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誒呀阿姨,他瞪我!”……(1 / 1)

獨樹晚風 張不一 6246 字 8個月前

說話之餘, 顧與堤也一直沒有停下給司徒朝暮按摩腳腕的動作,等到按得差不多了,又瞧著司徒朝暮碗中的飯菜也剩的不多了, 她就說了聲:“吃完東西之後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這藥酒很管用的,是趙老傳給我的方子,小風練功的時候經常用,隻要沒有傷著骨頭,基本睡一覺起來就沒事兒了。”

司徒朝暮確實是有點兒困了,但還是先問了一個關乎團隊安置的問題:“我們今晚睡在哪裡呀?”

顧與堤:“你先睡阿姨這屋就行,另外兩間房空的時間太長了,要先收拾一下, 收拾完就能住人了。”

“哦, 好的。”司徒朝暮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可是我的衣服好臟呀。”她又連忙解釋道, “不是我不愛乾淨不換衣服, 我穿的都是新衣服, 但是我沒想到這裡這麼遠,顛簸了一天一夜,衣服全臟了, 全是灰。”

顧與堤被逗笑了:“沒關係, 放心睡吧, 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那麼多講究。”又說,“我連皮糙肉厚的兒子都養了,還能嫌棄你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麼?你哪怕是去泥地裡面滾幾圈都比他香的多。”

司徒朝暮:“……”

這話聽著奇怪,但仔細一想吧, 好像還挺有道理。

於是乎司徒朝暮也不再不好意思了,迅速扒光了碗裡的飯,把空飯碗還給了宋熙臨他媽:“謝謝阿姨啦!”

顧與堤溫和一笑:“應該的。對了,你帶杯子了麼?我們這兒海拔高空氣乾,睡醒之後你可能會嗓子疼,我先去給你晾一杯熱水。”

“帶了,在我的背包裡。”司徒朝暮轉身就要去找包,然後才想起來,“哎呀,我的包還在吃飯那屋。”

“沒事兒,我去給你拿,你睡吧。”說完,顧與堤就端著光飯碗走了。

司徒朝暮還是擔心會弄臟人家的床褥,所以把外衣外褲全部脫掉了之後才鑽進了被窩裡。

這張床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溫暖舒適,外加碧嶼村的氣氛安然靜謐,瞬間就把她骨子裡的那股因為舟車勞頓而積攢的疲憊感釋放了出來,所以她幾乎是腦袋一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再度睜開眼睛時,窗外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灰了。

也不知道這一覺到底睡了多久,但是司徒朝暮的嗓子和嘴唇真的如同顧與堤說的那樣又乾又澀特彆難受,迫不及待地想喝水。

她的粉紅色水杯就放在床頭櫃上,裡面裝滿了晾涼的熱水。

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司徒朝暮驚喜不已,立即坐了起來,端氣水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一口氣喝光了大半杯水。

放下水杯的那一瞬間,她還極其舒適地長籲了一口氣,整個人神清氣爽,周身舒暢,然而還是不想起床,不想離開從溫暖的被窩……這要是在自己家的話,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重新躺下去繼續窩在被窩裡面玩手機,可現在是在彆人家做客,就不能這麼散漫懶惰了。

司徒朝暮硬逼著自己起了床,行動迅速地穿衣服穿褲子,直至穿鞋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左腳腳腕真的沒有那麼疼了,原本腫的像饅頭一樣的部位也基本恢複如常了。

這什麼靈丹妙藥?

司徒朝暮驚訝不已,還有些難以置信,穿好鞋子之後,特意試探著輕輕跺了兩下腳,又走了幾步,疼痛感極其微弱,完全可以行動如常。

哇!窮鄉僻壤果然不可小覷,偏方真神奇啊!

司徒朝暮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屋子,寬敞的後院沒人,前院也挺安靜的,宋熙臨他們幾人應該是還沒回來。

後院的正中央位置立著一個習武專用的木人樁,司徒朝暮好奇又新鮮,直接跑到了木人樁前,模仿著武林高手的架勢,嘿嘿哈哈地對著樁子打了起來,同時在心中想象著自己是個超級無敵的江湖俠女,能與葉問試比高。

過不多時,顧與堤的聲音便從她身後傳來了:“睡醒啦?”

司徒朝暮立即停止了虛假的毆打木樁的動作,迅速回頭,衝著顧與堤點了點頭:“嗯!睡醒啦!”

顧與堤勾唇一笑,明眸善睞:“腳還疼麼?”

司徒朝暮用力搖頭,超級激動地說:“真的不疼了!好神奇呀!”

顧與堤又笑了:“那教你幾招教訓人的把式呀?”

司徒朝暮一愣,不太自信地說:“啊?我行麼?我可沒有武術功底呀……”又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就是瞎胡打著玩呢。”

顧與堤卻說:“速成的招式,沒有基本功也不要緊,一學就會。”又說,“你不是還在生那臭小子的氣麼?他快回來了,你趕緊學,學完好去揍他。”

司徒朝暮一下子就心動了,嘴上卻還在謙虛:“哎呀,那不好吧……”

顧與堤闊步朝著司徒朝暮走了過去:“那有什麼不好的?他也沒少挨過揍,多挨一頓不算什麼。”

“啊?”司徒朝暮故作姿態,擺出了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那好吧……”

“看好了啊。”顧與堤笑嗬嗬地走到了木人樁前,開始給司徒朝暮做招式示範,“先用肘擊其腹,以疼痛使其彎腰,順勢以掌為刀,劈其喉骨,再趁其咽痛之際勾腿牽絆,使其痛栽倒地。”

司徒朝暮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認真專注到連眼皮子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看漏了動作,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顧與堤的手腳,牢牢地將她的示範和教導謹記在心。

“你可以先拿我練練手。”顧與堤做完演示,鬆開了木樁,對司徒朝暮說。

司徒朝暮哪裡敢呀,連忙擺手搖頭:“不不不我不行!”

顧與堤:“沒關係呀。”

司徒朝暮有那個自知之明:“我還是先用木樁練吧。”

顧與堤無奈一笑:“好吧,先用木人樁熟悉熟悉動作也行。”

司徒朝暮又點點頭,然後就認認真真地對著木樁練習了起來。

簡簡單單三個動作,練習起來也不算太困難。

然而她練了還沒幾遍,身後突然傳來了宋熙臨的聲音:“我們回來了。”

這下不光是司徒朝暮,就連顧與堤都被嚇了一跳。隻見顧與堤回頭轉身,氣急敗壞地衝著宋熙臨喊道:“你這小王八蛋走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天天神出鬼沒的,能給人嚇死!”

司徒朝暮當即點頭附和,火上澆油:“就是!可過分了!”又趁機打擊報複,茶茶地說,“阿姨,我在家的時候每次去到哪裡都會先跟我媽說的,我就怕嚇著我媽。”

宋熙臨:“……”

這家夥有些時候是真的欠收拾。

顧與堤果不其然更氣了:“人家懂事的孩子都這樣,就你這個小王八蛋屁事不懂,天天就知道嚇唬你媽!”

宋熙臨無計可施,又氣又笑,相當無奈地瞧了司徒朝暮一眼。

“誒呀阿姨!”司徒朝暮作瑟縮狀,迅速往顧與堤身後一躲,怯怯地說,“他瞪我!”

宋熙臨:“……”

“你怕他乾什麼?”顧與堤瞧著司徒朝暮說,“阿姨剛才不是教你了麼?”

司徒朝暮沉默片刻,趴在了顧與堤的耳朵邊,實話實說:“我怕我打不過他。”

顧與堤斬釘截鐵:“不可能!還有阿姨在呢!”

司徒朝暮還是不自信:“可、可可是他可是能跟紫袍道長打平手的人呀,我隻是隨隨便便學了幾招而已。”

顧與堤的語氣依舊很堅決:“再厲害的人也有破綻,阿姨剛才教給你的招數就專攻他的破綻。”

司徒朝暮:“真的嘛?”

顧與堤點頭:“當然是真的!”

司徒朝暮咬緊了牙關,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極其堅定的眼神盯向了宋熙臨,再然後,大喝一聲,怒吼咆哮著朝著他衝了過去:“呀!呀呀呀呀呀!”

宋熙臨:“?”

這是、在乾什麼?

然而他卻一直站著沒動,真跟木頭樁子似的。司徒朝暮大喜過望,獰笑一聲,一邊回憶著顧與堤教給她的動作一邊毫不留情地出招:先出肘,擊其腹;再出掌,劈其喉;在出腿,絆其下盤。

宋熙臨的身體朝後栽去的那一瞬間,司徒朝暮自己都愣住了,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我竟然,打敗了武林高手?

哈?

我也很有習武天賦嘛!

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前院傳來了裴星銘的喊聲:“兄弟?馬牽哪呀?”

哈哈!來的正好!早就想收拾你這個渣男了!

司徒朝暮的臉上再度浮現出了一抹猙獰的邪笑,下一秒,她就再度呐喊咆哮著朝著前院衝了過去,喊聲比之之前自信多了:“啊啊啊啊啊啊!”

宋熙臨渾身一僵,迅速從地上翻了起來,順手抓起了三塊石頭,然後腳底生風一般急切不已地朝著前院追了過去。

裴星銘站在前院中央,廳響和聞鈴他們幾個站在他的背後。

司徒朝暮就像是一枚目標明確導彈似的,不偏不倚地朝著裴星銘奔襲了過去,邊衝邊喊:“啊啊啊啊啊受死吧你!”

裴星銘不解蹙眉:“你這……”話還沒說完呢,腹部就傳來了一陣劇痛,下一秒司徒朝暮的手肘才頂了上來。

在司徒朝暮出掌劈向裴星銘脖子的前一秒,又飛來了一塊小石頭,精準地打在了裴星銘的脖子裡。

第三塊石頭,則毫不留情地打向了他的右腿,緊接著,司徒朝暮就來絆他的腿了。

在裴星銘無助倒地的那一瞬間,除了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司徒朝暮之外,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宋熙臨,雙手合十,高高舉過頭頂,奴顏卑膝地給裴星銘鞠了一個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