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照片 十八歲的你(1 / 1)

許誌遠的到來讓喬老板分身乏術。

喬老板思索片刻, 將接下來與對方律師交談的事情全權交給於佩處理,自己與許誌遠進了另一間包廂。

於佩回到包廂時,袁夢霞熱情迎過去, “於律師,怎麼去了這麼久?”

“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於佩順便將喬老板的囑托說了。

袁夢霞一愣,“所以於律師你剛才在外面是在等待對方的律師嗎?”

於佩:“……不是,對方律師還沒這麼大的派頭值得我特意去門口等著。”

話音一落,包廂門哐當一聲被推開。

方朝祥夾著一個公文包, 款款走進來。

兩方視線對峙,全都僵住。

“原來是你。”於佩盯著走進來的人, 嗤笑一聲, 率先發聲。

也是, 圈子就這麼大,碰上也不奇怪。

於佩走過去, 主動伸手:“好巧啊方律師,咱們又見面了, 上次校慶想和你道彆,不知道你怎麼先走了。”

舊事重提,方朝祥臉上沒有半點尷尬。

他掛著一副笑臉, 自然地伸出手:“那天有事先走了,難得於律師這麼惦記, 不過於律師的演講我聽了大半,見解深刻, 很厲害。”

論到能屈能伸, 大概沒人比得過方朝祥。

他光明正大的誇讚於佩,仿佛當初看不起於佩的人不是他,仿佛那些刻薄輕蔑的言語不是出自他口。

果然人隻要把臉面不當一回事, 某種程度上處於無敵。

於佩挑眉看他一眼,意外於他的態度,“多謝方律師誇獎,既然方律師是何肖華的委托律師,那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

雙方落座,開始探討和解的可能。

這次方朝祥多留了一個心眼,他怕於佩像上次那樣悶不吭聲地錄音,在整個談話之中顯得格外沉著穩定。

每一句在心底咀嚼之後,確保沒什麼問題,才幽幽道出。

雙方和解的著重點,落在賠償金額上。

方朝祥表明態度:“和解並非不可能,如果喬老板能滿足我當事人提出的賠償要求,咱們可以不用通過法庭解決問題。”

於佩聽完,垂著眸子,“不知道何先生對於賠償金額有沒有商榷的空間?”

“沒有,一萬塊,絕不退步。”這是方朝祥出發前何肖華對他交代的底線。

於佩沉默片刻,正色道:“喬老板願意支付300塊用做賠償。”

方朝祥哂笑:“那就沒得談咯?”

一萬塊變三百塊?

這太離譜了,他的當事人絕對不會同意。

很顯然,喬老板也並沒有拿出和解該有的誠意。

方朝祥知曉了對方的態度,對於今天這場談話已經心裡有數。

談大概是談不出什麼,對方都不會妥協,那直接上法庭解決吧。

出發前何肖華就對他表明過態度,對方要是不肯付一萬塊,那就直接打官司。

想降價?沒得談!

方朝祥開始收拾東西。

他整理好資料,提起自己的公文包,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腳步踟躕,轉身看了於佩一眼,“於律師,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於佩在王展延和袁夢霞疑惑的目光中起身,跟著方朝祥走到外面走廊偏僻一處。

“方律師,什麼事?”於佩先出聲。

她自認與方朝祥沒什麼交情,甚至之前還有點小彆扭,方朝祥這樣突兀地把她叫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於佩不喜歡被動,懶得等方朝祥醞釀言辭,直接問出了聲。

方朝祥盯著自己的皮鞋尖看了幾秒,支支吾吾:“於律師,不知道你最近工作怎樣?”

於佩:?

特意將她單獨叫出來,方朝祥該不會隻是想問問她的工作狀態吧?

於佩:“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方律師有什麼話可以直說,要是這麼猶猶豫豫,那抱歉,我可能沒時間再聽下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朝祥也不再遮掩,他直言:“不知道於律師有沒有另覓高就的打算?”

於佩眼睛一眯,從細縫中打量面前的人。

“哦?方律師這話的意思是?”

方朝祥看了包廂方向一眼,壓低音量,“於律師,我覺得以你的能力,不該隻窩在勤年律師所。”

於佩沒吭聲。

見她不接話,方朝祥開始給她分析原因:“你想想,王律師跟在李勤年身邊這麼久,也就是個打工的,你要是繼續留在李勤年身邊,多半和王律師一樣的結果,但是你來咱們東方律師所就不一樣,咱們是合夥製,你之後能提升為合夥人,發展前途比你現在好多了。”

“咱也不是故意來搞破壞,這些話你彆以為我是瞎說,這是咱們主任的意思,他讓我過來先探探口風,你要是有意向,咱們立馬辦手續,夾道歡迎!”

……

於佩默默聽著,沒發表意見。

這種沉默的氛圍讓方朝祥心裡沒底,他搞不懂於佩內心的想法,見她始終不表態,以為是有所顧慮,首先猜測是待遇問題。

“於律師,不知道李勤年現在給你開的工資是怎樣?你要是不方便吐露可以不用吐露,但是我可以保證,來咱們律師所,工資隻會比你現在高,不會比你現在低。”

“我不是擔憂這個問題。”於佩終於開了金口。

方朝祥皺眉,“不是這個擔憂問題,那難不成是擔憂轉職問題?這個你不用擔憂,咱們圈子小,人員流動頻繁很正常,經常在律所之間亂竄,提離職也不用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擔憂這個問題。”於佩說。

這下方朝祥想不明白了。

他盯著面前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不解地問:“不知道於律師最擔心的問題是什麼?”

於佩抱臂望著面前的人,輕輕笑了一聲:“我是擔心貴所都是方律師這樣能屈能伸的人,恐怕人才濟濟,我比不過啊。”

這話裡多多少少帶了些嘲諷的意味。

看來於佩這人記仇,還記恨著當初他那些看輕的言語。

方朝祥立即態度誠懇地道歉:“抱歉,於律師,當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看輕了你,我收回那些話。你心裡或許對我還持有意見,但我的建議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這關乎到你的職業生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於佩揚起嘴角,“那抱歉了,我比較喜歡意氣用事。”

不等方朝祥反應過來,於佩已經抬腳離開。

方朝祥回過神,跟在她身後耳提面命:“於律師,你得好好考慮啊!”

聽夠了對方的勸話,於佩拉開包廂門,隔絕身後方朝祥的聲音。

方朝祥最後那句話清晰傳進包廂中,王展延面色冷了一瞬,問:“方朝祥讓你討論什麼?”

換做平時,王展延大概不會詢問這麼私人的問題,但他直覺這個方朝祥沒安什麼好心,覺得他肯定又出了什麼騷主意。

“沒什麼,他建議我換律師所,去他們律師所。”包廂裡沒有外人,於佩直言不諱。

一旁的袁夢霞一聽,一臉緊張地問:“於律師,你該不會真要考慮吧?這個可不興考慮啊!”

於佩嗬嗬兩聲,“辦程老板那個案子時,這位方律師瞧不起咱們女性律師,覺得在家帶孩子做家務才是咱們女性該做的事情,覺得咱們女律師做不好工作,你說我會去他們律所嗎?”

袁夢霞一聽,握緊拳頭。

“這個方律師真說過這樣的話?”

於佩指了指旁邊的王展延,“不信你可以問問王律師,王律師當時在場,應該聽得一清二楚。”

王展延輕輕“嗯”了一聲。

袁夢霞憤憤然,“呸!沒想到咱們都快迎接新世紀了,還會有這樣的思想!”

同為女性律師,被行業內的男性律師看不起,袁夢霞很快共情,回去的一路上都拉著於佩吐槽這位方律師的行徑。

回了律所,袁夢霞一股憤怒的情緒還未消散。

這一切被吳羽樂看在眼裡,以為此次出行不順,特意繞過來打探消息。

“小袁啊,我看你情緒不對勁,發生什麼事情啊?今天出去不順利?”

袁夢霞抬頭,瞧見是吳羽樂過來,心裡一鬆。

進律所這麼久,吳羽樂是唯一一位會時不時過來關懷她心情與工作的同事,就連於佩都沒法做到這麼細致。

袁夢霞對人防備心沒那麼重,把吳羽樂的行為當成好心,在她心裡,吳羽樂大概是一個貼心大姐姐的形象。

貼心大姐姐來關心她的心情,她想也沒想地說:“工作挺順的,隻是遇到一個不太好的人。吳姐,你聽說過東方律師所的方朝祥沒有?”

吳羽樂眉頭一挑,“聽說過,怎麼了?”

“嗐,這人的思想也太封建保守了,什麼年代了,還覺得女性在工作崗位上不能發光發熱。”

“就這人還想拉攏咱們於律師過去呢,這樣的思想德行,誰會樂意和他做同事啊!”

……

袁夢霞吐槽了一路,這會兒逮著吳羽樂,又將人從頭到尾損一遍。

吳羽樂靜靜聽著,隻記住了一點,對方竟然想拉攏於佩!

聽完袁夢霞一大堆的憤憤之言,吳羽樂立即去了一趟李勤年的辦公室。

幾分鐘後,李勤年將王展延叫到辦公室。

“王律師,這次出去談事情,進展怎麼樣?喬老板那邊的態度是什麼?”李勤年坐在辦公椅上,捧著保溫杯看向對面的人。

王展延公事公辦將與喬老板的談話複述一遍,最後補充:“這一切都是於律師做主導,我在旁邊沒怎麼插話。”

聽完整個過程的李勤年放下保溫杯,沉吟片刻,問:“沒有其他事情了嗎?”

王展延自認為已經將整個事情報告清楚,堅定地回複:“沒有了。”

“王律師,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了說。”李勤年不慌不忙地擰開保溫瓶開,小酌一口,姿態悠閒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王展延從他慢慢悠悠的態度中悟到什麼,卻還是堅決地說:“事情差不多就是這些事情,我們與喬老板的談話我都複述完畢,沒有其他事情。”

“唉……”

李勤年重重歎息一聲。

王展延跟著他已經有好幾年,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怎麼如今最信任的人,也不肯對他吐露實情?

他都提示到這個份上,聰明如王展延不可能沒有領會到。

既然領會到,卻還是這樣的回答,不得不說,這一點讓他很傷心。

李勤年將保溫杯放到一旁,不再賣關子:“王律師啊,聽說東方律師所的方律師想要拉攏咱們的於律師,不知道有沒有這一回事?”

王展延沉默片刻,“有。”

聽到肯定的回答,李勤年面露失望:“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王展延站起身,深深看了李勤年一眼。

擲地有聲:“我覺得沒這個必要,我相信於律師不會答應。”

這句話讓李勤年低下腦袋,久久無言。

從辦公室裡出來,王展延將袁夢霞單獨叫到會議室,嚴肅地詢問:“方律師想拉攏於律師的事情,你和彆人提過嗎?”

袁夢霞不明白王律師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情,如實回答:“哦,我和吳姐提了一嘴。”

“沒彆的人了?”王展延盯著她問。

袁夢霞連忙擺手,“沒彆的人了啊,我又沒拿著大喇叭四處招搖,我隻當著吳姐的面說了幾句而已。”

王展延臉色沉下來,深深望了對面的袁夢霞一眼,警告:“以後有些事情,彆一股腦對吳羽樂說,她是李勤年的小姨子,你說話前考慮一下,如果某些話可以讓李勤年知道,你才可以對著吳羽樂吐露,反之亦然。”

袁夢霞愣住。

她進律師所的這些日子,雖然在王律師的指導下做事,但王律師一向隻關注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談論其他事情,更彆說給她灌輸職場上的規則。

怎麼今天突然開始講述這些?

袁夢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隱約覺得大概是自己話多誤了事。

她心虛地點點頭,“好,我記下了,之後會注意。”

這樣一個小插曲,於佩完全不知情。

在她看來,這些人的行為也就是吳羽樂去了一趟李勤年的辦公室,王展延去了一趟李勤年的辦公室,隨後王展延又和袁夢霞一起去了會議室。

換做平常,她可能會心存疑惑,這會兒她心裡裝著事情,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舉動背後的含義。

她腦子裡一直想著許誌遠之前提到的事情。

謝屹錢包裡真裝著一張照片?

什麼樣的照片讓他隨身攜帶這麼多年?

她得搞清楚這一點。

不然想想也是有點膈應,都結婚了,謝屹還對彆的女人戀戀不忘,連照片都裝在錢包裡,時不時拿出來回味。

要真有這麼一回事,謝屹為什麼不和她離婚?

其實這其中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隻不過這個合理的解釋對於佩來說太過不可置信,被她下意識地拋之腦後。

她想求證一下,謝屹錢包裡是否真的有照片。

下班回到家裡,她捧著雜誌,靜靜等著謝屹。

一個鐘頭後,謝屹回家,於佩找了個借口:“我想吃水果,你下樓去水果店裡買一點吧。”

這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並沒有讓謝屹心裡感到不爽快,反而有種微妙的被人需要的滿足感。

這樣的小事,於佩向來不會麻煩彆人,今天難得對他提了要求。

謝屹二話不說要往外走,於佩立即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算了,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謝屹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什麼情緒,收回視線,默默跟在他身後。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下了樓。

水果店在隔壁一條街,不遠,大概三百米的路程。

幾分鐘後,兩人走到水果店,才發現水果店今天沒開門,門上掛了牌子,表明家裡有事,今天不營業。

謝屹眉頭一皺,“我去街尾那家買。”

街尾還有家水果店,得多走幾百米路。

於佩不樂意,她原本也不是出門吃水果的,多跑幾百米路完全沒必要,她叫住謝屹,指著旁邊一家賣核桃的店,“算了算了,不想吃水果了,買點核桃回去吧。”

謝屹沒接話,步伐卻緩緩朝著賣核桃的店走去。

兩人挑挑揀揀裝了一袋核桃,店家報了價格,於佩才裝模作樣地搜了搜口袋,一臉驚訝地說:“呀,我忘記帶錢出門了。”

她轉頭看向謝屹,“就勞煩你先付一下了。”

謝屹垂著眸子看她一眼,掏出錢包開始付款。

這期間,拎著一袋核桃的於佩眸子不自覺瞟向謝屹手中的錢包,她左瞧瞧右看看,怎麼也沒從錢包裡發現照片蹤跡。

怎麼沒有?

許誌遠說的話難道不可信?

還是說她沒看清楚?

於佩一雙眼睛幾乎要陷入整個錢包。

眼看謝屹付過錢就要將錢包收起來,她臨時找了個借口:“你這錢包挺漂亮,能不能讓我看看,我改天也去買一個。”

謝屹輕輕看她一眼,將錢包遞過去,“看吧,不過買就不必了,這是男款。”

“沒什麼男款女款,我就覺得這個顏色好看而已。”於佩一邊接話,一邊裝作極有興趣地樣子,光明正大將整個錢包檢查一遍。

裡面除了一些現金,根本沒有其他東西。

什麼都沒查到,於佩不太滿意。

她將錢包遞還回去,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沒逃過謝屹的眼睛。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時,謝屹停下腳步,道:“你先回去吧,我臨時有點其他事情。”

於佩對於謝屹的一些其他事情不感興趣,問也沒問,提著一袋核桃,思索著照片的問題,慢慢悠悠往小區裡走。

謝屹靜靜看著她的背影沒入樓道,收回視線,在街角電話亭投了幣。

嘟嘟兩聲。

對方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率先出聲:“許誌遠,你對於佩說了什麼?”

對面的許誌遠莫名打了一個哆嗦。

謝屹叫他全名了。

謝屹竟然叫他全名!

以往謝屹總是叫他“老許”,要麼調侃他是“許老板”,正式場合介紹的時候才稱呼他的全名,私底下打電話時從來沒喊過他全名!

不妙,大事不妙!

完蛋,肯定是他跟於佩交代的事情被謝屹知道了。

怎麼回事啊,於佩不會是一回家就把他給賣了吧?

他千叮嚀萬囑咐讓於佩不要把他交代出來,怎麼謝屹這麼快就知道了?

許誌遠心裡七上八下,透過虛空電話機,他沒法觀察到謝屹的表情,聽著對方不鹹不淡的聲調,也沒法猜出謝屹待到底生沒生氣。

他心裡有點慌,支支吾吾:“我、我沒說什麼啊。”

對面沉默,一直沉默。

這沉默讓許誌遠心裡發毛,堅持不過幾秒,他繳械投降:“行行行,我交代我交代。”

一五一十將情況交代完,許誌遠屏住呼吸,打算承受謝屹的怒火。

他緊緊握著電話聽筒,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

等啊等啊,沒等到謝屹的怒火,反而聽到對面輕笑一聲。

“改天請你喝咖啡。”

嘟嘟……對面把電話掛了。

許誌遠:?

謝屹沒罵他一頓,反而要請他喝咖啡?

他懷疑人生地盯著電話筒,疑心自己聽錯了。

放下聽筒後,謝屹靜靜靠在電話亭,細細回想於佩剛才的舉動。

於佩拐彎抹角讓他出來買水果,又一定要跟著他同行,還要假裝沒帶錢,一雙眼睛恨不得鑽進他錢包裡面,原來隻是為了看看他錢包裡的照片。

謝屹心裡有了底,不覺輕輕扯起嘴角。

信步走回家,他瞧見於佩正扒拉著買回來的核桃。

核桃殼硬,徒手弄不開,於佩似乎在抽屜裡翻找工具。

謝屹走過去,往沙發上一坐,雙手搭在椅背上,淡淡說:“我房間裡有工具,在第二格抽屜白色帆布袋裡,你可以去拿。”

“真的麼?”正找不到工具的於佩一聽,立即起身去他房間。

白色帆布袋放在第二格抽屜,她找準位置,抽出一看,抽屜裡果然有個白色帆布袋。

將袋子打開,裡面有個鐵夾子。

謝屹所說的工具應該是指這個吧?

於佩將鐵夾子掏出來,放在手上試了兩下,貌似挺好用。

這下吃核桃就不費勁了!

她心裡一喜,拿了鐵夾子便要走。

將白色帆布袋重新塞回去時,於佩餘光中瞥見袋子裡放著一隻小巧的錢包,女士款。

和謝屹使用的那一款明顯是相同的基調。

大約是情侶款式。

於佩一愣,心裡冒出一股奇異的感覺。

她有預感,謝屹錢包裡的照片可能放在這裡面!

鬼使神差的,她將錢包拿出來。

靜默兩秒,手抖著輕輕將錢包打開。

左邊小透明框中,一張一寸照靜靜鑲嵌其中。

照片中的人面龐青澀,板著臉,一臉不耐,活像人欠她幾百萬。

那是十八歲的於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