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天大案(求月票訂閱)(1 / 1)

這次出征十分順利,明軍的傷亡很小,總共也就死傷了數十人。

遼東鐵騎現在除了李家的供養外,李獻忠自己也給他們發一份餉,每月2兩銀子。

他們現在等於拿得是三薪。

朝廷的正常餉銀,李家的家丁銀以及李獻忠的月餉。

雖說經常要在第一線搏殺,但確實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拿著三四倍於普通邊軍的底薪,還有斬殺首級的額外“獎金”。

還有一份額外的“人壽險”,李家對於陣亡家丁的補償銀高達50兩。

當然還有朝廷的補償,不過朝廷方面實物比較少,對於陣亡將士通常是2個月左右的餉銀,一般也就是3銀子左右。

當然還有一些額外的政策,比如減免一些徭役和賦稅。

正是這一係列的待遇,以及優良的裝備催生了“遼東鐵騎”這支天下強軍。

“遼東鐵騎”中許多人都是世襲軍人,父子兄弟幾代人一直替李家效力。

比如他們的統領,查大壽、查徽祖、查文仲就是爺孫三代人,所以對於李家的忠誠度是極高的,哪怕是今天要他們造反,他們一樣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但這也是一隻真正的“吞金獸”,除卻裝備馬匹的限製,巨大的開銷也讓李獻忠望而卻步。

維持現在2500人的規模已經是他暫時能做的極限了,這還是多虧了李家的支持。

很難想象李成梁當初是吞了多少銀兩才將“遼東鐵騎”維持在八千人的規模。

所以他才另辟蹊徑組建了一支“突擊營”,利用眾將現有的力量組成一支輕騎兵,輔助“遼東鐵騎”這支重騎兵。

另外也是借此重新進行利益分配,將他們與自己進行深度的利益綁定。

本次李獻忠從繳獲中拿出了1萬兩銀子分給諸將,這頂得上他們吃好幾個月的空餉了。而且眾人還分得了不少首級,雖說朝廷的賞銀不知道何時發下來,但畢竟是20兩一級。

如今宰賽坐大,同開原的貿易也已經展開了,這每月的商隊分紅又是一筆收入。

自己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聽說以後“突擊營”要根據自己手中的戰兵來進行分配,他們很快意識到了這是自己增加分紅的一次好機會,紛紛開始整修武備,日夜操練。

更是給李獻忠送來了一長串的裝備需求清單,要求補給。

開原屬於路城,設有自己的武庫,面對這些需求肯定是先將開原武庫中現有的裝備發放下去,不夠的再問遼東的武庫甚至兵部的武庫申請。

這下可難倒了負責武庫的鄭之範,各部現在都在補充物資,存放裝備的武庫都已經空了,原本一些賬目上的問題就都顯現出來了。

你倉庫裡存放著100張弓,實際隻有50張。但沒有關係你可以每隔一段報一些損耗,把缺失的部分給平掉。

比如這個月因為黴雨,導致20張弓的弓鉉壞了;下個月由於鼠咬又咬壞了5張。

但一下子叫你把100張弓都拿出來,問題就來了,伱壓根就拿不出來。

如果換做平時也有辦法,那就是通過虛假發放來消賬。

隻要給那些將領一點好處就行,我給你發50張弓,讓他們實際簽收100張弓。

問題是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經換成李獻忠的人了,尤其是本次申請軍資的大戶,西關的遊擊將軍高名泰。

這招根本就行不通。

無奈之下的鄭之範決定鋌而走險。

曆來天下的倉庫當虧空到了無法彌補的時候,就隻有一種手段了,就是放火將倉庫付之一炬。這樣倉庫裡的物資也就化為灰燼了。

雖然仍舊會被追一個失職的罪名,但隻要花錢疏通,可以保住自己一條命,總比被查出來私吞武庫的裝備強。

通常他們都會找個“替罪羊”承擔這個失火的責任,這和如今各種場合出來頂罪的“臨時工”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它還有一個專屬的名字叫做“火龍燒倉”!

此時武庫附近已經堆滿了柴火,一個武庫小吏低聲問道:“難道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鄭之範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虧空太大了,這個賬我們是填不平的。不過請你放心,鄭某一定會儘力替你疏通,即便無法保全你,也絕虧待不了你的家人。”

此時小吏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就當他剛想將手中的火把落下時,隻見大批巡城的兵丁衝了過來。

一個軍士一把奪下他手中的火把,將其踹倒在地。

鄭之範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隨後他大聲說道:“張知州,你這是何意?”

這時開原知州張文炳怒斥道:“本知州三令五申,叫爾等不要弄虛作假,以免影響了遼東戰事,你居然想放火焚倉,我豈能讓你如願?”

“來人,將這兩人給我押下去!”

眼見事情敗露,鄭之範大罵道:“姓張的,平時你也沒有少拿我的孝敬,現在居然反過來搞老子?”

張文炳冷笑一聲,說道:“逢年過節以及本官的生辰你是有送禮,但本官可有叫你貪墨軍資?”

“來人將這廝給我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張文炳也很無奈,李獻忠看似從不仔細核查,但他這番操作還是讓武庫的問題自然而然就暴露出來了。

雖說他收過鄭之範一些好處,但武庫虧空這種事情實在太大了,他當然不可能替鄭之範去兜底,也兜不住。

更重要的是新任的遼東經略熊廷弼和遼東巡撫袁應泰已經到遼陽了。

這熊廷弼有“熊蠻子”之稱,做事向來雷利風行;這袁應泰則是清流類的,最恨這種貪汙。

真要讓這把火燒起來,那恐怕燒掉的就是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了。

至於李獻忠,人家一來就說的很清楚,他是不會替自己“擦屁股”的。

這個鄭之範也實在是貪,最後清查出來在他手上虧空掉的武器,鎧甲,軍資居然高達庫存總數的4成之多。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這還隻是賬面上的,如果加上這些年被他通過報損給核銷掉的裝備,恐怕遠遠不止這個數?

也幸虧隻是一個路城的武庫,裝備並不太多,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大案了。

張文炳趕緊向開原總兵李獻忠通報案情。

這幫管理各種倉庫,武庫的官員貪汙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不貪汙才叫見鬼。

儘管數目不小,不過他也沒太當回事,正好可以借此再撈一筆。

於是說道:“張知州果然是儘忠職守,本將甚慰。放心我並非是那種不知變通之人,隻要那鄭之範願意自己出銀子,補齊倉庫的虧空,這件事情可以就這麼算了。”

“我聽說那個叫梁三的商人神通廣大,想必這件事情應當難不住他!”

李獻忠願意“私了”,這是最好不過的了,畢竟這件是實情真的捅上去他張知州也少不了一個監管不利的罪名。

新晉崛起的這個商人梁三,能有如此神通,恐怕背後少不了這位李總兵的扶持。

這位李總兵斂財的手段實在是了得,分明賺得是盆滿缽滿,還留下了一個“不吃獨食”的美名。如今開原路的各位將領對他是交口稱讚,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張文炳自然是不會揭穿李獻忠同梁三的關係,於是說道:“下官遵命,這次定然叫鄭之範自己將虧空補齊。”

不過令張文炳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鄭之範居然一口咬定他拿不出這麼多銀子,還把裝備的去向推給了剛剛“戰死”的於守誌。

張文炳知道他們兩人並沒有啥瓜葛,自然不會慣著鄭之範,結果從這個鄭之範家裡隻搜出了區區三千兩。

以這批軍資的數量,起碼能賣個幾萬兩,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他沒有想到。

本想著大撈一筆的李獻忠也火了,決定親自審問這個鄭之範。

結果各種大刑伺候,這貨就是不肯招認裝備的去向,一口咬定死了的於守誌才是主謀,他隻是脅從,還將矛頭指向了於守誌背後的馬林。

看著被綁在刑柱上,渾身是血的鄭之範,李獻忠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鞭刑,烙鐵,夾棍,拔指甲,傷口上撒鹽,各種刑法都用上了一遍。

本想一個貪汙犯能有多硬氣?沒想到碰上了一個“革命烈士”,死活不肯招供。

此時的李獻忠,不斷腦補起前世電視劇中鬼子對付革命烈士的辦法。

於是問道:“這個鄭之範可有兒女在開原?”

惱羞成怒的李獻忠,此時也隻能用的他的兒女做威脅了。他就不信當著他面閹了他兒子或者辦了他女兒,這個家夥還能無動於衷?

結果是他家裡隻有新娶的兩個小妾,其他家人一概不在開原,而且也沒人見到過他的其他家人。

這讓李獻忠覺得這個鄭之範一定有問題,親屬從未出現過,難不成在建虜那邊?

最後李獻忠想起了前世電視劇中的辦法,就是不讓他睡覺。

派人不間斷的像熬鷹一樣熬他,足足熬了他三天兩夜,這貨才招供,原來他真的是建虜的奸細,潛入開原已經二年多了,這些缺失的裝備都是去了赫圖阿拉。

而且還供出了開原城中不少同夥,張文炳順藤摸瓜,一下子揪出了三十多個奸細。

甚至還有知州衙門的文書,開原東門的城門官和幾個為建虜偷運貨物的商人,以及南關之中潛伏的幾個奸細。

好家夥,從毗鄰建州的南關到開原城的東門,一路上都有建虜的奸細,難怪曆史上努爾哈赤可以直接一路打進開原城。

原本隻是一個小小的武庫盜竊案,這下給整成了一個不得了的“通虜大案”。

這使得剛剛上任的遼東經略熊廷弼也坐不住了,於是他便同遼東巡撫袁應泰,遼東監軍閻鳴泰等人立刻動身前往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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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