次他手底下一個服務生上來送酒就被這些人折騰得半死...想到這裡蘇向晨連忙問雲團團,“你咋出來的?”
“我給領導們敬酒,領導們就一直讓我敬酒。”雲團團羞澀一笑,“我不知道領導們酒量不好,敬著敬著就都喝多了。”
蘇向晨嘴角狂抽,看向沒有半點醉意的雲團團不禁問她怎麼沒醉。
雲團團:“可能是我酒量比領導們好一點吧。”
蘇向晨:“……”
將九.十來個大老爺都灌醉的酒量,可不是好了一點點。
有些擔心裡面的情況,蘇向晨也顧不上跟雲團團說,越過雲團團就走了進去。
雲團團見狀,聳了聳肩,非常淡定的下樓了。
李偉說這案子的盤子很大,涉及的人也不少,讓儘量多收集證據,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得到的這些夠不夠。
想到那些口述錄音,雲團團就覺得這個案子之後可能還得再弄幾個專案小組。
這都不是一件案子了。
╮(╯▽╰)╭
樓下的舞會已經停了,底下已經沒什麼人了。雲團團一路走下去發現一樓的燈都關了不少。
沒功夫關心許靈秀在哪,雲團團想的都是一會兒將錄音給了門口守著的李偉就去招待所住一晚。
之前已經跟李偉確認過了,如果雲團團在裡面出現什麼危險,隻需想辦法用東西將玻璃窗砸碎,李偉就會帶著衝進去。
除此之外,雲團團還要每半個小時給他們報一回平安,報平安的方法則是站在窗戶前……
若不是沒辦法確定二樓的各個房間裡是不是也衝刺著各種權色.交易,李偉所在的專案組未必不會衝進去來個突擊檢查。
雲團團一步一步走出小白樓,一直在不遠處盯稍的李偉一邊放心的對雲團團晃了下手電筒,一邊觀察觀圍的朝雲團團走近。
“拿到證據了?”
“算是吧。”雲團團借書包遮掩,將並不算大的錄音機拿了出來。“對了,看到許靈秀出來了嗎?”
其實除了李偉給她的錄音機,雲團團還偷偷用空間裡的電子設備錄了像。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雲團團是不會將那視頻拿出來的。而且就算要拿出來,估計也會費些功夫才不會暴露自己。
“沒有。不光許靈秀沒有出來,還有不少人都還在裡面。”李偉小心接過錄音機,“我們正在考慮要不要現在就衝進去呢。”這個時間衝進去未必沒有收獲,就是擔心會打草驚蛇,沒辦法一網打儘。
雲團團搖頭,“最好不要,我勸你們還是先聽完錄音帶再決定。”這驚的都不是幾條蛇,而是一座山的蛇了。
見李偉一臉詢問的看過來,雲團團還對他重重點了兩下頭,“真的,三觀都炸裂了。”
李偉不明所以卻還是準備聽雲團團的勸,跟不遠處跟他一塊留守的同誌打了聲招呼,李偉便準備先送雲團團回去休息,之後拿著錄音帶回專案小組。
“轟隆!”
正說著話呢,兩人身後就傳出一聲巨響。兩人齊齊回頭看向聲音來處,但因夜色遮掩,卻是什麼都沒看見。
李偉用手電筒往前照了照,正好照在小白樓的窗戶上,隨即收回視線又用手電筒在附近照了照。
“哪來的動靜?”
“不知道。”四周漆黑黑的,雖然隔一段就有一根路燈,可路燈也不都是好的。
“算了,不找了。咱們走吧。”又拿著手電筒照了一圈的李偉仍沒發現什麼異樣。
雲團團:“嗯。”
許是因為小白樓前後都是馬路,附近也沒有能蹲點的地方,所以李偉他們蹲點的地方都離小白樓有些距離。所以彆說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雲團團和李偉了,就是被留下來蹲點的也沒發現什麼。
於是原本還有一線希望的蘇向晨等人直到翌日清晨才被人發現了。
這也不怪任何人,主要是小白樓塌陷的方式多少有些與眾不同。
沒錯,在雲團團覺得小白樓有些歪的這一天,小白樓真的塌樓了。
不過它不是常規塌法,因為地基出現了問題,所以小白樓是二樓垂直下落,直接將空蕩的一樓大堂砸進地下室,讓二樓變成了一樓。
夜裡光線不好,手電筒的光源也有限,他們照到了小白樓的窗戶,也就沒再往旁處想。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李偉與另兩個蹲點的同事怎麼看對面的小白樓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一時又想不到哪裡怪。
哪裡怪呢?
“這樓的門,”怎麼不見了呢。不知想到了什麼,李偉猛的看向對面的小白樓,然後一臉驚悚的看向自己的同事,“小白樓是幾層樓來著?”
聽到李偉這話,兩人齊刷刷看向小白樓,然後才一臉恍惚的說道:“兩,兩層吧?”
三人都想到了昨天淩晨的那聲巨響,對視一眼後齊齊朝小白樓跑去。再然後,他們就徹底被小白樓裡的一幕震驚到了。
小白樓的二樓是垂直壓下來的,二樓成了一樓後,人們的視線正好對上二樓的窗戶。二樓的窗戶本來就是那種歐式大窗戶,現在三人站在地面上就能非常清楚的看到二樓的情況。
比如說每個窗戶裡都能看到一對沒有穿衣服的男女,以各種奇葩的方式或死或活……
最有意思的是東邊最裡間的那間屋子,大床上躺著一個渾身不著片縷的男人,而他左邊趴了一個男人右邊還躺了一個女人。
左邊趴著的那個男人衣裳整齊,右邊躺著的女人則是衣裳淩亂。三人的身上則是同一個大吊燈。
光是這一幕,就夠人浮現聯翩的了。
若是雲團團在那裡,也許還能替裡面的人辯解一回。
沒穿衣服的另位是被雲團團灌醉的何大主任,衣裳淩亂的則是許靈秀,而另一邊衣裳整齊的則是那位拉皮條的蘇向晨。
昨夜聽說何法他們都醉了,蘇向晨就急了,匆匆推門進去,就發現裡面的人也確實如雲團團所說那般個個都醉得不醒人事。
想到他今天的主客被灌成這樣,蘇向晨就在心裡將雲團團一通臭罵。轉身讓人去將許靈秀叫來,兩人一塊將何法抬到屏風後的大床上。一邊給何法脫衣裳,一邊讓許靈秀動作麻利點,先做出某些事的樣子來。
就算今天晚上何大主任醉得做不了了,可男人早起都有些衝動,而懷裡有個光溜溜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來點晨起運動?
許靈秀也早就習慣蘇向晨這般無恥了,到也真就當著蘇向晨的面脫了衣裳。正脫著呢,小白樓就下陷了。房頂的燈,多餘的牆便紛紛砸了下來……
除了這間屋子,其他房間也有來玩的客人,那些人先在樓下跳一回舞,之後便帶著人上了二樓的房間。
雲團團離開的時候,正是夜正濃,戰正酣的時候,那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高端玩家,旁的不提,就西邊走廊第三個窗戶,一個年輕女人趴在窗戶上,後面還有個男人壓著她,小樓下陷時兩人直接被窗簾杆刺穿,雖然已經死去多時,但他們卻還維持著生前的姿勢。
早起,越來越多的人從這裡路過,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透路窗戶看到各個房間的情況。
警方來的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一些起早上班的市民和負責馬路清潔的環衛工人,再這之後就是骨子裡就遺傳了看熱鬨基因的路人們。小樓前後都是馬路,一大早...附近的交通就徹底癱瘓了。
即便如此,趕過來看熱鬨的人還在不停的往這邊來。
……
雲團團交上來的那個錄音帶裡記錄的東西實在太要緊了,專案組的負責人還在商量那些錄音裡的案件是要並案一塊偵破還是另外成立專案小組時,不想計劃沒有變化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一下子就打亂了所有人的步驟。
對了,小白樓裡還有活下來的人。
有些妹紙出事的時候身上正好有個肉墊,到幸運的活了下來,有些則正好反過來了。
“這是什麼玻璃呀,都沒碎一塊。”看熱鬨的老百姓們先是對著屋裡的情況指指點點,在警方和部隊的人到來後,又一邊看熱鬨一邊對著窗戶上的玻璃各種說。
真是奇跡!
誰說不是呢。
如果昨天夜裡他們聽到窗戶玻璃碎掉的聲音,肯定不會這麼晚才發現出事了。
李偉歎了口氣,一邊與其他警員維護現場秩序,一邊配合部隊的人進行救援工作。
看著被抬出來的蘇向晨和許靈秀,李偉又犯愁的歎了口氣,這案子還怎麼往下查呦~
他有理由懷疑老天爺在幫著某些人滅口善後!
不管怎麼樣吧,這件事情都已經被太多人看到了,在看熱鬨不嫌事大,八卦心思衝出宇宙的花國,這件事情直接以光速傳遍省城的大街小巷,更是因為四通八達的客車和火車,向全國擴散。
此時還不知道小白樓出事的雲團團在李偉給她找的招待所住了一夜後便回了學校。
明天學校就放假了,也是時候離開學校了。雖然沒幾樣行李,可她在省城置辦的一些年貨和伴手禮也有不老少。
對了,她今天還得去趟張小北和候醫生家。
回到宿舍,見其他人都在卻唯獨不見張芳芳和許靈秀,雲團團也沒當回事。
不過宿舍裡的其他人見到雲團團後還問了一回她昨天又住哪了,看沒看見許靈秀和張芳芳。
“沒看見。”
隻回答了後一個問題的雲團團換了身衣裳,又洗了頭發,等頭發乾了就又跑了出去。
然而雲團團剛到張小北家就聽說了小白樓的事,原本還想要跟張小北的父母聯絡一回感情,不想隻說了三五句話就跟著張家兄妹去了小白樓。
三人騎了兩輛自行車,雲團團沒讓張小北帶,而是騎著自行車帶了張曉楠,出了家屬樓張小北又吆喝了幾個發小,一行十多號人將自行車騎出了賽車的速度這才沒錯過熱鬨。
到了現場,雲團團自然也就想到了昨天那聲巨響是怎麼回事了。此時看著一個個擔架被抬上車,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都被抬到了醫院,雲團團不由抬頭看向天空。
老天爺,您老為什麼總是如此犀利?
在心中給老天爺豎了一回大拇指的雲團團還在現場尋了李偉一回,見他沒發現自己雲團團便繞過去找他。
“誒!誒誒!”
李偉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轉頭看過去,見是雲團團想也沒想的走了過去。
“你咋來了?”
“聽說這邊有熱鬨,就過來瞧瞧。咋回事呀?咋就這樣了呢?”
李偉也想知道老天爺在抽什麼瘋,隻是現在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對雲團團搖了兩下頭,小聲說道:“許靈秀死了。”
嘶~
這就死了?
嗯。
千真萬確。
雲團團:“……”
她看出來了,這個時空的老天爺多少有些個急性子。
……
接下來的事情,就算雲團團還想再儘一份綿薄之力,也沒她的用武之地了。正好林大這邊也放假了,她就直接包袱款款的回了金葉縣。
之前讓李偉幫忙采買的自行車已經提前送到那邊了,到了金葉縣,雲團團先回家放下行李,之後才按著李偉說的地址將自行車取了。
取了自行車的雲團團又去了趟供銷社,之後回到東瓦胡同後,一邊將炕燒上,一邊又將她在空間裡殺的雞鴨都放到倉房凍上。
天冷了,肉什麼的放在外面就能凍上。不光容易保存還方便雲團團帶回家去。趁著賀之亦還沒回來先將這些東西拿出來,也省得等那細心的男人回來再發現什麼。
雲團團不是個勤奮的,她隻拿了抹布大致的擦了一回屋裡的落灰便坐等賀之亦過來團聚了。
賀之亦又晚了一天半才到金葉縣,和雲團團一樣,這位也是大包小包回來的。
有他們過年的嚼用,也有過年給雲家準備的年禮,更有他在外面給雲團團買的東西。
終於回到自己的地盤了,兩人見面第一件事就是扒彼此的衣服,先來一場酣暢淋漓,然後才靠在一起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賀之亦問雲團團那件事怎麼樣了。
雲團團趴在賀之亦懷裡小聲將小白樓下陷的事說了,並且告訴賀之亦這案子的線索又斷了。
賀之亦在臨鎮的時候也聽說省城有座樓塌了,不光塌的有格調還有不少桃色豔事。隻是賀之亦怎麼都沒想到那座樓的塌陷還能跟雲團團他們那個案子扯上關係。
也是服氣了。
“我聽說過何法這個人。”
“誒?”雲團團聞言刷的一下從賀之亦懷中坐起,一臉震驚看向的賀之亦,“你聽說過?”
賀之亦點頭,又忙將什麼都沒穿的雲團團拉回懷裡,一邊將被子掖緊,一邊抱著她說道:“何法的外祖家與我祖父家在同一個胡同。何家祖上做過外國人的買辦,聽說解放前他們還幫政|府從國外采購過軍.火,有說這批軍.火在入境後就消失的,也有人說入境時彈.藥箱突然爆.炸全給炸毀了……”
何家那邊除了關於軍.火的流言,還有些更不堪的。賀之亦挑撿著能說的也都跟雲團團學了一回。
“那他這一死,那批軍.火的下落怕是更找不到了。”雲團團想到何法死了這批軍.火再流向不明,不由有些擔心的說道,“咱們以後還是離這些是是非非遠一些吧。”
無論雲團團怎麼看,鄉下都比城裡安全些。
賀之亦無可無不可的點頭,本來他也不是那種主動惹事的性子。到是懷裡的人...就算她不主動惹事,那事也總能找上她。不想將心思都圍在這上面轉,賀之亦拍了拍雲團團肉嘟嘟的小肩膀:
“餓不餓?想吃什麼?”
這兩日不是去國營飯店對付一口就是用雞蛋當主食的雲團團餓到是不餓,就是饞了。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好吃的家常飯菜不光能吃飽肚子還能讓人有一種滿足和歸宿感。
“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雲團團雙臂攬著賀之亦,又開始對著賀之亦甜言蜜語起來。“就這麼抱著你我都覺得跟吃了蜜似的。要是再吃了你做的飯,就是立時讓我位列仙班,與太陽肩並肩我都不考慮。我可太想將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看了。它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為你跳動。太陽不升起來了日子照樣過,可你要是離開我了,我的世界就徹底沒了陽光……”
賀之亦:齁死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