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以你說的那個,呃,絕情池水,在何處?”
戚曉:“當然是藥院。”
我:“所以,絕情池水,不是天然就有的?”
戚曉:“當然不是,此類藥物一聽,就是藥院研究出來的。”
“絕情池水,乃是極少量絕情粉,混合清水,稀釋而成。”
“玄清門之中修行無情道的修士並不少,於是藥院新開了一個藥池。”
我:“那絕情粉又是什麼?”
靜靜卻在旁答道:“絕情粉,是一種用於測驗的粉末,結果同其餘測試試劑、粉末相同,陰性為無情,陽性為有情。”
“玄清門藥院將所謂‘愛情’一分為二:一部分為簡單的,生理上的**;而另一部分為心靈上的悸動。”
“不論被測驗者在生理上,或是在心理上,有著對愛情的向往,都會被檢測為陽性。”
“修無情道的門生,或是預備修行無情道的門生,大多會隨身攜帶絕情試劑,每日一測,如若檢測結果為陽性,就該想想如何守住自己的修為了。”
戚曉:“不愧是靜靜老師,我都沒了解得如此細致...”
我奇道:“靜靜老師你之前測過了嗎?陽了嗎?”
靜靜微微點頭:“沒陽。”
靜靜:“所以我今日才敢去問沉敘仙,有關無情道的相關事宜。”
我:“那,晚些我們有空,一同去絕情池看看。”
我:“還有...”
我:“...為什麼我們要站在宿舍門口聊天?”
靜靜和戚曉一同陷入沉默。
我看向戚曉:“戚曉,吃了嗎?”
戚曉:“五點過吃過...”
我:“太好了。”
我將戚曉引到餐桌旁:“看!我們在飛鳶站台給你帶的點心!”
在剛剛回宿舍之時,戚曉的面色依舊是蒼白的,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
她本就年紀小,加上蒼白的面色,看上去像是一個要碎掉的瓷娃娃。
而在看到點心之時,戚曉一時睜大了眼,隨即便露出了一個笑容,面龐之上也帶上了些許血色,嘴角旁亦浮現出了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原本我應當是看著開心的戚曉,然後與她一起開心的。
但此時此刻,一些彆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戚曉:“謝謝你們!我真的很喜...”
我:“臥槽,臥槽,花!花!重新開了!”
由於前些天靜靜老師忙著督促我練劍背符,我們二人都沒什麼空閒打掃房間。
而那束逐漸枯萎的海菱月季,也被遺忘在了餐桌的一角。
但就在剛剛,隨著戚曉揚起的笑容,原本放在餐桌旁的,那束瀕臨枯萎的海菱月季,一點一點地恢複豔色,重新綻開。
靜靜也看見了這幅奇景,思量半晌:“戚曉,你難道也不是人?”
我:“...”好客氣的交流方式!
戚曉手上依舊拿著點心盒。她看了看那束花,又看了看自己,最後喃喃出聲。
“我的花神血脈好像覺醒了。”
我閉了閉眼,雖說我理智上知道戚曉說的是事實,但這般話語,在我這般的前·老二次元·三次元人聽來,莫名有些中二。
靜靜一愣:“花神血脈?”
戚曉伸手折下那朵海菱月季,在戚曉的手中,花色更顯豔麗,近乎是儘態極妍了。
戚曉看著那支花沉默半晌,又看了看點心盒子。
“算了,說給你們聽也無妨。”
“靜靜老師,先前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這一代的戚家主脈,隻有我一人嗎?”
“因為身負花神血脈之人,會將自己的部分修為順延到自己的後代身上;而身負花神血脈之人,不論男女,都隻誕一子。”
靜靜:“花神血脈...你娘?”
戚曉點了點頭,再度苦笑:“他們可真是對我寄以厚望呐,身負花神血脈,由沉敘仙一手教導。”
“隻是,看看如今的我,那些對我寄以厚望的長輩們,恐怕要失望了。”
隨著戚曉的話語,她手中的那支海菱月季,也一點一點重新枯萎了下去。
我:“不。”
戚曉:“?”
我:“快開心起來。”
戚曉:“為何?”
我:“你知道嗎?海菱月季,五百一朵。”
靜靜:“...”
靜靜:“曉曉,要不吃點心?”
戚曉:“...”
戚曉:“五百一朵?”
我和靜靜一同點頭。
戚曉:“隻用五百?”
我從這簡簡單單的“隻用”二字之中,然後被戚曉狠狠秀到了。
第二天,戚曉下單的海菱月季堆滿了216宿舍。
看著表情空白的靜靜和我,戚曉微微一笑:“謝謝,我總算是明白,為何有些大家族之中的公子小姐,樂意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了。”
戚曉旋即自嘲一笑:“不對,不過是千朵海菱月季,算什麼揮金如土。”
我:“靜靜老師啊,現在我們是競爭對手了。”
靜靜:“?”
我:“不如我們來比比,誰能先爬上戚曉的床?”
靜靜微微一笑。
她將自己耳邊的長發拂起,又將先前那張與戚曉討論的符紙拍在擺滿海菱月季的餐桌上。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
糟糕!這個清冷大美女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還知道自己是個修行天才!
戚曉看上去已經看破了浮華,她一手摟過我,一手摟過靜靜:“楚楚先前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哦,我想起來了。”
戚曉:“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我沉默了片刻,看向靜靜:“靜靜老師,我不介意。”
靜靜:“?”
我:“左右戚家家大業大,彆說包養我們兩個,就算是包養整個玄清門,應當也是綽綽有餘。”
靜靜:“有道理。”
把成堆的海菱月季擺到多餘的空位上之後,靜靜與戚曉討論那面符咒,而我在旁邊吃早飯,聽著兩人的聲音傳來。
靜靜:“...如此加一筆,整張符咒的作用將會被完全逆轉,你來試試。”
靜靜:“...”
靜靜:“戚曉,你的天資,或許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差。”
我不由得側過頭去,隻見桌面上那張符咒已然成型。
戚曉嘿嘿一笑,手邊的月季愈發豔麗動人。
靜靜困惑道:“沉敘仙到底是如何教導你的?就算是按照正常進度,你也應當有符咒師一級的證書吧?”
然後我和靜靜眼睜睜地看著戚曉手邊的月季枯萎了些許。
我:“...”好明顯的情緒波動啊!
戚曉:“我有的時候覺得,季前輩大約是什麼都想教會我,最後卻什麼都教不會...”
戚曉:“劍、符,自不必說,丹、藥自然也會涉獵,除卻這些,季前輩還逼著我練了一大堆心法,說是要修心。”
靜靜:“什麼是修心?”
我:“所以什麼是修心?”
我:“靜靜老師,你怎麼也不知道?”
靜靜:“我隻聽說過有穩固精神,祛除心魔的心法,還從未聽說過有修心一說。”
靜靜:“但如若此兩者相同,在幻鱗仙的試煉之中,戚曉又怎會被心魔逼成那副樣子?”
戚曉手裡的月季徹底枯萎了。
戚曉:“我也不明白。”
靜靜:“那心法的修行方式,可否讓我一看?”
戚曉歎息:“季前輩說那都是戚家機密,然後給那所謂修心的教材上了最高的禁製,也不許我往外說。”
戚曉:“但和你們總是可以說的吧...這玩意練了就是一點用沒有啊!”
靜靜:“不應當啊...”
我:“戚曉,我覺得季前輩或許說得不錯。”
戚曉:“什麼?”
我一面想一面道:“我認為季前輩的教習進度可能會過快,但一定不會教沒用的東西。”
我伸手按住了戚曉的肩膀:“說不定,在日後的某一天,你所學的修心之術能夠讓你大放光彩呢。”
戚曉手中的海菱月季再度綻放。
...但也隻再度綻放了一點點。
我:“...而且,你花神血脈覺醒這事是不是應該和戚家那邊說一下。”我們宿舍的月季都已經livesmatter了啊!
戚曉歎息一聲,把那朵再度瀕臨凋零的可憐月季擺到了離自己稍遠的位置,在給自己做了片刻心理建設之後,觀天遊地虛幻的符文在她的眼中緩緩浮現。
戚曉:“季前輩您好...很抱歉打擾您!我的花神血脈好像覺醒了。”
戚曉話音剛落,便響起了敲門聲,速度之快,甚至讓我以為戚曉在外放語音。
把戚曉叫出去了之後,季前輩在她的手中遞了一遝符紙。
季前輩:“像先前教你那般用,會麼?”
戚曉點頭。
季前輩:“有什麼不會的來問我。”
戚曉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戚曉在幻境之中七竅流血,季前輩對她態度似乎軟化了不少。
季前輩便準備離去,離去之前,他往屋子裡一瞥,便瞥見了放在餐桌上的十幾度海菱月季。
季前輩再度看向戚曉:“你買的?”
戚曉心虛地點頭。
隻看了一眼戚曉的神情,季前輩便又回過頭去。
房門無風自動,隨著敞開的房門,戚曉購入的,足以堆滿整個房間的海菱月季,映入了季前輩的眼簾。
果不其然,季前輩的溫柔連一分鐘都沒挺過去。
季前輩:“你瘋了?”
戚曉閉了閉眼,看上去很想跳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