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1)

趙子風?崔家夫人的長子,崔元的繼兄?

如果洛清溪此刻在這裡,多半會大驚失色。

但換到盛寶身上,她也隻是眉眼淡淡地輕嗯一聲,似乎和這個人壓根不熟一樣。

方清淺皺眉,心下有幾分不悅,“勞煩您抓緊去給我們拿吧。”

“好的,您稍作片刻。”小夥計帶著二人進入一間古樸雅致的包間,熟練地端上茶點和水果後,迅速離開去取貨。

盛寶眼眸深深,望著晃蕩著的門簾,輕抿一口茶水,“今天東西怕是不好拿了。”

“因為趙子風嗎?”方清淺有多討厭對方,已經再明顯不過。

盛寶掃他一眼,“不是,因為他帶來的新客人。”

“你認識嗎?哎呀算了,反正能跟著趙子風混的,沒有好東西。”方清淺盤腿坐下,用一旁的小鑷子夾起一顆紅棗放到小爐子上,動作舒展,說出來的話卻是硬邦邦的。

的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方清淺都不會對趙子風保以好感。

趙子風的母親趙蕊帶著他嫁入崔家時,崔元才四歲。趙蕊和崔遇白兩個人是不是很早就有一腿,這事兒至少目前為止從崔明珠的出生日期來看,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方清淺也不至於拿這點來討厭對方,甚至一開始他對趙蕊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方清淺的小姐姐方情,一輩子人如其名,為情所困,但卻也極度自私。大學剛畢業沒多久,方情嫁給了同校的師兄,兩個人郎情蜜意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師兄因為工作調動去了西部,方情作為妻子跟著一起。

到這裡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方情自從嫁人後基本沒再回過娘家,一心圍著丈夫轉,後來去了西部後,更是和家裡幾年沒有音訊。直到師兄背叛了她,兩人離婚,方情才再次回到了闊彆多年的京城。

對於這個小時候疏於管教,長大了更是管不了的小女兒,方家二老也很無奈,好在家裡底子厚,養她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但誰知道回來沒兩年,方情自己把自己又嫁出去了,而且直接嫁到了海城崔家,和崔家繼承人崔遇白成了一對。

一開始,這倆人感情是極好的。方情樣貌好,這點看崔元和盛銘邇兩個人就可見一斑;她才學也屬上乘,是京華大學中文係畢業的高材生,而且因為家境優越,方情在藝術、音樂上的造詣同樣不俗,待人接物同樣很拿得出手。

所以,崔遇白對她也是越來越稀罕。但後來,男人,尤其像崔遇白這種人,是不可能天天耽於情情愛愛,而且這人其實情感生活上並不是那麼檢點,在家老實幾年後,在外的鶯鶯燕燕就開始冒頭了。

方情呢,一輩子把男人當作情感的寄托,卻被兩個男人先後背叛,隻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投入的感情太多,還是愛情變成了偏執,她開始歇斯底裡式地想要時時刻刻掌控崔遇白的一切,眼裡更是沒有了兒子崔元的存在。

夫妻倆互相折磨了幾年,最後以方情自殺告終。

這個一輩子腦子裡沒有父母、沒有孩子,隻有愛情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殺前終於良心發現,給家裡的父母留下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信息。

這下好了,她一了百了了,方家二老痛失小女兒的同時,還得打起精神來找那個可憐的大外孫子。

但如此一來,崔元成了那個被忽視的孩子。父親不待見,還找了個面甜心苦的後媽,要不是有個祖父保護他,等到其他人想起來回頭找他的時候,不知道如何呢。

而方清淺之所以那麼討厭趙子風,是因為這小子對崔元懷有一些難以啟齒的小心思……

盛寶見棗子都烘烤的顏色變了,方清淺還在那裡走神,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他盤子裡的東西。

“咚咚!”

“請進。”敲門聲把方清淺從回憶裡喚醒,揚聲道。

“兩位不好意思,久等了。”出現在門口的清瘦男人,一身大褂,隨性又舒適,左手拿著一柄折扇,露臉後先不好意思地拱手抱拳。

這就是天一齋的王掌櫃,盛寶和方清淺和他都算是舊相識了。

“王掌櫃客氣了。”盛寶像是沒看見跟在王掌櫃身後過來的人似的,眼睫低垂,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扶手,氣氛莫名地凝滯下來了。

門口站著的人,準確來說是跟著王掌櫃走過來的兩個年輕男人,一人頭發有著誇張的挑染,面龐年輕俊逸,眼神桀驁不馴;另一人簡簡單單的polo衫,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身材高挑,五官棱角分明,一手搭著西裝外套,一手隨意插兜,冷漠克製的眼神讓這個男人莫名的吸睛。

前者盛寶不熟,後者她再熟悉不過,正是今天在他們話題中頻頻出現的趙子風。

相比較方清淺對趙子風純然的厭惡,盛寶則是徹頭徹尾的無視。

“東西拿好了,我們就先告辭了。”盛寶站起身,理理裙擺,精致的下巴微微一點,方清淺既有眼光地接過那對打包好的玉兔,拎在身側,表情是同出一轍的冷淡。

王掌櫃這會兒哪裡還介意盛寶的冷漠,他巴不得對方抓緊走,千萬彆和身後那個簡直無理取鬨的浪蕩公子哥說話。

但對方要是那麼簡單就放手了,也不至於王掌櫃如此頭疼了。

果然,見盛寶要走,當前的公子哥開口了,隻是這次看上的不僅是玉兔,還有玉兔的主人了。

“這位小姐,抱歉打擾了。”被趙子風帶來的年輕男人眼睛微微發光,盯住盛寶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一個極為滿意的獵物。

盛寶眉梢微挑,唇角勾起,“知道打擾就讓開。”

面對明顯不安好心的人,盛寶沒心情在這裡裝好人。

殊不知她的表現更加勾起對方的好奇心,而盛寶走進了才發現,這個男人是個混血兒。

混血,還有趙子風明明嫌棄對方聒噪,卻依舊強忍著不耐在這裡陪著,盛寶眼底劃過一絲猜測。

而與此同時,男人聽到盛寶話語裡明顯的拒絕之意,舌尖抵住後槽牙,咧嘴一笑,眼神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驟然凶狠了幾分。

“小姐姐彆這麼不識好歹,玉兔我不要了,但認識一個朋友不過分吧?”

這人身上有血腥味兒。

盛寶和方清淺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確定了這個猜想,但沒一個人心底犯怵,甚至有一個答案已經在盛寶的心底慢慢浮現。

“交朋友挺過分的。”盛寶輕輕一笑,像是極豔的芙蓉花驟然開放,惹得男人目光驚豔呆滯了幾分,旋即就是更加熱烈的征服欲。

“我建議你最好收斂一下你的目光。”盛寶好心提醒道。

“為什麼?”男人“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冒犯到我了。”盛寶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然而下一秒,她驟然逼近男人身前,手裡更是不知道何時拿走了王掌櫃的扇子。

扇柄握在看似纖細的美人手裡,抵住了男人刀削一般的下巴。

“這麼主動的?”男人有點興奮,但更有種莫名的掃興,似乎覺得太容易到手反倒沒有什麼意思。

然而——

盛寶慢慢地下移手腕,扇柄看似隨意地落在男人身上的幾處位置,望著對方明顯逐漸發白的臉色和驚訝的目光,盛寶嘴角的弧度越揚越大。

“對呀,我很主動,主動到可能會一不小心廢掉你。”拖長的尾音後,盛寶猛地收回手裡的扇子,看似隨意地“輕輕”敲了敲男人的肩膀。

“扇子質量不錯,掌櫃的。”盛寶輕笑著用扇子推開眼前擋路的男人,然後把扇子扔給身後的王掌櫃。

接過扇子的王掌櫃,手指摸索著扇柄處凹進去的一塊新痕,心下縱是驚濤駭浪,面上依舊是那副生意人的親切隨和,笑著點點頭,“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改日必上門拜訪。”

“客氣。”盛寶頭也沒回地擺擺手,身後方清淺拎著一個精致的禮盒快速跟上,隻是在經過那個男人時,盯著剛剛盛寶敲過的地方微微一頓,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趙子風,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壓根不認識盛寶和方清淺似的。

直到他們的身影離開店裡,才幽幽地開口道:“這可不像是您的風格。”

“什麼風格?”男人動了動剛剛被盛寶敲過的肩膀,臉上的表情不自然地一僵,不善地看向趙子風的方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趙子風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不動腦也猜得出來,剛才盛寶幾個看似無意的動作必然內有玄機,隻是男人不說,他也隻能自己猜測。

“晚上還要去景家做客,我不方便陪同,您看除了剛才那對玉兔還有喜歡的嗎?”趙子風默默鬆開背後一直緊握的拳頭,神色淡然地問道。

“一個小姑娘的生日宴,隨便選個吧。”男人不耐地垂下眼簾,掩飾住眼底交織的殺意和獵奇欲。

另一邊,方清淺跟著盛寶剛一上車,立刻興味滿滿地湊上前,“大寶,你剛才點他那幾下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隨便點的。”盛寶懶懶地窩在座椅上,卷翹的睫毛一顫一顫地,透出漫不經心的散漫感。

“我不信,那人臉色都變了。”方清淺還不清楚盛寶的德行?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是絕殺。

盛寶對於來自自家小舅舅的質疑,慢慢坐直身子,眼睛一眨一眨地,充滿了無辜,“我隻是好心提醒他,我知道他的武器藏在哪裡了。”

方清淺一噎,嘴巴長了半天,隻憋出來五個字,“還是你牛逼!”

怪不得給人嚇到了,保命的家夥被你這個變態輕易點了出來,方清淺深切懷疑自家外甥女的不光美色讓人看上了,怕是小命也是。

盛寶看出方清淺面上流露出的擔心,安撫地笑笑,“安啦安啦,那人打不過我。”

方清淺:“……”

從兩人上車起就懷疑自己聽不懂人話的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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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前打招呼就去彆人家裡,有時候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盛寶原本是想給二老一個驚喜,可誰知一到小院門口,三大一小就發現,門從外面鎖了。

“你沒鑰匙嗎?”盛寶無語地看向方清淺。

“我有,但我沒帶啊。”方清淺聳聳肩,“我爸媽你還不知道,當代宅男宅女,像咱們今天這種走空了的概率,我都建議咱們一會兒去拐角體彩那裡買張彩排。”

“滾吧。”盛寶懶得搭理方清淺,肚子裡傳來的饑餓感讓她分分鐘想揍人,最後,還是沒忍住踹了一腳得得瑟瑟的某人,“你抓緊打電話問問啊。”

方清淺癟了癟嘴,一個在課堂上意氣風發的帥氣男教授,此刻委屈巴巴地像個小學生,咽下被外甥女踹的心酸,迫於盛寶的武力值,他拿出手機,給他媽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乾嘛?”電話那邊一接通,就是咣啷咣啷的麻將聲,方姥姥的聲音更是被小兒子打擾後滿滿的不善。

“咳咳,媽,您去哪兒了?”方清淺一聽就知道自己耽擱太後娘娘賺錢了,多一句廢話不敢有。

“我在你景姨家呢,她小孫女今天成人禮,我們正好趁此機會聚聚。你爸也和你成叔叔好久沒見了。”方姥姥話說的很快,她脾氣本來就急,估計是打著電話耽擱打牌了,接著就想掛電話。

“哎,媽!那什麼,阿元和大寶來了,家裡沒人,所以我才打電話問問您和我爸去哪兒了。”方清淺知道自己沒什麼分量,連忙搬出了老太太心愛的孫輩兒來,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故意沒說盛之也在。

“什麼?”方姥姥懷疑自己耳朵不好使了,甚至側頭去問自己幾十年的老姐妹,“景菁,剛才小三兒說,大寶和阿元來我家了。”

“大寶?”景菁是景鈺的姑奶奶,當初盛寶和景鈺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她家。老太太和一旁風風火火的方姥姥不一樣,一舉一動都是老海城名媛的氣質。

景家其實最早就是海城人,隻是後來從景鈺爺爺那一輩兒開始,陸陸續續把產業發展到國外。

景姑奶奶很喜歡盛寶這個侄孫媳婦,不過也清楚人家兩口子已經離婚了,如今聽到盛寶來了,笑眼一彎,拉著老姐妹放姥姥的胳膊不鬆手,“讓大寶來家裡,今天晚上囡囡過生日,準備好了好些好吃的呢。還有哈,這女孩子家家的,婚姻失敗不是什麼大事的,今天晚上要來好多優秀小夥子呢,大寶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說著,老太太想到方家還有方清淺那個老大難,也沒忘了捎帶上,“清淺也來,優秀女孩子也多得很!”

方姥姥一聽,覺得很有道理,連忙對電話那邊說,“小三兒,帶著大寶和阿元來你景姨家,記得哈,你開車,不要每次都讓阿元!”

景菁和丈夫住在京城的郊區,從方家開車過去要兩個小時,方姥姥心疼外孫,於是特意叮囑道。

“行行行,我知道了,保證不讓你的寶貝外孫開車。”方清淺嘴上說著,動作十分嫻熟地坐進了副駕駛。

崔元對於自家小舅舅的騷操作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他回頭見了姥姥不也是可以告狀嗎?

盛寶這邊,早就已經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見方清淺掛斷電話,膝蓋頂了頂駕駛座的後背,“阿元,走吧,先去給今天的小壽星買點禮物。”

“去哪兒買?”崔元打著火,目視後視鏡問道。

盛寶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給成年的小姑娘送些什麼,於是提了一個她不是很確定的提議,“她追星嗎?要不把她喜歡的明星請來?”

方清淺平常在學校裡,和年輕人打交道挺多,十分認可盛寶的這個提議,“行,就這個,我一會兒打電話問問壽星她爸,這樣省得咱們再去買禮物了。”

送禮物就是個小插曲,盛寶沒放在心上,借著去景姑奶奶家的路上,她閉著眼假寐,腦子裡忽然想到,景鈺不會也去吧?

不過轉念一想,表妹的成人禮,按照景鈺的脾氣送份大禮就夠了,本人去的概率實在不高。

搖了搖頭,盛寶決定不考慮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京郊外的一處小宅院裡,正在後院的幾位老先生,圍著一個棋桌前,興致勃勃地注視著眼前的棋盤。

隻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凝神看著棋盤上焦灼的局勢,手裡捏著一塊黑子,遲遲沒有下落。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身著中式大褂的年青男人,如玉般的肌膚在淺青色的長袍的襯托下,更顯清透出塵。

相比較他對面老人的神情緊張,男人則顯得悠閒鬆弛的多,左手的大拇指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不急不忙。

打破局面的不是老人的落子,而是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下棋老人拿出自己的手機,眼裡的不悅在看到來電顯示後,被謹慎小心替代。

“你姑奶奶的電話。”老人晃了晃手機,對著對面的侄孫小聲說道。

“您先接電話。”男人,也就是景鈺表示十分理解,眼尾眉梢染上愉悅的笑意。

老人點點頭,也不顧周圍老夥計們戲謔的眼神,快速接通了電話。

“夫人有何吩咐?”

“相親?什麼相親?給誰?”

“大寶?盛家的大寶嗎?”

老人一連幾個問題問出口,到最後一個,忽然停住了嘴,略帶不自然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侄孫,老臉難得有點不自然地紅了。

反觀坐在他對面的景鈺,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隻是左手拇指摩挲婚戒的動作,比往常快了幾分。

幾乎前後腳的事情,二樓的一間房間裡,今天的小壽星接到了來自父親的電話。

“追星?我追啊。”小姑娘正在擺弄自己的攝像機,壓根沒把她爸的問題放到心上。她的房間裡,此刻已經來了不少她的好朋友,屋子裡亂哄哄的,更是讓她沒耐心聽她爸問話。

“我沒有特彆喜歡的,我牆頭草,哪個都喜歡。”小姑娘說的是實話,隻不過這實話可讓她的老父親犯了難。

“那就沒有具體的?你舉一兩個例子。”

“舉不了,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小姑娘隨口一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體諒她的老父親,還是給了一個稍微具體點的答案,“要是非讓我選的話,我心裡還真有個白月光。”

壽星的老爸對什麼白月光不白月光的不關心,一心隻想完成方清淺那邊的任務,不然那個混小子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

“靳家二哥哥啊!”小姑娘抬眼看向自己梳妝台上掛著的照片,拍立得的風格,照片上隻有一道穿著風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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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二哥哥?”盛寶從車上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迷蒙著睜開眼。

“靳老二什麼時候把人家一小姑娘的魂兒給勾走了?他大了人家一輪都不止了。”方清淺開著玩笑說,“她爸說,她閨女喜歡的明星太多了,問了半天結果問出來個不是明星的靳老二。”

“相比較而言,確實找明星難度更小一些。”盛寶托著下巴說。

“也不是吧,我記得你和靳老二關係不是挺好的?”方清淺回憶了一下說道。

“是挺好,前任呢,能不好嗎?”盛寶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若無其事地說出一句把方清淺險些炸懵了的話。

“前任?你除了景鈺還跟彆人談過呢?”方清淺不可置信地扭過頭,動作太猛差點把自己脖子扭到。

就連正在開車的崔元都忍不住好奇心,直楞著耳朵,準備聽八卦。

“那不很正常嗎?誰就談一個男的啊?”盛寶的表情,看起來比方清淺還要驚訝,似乎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隻談一個景鈺,那我不是很虧嗎?”

方清淺咽了口唾沫,發現盛寶說得很有道理,他毫無反駁的理由,甚至內心還有點自己孩子很爭氣的詭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