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歸根結底,這場旅途是她……(1 / 1)

獨樹晚風 張不一 11027 字 8個月前

宋熙臨生怕陳舞歌冷不丁地再冒出一聲“顧晚風”, 所以騎得飛快。從草原騎上山道,馬還沒停穩,他就先問了聲:“什麼事?”

陳舞歌單手握韁, 腰身筆挺地坐在馬背上, 聲色清脆明朗:“聽爺爺說有幾個朋友來找你了,我特意來看看大城市的少爺小姐們有多洋氣。”

宋熙臨不置可否, 神色冷然, 不容置疑:“彆再喊我的名字。”話音還未落, 他就直接牽動了馬韁,作勢要走。

陳舞歌趕忙喊道:“跟你開玩笑呢!剛才路過你家了,你媽讓我來喊你回家一趟。”

宋熙臨這才示意赤海停下:“回去乾什麼?”

陳舞歌:“我哪知道?我就是個傳話的。”

宋熙臨沒再多問,直接揮動馬鞭,沿著山道朝著家的方向奔騰。

陳舞歌立即跟上, 卻又下意識地扭頭朝著聖水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追在宋熙臨身後問:“你把哪個女孩惹哭了?你為什麼弄哭她?”

宋熙臨一言不發, 頭也不回, 如同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陳舞歌又猛然甩了兩鞭子,追上前去,與宋熙臨並肩而馳:“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牛氣了, 去大城市讀過書就是不一樣, 高貴了不少呢, 連名字都不能隨便喊了。”

宋熙臨依舊沒有看她, 神不改色地目視前方, 冷冷道:“你要是來湊熱鬨的就趁早回吧, 沒熱鬨供你湊。”

陳舞歌冷哼一聲:“縣城待著太悶了,我想回村裡住幾天不行麼?”

宋熙臨言簡意賅:“隨你,彆來煩我就行。”

陳舞歌的臉色一沉:“我說你這人怎就這麼不知好歹?人家都能來看你, 我就不能回村看看你麼?大城市來的少爺小姐就是比我高貴是吧,讓你這麼差彆對待?”

宋熙臨並不在乎陳舞歌怎麼想自己,他在乎的隻有一件事:“他們並不高貴,我和他們之間也沒你想的那麼情深意重,不過是萍水相逢,但是他們卻不遠千裡地跑來這裡找我,不值得我去款待麼?”

陳舞歌反問:“不請自來還要款待?你顧晚風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我喜歡你喜歡了那麼多年,你怎麼不款待款待我呀?”

宋熙臨對於陳舞歌這種直白又主動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了,毫不留情,直接果斷地回答:“我不喜歡你。”

陳舞歌也早就習慣了宋熙臨的冷漠拒絕,滿不在乎,持續咄咄逼人:“那你喜歡誰?那個和毛三手牽手在冰上走的?還是那個留著短頭發的?還是那個還沒馬高的小矮子?”

“……”

宋熙臨終於看了陳舞歌一眼,不受控製地說了句:“沒幾個人能比馬高。”

陳舞歌一怔,瞬間了然:“果然是那個小矮子!”她還是十分的難以置信,“她的腦門兒才剛夠到你胸口,你肯定得彎著腰才能親到她的嘴!”

宋熙臨的呼吸一滯,耳根在瞬間就紅透了,破天荒地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色:“你少胡說八道!”

陳舞歌聽他的才怪,比他還生氣:“我才沒胡說八道呢,你就是看上那個小矮子了,你還想親她呢,不然你的臉不會紅!”

宋熙臨:“……”

宋熙臨咬緊了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抬手就是一鞭,狠狠地抽在了陳舞歌□□的那匹紅馬的屁股上。

紅馬吃痛,四蹄狂奔,一騎絕塵地朝著前方飛馳而去,宋熙臨卻在這時收緊了自己的馬韁,掉頭改道,抄著樹林裡面的野路回家了。

被迫向前衝的陳舞歌又是尖叫又是怒罵,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迫使自己的馬停下。但她也是個極為倔強的人,即便是被宋熙臨甩掉了也不放棄,迅速調轉馬頭,追著他衝進了野樹林裡,邊追還邊怒氣衝衝地喊:“顧晚風你就是心虛,被我說準了!你也不是因為他們不請自來才款待他們,你是巴不得那個小矮子來找你呢!說不定你做夢夢裡都是她,你還在夢裡親她呢!”

陳舞歌本是為了出一出心裡面的那股火氣才故意這麼喊,但是喊著喊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你乾嘛要把那個小矮子弄哭?你不是喜歡人家嗎?”

然而宋熙臨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更彆說回話了。

整片野樹林裡面回蕩著的全是陳舞歌的喊聲,避無可避,宋熙臨一下又一下地狠命抽馬鞭,恨不得把赤海給抽成火箭。

從野樹林的另外一端衝出之後,宋熙臨也沒有做絲毫停留,直接打馬回家。陳舞歌不死心地緊追其後。

顧與堤早就站在家門口等著了,手裡還拎著一個裝著保溫飯盒的白色帆布袋。

赤海才剛一停穩,顧與堤就將袋子高高地舉起來了,遞向宋熙臨的同時說了句:“給你們烙了些餡餅,邊吃邊玩。”

“嗯。”宋熙臨面無表情地接過了帆布袋,正準備直接走人的時候,顧與堤盯著他的臉,特彆奇怪地問了句:“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風刮的麼?”

不等宋熙臨開口,陳舞歌的喊聲就從後方不遠處傳來了:“因為他思想齷蹉,被我拆穿了!”

陰魂不散的感覺。

宋熙臨的臉色又是一沉,卻無計可施,把袋子掛上馬鞍的同時揮鞭策馬,風馳電掣地跑了,卻沒朝著聖水湖的方向跑,而是原路折回了,跟陳舞歌擦肩而過的時候也沒看她,隻是沉冷地說了聲:“有能耐就一直跟著。”

“跟就跟!”陳舞歌最不經激,一激就惱,一惱就上鉤,當即拉扯馬韁調轉馬頭,不甘示弱地緊跟在宋熙臨後面,氣衝衝地喊道,“我不信你不去見那個小矮子,等見了她我就跟她說你心裡面是怎麼想的,讓她一輩子都不理你!”

宋熙臨始終沒有回頭,再度衝進了來時的那片野樹林,在令人眼花繚亂的繁密樹乾間七繞八繞,直至徹底把陳舞歌繞迷路了,再也追不上他,他才騎著馬回到了正確的小路上,迅速跑出了樹林。

聖水湖距離這片野樹林並不遠,策馬兩三分鐘就能到,然而就在他即將騎到聖水湖時,湖岸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恐萬狀的尖叫聲。

這湖面上的冰層總給人一種特彆脆弱危險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水太清澈的原因還是冰層太薄的原因,所以,當司徒朝暮幾人發現周唯月和毛三越走越遠之後就立即大聲呼喊起了兩人的名字,不容置疑地召喚他們倆回來。

即將行至湖心處的毛三和周唯月終於停下了腳步,同時朝後方回頭,向著岸邊看了過去,毛三糾結地擰起了一對兒小眉毛,遲疑不決地問周唯月:“他們一直在喊我們,我們要回去麼?”

周唯月望了望岸邊的裴星銘,又回過頭來瞧了瞧不遠處冰層下的湖底巨型神像,赧然抿了抿唇,說:“可是我真的好想求求神仙,讓我變得聰明一點。”

毛三卻越發困擾了起來:“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變得很聰明呢?聰明像是身體健康一樣重要嘛?如果變笨點可以讓我外婆的身體好起來,我願意讓神仙把我變笨一點,因為如果外婆死掉的話,我就沒有家人了,所以我覺得隻要外婆身體好,聰明不聰明都不重要的。”

周唯月想了想,說:“我已經好久沒見過我外婆啦,爸爸媽媽說外婆在外地,我們去看她很不方便,但我知道,肯定是因為我的外公外婆不喜歡我才不想見我的。”

毛三:“你的外公外婆為什麼不喜歡你呢?我的外婆可喜歡我啦,她說我是她唯一的小寶貝。”

周唯月很溫柔地笑了笑,說:“因為我是個傻子呀,還因為我是個女孩子,所以我的外公外婆不喜歡我,我的奶奶也不喜歡我,包括我喜歡的那個人,他也不喜歡傻子,他喜歡聰明的女孩子。”

毛三的兩道小眉毛擰得更困擾了:“我的媽媽也是女孩子,我外婆也沒有不喜歡她,我外婆可喜歡她了,經常提起她,雖然我沒有見過我媽媽,但我還是很喜歡我媽媽,就算她是個傻子我也會喜歡的。”毛三又超級嚴肅地說,“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覺得你是個傻子,那就說明他不喜歡你,你也不要再去喜歡他啦,就像是我爸爸一樣,他覺得我媽媽是個傻子,所以他才會拋棄她。”

周唯月卻說:“不一樣的啦。”

毛三撓了撓灰撲撲的頭發,困惑不已:“哪裡不一樣了?真正喜歡你的人怎麼會覺得你是個傻子呢?我不覺得你是個傻子,我覺得你很好,我也很喜歡你。”

周唯月目光平靜地看著毛三,從容而又坦然地說:“那是因為你是小孩子,所以你才不會覺得我是個傻子,等你長大了,你肯定也會嫌棄我了。”

毛三:“哼,我才不會呢!而且你現在不也是小孩子嘛?”

周唯月又笑了笑,回道:“我當然不是呀,我都已經十八歲啦,我爸爸媽媽說我已經是大人了。”

毛三難以置信:“啊?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和我差不多大,我們都是小朋友……”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激動不已,“對了!顧阿姨說過,我和小風哥哥都是小孩子,你是小風哥哥的朋友,所以你肯定也是小孩子啦!”

周唯月失落地說:“可是你和小風哥哥都很聰明,你們可以一直長大,可以賺錢,可以照顧爸爸媽媽,隻有我需要被爸爸媽媽照顧一輩子。”

毛三一臉疑惑地眨眨眼睛:“是誰告訴你你不可以一直長大呢?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呢?這樣說話很不禮貌!”

周唯月:“是醫生啦,還有其他很多人,他們也不是不禮貌,是因為我小的時候生過一場病,腦子病壞掉了,所以就變成傻子啦。”

毛三還是很不理解:“可是我真的不覺得你是傻子呀,而且,多聰明才算是聰明呢?”

周唯月歪著腦袋想了想,滿含羨慕地說:“要是能和司徒一樣聰明就好啦。”

毛三說:“可是司徒姐姐沒有你漂亮,也沒有你高,雖然司徒姐姐也很好看啦!”

周唯月卻說:“在我的舞蹈學校裡,漂亮的男生和女生有很多很多,但是像司徒一樣聰明的人卻很少很少。我爸爸媽媽都說司徒像是會發光一樣,是一顆閃亮亮的鑽石,走到哪裡都很耀眼。”

毛三再度撓了撓頭發:“司徒姐姐這麼厲害麼?”

周唯月點頭:“當然啦!司徒真的很厲害的,我們剛認識小風哥哥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去跟他說話,感覺他好凶好凶,隻有司徒敢去。”

毛三的小臉忽然一板,嚴肅糾正:“小風哥哥才不凶呢,小風哥哥可好了,他隻是有點不愛說話而已。”

周唯月:“但是他願意和司徒說話,他喜歡司徒,因為司徒很聰明,所有人都喜歡聰明人。”

毛三兒反駁:“才不是呢!”

周唯月也很堅決:“就是這樣的,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爸爸媽媽也是。”

毛三還是那句話:“那你就不要去喜歡他啦,真正喜歡你的男孩子是不會嫌棄你笨的。”

周唯月糾結許久,十分無可奈何地說:“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從小就很喜歡,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不喜歡他。”

毛三擰著眉毛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很好的辦法,挫敗又失落地歎了口氣:“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要是再長大一點就好啦,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了。”

周唯月立即安慰他:“沒關係的,你已經帶我來找神仙啦!”

毛三看向了前方不遠處的湖底神像:“我外婆說神仙都是從天上來的,神通廣大,會幫我們凡人實現願望。”

周唯月:“所以我才想要去求求神仙,讓我變聰明一點。”

毛三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不斷朝著他們揮手、不斷呼喊著他們倆名字的司徒朝暮等人:“所以我們不回去啦是麼?”

周唯月很堅定地點頭:“嗯!”

毛三:“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找神仙!”

隨後,兩人再度大手牽起了小手,徹底把司徒朝暮他們幾個的喊聲和提醒聲拋之腦後,小心翼翼地朝著湖中心邁進。

然而走著走著,周唯月卻突然有些害怕了:“冰下面的顏色好像越來越深了,我們不會掉下去吧?”

毛三搖了搖小腦袋,斬釘截鐵地說:“放心吧,不會的,我經常來求神仙的。”

在毛三的認知中,周唯月一直是一位和他一樣大的七歲女孩,所以他全然忽略了周唯月的真實年齡和體重。

周唯月已經是一位十八歲的成年人了,即便她是舞蹈生,但是身姿再輕盈也不可能比一個七歲的小孩子還要輕。

脆薄的冰層可以承載毛三一個人的重量,卻不一定能夠同時承載他和周唯月的體重。

兩人每往前走一步,腳底的冰層就會發出一陣輕微又清脆的哢嚓聲。

等到他們倆終於意識到危險,驚慌失措地停下腳步時,他們的雙腳早已被冰層上瞬間蔓延開散的曲折蜘蛛紋包圍了。

周唯月和毛三僵硬又無助的身姿向岸邊人發出了強烈的危機信號,司徒朝暮率先發現了不對,語調徒然增高:“他們倆怎麼不動了?”

聞鈴眯著眼睛,極力眺望,緊張不已:“是不是冰裂開了?他們倆一直在低頭看腳下。”

裴星銘擔憂地皺緊了濃眉,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唯月的背影看了幾秒鐘,二話不說突然開始脫外套。

身邊的廳響一愣,趕忙抓住了裴星銘的手臂:“你冷靜點!”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湖面上突然傳來了周唯月的驚恐呼救聲:“裴星銘!你快來救救我們!”

她的嗓音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帶上了無助的哭腔。

毛三的稚嫩嗓音隨其後:“冰層裂開了,我們不敢亂動!”

裴星銘越發的心急如焚,下意識地就要朝著湖面衝,焦躁不安的如同一頭剛剛被釋放出籠的野獸。

廳響迅速用雙臂圈住了裴星銘的身體,一邊拚儘全力地控製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勸說:“冰面很有可能已經裂開了,你再衝上去不是純純添亂麼?”

聞鈴也氣急敗壞地衝著裴星銘喊道:“你能不能冷靜點啊?你不比他們倆沉?說不定你一踩上去冰面就塌了,沒等你抓住月月的手呢你們三個就一起掉下去了!”

裴星銘卻已經喪失了理智,雙目赤紅,一直在不斷地掙紮,竭力反抗廳響的禁錮,頸側青筋都爆起來了:“那你們說怎麼辦?放著周唯月不管麼?眼睜睜地看著她掉下去?我既然把她帶了出來,就必須把她平安無事地帶回去!”

“還是讓我去吧。”司徒朝暮突然開了口,一邊行動迅速地脫羽絨服,一邊冷靜又堅決地說,“我才是那個把她帶出來的人,也應該由我對她負責到底。”

歸根結底,這場旅途是她主導的,就如同當年的那場大雨一樣,所以她絕對不能夠允許那場大雨的悲劇重演,也絕不能再讓周唯月因為她的一時興起而受到牽連。

聞鈴越發的氣惱,如同廳響阻攔裴星銘那般用力抱住了司徒朝暮的腰:“你們兄妹倆是不是有病啊?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為這種破事兒爭來爭去?”

司徒朝暮卻不像是裴星銘那般瘋狂掙紮,沉靜又篤定地說:“他們兩個現在一定是被嚇壞了,所以才不敢亂動,想讓他們回來的話,就必須找個人去接應他們。”

聞鈴卻死不撒手,緊緊地抱著司徒朝暮的腰:“可救人的前提是自保呀,你怎麼敢保證你過去之後冰層不會徹底崩開呢?到時候你們仨一起掉下去怎麼辦?”

司徒朝暮冷靜自持地說:“可如果我不過去的話,他們倆就一直不敢回來,但是冰層隨時有可能會坍塌,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把他們倆接回來。”

聞鈴反駁說:“你怎麼去接啊?我們現在連一根繩子都沒有!”

司徒朝暮早已想好了對策:“我們可以用外褲外套連成繩子,讓我先過去看看情況,爭取先把他們兩個人分開,這樣湖心冰面的壓強就降低了,毛三最輕,先把毛三接應到安全處再去接周唯月。”

聞鈴覺得並不穩妥:“要不我們還是去村裡面喊人來幫忙吧?借一根長一些的繩子也行啊。”

司徒朝暮搖頭:“不行,這裡離村子太遠了,徒步的話來回至少三十分鐘,湖心已經有裂紋了,冰層可能堅持不了那麼久。”

聞鈴還是不放心:“可是、可是你不會遊泳啊!”話音還沒落呢她就鬆開了司徒朝暮的腰,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我去吧,我會遊泳!”

廳響不敢鬆開裴星銘,但聽到聞鈴的話後,立即吼了聲:“聞鈴你彆去!讓我去!”

裴星銘氣急敗壞地吼道:“有你們廢話的功夫老子早回來了!”

司徒朝暮卻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必須是我去,因為我個頭兒最矮,體重最輕,壓力最小,我踩上去之後冰層不容易塌。”

三人無法反駁,卻又都不讚同讓她去救人,尤其是裴星銘:“你掉下去怎麼辦?淹死了算誰的?我以後還能有臉去見我姑?”

聞鈴也說:“就是啊,我也不比你重幾斤,我還會遊泳。”

廳響急切不已地說:“還是讓我去吧,我國家二級遊泳運動員!”

司徒朝暮又氣又無奈:“咱們現在該考慮的重點不是冰塌了怎麼辦,而是如何才能確保冰層不破的前提下把人帶回來,不然周唯月和毛三都會有落水被淹的危險!”

裴星銘他們三個無話可說,卻又遲遲沒有鬆口表示支持,聞鈴死扯著司徒朝暮的手腕不放,同時又焦灼不已,不受控製地朝著被困在湖中央的、不斷向他們呼救的周唯月和毛三張望。

廳響和裴星銘也是如此,想要立即衝上冰層救人,又怕自己一不小心震碎了冰層,導致周唯月和毛三落水。

時間在白白浪費著,司徒朝暮急不可耐,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大聲催促幾人:“行了你們仨!多浪費一秒鐘時間他們倆就多一秒鐘的危險!現在趕快把外套和褲子脫了,係成繩子給我,我拿著繩子去撈他們倆!”

三人面面相覷,全都拿不定主意,猶豫不決,最後還是聞鈴狠了狠心,直接把外套脫了扔在了地上,又接連去脫外褲,同時衝著廳響和裴星銘說:“快!按照她說的做!冰層能不塌最好,塌了咱們仨一起跳下去救他們仨!”

廳響和裴星銘也不再遲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身上的外衣外套脫了下來,隨後四人一同把脫下來的衣服褲子係成了一條結實的繩子,最後由司徒朝暮抱著這條五顏六色的特殊繩子踩上了結冰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