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曇花一現的男主(1 / 1)

容卿最終沒有讓這場荒謬的內鬥升級。

輪回宗的長老出面帶走了寧枝。

圍觀的眾人裡有看好戲的、震驚的、疑惑的,唯獨沒有盼著寧枝活著的——她如果死在魔修的手裡,算是為家族儘忠了。可她以凡人之身逃出生天,一切都百口莫辯。

她蜷縮在暗室的牆角,漸漸察覺到身上一陣陣侵襲的寒潮。美人的臉頰微微發紅,少女伸手探了下滾燙的額頭,鎖鏈發出沉悶的撞擊音。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生病了。

從失去修為,到變成凡人,到生老病死。

如果不能即刻恢複修為或者得到進度點,她可能會死在這。容和景在清虛門的線已經斷了。她需要新的任務對象,新的工作內容。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這個世界排斥她的存在。

美人咬著牙蜷縮在角落,忍受著高熱帶來的混沌。

瀕死,本是這個計劃中必經的一環。

隻是她沒有想到生病的感覺有這麼糟糕,讓她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WI市,半山彆墅。

穿著燕尾服帶著白手套的管家拉開了那扇古樸的大門,這裡的一切都像是古早偶像劇裡的裝潢:穿著製服的傭人、金色的噴泉、華麗的城堡。

周家先生是非常知名的慈善企業家,他的夫人則更加低調,據傳聞來說和軍方高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樣的組合,確實稱得上是權貴二字。

在25歲生日的那天,寧枝接到了久違的任務請求。他們希望她能夠重操舊業,呆在這座大宅中以一個醫生的身份取得周家的信任。高層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證明周家將一種特殊武器的原料在國際上出售。

這個任務的危險程度超過了寧枝過去所有的履曆。

因為這是一個正式的、非官方的調查。

沒有任何高層會為她的行動做背書,她的潛入是“自發性”的。沒有上級、沒有支援、沒有退路。直白來說,一旦暴露會被直接放棄。

寧枝說,給她三個月處理些個人的事情。

三個月後,她開始頻繁出入周府。

“寧小姐來了。”管家十分客氣,甚至帶著些…敬佩。

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將手中的材料交給助手,輕輕點了下頭。她的劇本人設是一個安靜的醫療顧問,十分靦腆,卻在所處的行當小有名氣。

更重要的是——

她唯一的客人,周家的獨子,期盼著她。

然而,周遲賀的眼睫在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助理時微微垂了下來。

光灑在他身上,才讓助理注意到他的毛發都是漂亮的銀白色。看向人時,眼底有著淺金,這讓他看起來像是條冰冷的蛇。

周遲賀。助理默念了這個病人的名字。

23號染色體異常。

錯亂的基因鏈讓他的色素、激素、鈣吸收和神經細胞合成都出現了問題。

——異瞳,白毛,瘸腿,神經病,不孕不育

助理瞄到了寧枝隨手寫下的病曆,嘴角抽了抽。好歹也是個病弱貴公子,老師怎麼寫的像一個怪物。

“醫生,你渴嗎?”

輪椅上的青年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寧枝看著推過來的那杯“可樂”,微笑:“遲賀,用泡騰片加碘酒的伎倆太拙劣了。”

青年孺慕的眼神變得更加亮晶晶了,她叫了他的名字。

青年讓面色蒼白的傭人端上了一盤杏仁蛋糕。助理剛想伸手,寧枝沒有停筆,但是開口提醒:

“要是味道苦的話我就不吃了,多半有氰丨化丨物。”

助理尬笑著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你們高端局,我玩不起。

周遲賀笑的更開心了。

他像是個易碎的漂亮玩偶,隻不過心是黑的那種。

——代理型孟喬森綜合症

非常危險的心理乃至精神疾病。病患會不斷加害自己的愛人,然後積極治療對方,反複循環。他們從照顧中獲得快感,沉迷著施暴者和拯救者的角色扮演遊戲。

寧枝設了三個小時的鬨鐘放在鋼琴上。助理和傭人們悄悄退出去了,周家不允許治療的過程被外人所看到。

人一走,青年顯得更加興奮。他長久不與人交談,聲音中帶著特殊的磁性與沙啞。“醫生,你病了。需要我的治療。”

“我不想要你的治療,我想要主臥的密碼。”少女摘下了她的眼鏡,對上了周遲賀毫不意外的視線。他早就看透她不是醫生,就像她知道他會借此提出多過分的要求。

“我想看醫生把這杯水喝了。”

寧枝看到是椰子水後挑眉,節菱孢黴菌?

她一飲而儘後放下杯子,好像才想起來問計量:“你放了多少?”

“15毫克。”熊孩子很驕傲。

他算的很精確。對於醫生的體重來說,這個量不會致死,但足夠她哭著求饒了。

寧枝瞪了他一眼。

周遲賀安靜地接受了她的讚美,坐在角落裡,雙手扶膝像個等待老師點名的小朋友。隻是小朋友的眼裡異常興奮,他在耐心地等。

鬨鐘轉了半圈,寧枝寫病曆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她好像想說什麼,下一刻,筆無力地掉在了地上。

她雙手撐在琴鍵上,發出巨響,刺耳又讓人心跳如鼓。

她漂亮的臉因為呼吸不暢而微微泛紅。

天旋地轉,可是胃裡什麼都吐不出來。

寧枝跌坐在了綿軟的地毯上,感覺眼前景物不斷扭曲、發黑。她看到周遲賀“焦急”地從輪椅上起身,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男人的手很有力氣,抓住她的領口一路拖行到臥室,將成年身型的醫生扔進了裝滿冰水的浴缸裡。

——這死孩子玩的挺花。

寧枝還沒有來得及罵,周遲賀蒼白修長的手指就探進了口腔,鉗製住了她的軟齶,她因為寒冷和眩暈乾嘔一聲,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她想喘氣,下一刻,又被按著沉進了冰水中。

“醫生,醫生你還好嗎?”青年的喑啞的聲音帶著關切。

我不好,你個小崽子。

“醫生你哭了是嗎?”興奮、慌張、狂喜、擔憂的聲音從水面傳來。

謝謝,要被嗆死了。

美人永遠也想不到她此刻的模樣,粉紅的臉頰漸漸在冰下變得蒼白,她的發絲散開,心跳即將越過極限。她在迷蒙中喘息,拚命感受來自施暴者恩典的空氣。

“求我救你,醫生。求我治好你。”

惡劣的病人不停地強調醫生的稱呼,讓場面更加混亂與禁忌。

“求你…”

“我聽不見!”熊孩子鬨著脾氣,可是他現在更像是一個支配者,一個男人。

“求你救我,愛我。

求你治好我。”

水退去了——

寧枝得救了。

有人用乾燥柔軟的毛巾包裹住她,溫柔地啄去她眼角的淚水。他粗暴地用止血帶迅速捆住她無力的手腕,注入一針強心劑。男人用溫暖的身軀抱住她,一遍一遍在她耳邊呢喃。

沒事了,沒事了。

我愛你,我在救你。不要怕我。

“密碼給我。”她說。

少主重傷昏迷,高燒不退時還不停念著那個名字。可是他等的人早已被家主下了獄聽候發落。仆人不忍心,告訴了容和景真相。

聽說瞬間四個醫師都沒有攔住一個包的跟粽子一樣的病人,吵吵嚷嚷鬨了半天才由看不下去的管家請來了家主。

容卿身邊的暗衛將人都驅散了。

“你鬨,是做給我看,還是做給她看?”金眸男人坐在窗邊,沒有去看掙紮著想起身的青年。

容和景執拗地摔下了床,“家主,我求你救她。”

他知道容卿有這個能力。

“容和景,你是我的侄子。

她與我無關。”

青年修為倒退了兩個小境界,險些連金丹都沒穩住。聽到這話,他臉色慘白。

金眸男人神色露出失望,為了一個女人淪落成這個樣子。

“家主…人間界的事……”

“你再多說一句,你和她都會死。”

謀殺長老是重罪。容和景一旦認下,就會遂了那些人的心願。這也是長老們留下寧枝到現在的原因。他們不在乎一個凡人的死活,卻在乎她背後的人。

容和景燒的已經意識模糊了,他好像看到了容卿決絕離開的身影。

“叔叔!”

他倒在地上,反複說著幾句話:

- 寧枝曾是元嬰期,重傷至修為散儘,十年未愈

- 她被人間界的一個家族差使,為奴為婢

- 她給他們賣了十年的命,那些人卻把她的命送給了我

容卿轉身:“聽起來是個可憐的故事。可惜你也沒有實力守護重視的人。”

容和景苦笑一聲,不知是在笑他,還是在笑自己。

“叔叔,你為什麼不記得她了?”

“你去看看她,你去看看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小瘋子淺淺上線一下

#神經病且不孕不育#

#這篇文又名變態改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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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們好寵愛我,評論好多,我好開心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