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貢過後,各國使臣便準備陸陸續續的回國了。
但就在各國使臣臨近回去的這段時間,天啟卻爆出來一件大事。
雖說此事與其他國家本沒多大的關係,真要論起來,還是金國之前做下的孽。
但八卦嘛,誰沒一顆熱愛八卦的心呢!
各國本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吃瓜心理,愣是拖拖拉拉的不肯走,顧慎言私心裡也想著給金國一個教訓,所以也就無視了其他國家的一些顯眼行為。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卻也真的不小。
天啟的戶部尚書曾在金國與天啟交戰時,私通金國。
此事被爆出來,說是意料之外,但在顧慎言看來,其實是真的也不算讓他太意外。
眼見著各國使臣都要陸續回去了,天啟的皇帝都沒單獨召見過金國使臣一次,又加上金國原本就是因為戰敗才來的國家,本以為此次讓拓跋宏跟著一起來,天啟皇帝看在他身上有著天啟血脈的份上至少能對他們好點。
卻沒想到這三皇子往日竟然是個慣會裝模作樣的,在金國的時候表現出一副懦弱無能的樣子來迷惑眾人,轉頭到了天啟後是說翻臉就翻臉。
身份轉變的速度也是真的快,一來就做了天啟的安定侯。
但此次金國使臣來天啟身上也是有著任務的,就是換回他們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
大皇子拓跋宇他與五公主拓跋雲秋是同為中宮皇後所出的嫡親兄妹。
為了救自家兄長,拓跋雲秋甚至都想過把自己獻給天啟的皇上,結果沒想到天啟皇上專寵皇貴妃不說,還拒絕了南高國同樣的提議。
拓跋雲秋是個有些眼力和手段的,不願再自討沒趣,自知天啟皇上不會看上她,加之見到之前的南高國被拒絕,她心裡也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隨著返回日期的逼近,饒是拓跋雲秋再怎麼冷靜,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時候又在天啟打聽到,自家大哥沒被關進天牢,而是被拓跋宏,不,現在是顧恪宏了,被他帶到了自己的安定侯府。
想到以前還在金國時,如自己這樣的金國皇嗣是一向看不上有著天啟血脈的顧恪宏的,總是找機會欺辱他。
尤其是等安定公主死後,連金國國主都不在乎他的處境了,又何論是他們這些本就沒多少親情觀念的兄弟姐妹呢。
若說唯一沒有欺辱過他的,也就是自家的太子哥哥了,可誰又能保證這小子經過這麼多年的欺辱打壓,心裡是不是早就扭曲變態了。
自家太子哥哥落到他手裡,能討到什麼好。
越想拓跋雲秋心裡越沒底,隨即心一橫,不顧來時父王的囑咐,私下聯係了戶部尚書韓惠東。
說來這個韓惠東,也能算的上是個傳奇人物了。
他本來就是金國國主的嫡親弟弟,卻改名換姓假死放棄了金國的一切來到天啟。
在天啟娶妻生子生活的有滋有味,並在上一代天啟皇帝還在時的科舉上考中了榜眼,後來兢兢業業的做官,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戶部尚書的位置。
他本想著等天啟老皇帝死後,在太子年幼時攪亂天啟的朝堂,卻沒料到天啟少國主是個狠的,登基之後迅速掌握了權利,還不貪戀女色,前朝後宮都悉數被他牢牢把控住了。
本來韓惠東他將自己一個女兒送進了宮裡是想安一顆棋子。
但顧慎言不怎麼寵愛他這個女兒不說,他這個女兒也是個叛逆的,不顧他的安排,在宮裡不想著爭寵不說,這次韓惠東細作的身份被發現,竟是還有他這好女兒出的一份力。
韓惠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雖說在天啟娶妻生子了,但就連與他生活了快二十多年的老妻都不知道他是金國人,可就是這麼謹慎的人,最後卻敗在了自己女兒手裡。
他從沒想過就是因為以前發現小女兒與自家的一個小廝相戀的事情,因為他強硬的逼迫女兒進宮,又轉頭吩咐人滅口了那個小廝,這件本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卻成了絆倒他的最大推力。
誰能想到那個小廝不僅沒死,後來還參了軍。
他在金國與天啟的大戰中,硬是靠著軍功一步一步的爬了上來,此次他與拓跋雲秋私下見面的事情,就是被他捅出來的,之後賢妃又隨手推動了一波。
此時在皇宮裡,顧慎言看著伍九四把韓惠東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的密折,壓抑著怒火,冷笑了一聲,道:“這金國的手可是伸的夠長了,諸位愛卿,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說的。”
這麼大的事情被捅出來,可是狠狠的給天啟眾人了一個大的巴掌,彆人都把探子安到家裡來了,卻愣是沒人發現。
榮德公出列道:“這金國著實可惡,這韓惠東也不能輕饒。”
榮德公說完,承恩公也緊跟著出列道:“榮德公說的在理,這韓惠東絕不可輕饒了去,不然我堂堂天啟大國的威嚴,豈不是平白被金國踩落在腳底了。”
顧慎言看了一眼底下眾人,此刻滿朝文武都是主張嚴懲的聲音,倒是出奇的一致。
林平侯出列,左右看了一眼,稟道:“臣主張,應將韓惠東抄家問斬,其妻族、姻親等有關的人員家族,都應抄家滅族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林平侯的話迎來了眾多人的附議之聲。
趙國公這時卻出來勸道:“皇上,臣以為,韓惠東之罪,罪無可赦,但此人心性狡詐,其妻子等人可能並不知情,還請皇上明鑒,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趙國公,你這是何意?韓惠東的妻與其生活二十多年,就算不知情,這麼多年總不會沒發現疑點吧,再加上,他的子女都留有金國人的血脈,怎能輕易饒恕過去。”
鎮南侯的話緊跟著響起。
看著底下眾人又要吵成一團,顧慎言不悅的打斷了他們。
“鎮南候的話有理,其妻與其生活二十多年,子女也皆是至親血脈,斬草除不儘,後患無窮。”看著林平侯鎮南候等人,顧慎言又話鋒一轉,道:“但趙國公的意思,朕覺得也不無道理,韓惠東之妻的母族不應與其一同抄家滅族。”
“安如錦接旨,命你速速前往戶部尚書府,將其血親家眷押往大牢,至於其他仆役小廝侍女等,親近者同押往大牢,聽候處置,遠者發賣,若有反抗者,可當場格殺。”
安如錦彎腰道:“臣接旨。”
“平王聽旨,朕命你督辦此事,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協助,查明始末,也莫要無辜冤枉他人。”
平王與其他兩人也趕忙領旨。
“至於金國,接受他們的降書,但有一點,必須將金國太子留在天啟,此事不必在意,退朝。”
眾人齊呼萬歲。
後宮
顧慎言踏入棲鳳宮,在往常的軟塌上沒發現喬月煙的身影,並且棲鳳宮裡,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位宮女都沒在,顧慎言覺得有些反常,趕忙招來一個宮女詢問道:“你們娘娘呢?”
那小宮女跪下道:“回皇上,剛才皇後娘娘以賢妃娘娘是金國人的理由,帶人趕去了長秋宮捉拿賢妃娘娘,皇貴妃聽說後也急忙趕去了長秋宮中。”
此刻的長秋宮裡。
金姝婉高座在主位上,林文巧與薛盼兒等人則是坐在兩側,賢妃正跪在地上,她旁邊正站著明顯有些生氣的喬月煙。
仔細看,賢妃的臉上有著很明顯的巴掌印,是自己沒到之前,皇後下令讓嬤嬤打的。
金姝婉坐在主位上,厲聲質問道:“瑞安皇貴妃,你莫不是想造反,賢妃是金國人的孽種,你還想袒護她不成。”
喬月煙冷聲對峙道:“我今日便是袒護她了,你又能如何。”
“喬氏,本宮是皇後,有管束六宮之權,你多次頂撞本宮,看在皇上寵你,本宮不與你計較,今天你卻公然袒護金國孽障,本宮忍你不得,來人,剝去她的貴妃服,聽候發落。”
“我看誰敢動我,本宮乃皇上親封的瑞安皇貴妃,誰敢動我。”
看著一旁粗使的嬤嬤朝著喬月煙走來,伍九九等人趕忙護在喬月煙身邊,小安子趁著機會,想出去找皇上,結果被黃山堵在了門口。
黃山冷笑道:“小安子,看在你師父玉和大總管的份上,你彆動,咱家自然也不會動你。”
小安子“啐”了一口,不屑道:“背棄舊主的狗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與咱家說話。”
黃山示意旁邊的小太監壓住小安子,獰笑著用腳踩住小安子的臉,居高臨下道:“現在咱家有資格與安公公說話了嗎?”
說完還用力的踩了兩下。
那兒的動靜自然是被喬月煙注意到了,喬月煙示意沉魚去幫小安子。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雖然現在都是小宮女,可她們也是隨著伍九九從密探營走出來的,彆說是一個黃山,就是在場的宮女太監加起來,都壓不住她們。
林文巧薛盼兒等人慶幸自己沒做出頭的人,張貴人與宋才人是小透明,本就不愛摻和事情,若不是此次皇後下令讓她們跟來,她們是根本就不想摻和進來的。
看著自己的人被喬月煙帶來的人輕易的就製服了,金姝婉簡直要目眥欲裂,大喊道:“喬月煙,你要反了不成。”
喬月煙上前捏住金姝婉的下巴,嗤笑道:“金淑婉,是誰給你的錯覺,本宮是好欺負的,我隻是懶得管這後宮裡的事情,可不代表我管不了。”
“你以為你這皇後的位置是怎麼來的,元後在時,我就是貴妃了,是我喬月煙看不上這個皇後的位置。”
“我與你同時大婚不是我低你一等,而是你才是多餘的人。”
“顧慎言的龍攆把我從正門抬進這皇宮,我能身披龍鳳呈祥婚服與皇上同時拜天地,大婚當晚,皇上來的也是我的棲鳳宮,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皇後不過是我不想當罷了,輪得到你在這耀武揚威的。”
“棲鳳宮、飛鸞宮,金姝婉,一字之差,你不明白,便要學著明白。”
“這皇宮,就算是我喬月煙翻了天,又有幾人敢動我。”
“你以為我仗的是皇上的寵,告訴你,是我生性如此。”
“我生來驕傲,即便我落魄,也是高傲的,何況我現在並不落魄。”
“金淑婉,當初我能俯視你,如今同樣,你什麼都不是。”
說完,喬月煙便一把推開金姝婉。
林文巧幾人就那樣看著站在眾人中央,張狂的說著話的皇貴妃,心裡既畏懼又有著幾分說不上的羨慕。
同時她們內心在這一刻也隱隱的想知道,若是皇上聽到這番話後,會作何感想,他是會反感瑞安皇貴妃的囂張跋扈,還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繼續偏寵於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