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熱情友好的互動。
兩國玩家的深夜會晤, 圓滿落幕。
醫院,綜合大樓頂層,亮如白晝的會議室中。
半夏裹著小被子大馬金刀坐在會議桌前, 面色黑沉的聯邦玩家負手而立, 站在她的左右兩側。
她慢悠悠搖晃著手中的羽毛扇。
目光下移。
望向抱頭蹲在牆邊的鄰國玩家。
半夏抬手敲敲桌面, “聽說, 你們想與我們的隊伍, 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
聽到這,鄰國玩家面面相覷。
原本是有這個打算, 但經過今晚熱烈地“親吻”與“愛撫”, 他們心生動搖,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怎麼?”
半夏抬手拍桌, “想反悔?!”
鄰國玩家嬌軀一顫, 慌忙搖頭。
“這還差不多。”半夏滿意地收回目光。
她倒不是看中了鄰國玩家這些人,而是單純的看上了他們身上的道具,亦可能是技能。
在副本渡過二十餘日。
這些人身上沒有出現明顯畸變。
顯而易見,他們絕對擁有對付汙染的辦法, 總的來說, 還是有一定利用價值。
主線任務是生存三十日。
前面二十五日的汙染源已經確定。
唯獨最後五日的汙染源一片空白, 沒有找到任何相關信息,當務之急,是儘快確定最後五日的汙染源。
在半夏的主持下, 兩國玩家落座。
聯邦十多位玩家, 占據了會議桌的前半截,鼻青臉腫的鄰國玩家則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會議桌後半截,兩方涇渭分明。
聯邦玩家先拋出線索。
鄰國玩家也跟著給出,手中線索。
雙方互相交換起各自手握的信息。
鄰國玩家曾多次劫持過副本土著, 詢問有關副本汙染的內容,但結果不儘人意,非但沒有問出特彆有用的信息,還險些二進宮。
關於副本最後五日的汙染源,他們也不清楚。
會議持續將近一個小時,情況有些僵滯,玩家們宛若進入死胡同的困獸,隻能互相乾瞪眼。
“噠”
半夏放下手中杯子。
她取出手機,打開綁匪論壇。
先前遇到的第一批接盤俠,提到過,他們這些綁匪大多都是流竄作案,並非無名海域副本的土著。
論壇綁匪與玩家們境況有些類似,同樣需要躲避副本中的汙染,他們手中或許掌握有與副本汙染相關的線索。
半夏登入論壇。
屏幕畫面自動跳轉至論壇首頁。
一則轉讓帖飄在論壇首頁最上方,格外紮眼。
#1,【轉讓】本人準備金盆洗手,現手中有肉票“太子妃親媽*1”急待轉讓,可小刀,歡迎老鐵們競價[抱拳.jpg]#
“臥槽?”
瞧見這個標題,半夏虎軀一震。
顯而易見,接盤俠二號終於發現自己遇到了詐騙,吉祥乾媽就是個要命的巨坑。
他沒有退貨,而是轉讓給鐵鐵們。
這操作……
半夏看了,都直呼缺德。
她點擊進入帖子,發現裡面近百層樓的回複中,沒有一人出價參與競拍。
1樓:晚了。
2樓:真鐵鐵都是免費大放送,樓主竟然還讓鐵鐵們出錢競價,嘖嘖嘖,這說明你還是沒拿我們當真兄弟[狗頭.jpg]
3樓:怎麼在這個時間點開競拍?我倒是有點興趣,可惜已經撤離了無名海域。
4樓:這麼一大塊肥肉,怎麼轉讓了?
5樓:不會有什麼坑吧?!
6樓(樓主):沒有,副本詭不騙副本詭,隻是忽然大徹大悟想要上岸了[微笑.jpg]
……
半夏滑動屏幕,簡單翻看了回複。
沉吟片刻。
她點擊屏幕右上角的“我要發帖”。
#【有償】有鐵鐵知道,無名海域二十五號以後的汙染,具體是什麼嗎?#
這個匿名內部論壇看著粗糙簡陋,背後卻藏有一個連接各大副本的龐然大物。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虛擬貨幣,可以直接在論壇內部消費流通,也可以在與其有關聯的副本中,兌換成當前副本的貨幣使用。
半夏手中握有一筆不菲的論壇幣。
在這裡,要感謝@接盤俠二號的舍己為人,不僅主動接手了吉祥乾媽,還付給了她一大筆論壇幣_(:з」∠)_
言歸正傳,瞧見新帖標題上加大加粗的【有償】二字,很快便有熱心鐵鐵進入帖內回複:
1樓:不清楚。
2樓:我也挺好奇,有人知道嗎?
3樓:前輩們隻說一定要在每年這月份的二十五號之前,撤出無名海域,不然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但具體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
4樓:肯定是奇奇怪怪的汙染。
5樓:@本地老鐵,滾來掙錢。
6樓:不瞞諸位,這錢我們還真掙不了。
7樓:???
8樓:二十五之後的汙染是什麼,我們無名海域的土著也不清楚[攤手.jpg]
9樓:這麼神秘?
10樓:你們會在二十五號前撤離,我們也會在二十五號前撤離島嶼,回到大海,當然不清楚岸上會發生什麼。
11樓:沒人選擇留在岸上?
12樓:有,但全死了,無一例外。
看到最後一層樓的回複,半夏呼吸一窒,選擇留在岸上的全死了……最後五日的汙染究竟是什麼?
連副本土著也沒有任何應對辦法。
半夏沉思許久,聯係了傑克.魚。
聽完她關於二十五號汙染的疑惑,傑克.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提句——
“人力無法抵抗天災。”
“比起調查最後五日會發生什麼,你更應該抓緊時間,趕去安全區域避難。”
這幾乎可以說是一種明示。
而他口中的安全區域,隻可能是一個地方——
海底。
副本土著選擇撤離進海底深處,隻有一個可能,那裡是唯一能夠躲避終極汙染的地方。
結束了通話後,半夏從桌前起身,雷厲風行打斷了玩家們關於副本汙染的討論,將最新獲得的信息告知了他們,並進行了總結。
“目前看來,趕往海底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兩國玩家對半夏的總結表示認同,兩方隊伍手中,全都擁有避水道具,倒是無需擔心水中呼吸的問題。
現在擺在面前的難題隻有一個。
無名海域的海水存在嚴重腐蝕性,他們無法直接下海。
那些原住民能夠適應汙染的海水,是因為他們本身就產生了嚴重畸變,已經是汙染的一份子。
提及原住民。
玩家們靈光一閃,有了新想法。
並非所有原住民,都能直接下海,還有極少部分原住民的畸變方向,是朝著陸生生物發展的。
這部分原住民無法在水下呼吸。
或許能在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
時間緊急,玩家們立即行動起來,他們兵分三路,在附近幾座土著聚集較多的海島大肆尋找。
直至二十三日。
終於有玩家在一座極其偏僻的小島上,發現了聚集在一起的陸生土著。
他們居住在靠近海邊的酒店,隨身攜帶行李箱,顯然並非鎮子的原住民,而是從其它地方趕來。
會在這種特殊時刻,聚集在這裡。
其中定然大有門道。
玩家們試圖與陸生土著進行交流,但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他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老實待在酒店中。
似乎在等待什麼。
直至二十四日,夜幕降臨。
太陽徹底消失在海平線後,陸生土著終於離開酒店,他們拖拽著行李箱,在鹹澀海風的陪伴中,趕到小島港口。
這座島嶼隻有巴掌大。
卻修建有一座與其完全不相符的大型港口。
陸生土著們目的明確,他們拖著行李箱,匆匆趕到一個整整齊齊壘放不少貨箱的碼頭。
玩家們狗狗祟祟躲在貨箱後。
他們探出腦袋,暗中觀察著前方。
在默然無聲地等候中。
一道微弱的奇異聲響從遠方傳來,有些像鯨魚的叫聲,但又帶著一些冰冷死板的機械感。
玩家們循聲遠眺黑夜籠罩下的茫茫大海,在所有人的矚目中,那道聲響由遠及近。
“嘩啦啦……”
海面不複平靜。
波濤洶湧,沸沸湯湯。
密密麻麻的雪白氣泡從海底湧出,在雪白的浪頭中,有什麼龐然大物悄然從深海探出頭。
每前進一段距離,龐然大物的身軀就會上潛一部分,待終於出現在近岸,它的身軀已經有大半暴露在空氣中。
玩家們勉強一覽它的全貌。
——這是一艘超巨型船舶。
與其相比,兩國隊伍中個頭最大的玩家也渺小的好似一粒塵。
船舶形似藍鯨,被一隻充滿塑料質感的球形透明罩,密不透風地包裹著,看著就像氣泡中困著一頭大鯨。
藍灰色的船身上用猩紅油漆,塗抹有“深海號”四個大字,藍灰與猩紅的撞色,看著格外刺眼。
前面船頭。
同樣用猩紅油漆,大筆塗抹出:
“陸地—→深海”
這是一艘從陸地發往深海的遊輪。
直到這時,玩家們才徹底放下心,推測是正確的,這些陸生土著確實有其它辦法趕往深海。
深海號的工作人員離開船舶。
售票員環顧一圈等待多時的乘客,舉起手中喇叭,“請有序排隊,來我這裡購票。”
在她的指揮中。
陸生土著排成一條長龍開始買票。
望著前方排列整齊的購票隊伍,躲在後面的玩家們心生憂愁,竊竊私語:
“怎麼還要買船票。”
“糟糕,你們有這裡的貨幣嗎?”
“平時吃穿住的都是靠強取豪奪,壓根用不到貨幣,誰會沒事準備這些?”
“現在怎麼辦?”
“……”
玩家們面面相覷,皆十分頭疼。
半夏的手中倒是還有些青銅貨幣,無名海域好歹是一個市級副本,不是那些窮鄉僻壤,理應能夠使用。
隻是青銅貨幣所剩不多。
怕是,沒辦法為所有玩家都購入船票。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希望號”就在眼前,玩家們卻面臨沒錢購票的窘境,至於強行登船——
這確實符合玩家們的行事風格。
可是……
望著臨時購票點附近,負責維持秩序的大片工作人員,玩家們有賊心沒賊膽,對方詭多勢眾,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
“現在看來,隻剩一個辦法了。”
半夏抬手撐在面前的蔬果貨箱上,目光深沉。
見她似乎有辦法。
其他玩家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半夏邪魅一笑,“刷卡不行,那就刷臉。”
話罷。
她雄赳赳氣昂昂走出黑暗中。
大半陸生土著已經順利購票登船,隻剩寥寥兩三位還在排隊,半夏戴上口罩,走到隊伍最後方。
一手交錢,一手給票。
購票環節簡潔而迅速。
不多時,便輪到半夏。
售票員頭也不抬道:“錢。”
半夏摘下口罩,“能不能賒賬?”
聽到這個特殊要求,售票員稍稍抬頭,瞅了她一眼,“不可以。”
“???”
半夏微愣。
以為對方是沒有看清自己的模樣。
她揚起小臉,在燈光下三百六十度展示一圈後,自信十足地朝售票員拋了一個油膩(劃掉)甜膩的Wink。
“女人,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
售票員本能抬手捂胸,身體後仰。
沒想到賣個票也能遇到騷擾。
這點破工資,可買不了她的節操!
售票員警惕地從桌後起身,她瞅瞅後方空蕩蕩的碼頭,購票的隊伍已經清空,隻剩面前這位小油膩。
她朝安保人員使眼色。
接收到售票員發射來的求救信號,安保們看向半夏,異口同聲道:“請您離開!”
見他們看到自己的臉後,還是這種態度,半夏終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刷臉失敗了。
“你們不是本地詭?”
她狐疑打量起安保與售票。
售票員怔愣,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本地的?!”
半夏:“……”
好家夥。
還真是外來“人”口。
現在情況有些尷尬,原住民已經登船,碼頭上空蕩蕩的,想找隻詭來證明自己虛假的太子妃身份,都做不到。
直接和這些外地詭說。
沒證據,他們相信的概率也不大。
半夏果斷轉身離開,望向前方黑暗中壘得整整齊齊的果蔬貨箱,她微微眯起眼。
既然刷卡刷臉全不行。
那就,隻能偷偷潛入了。
……
兩小時後。
深海號上的工作人員踩著小貨梯,爬上爬下,終於將碼頭上裝滿生活物資的貨箱,全部送進船上倉庫。
船舶再次啟程。
趕向此次旅程的最終站——深海。
貨倉中沒有舷窗,大門緊閉。
看不到外界的模樣。
起初,還能聽到海浪與暗流聲。
漸漸地,隨著深海號的不斷下潛,一切聲響都在耳中消失,陪伴玩家們的隻剩孤獨、黑暗與死寂。
人在黑暗環境下,會失去對時間的準確判斷。
不知過去多久,可能是兩三小時,亦可能是五六小時,終於有模模糊糊的聲響穿過厚實船體,進入船艙。
與此同時。
船體劇烈顫動起來。
不過很快,便再次恢複平穩。
深海號終於抵達終點,停止航行,大片大片的吸頂燈亮起,驅散了黑暗,將光亮還給貨倉。
“到了嗎?”
細細軟軟的嗓音,突然出現。
很快就有其他聲音給出回應,“到了吧。”
“哦,那咱們出去看看吧!”
細細軟軟的嗓音再度響起。
旋即。
高高的貨架上,裝滿蔬果的網狀貨箱中,一隻圓滾滾胖乎乎的小黃鼬,揮動小短爪奮力從蔬果中“遊”出。
“啪嗒”
它四腳朝天,摔落在倉庫地面。
不到兩米的高度,沒有摔得很痛,小黃鼬用小短爪扒拉著身上的小裙子,哼哧哼哧扭著圓滾滾的腰,費力坐起。
它的身後。
斷斷續續下起“黃鼬”雨。
一隻又一隻大大小小的黃鼬,以各種奇奇怪怪的姿勢從天而降,“啪嗒”著地。
它們搖搖晃晃站起身,爪拉著爪,邁著顫顫巍巍的小短腿,跟在小黃鼬身後,在壘得高高的貨箱間穿梭。
“為什麼是兩條腿?”
“啊?”
“咱們都變成黃鼠狼了,還用兩條腿走路,這不合適吧。”
“是黃鼬。”
“有區彆嗎?黃鼬就是黃鼠狼。”
“……”
聽著身後大黃鼬地竊竊私語。
走在前面帶路的小黃鼬,望著自己的四隻毛爪爪,下意識思索起該如何使用四條腿走路。
還沒研究出應該先邁哪條腿。
忽被屁股後的大尾巴暗中偷襲,狠絆了一下。
猝不及防。
小黃鼬摔得倒栽蔥,眼冒金星。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條不聽使喚的大尾巴絆倒,它怒氣衝衝爬起後,狠狠踩了大尾巴一爪。
在疼痛的刺激下。
大尾巴猛地彈起,不偏不倚敲在小黃鼬圓滾滾的後腦勺。
“?!!”
它被打懵了。
旋即暴怒,擼起爪爪和尾巴互毆。
看到這場我打我自己的互毆,爪牽著爪跟在後面的其它黃鼬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看來夏隊和尾巴磨合不是很好。”
“多了一條尾巴的感覺,好奇怪。”
“畢竟是第一次當黃鼠狼,習慣就好。”
“都說了是黃鼬!”
是的。
貨倉中這群黃鼬,全是玩家變成。
他們為了能夠順利潛入進深海號,主動使用了一次性道具【黃皮子的報恩】。
這件道具,原是半夏在詭俗鄉副本中獲得,黃鼠狼為感謝她的不殺之恩,主動贈予的。
半夏一直壓箱底兒,沒機會使用。
道具效果略雞肋,是將使用者變成鼬科小動物,時間也隻能維持兩小時,且是單體道具。
鄰國玩家手中剛好有增幅類道具。
兩件道具疊加在一起,就變成了:
【黃皮子的報恩(一次性)】
【等級:縣】
【效果:點燃它,黃色煙霧籠罩範圍內的所有兩腳獸將變成鼬科小動物,此偽裝持續時間未知】
【使用要求:無】
【負面效果:偽裝效果持續期間,玩家無法使用任何道具,討封成功後,才能退出偽裝】
【備注:討封對象必須是軀體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及以上,符合人類特征的陌生“人”】
道具等級變成縣級。
技能效果從“單體”變成“群體”。
技能持續時間,無限期的延長了,必須要討封成功才能退出偽裝狀態。
增幅後的【黃皮子的報恩】,變得沒那麼雞肋,可惜依舊是一次性道具,用掉就沒。
言歸正傳。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人類形態。
黃鼬形態不能使用任何道具,遇到危險將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半夏罵罵咧咧繼續帶路。
黃鼬小分隊爪拉著爪繼續出發。
穿過大半貨倉,他們終於抵達出口,貨倉的大門目前仍舊是閉合狀態,他們藏匿進附近貨箱後。
等候一個小時,貨倉門終於開啟。
趁倉管不注意。
黃鼬們一溜煙,飛躥出貨倉。
靠著小巧的身板與矯健的四肢,他們一路上躲躲藏藏,順利溜下深海號,離開了港口碼頭。
一座建立在無儘深海的奇幻之城,倒映在他們的豆豆眼中。
“哇哦。”
“好漂亮啊!”
“這裡面一定住著小美人魚吧。”
這是座十分夢幻華麗的海底之城,處處充斥著閃亮的貝殼與珍珠作點綴,路邊長滿漂亮的海珊瑚。
一顆充滿塑料質感的圓形“氣泡”,籠罩在這座海底之城上方,將四面八方的海水與壓力阻隔在外。
港口附近太過熱鬨。
黃鼬們躲進一片偏僻無人的小巷。
考慮到廣撒網多撈魚,他們低聲商量幾句便四散分開,在附近尋找討封對象。
在這個充滿畸形的副本,百分之八十及以上符合人類特征的陌生“人”,這個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小黃鼬.夏抱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如同亂麻的街街巷巷穿梭許久,累到兩條小短腿直打顫,終於找到符合條件的目標。
是一個小朋友。
身上沒有明顯的畸形特征。
他看起來隻有兩三歲,孤身蹲在牆角“哼哧哼哧”捏泥巴,一個人玩得十分開心。
小黃鼬躡手躡爪走到小朋友身後。
她伸出毛茸茸的前爪,扒拉一下。
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拉扯,小朋友疑惑回頭,被身後毛茸茸圓滾滾的小黃鼬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過這種渾身是毛的生物。
小孩受到驚嚇往往隻有一個反應。
他眼一閉,嘴一張。
正要使出家長大召喚術——
“彆哭!”
小黃鼬.夏張牙舞爪地嚇唬起,“愛掉金豆豆的小朋友,會一輩子尿床!”
聽到這個可怕的恐嚇。
小朋友嚇得捂起嘴,不敢再哭。
“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小黃鼬.夏站起上半身,拋出問題後,她小聲遞起答案,“快回答像人,不然邪惡的黃鼬大魔王會搶走你的糖,奪走你的玩具,狠狠欺負——”
話說到一半。
一道巨大的陰影,陡然出現。
身高近兩米的娃他爸,幽幽出現在小黃鼬背後,他俯瞰著腳下毛茸茸的小東西,摩拳擦掌。
“再說一遍,你要欺負誰來著?”
小黃鼬:“!!!”
嚇到炸毛。
她慫慫收爪,小心翼翼扭頭。
舉頭仰望好似一座鐵塔的娃他爹,小黃鼬.夏緊張地抱緊大尾巴,“如果我說我隻是在開玩笑,你……信嗎?”
回應她的。
是甩來的大逼兜。
小黃鼬嚇得“嗷嗚”一聲拔腿就跑,四條小短腿各忙各的,飛竄著離開。
“你站住!”
娃他爹氣勢洶洶追了上去。
“傻鼠鼠才會站住!”小黃鼬.夏懟了一句,加快腳下速度。
第一次當黃鼠狼,業務還不熟練,慌亂之中,它時而手爪並用順拐狂奔,時而四條腿各持己見,時而後腳蹬地,使出兔子跳……
她逃,他追。
她插翅難飛。
小黃鼬的小短腿已經邁出殘影。
奈何雙方腿長差距太大,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不多時,暴怒的娃爹就追了上來。
跑又跑不過,打也打不過。
小黃鼬隻能借助身板小的優勢,在如暴風雨般襲來的大逼兜中東躲西竄。
待討封成功,恢複人形的玩家們,循著動靜找到巷子口,就瞧見蝦落平陽被魚欺的淒慘一幕。
“大膽!”
“竟敢欺負我們隊長?!”
“不想活了,誰給你的big膽!!”
玩家暴怒,擼起袖子就衝入戰場,有了援軍的加入,巷中戰況直接逆轉,1 vs 1變成1 vs 多。
娃他爹落入下風,被玩家壓著捶。
“你們這是以多欺少!”娃他爹一邊苦苦支撐,一邊梗著脖子譴責玩家們不講武德的行為。
“是你先以大欺小!”
玩家們不吃這一套,懟了回去。
“你們等著,我可有不少弟兄在附近。”娃他爹叫囂著,當場搖“魚”。
玩家們無所畏懼,跟著搖人。
短短兩個電話的時間,小巷中的戰況變得複雜起來,演變成了聚眾鬥毆,拳頭與怒罵塞滿整條小巷。
時不時,還能看見一隻小黃鼬在混亂嘈雜的巷中穿梭,“嘰嘰喳喳”指點江山。
半小時後。
有偶然路過的熱心市民,報了警。
海底之城的執法機構,火速趕往,正巧撞上雙方勢力的火拚現場,他們正撕得熱火朝天。
“加油!”
“衝鴨,乾掉他們!!”
“讓他們看看,誰才是這條街的老大——”
小黃鼬揮舞著爪爪,加油助威。
忽覺尾巴尖尖一沉。
“誰踩我尾巴?不想活啦!!”她凶巴巴掐腰抬頭。
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執法勢力魚:“……”
黑惡勢力鼬:“……”
在執法機構的全力打擊下。
巷中聚眾鬥毆的勢力,全部落網。
他們連人帶魚,還有一隻疑似罪犯頭目的小黃鼬一起丟進執法車,送往深海執法機構。
這裡的執法機構效率相當的高。
當天,審判結果就出來了。
作為黑惡勢力頭目之一的小黃鼬,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對此,半夏倒是很輕易就接受了,留案底的是小黃鼬,和她皮皮蝦有什麼關係:)
進入監獄後,玩家們換上藍白條紋囚服,拍了入獄證件照,又在獄警帶領下熟悉了居住環境後。
他們進入了同一個工作間。
深海監獄不養吃白飯的閒人,經過一上午的培訓,玩家們勉強掌握了一些踩縫紉機的技巧。
中午,他們獲得了短暫休息時間。
吃了午飯後。
小黃鼬.夏優雅從容地端起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的杯子,頗為感慨地看向一旁大翅膀。
“出走半月,歸來仍是獄友。”
“緣,妙不可言。”
埃裡克森:“……”
這緣分給你,你要不要:) 。
準點的鐘聲響起,看守的獄警走到鐵門前,抬手敲敲金屬柵欄門,“休息時間到,都起來乾活。”
玩家們苦大仇深地爬起。
回到工作台前,繼續踩縫紉機。
獄警環顧一圈開始工作的新囚犯,最後目光落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的犯罪頭目小黃鼬。
他催促起,“快進去工作,這裡就你刑期最高!”
聽到這。
小黃鼬.夏氣到嘴一歪 。
為什麼不願意工作,你們心裡沒數?
她雙爪掐腰,怒氣衝衝走到自己的工位前,用力拍拍身旁的超大號倉鼠跑輪,“我是國家三有保護動物,你讓我像隻大耗子在裡面跑圈,這合適嗎?”
見小黃鼬拒不配合。
獄警直接開門,走進工作間。
在他的步步緊逼中,小黃鼬.夏翹起大毛尾巴,警惕後退,“你想乾嘛?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哦!”
將它逼到長桌邊緣。
獄警反手逮住小黃鼬的大毛尾巴,將其提溜起。
小黃鼬.夏扭動圓滾滾的腰,在半空瘋狂掙紮,超大聲道:“我上面有人!我要見你們老大!!”
沒有理會她的無理訴求。
獄警直接將小黃鼬丟進倉鼠跑輪。
“哢噠”
關門上鎖。
形勢比“鼠”強,能屈能伸的小黃鼬強忍心酸,她隔著鎖起的粉色鐵柵欄,抬爪比心,試圖萌混過關。
“嚶。”
“鼠鼠這麼可愛。”
“你舍得讓鼠鼠乾這種粗活嗎?”
獄警默不作聲地瞅了小黃鼬一眼,不為所動,抬手撥動倉鼠跑輪。
在外力的逼迫下,小黃鼬慘變小黃鼠,她手爪並用在轉輪內跑圈發電,為監獄發光發亮。
儘管身處低穀。
小黃鼠.夏依舊有著一身偶像包袱(劃掉)高潔傲骨,她不屈地看向獄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鼠鼠窮——”
見她依舊如此刺頭。
獄警無奈,“你確定不好好工作?”
“開什麼玩笑!”小黃鼠.夏歪嘴一笑,爺傲奈我何,“我像那種會好好工作的鼠?”
獄警翻開手中的小本本,“鑒於你的工作態度存在嚴重問題,接下來深海監獄會安排人對你進行針對性糾正。”
“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完成一些德智體美勞的相關考試,其中要考的科目分彆有道德法治類,理學數學類——”
“停。”
小黃鼠.夏優雅抬手,直接叫停。
獄警闔起小本本,疑惑低頭。
小黃鼠.夏放慢跑輪速度,“你剛剛說什麼?”
獄警:“理學數學類?”
小黃鼠.夏:“我是說上一句。”
獄警又重複了一遍,“你確定不好好工作?”
小黃鼠.夏陡然變了嘴臉,她正氣凜然地大聲譴責起,“住嘴!我像那種不好好工作的鼠?”
“你離我遠點,彆耽誤我洗心革面,重新當鼠,為監獄發光發電!”
“???”
在獄警懵逼的注視中。
小黃鼠.夏擼起毛爪爪,撒腿狂奔,宛若身後有惡犬在追,她跑輪的四隻小短腿直接邁出了殘影。
隻要跑得夠快,數學就追不上她——
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