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逃避X尾巴X是他啊(1 / 1)

主臥的氣氛瞬間陷入凝滯中。

陸溵直接怔住了。

雖然他猜到寧思行應該誤會了些什麼, 但他真的沒想過,寧思行會如此乾脆直接地問出來。

這讓他怎麼回答?

——不是我脫的,褲子是你的魚尾變出來的時候自己撕裂的。

但, 他這樣說,寧思行會信嗎?

很顯然,寧思行對自己的血脈之力完全是一無所知的,在這種前提條件下, 聽見自己如上的解釋, 隻怕他不但不會相信, 還會覺得自己在調戲他吧?

陸溵陷入了兩難中——

說真話,內容可信度太低, 可能會被寧思行誤認為是撒謊的大色狼;

說假話, 承認是自己脫的,那都不用辯駁的, 直接就是色膽包天的大色狼。

總之,都是大色狼沒跑了。

可他明明什麼都還沒做呢!

他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好感度, 就要被這個烏龍鬨得一扣到底, 甚至淪為負分了嗎?

陸溵這邊還在糾結如何選擇。

旁邊的寧思行卻在話說出口的下一秒, 就後悔了。

啊啊啊, 他剛這是問的什麼話啊!

什麼叫“是你脫了我的褲子嗎?”!

明明可以更婉轉一點的,為什麼要這麼直白啊!

萬一的萬一, 真的不是陸溵做的, 那他以後要怎麼面對對方啊!!!

而隨著陸溵靜默的時間越來越長,寧思行那股好不容易攢足的勇氣, 開始咻咻咻地直往外漏。

心裡的天平也逐漸往懊惱和羞澀那邊傾斜。

等陸溵終於下定決心,決定選擇說真話的時候,他的唇剛剛分開,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寧思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臉,

“陸溵哥,我剛不是說是你脫的我的褲子,

啊不對,我意思是,是你脫的也沒有關係,

不不不,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慌亂中,寧思行悲催地發現自己好像把自己給繞進去了,越解釋越是解釋不清。

最後,他乾脆不再解釋,眼睛一閉直接倒回了床上,然後把被子往自己腦袋上一蓋,“就這樣吧,陸溵哥,晚安。”

看著化身一個鼓包的寧思行,陸溵愣了愣,然後沒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聲。

他的小人魚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把自己給問害羞了?

雖然寧思行采取了逃避方針,但陸溵卻是猶豫要不要乾脆趁這個機會把真相給寧思行說了,畢竟他現在的血脈之力似乎非常不穩定,自己在場還好,自己若不在,也好讓他自己注意一點。

要不,還是說了吧。

陸溵做好了決定,正在思考怎麼開口比較合適,起碼不能像寧思行剛才那樣慌亂中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正想著,他猛地一怔。

等等!

寧思行剛才說了什麼來著?

過分優秀的記憶力讓陸溵成功在腦內將剛才的畫面重新播放了一遍,然後精準地抓住了關鍵詞——

‘我意思是,是你脫的也沒有關係。’

藍眸開始劇烈顫動。

什麼叫是你脫的也沒有關係?!

他陸溵是那種人?

不對,他真的可以脫?!

陸溵感覺自己像被裝進了一個巨大泡泡裡來了個天旋地轉,整個腦袋都暈暈乎乎的,頭重腳輕得連坐也坐不穩了。

所以,寧思行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吧?

都能允許自己脫他褲子了?

陸溵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了面前那個鼓包的下半截處,同時腦海裡浮現出了之前在浴室裡看到的那些碎裂的布料,然後,一些畫面自動在腦內生成——

兩條又直又長的腿從鵝黃色的睡衣下露出……

啊,陸溵,住腦!

陸溵用力地在自己的癢癢肉上擰了一下,疼痛成功讓他的腦內劇場被打成馬賽克之前停了下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陸溵輕輕拍了拍床上的鼓包,“思行。”

裡面傳來寧思行隔著被子而變得悶悶的聲音:“我已經睡著了!”

陸溵愣了愣,笑了。

寧思行的反應雖然很幼稚,但卻是過分可愛了。

他配合著寧思行的劇本,“那你幫我喊一下他,我有些事要和他說。”

被子裡的人顯然也沒想到陸溵會如此反應,愣了愣,才繼續道:“他說他今天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陸溵一陣好笑。

不過寧思行現在似乎是真的不願意討論這個問題,那就不用勉強,明天再說吧。

於是,他再次拍了拍那個鼓包,“那替我向他說聲晚安。”

被子裡的人蠕動了一下,“他說,晚安。”

陸溵輕笑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那邊。

重新躺回床上,陸溵以為自己會很快睡著,畢竟上半夜因為擔心著寧思行他都沒睡踏實,結果,就因為寧思行那一句話,體內的燥火各種活躍,直到天將明時,他才逐漸睡去。

而旁邊,寧思行本以為發生了這種事,自己應該會失眠的,誰知沒等他思考陸溵是想找自己說什麼事,不過片刻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隻拉了紗簾的窗外透進來了一抹亮光。

寧思行拿過枕頭旁的手機一看,才剛剛五點。

今天醒得有些早。

寧思行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倒杯水喝。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乾氣燥的原因,自己好像一直口渴得有些厲害。

正想著,下一秒,視線的餘光瞥到了一抹存在感十足的粉色。

什麼東西?

寧思行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下一秒,他直接僵在了那裡。

臥艸艸艸!!!

這是什麼!!!

他是不是還在做夢啊?!

為什麼他會看見一截巨大的粉色尾巴從他的被子裡探出來啊!

而且,它還在動!!!

啊啊啊啊,動得更厲害了!!

寧思行想要大聲尖叫,但大概是受驚過度,他嘴巴是張開了,喉嚨裡卻是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他一定是在做夢!

快點醒過來!

寧思行在心裡狂叫,然後伸手往自己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

下一刻,一陣劇痛從手臂上傳來。

然後他就感覺眼睛一酸,一股生理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湧出,滑過臉頰,落在了被子上。

但寧思行顧不得這些了,因為他的視野中,那條能一下子呼死自己的粉色尾巴,還在。

艸,不是夢?!

寧思行不信邪地再次掐了自己一把,眼淚流了不少,眼前的尾巴卻絲毫沒有消失的趨勢。

而那條尾巴大概是見他害怕,還非常犯賤地晃動了一下,成功把寧思行嚇得更害怕了。

然後,它動彈得更起勁了。

寧思行甚至聽見它拍打在床墊上發出的非常“實心”的一聲,聽上去就能一尾巴呼死人的那種。

好可怕啊——

寧思行想逃,但他發現自己的腳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有些動彈不得。

不會是那尾巴的主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寧思行害怕的情緒影響,這具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掉眼淚,吧嗒吧嗒的。

等等。

寧思行突然頓住了。

怎麼會有吧嗒吧嗒的聲音?

聽著像是什麼小圓球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他狐疑地往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然後發現是一顆渾圓的珍珠從床單上滾落,掉在地上,才發出的聲音。

然後,又是一顆。

哪裡來的珍珠?

寧思行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床單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堆了不少的珍珠,甚至,還有增多的趨勢。

是陸溵趁著自己睡著放的?

不對。

寧思行微微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顆渾圓的珍珠仿佛魔法一樣憑空出現在了空氣中,然後掉落在那一小堆珍珠上,接著,因為珍珠堆超過了負荷,旁邊的一顆珍珠被擠壓地滾了出去,沿著床單滾到床沿後,掉落在地上,發出了“啪嗒”聲。

這是什麼?

眼前的一幕太過魔幻,以至於讓寧思行都把尾巴的事情給忘了。

然後,像是為了彰顯存在感,尾巴再次擺動了一下。

寧思行冷不丁地又被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原本掛在臉頰的淚水緩緩滴落。

而淚水在離開寧思行的臉頰、與空氣接觸的瞬間,原本透明的液體迅速凝實成白色,不過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顆渾圓的白色珍珠,然後如同之前它的兄弟姐妹們一樣,掉落在珍珠堆裡,再將某位邊緣的兄弟姐妹擠出,滾到床沿,最終掉落在地上,發出“吧嗒”聲。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變化的寧思行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

這些珍珠,是他的淚水變的?

開玩笑,眼淚變成珍珠什麼的,他又不是傳說中的人魚,怎麼可能……

等等。

寧思行猛地一震。

人魚……

人魚!

他看向那條從被子裡探出來的巨大粉色尾巴。

剛才太過震驚,以至於他忽略了一點——

這條尾巴,是從他的被子裡伸出來的!

他的被子裡……

而且,剛才那尾巴突然晃動,好像也是因為自己被嚇到下意識動彈了……

視線緩緩上移,寧思行看向了被子裡自己腿部的位置。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異常的地方——

現在被子裡隆起的弧度,明顯要比自己兩條腿的範圍大很多,而且圓滾滾的,完美得和露出來的那一截魚尾銜接了起來。

臥槽,不是吧……

寧思行試探著動了下左腳。

下一秒,那條粉色魚尾左邊的尾鰭微微扇動了一下。

他又試探著動了動右腳。

然後右邊的尾鰭跟著動了一下。

事情到了這一步,哪怕寧思行再遲鈍,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他現在,隻要掀開被子,就能確認事情的真相了。

寧思行深深吸了口氣,手放在被子上,然後,用力一掀——

一條巨大的粉色尾巴從他嫩黃色的睡衣下露了出來,因為被子外的冷風一激,鱗片微微炸開了一些,尾鰭下意識地一甩,在床墊上敲出了沉悶的聲響。

他,

變成人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