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位處的島嶼, 地理位置極佳。
玩家們駐紮的這些天內,附近其他島嶼已經不止一次慘遭到暴風雨肆虐,唯獨這座島次次躲過。
半夏舍不得挪窩。
她決定換個地方, 實施釣魚計劃。
帶領玩家團,連夜駕船趕到一百海裡外的陌生海島後,半夏將當前定位,發送給出價最高的綁匪。
事罷。
她戴上墨鏡,躺在沙灘椅上。
一邊欣賞著海邊的朵朵浪花,一邊默默數起倒計時。
果不其然,當前定位發出去不久,她丟到桌面上的手機便“嗡嗡”震動起,是一通陌生的視頻來電。
半夏沒有第一時間接通。
她拿起手機, 踩著軟綿綿的沙灘, 走到隔壁曬日光浴的乾媽面前,“嘿嘿”一笑。
吉祥乾媽:“……”
她來了,她來了。
她帶著缺德走來了:)。
在乾媽直勾勾地注視中, 半夏朝它拋了一個甜甜的Wink, 旋即爬進乾媽懷中, 強行擺出親密貼貼的姿勢。
這時,她才右滑接通視頻通話。
母女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通過手機前置攝像頭, 出現在對方屏幕上後, 視頻的發起者匆忙掛斷了通話。
從始至終。
發起者都沒有出聲, 亦沒有露臉。
至於他的身份,半夏心裡門清,左右和那群上鉤的接盤俠脫不開關係。
能夠玩轉“綁匪”這一無本買賣的,沒有真正的蠢人, 他們倘若不進行任何試探,那才更令人驚訝。
戲要演全面。
半夏邁著歡快的步伐,離開沙灘,換上漂漂亮亮的華麗大裙子,帶上穿著親子裝的吉祥乾媽。
在保鏢天團的擁簇下。
他們浩浩蕩蕩,進入島中小鎮。
——保鏢,是玩家們cosplay的,太子妃出巡,陣勢肯定越大越好,隻有這樣才能在最短時間內引起外人注意。
烈日好似一枚大火球。
高掛在頭頂,散發著火辣辣光輝。
全副武裝的保鏢天團撐著傘,擁護在母女倆身旁,拿到管家劇本的玩家,時不時掐起嗓子問上一句——
“太子妃,您渴不渴?”
“老夫人,您累不累?”
“哎呦喂,今兒個的日頭可真大,瞧瞧您這滿頭大漢,來,雜家給您扇扇風!”
“……”
在他的尖細夾子音中。
半夏舉起手中羽毛扇,稍稍側頭,小聲提醒道,“收著點,你演得是現代老管家,不是古代老太監。”
試圖加戲的戲精玩家:“。”
他訕笑著,放下翹起的蘭花指。
這兩日的太陽格外撩人火辣,在土著們興奮的圍觀中,一條街還沒走完,保鏢天團便熱得不成樣,汗流浹背。
他們的墨鏡與口罩下滿是汗水。
穿著大裙擺的半夏,也熱得不輕,手中的羽毛扇快揮出了殘影。
她環顧一圈有些空蕩的街道。
大概是因為最近兩天氣溫飆升的緣故,街道上的副本土著少了許多,尤其是朝著魚類特征發生畸變的土著。
他們已經拖家帶口離開陸地。
回到了大海深處。
小鎮的大半店鋪,都是歇業狀態。
路邊隨處可見印有一顆橙紅太陽,與一個大“x”的警示牌,應是小心高溫的意思。
隻逛了半條街,就有些撐不下去。
半夏決定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她帶領著保鏢天團,浩浩蕩蕩趕去了鎮上最豪華的酒店。
酒店老板親自接待,並熱情表示,太子妃與其保鏢團在店內的所有消費,免單,一律免單!
這位太子妃是無名海域新晉流量。
她住過的房子。
價格可以直接翻個十倍百倍。
無論如何,酒店也吃不了虧。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半夏他們入住酒店。
不清楚綁匪們何時行動。
為給他們創造行動的時機,半夏後面兩日一直留在酒店,沒敢帶著乾媽出去找樂子。
傍晚。
她進入小餐廳,喝下午茶。
小餐廳位處酒店頂層,視野極佳,通過桌旁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腳下的大半小鎮。
不過短短一兩日的時間,小鎮上的居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減少大半,大街小巷變得空蕩蕩。
“他們全下海了?”
“嗯。”
“最近這鬼天氣太熱了!”
“幸好酒店裡有空調,舒坦。”
“海裡一定很涼快,可惜存在汙染,腐蝕性太強,不然我們也能下海遊兩圈。”
“……”
玩家們小聲閒聊。
無名海域副本中的土著,身體在汙染的影響下,多多少少都發生過畸變。
並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土著,發生的畸變都與海洋生物有關,大海,是他們第二個家。
吃光一盤小點心後。
半夏提起層層疊疊的裙擺,起身,在保鏢天團的擁簇中,她走到主臥隔壁的側臥,抬手推開房門。
入目。
布置奢華的房間中,空無一媽。
那群熱心接盤俠,終於行動了!
半夏浮誇地抬手擋嘴,擺出一副震驚神情,旋即用華麗麗的詠歎調,飆起女高音——
“哦!”
“我的佛祖啊!!”
“快來人呐,我親愛的媽咪失蹤了——”
看著滿滿舞台劇表演風格的半夏,玩家們強忍笑意,板起一張臉,立即行動起來。
他們裝模作樣封鎖酒店,搜查。
直至夜幕降臨。
火辣辣的太陽,消失在海平線。
在夜色與薄霧的遮掩下,玩家們扛著箱包連夜跑路,狗狗祟祟進入港口。
在下屬們的指引下,半夏提起層層疊疊的裙擺,登船走上甲板,她舉起手中羽毛扇,指向夜幕籠罩下的大海——
“出發!!”
在她的命令中。
遊輪離開港口,駛向大海。
半夏穿著造型浮誇的大裙子,站在呼嘯而過的海風中,眺望距離越拉越遠的海島。
這場戲劇即將落幕,是時候收尾了。
她搖動羽毛扇,遮擋住大半面部。
用浮誇的詠歎調感歎起:
“哦,我親愛的接盤俠,你們是那麼的勇敢善良,願佛祖保佑你們,還有我親愛的盤,再見了……”
“哦,不對。”
“應該是永遠不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
在半夏石磯娘娘化的囂張笑聲中。
遊輪遠離了她的“盤”與倒黴的“接盤俠”們,漸漸消失在海上的薄霧中。
沒有立即回黑欣醫院所在的小島。
在半夏的指揮下,玩家操縱著遊輪,在附近的幾座島嶼皆進行了停泊,並散播了,太子妃準備在附近暫居的假消息。
放出十多個煙霧彈後。
在進入副本的第十七日,遊輪終於啟程趕回黑欣醫院。
不怪半夏如此小心。
酥油燈的油料……不多了。
倘若在個月內,找不到接盤俠,變更神像吉祥乾媽實際擁有者的身份,那就麻煩大了。
和副本的判定機製有關。
吉祥乾媽的實際擁有者,是半夏。
玩家與副本中的土著不同,可以合規穿梭在副本與現實,相當於擁有“通行證”。
吉祥乾媽作為被擁有者。
可以,蹭半夏的“通行證”。
它能夠和玩家一樣,合規的在副本與現實間穿梭,在副本的判定機製中,這不屬於偷渡。
這代表著無論吉祥乾媽做出什麼,就算它毀滅藍星,副本也不會插手,更不會對其進行管製。
隻因,它是合規的。
而副本的管製對象隻有偷渡客。
半夏也是數次甩鍋不成,再加上對副本了解漸深,這才發現的此事。
言歸正傳。
他們當初離開,沒有帶走所有玩家,留下了柳朝思幾人留守醫院。
柳朝思他們留守期間,收集了不少乾淨的食物與水,還在黑欣醫院下方,發現了好幾處太平間。
她單獨提起。
就代表,這些太平間並不簡單。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座醫院的太平間並非用來存放屍體,而是用以居住。
“叮——”
電梯停在負七樓。
這是整座醫院,最深的一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入目一片慘白,寂靜幽深,潮濕陰冷,白蒼蒼的牆壁上掛著一層細密水珠。
在柳朝思的帶領下,半夏穿過濕漉漉的長走廊,走進分割出大大小小獨立空間的太平間。
她環顧一圈周圍。
房間中擺放有簡單的桌椅床榻。
櫃子裡,放置有未拆封的新被褥,及一些生活用品。
半夏有些受不了這裡的沉悶味道,她抬手遮掩住口鼻,“地面上有員工宿舍,這裡的小隔間又是為誰準備的?”
跟在她身後的玩家面面相覷。
他們目光茫然,同樣充滿不解。
“這所醫院的太平間裡,應該藏有不少秘密。”半夏環顧那些大小相同,模樣類似,宛若複製粘貼的簡易隔間。
她悶悶咳了一聲,“翻翻看。”
“是。”
黑欣醫護並非副本原住民。
他們與玩家們的情況有些類似,同樣需要躲避汙染,既然如此,黑欣醫院中絕對存在與汙染有關的線索。
玩家們立刻行動起來,尋找線索。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尋找的命令,吩咐下去不久。
後腳,乘船歸來的玩家大片大片病倒,高燒不退。
半夏當即檢查了帶回的食物與水,又仔細回憶了在外的這些天內,發生的種種。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也沒有找到致使他們病倒的源頭。
第二日。
乘船歸來的玩家全部病倒。
半夏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
除去發燒與虛弱,沒有其他症狀,也可能是因為剛剛病倒的緣故,其他症狀還未來得及顯現。
殘餘的健康玩家們忙得焦頭爛額,卻遲遲找不到,造成他們病倒的元凶。
“……這一切,絕對和汙染脫不開關係!”
“可我們找不到汙染的源頭。”
“咳咳,食物和水都沒有問題。”
“病倒的,隻有乘船歸來的夏隊他們,一定是在外出期間內,他們接觸到了發生汙染的東西。”
“留守的玩家,皆一切如常。”
“究竟是什麼。”
“……”
醫院,會議室中。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交談。
半夏病歪歪地靠在輪椅上,沒有針對他們的談論發表任何意見,不是不想,是無能為力。
她燒得腦子迷迷糊糊。
已經無法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在持續不斷地低燒影響下,半夏面上浮現出醉酒的酡紅,她無神的雙眼,呆望窗外,在高溫炙烤下有些扭曲的空氣。
好熱。
真的好好好好好熱。
像是體內塞了一個小太陽,在試圖烤乾身體的所有水分。
半夏無力地扯動衣領,羨慕起副本原住民,他們可以跳進深海降降溫,她卻不可以。
這裡是醫院……不是大海。
醫院……有什麼降溫的地方……
半夏闔起渙散的雙眸,艱難思考許久許久,直到會議結束,她終於想起,哪裡最涼快——
太平間。
醫院的太平間,最涼快了。
“夏隊,我們回去休息吧。”柳朝思推動輪椅,想送半夏回房間休息,卻見她顫顫巍巍地抬手,指向窗外。
“怎麼了?”
“想明白……高溫不是預警……”
半夏聲音細弱,斷斷續續。
柳朝思沒有聽清,她俯身半蹲下,“夏隊,你說什麼?”
“那些圖案……不是高溫預警。”
“什麼圖案。”
半夏指著窗外的烈日,目光渙散,呼吸急促,“那些圖案是……是小心太陽,汙染源是——”
“陽光!是陽光!”
聽到這。
柳朝思如遭雷擊,茅塞頓開。
終於明白,為什麼遲遲找不到汙染源,為什麼隻有乘船歸來的玩家們,病倒了。
他們外出期間經常出現在太陽下。
而黑欣醫院附近植被茂盛。
留守玩家鮮少接觸到,太陽直射。
病倒的玩家,被緊急送往地下最深處的太平間,將他們與自然光線進行隔絕。
半夏躺在太平間潮濕陰冷的床上,在低溫的撫慰下,她眉間的隆起逐漸恢複平坦。
夜幕降臨。
空氣中的灼熱,漸漸消散。
半夏燒得大腦昏昏沉沉,嘴中斷斷續續發出破碎的囈語。
健康的玩家小心走進房間,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又喂下粒退燒藥,就離開了。
大半玩家都病倒了。
還有其他病患,需要觀察與喂藥。
“嘎吱”
房門再度闔起。
狹小的房間內,重歸黑暗。
在粘稠黑夜中,黑皮書悄然出現,它慢慢悠悠落下,冰冷厚實的書封落在半夏額頭。
在冷意的撫慰下。
她支離破碎的囈語,終於消失。
翌日。
半夏狀態好了許多。
雖然依舊斷斷續續發著燒,但大腦清醒了許多。
在玩家們斷斷續續的翻找中,終於在太平間找到一個重要線索,是一張表格,裡面記錄了一個月份的注意事項。
前半個月的表格內,每個日期下方對應的小空格中,皆繪有“面包”、“礦泉水”與“小心風雨”的標誌。
這些標誌分彆對應著——
乾淨的食物與水。
以及,會帶來汙染的暴風雨。
後半個月的表格中,從十五號開始,日期下方對應的小空格中的標誌,變成了太陽與“x”,也就是“禁止太陽”的圖案。
這裡對應著太陽會帶來汙染。
“禁止太陽”的標誌,一直持續到二十五號,即是說會造成虛弱的光汙染,會持續到二十五號。
玩家的主線任務,是存活十日。
接下來還有五日。
最後的五日,也是最危險的五日。
玩家們期待地看向表格最後幾格,卻發現從二十五號至十號期間,下方對應的小空格中一片空白。
隻在表格右下角。
留有一句,簡短的備注:
“因不可抗力的元素,放假五日,期間暫退無名海域。”
瞧見備注,玩家們脊背生寒。
最後五日會出現的汙染,究竟是什麼,連黑欣醫院的詭異也退避舍,暫退無名海域。
最後五日的相關信息,至關重要。
玩家們繼續在醫院翻找起。
可整座醫院快被他們翻了底朝天,也沒能找到與最後五日的汙染,有關的線索。
23號。
玩家們進入副本的,第二十日。
深夜,日出而眠日落而起的玩家,離開醫院太平間,外出呼吸新鮮空氣,他們站在山頂,眺望遠方。
有眼尖的玩家發現。
黑夜籠罩的海面,有“光點”晃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隻“光點”不斷朝著他們所處的小島靠近,有玩家舉起夜視望遠鏡,發現那是一艘遊輪。
“臥槽!”
“不會是接盤俠找來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玩家們看向半夏。
她虎軀一震,裹緊身上的小被子,“你們先過去探探,我躲在暗中觀察,一會見。”
“是!”
玩家們轉身出發。
迎著涼絲絲的晚風,剛走到山腳。
就瞧見,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正在靠近,——輪船上的“客人”已經上岸,他們發現了山頂的建築,在試圖上山。
很快。
對面也發現了,靠近的玩家們。
雙方屏息凝神,都沒敢主動出聲,小心翼翼朝著對面靠近。
夜間能見度太低,直到雙方距離拉近到兩米,對方隊伍的模樣終於映入眼簾——
“怎麼是你們!”×2
他們同時脫口而出。
望著對面金發碧眼的來客,柳朝思他們鬆了一口氣,挪開按在武器上的手。
深夜來客不是彆人,正是進入副本不久,就因為暴風雨分開的彆國玩家。
他們狀態還算不錯,外表沒有發生明顯畸變,隻是因為太陽汙染的存在,大半成員都比較虛弱。
“你們實力不錯嘛。”
“你們也不錯,無人傷亡。”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是啊,確實挺巧的。”
雙方遙遙相對,簡單寒暄幾句。
在“市”級副本的毒打下,彆國玩家團變得謙遜有禮了許多,他們內部簡單商議兩句,主動提起合作。
“接下來的幾天絕對會更加艱難,合作嗎?”
聯防部玩家面面相覷,半夏不在,他們無法作出決定,便直接說了,“夏隊不在,稍後你們和她聊。”
“好的。”
背著大翅膀的埃裡克森微微頷首。
聯防部玩家帶著遠道而來的客人,朝向山頂的黑欣醫院走去。
跟在後面的埃裡克森,仔細打量著前方的聯邦玩家團,望著他們矯健有力的步伐,他不得不承認。
對方實力,確實高出我方許多。
這樣一來……
埃裡克森沉吟片刻,朝向身旁的玩家吩咐幾句,他們點點頭,上前兩步,主動與聯防部的玩家攀談起。
在一方的有意討好下。
兩個隊伍間原本有些僵硬的氛圍,和緩許多。
待玩家們趕到山頂,出現在黑欣醫院前的路燈下時,雙方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互相說說笑笑,有了幾分面子情。
眼看情況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呼呼”
一陣又急又猛的海風陡然吹過。
偷走了枝頭上的枯葉,也卷走了聯邦玩家們頭上的帽子。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聯邦玩家們反應過來後,他們頭頂的地中海,已經被迫暴露在明亮路燈下。
現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望著對面,禿然陷入靜止狀態的聯邦玩家們,以及他們那亮到反光的大片“鹵蛋”。
埃裡克森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也清楚,忍耐才是最佳的選擇。
可是——
“抱歉!我實在憋不住噗嗤!!”
他話音剛落,出現“鵝”聲一片。
金發碧眼的玩家團實在控製不住,他們一個個捂緊肚子,笑出大鵝叫。
“怪不得一直戴著帽子,還以為是什麼民族傳統,原來你們全都飽受禿頭困擾哈哈!”
“哈哈哈地中海也能傳染?”
“新潮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
在此起彼伏地大鵝叫中。
聯邦玩家團捂著禿頂,緩緩扭頭,直勾勾望向身後笑到捶地的一群傻*,他們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眼裡閃過一抹猩紅的光。
蘇醒吧,獵殺時刻!!
……
與此同時。
副本外,會議室內。
還不知道兩國玩家已經順利會合,在鄰國玩家代表團的催促中,聯邦代表團負責人又一次嘗試聯係半夏他們。
鄰國代表團負責人,在絮絮叨叨。
“身為友好的夥伴,我們應該同舟共濟,他們怎麼能夠拋棄自己的夥伴,這是不道德的行為。”
聽著他的義正詞嚴。
女翻譯面帶微笑,專業地翻譯起,“一句廢話,沒有任何翻譯價值,具體內容已自動折疊。”
鄰國負責人:“聽說聯邦玩家在暴風雨中不告而彆,拋棄了我國那些熱誠的好孩子時,我十分心痛。”
女翻譯點頭,“又是一句廢話。”
鄰國負責人義憤填膺,“強烈譴責這種自私行為,你國玩家不該在這種危急時刻,拋棄我國玩家!”
女翻譯繼續翻譯,“這次是譴責。”
鄰國負責人舉起拳頭,“這是不人|道的行為,針對此事,聯邦官方應該對其進行嚴肅處理。”
女翻耐心傾聽,開始翻譯,“這次是告狀。”
鄰國負責人喋喋不休發泄一通後。
他意猶未儘地,看向聯邦安排的翻譯,“女士,請務必將我的訴求翻譯到位。”
女翻譯露出專業的笑容,“請放心,已將您的發言與全部訴求,事無巨細告知了聯邦負責人。”
“好的。”
鄰國負責人滿意地收回目光。
懂兩國語言的聯邦負責人:“……”
海上信號時有時無。
在嘗試不知多少次後,終於打通,順利聯係到了副本中的聯邦玩家。
聯邦負責人正準備出聲打招呼,忽聽有哭哭啼啼與哼哼唧唧的奇怪聲響,從話筒傳出。
他微微一愣,疑惑詢問:“小夏隊長,你那邊是什麼聲音?怎麼好像有人在哭?”
信號不太好。
一陣“滋啦滋啦”的雜音後。
半夏慢吞吞的嗓音從話筒中傳出——
“這是愛的呻|吟,是心的呼喚。”
聯邦負責人:“???”
他怔愣一瞬。
腦中不由閃過一些需要馬賽克,才能展示出來的內容,他開始懷疑自己這通電話是不是出現的不是時候。
不過打都打了,對方也接通了……
聯邦負責人試探著問道,“要不,展開說說?”
又是一陣“滋啦滋啦”的雜音,半夏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我們已與鄰國玩家團彙合。”
這是個好消息。
聯邦負責人:“好的,然後呢。”
半夏:“我國玩家在與鄰國玩家,進行親密友好的互動。”
聯邦負責人:“親密?”
停頓片刻。
半夏略顯遲疑的嗓音,從話筒傳出:“是的親密,我國玩家在用拳頭親吻鄰國玩家嬌嫩的小臉蛋。”
“用皮鞋愛撫他們圓潤的屁股蛋。”
聯邦負責人:“?!!”
電話開了免提。
他與對面的女翻譯,面面相覷。
鄰國負責人不懂得聯邦話,但能夠聽到話筒中傳出的尖叫,他迷茫看向翻譯,“對面發生了什麼?”
女翻譯臉上立即掛起專業的微笑,她稍稍俯身,“先生,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兩國玩家已經順利彙合。”
鄰國負責人:“確實是個好消息。”
訴求完成了一半。
接下來,還剩另一半訴求——
狠狠懲罰聯邦玩家們一頓,他們要為當初不人道的拋棄行為,獲得懲罰!
不過在此之前。
他需要先弄明白,另外一件事。
鄰國負責人皺眉,“電話裡的奇怪聲音是怎麼回事?”
女翻譯解釋,“是我國玩家,在與你國玩家進行親密友好的互動。”
“友好?你確定?”
鄰國負責人對此表示懷疑,“可是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著喊媽媽,——這個聲音很耳熟,是我國玩家的聲音!”
“告訴我,副本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身為一位成熟的翻譯,要懂得自我刪減,女翻譯抿唇假笑,“他們在進行親吻與愛撫。”
“對方有些承受不住,無法避免地發出了一些,在你看來十分奇怪的聲響。”
“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的吧?”
鄰國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