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裝都不帶裝一下,直接要求到“老婆”了。
愣是搞得初桃躊躇不定。
靳予辭看她幾次正在輸入都被取消掉,可想而知那邊到底有多犯難了,他暫退一步:【給你考慮的時間,先陪我吃個飯。】
【現在嗎,我沒空。】
【不是沒課嗎,你在哪。】
【跆拳道社。】
她發出這幾個字之後那邊沒了動靜,一直沒有回複。
這時,顧從深抱著狐獴從小房間出來,“本來想找林楠一起去寵物店買東西的,他和方芳走了。”
“方芳也走了嗎?”初桃意外,這妮子見色忘友,一起來這邊,結果自己和學長先走。
“嗯。”顧從深問,“你要不和我去趟寵物店,我不知道挑些什麼。”
他對狐獴熟悉,到底沒正兒八經養過寵物,沒有女孩子心細一點。
“好。”初桃點頭,“這事還是我們麻煩你的……不好意思。”
反而讓顧從深思慮這麼多。
要給狐獴買的生活用品包括貓砂和貓砂盆,它主要吃食是蟲子肉類,可以暫時用雞胸肉罐頭代替,玩具可以隨便買一點,零零總總加在一起東西不少。
外面天色已晚,一盞盞路燈照亮整條校道。
初桃背著小包,手揣在衣袋裡,跟在顧從深後側方走著,時不時有人回頭看他們,顧從深到底是A大校草之一,再加上之前不好的傳聞,惹目是必然的。
“換條路走吧?”顧從深說,“我怕彆人用異樣眼光看你。”
“沒事的。”初桃跟上去。
“我之前車都開進來。”顧從深說,“現在隻能放外面。”
她下意識問:“為什麼?”
“開進來的話我得天天洗車了。”
好一會兒初桃才明白他說的意思,他要是把車開進來,討厭他的人就會趁他不在的時候對車做手腳,顧從深不想和他們計較,索性避得遠一點。
稍微僻靜一些的小道果真沒什麼人,晚風習習,涼意拂過面龐,初桃體質弱,鼻息間敏感,被冷風吹得不禁打了個噴嚏。
顧從深見狀,走得稍微慢一些,“冷嗎?”
“還好……”
他順手提了下她後面的圍巾,攏整齊一些不透風。
動作不過兩秒的時間。
她剛說完“謝謝”,抬頭看見不遠處的車身旁,靳予辭好整以暇地依靠著,路燈將他本就頎長的身影拉多了兩倍,習以為常的鴨舌帽蓋住一般的容顏,嘴裡含了隻沒點燃的煙蒂,薄唇似咬非咬的,唇際弧度冷薄,笑又不是笑。
莫名的,她有點倉促。
尤其看著靳予辭長腿邁開一步步走來的時候。
他永遠囂張冷漠,昏暗的校道走出舞台的壓迫感,他擋住了他們面前的一些風,卻也帶來陣陣寒意。
“給你考慮的時間,你就是這樣用的嗎?”靳予辭饒
有興致掃著初桃小臉蛋上變換的表情。
他過來,走得近了,可以直接衡量出此時初桃和顧從深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十公分,是正常朋友之間並肩走路的距離,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尤其在顧從深給初桃理完圍巾之後。
初桃懵懵然,“什麼?”
“怎麼了,你們認識嗎?”顧從深問,話是對著初桃說的。
“嗯。”初桃點頭。
顧從深:“很熟嗎。”
認識是認識,熟不熟的話,初桃沒法回答。
“過來。”靳予辭僅有的耐心支撐他現在以平和的語氣說話,拿掉唇際叼著的煙蒂,“小初桃。”
他們站的是三角方位,準確一點說的話是等腰三角形,靳予辭的位置是最小的銳角,他讓初桃過去的動機太莫名其妙,加上初桃本就沒反應過來,所以沒有動彈。
見此,顧從深淡淡嘲諷,“她對你好像並不熟。”
靳予辭嗤笑,“我和我女朋友的事,你管得著嗎。”
“女朋友?”顧從深笑得更嘲弄了,“初同學,你和靳予辭是男女朋友嗎?”
他從來沒聽說過初桃有對象,在社團裡那幾個學長仗著她單身,每天想方設法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想要勾搭,如果初桃真的有男朋友並且是靳予辭的話,消息早就遍布校內。
初桃和靳予辭的關係僅僅因為他做了件好事而近一點,並沒確定為男女朋友,但兩個男生彼此嗤之以鼻,之間的火.藥味愈燃愈烈,她沒來得及否認,靳予辭吊兒郎當地抄兜,眼神輕蔑,“關你屁事。”
和顧從深的溫潤不同,靳予辭更隨性閒散,永遠我行我素的二世祖作風。
“怎麼不關我事了。”顧從深碰了碰鏡框,仍然保持儒雅的風度,耐心地解釋,“她是我們社團的同學,現在當眾被流氓調戲的話,你覺得我可能坐視不管嗎?”
顧從深每次扶鏡框的動作都異常溫雅,微笑時也非常標準,他這個人仿佛上天經過精細的刻度尺規劃出來的,不知喜怒哀樂,始終維持從容和鎮定,無法窺探內心的光明和黑暗。
彆人不知道,可靳予辭太了解這個人了,城府極深,善於謀劃,比如初桃進入跆拳道社團這件事,未必就是單純地“巧合”。
“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彆牽扯到無辜的人。”靳予辭指尖無形中將煙蒂碾碎,一聲比一聲黯啞,“大不了我們打一架。”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害死我們的朋友宋寄,我會對你動手嗎?”顧從深笑意摻雜著冷風,不寒而栗。
這話之後,靳予辭注意到初桃看他的眼神明顯詫異了下。
他不在乎彆人的目光,任何人都無所謂。
除了她。
這效果是顧從深想看到的,卻也頗為詫異,眼神多了幾分盎然的興致,他確實沒想到,靳予辭也會有在乎的人。
“時候不早了。”顧從深看向初桃,“再不走店要關門了,你要是和他有事的話,我一個人購置物品就行。”
“這不好吧。”初桃想了想,明明說好一起去的,而且狐獴是她和方芳發現的,托給社團就很麻煩人了,再讓顧從深獨自購置生活用品的話,那她們怎麼過意的去。
“沒關係,你不是要和靳予辭約會嗎?”顧從深說,“東西不多的話,我一個人拎就夠了。”
▏想看茶衣的《熱戀她》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靳予辭眼皮半耷拉著,眉頭皺深,這茶味快溢出來了,他媽的他要是真想一個人去買東西的話直接走就行了,磨磨唧唧的。
“我沒和他約好。”初桃猶豫片刻做出決定,“我們先買東西吧。”
顧從深露出為難的神色,“那好吧。”
他走的時候路過靳予辭,很低地嗤了聲,像是勝利的號角在耀武揚威。
靳予辭眼看著初桃跟著顧從深後面要從自己身側過去,聲色一冷:“初桃,彆跟他走。”
她步伐錯開他稍稍往前的時候,男生突然抬手,骨節修長的手指剛好勾住她的圍巾空隙,從後面將她勾到自己跟前。
突如其來的慣性讓初桃踉踉蹌蹌地,穩不住身形,直接跌在靳予辭的懷裡。
初桃秀眉擰緊,兩頰被風染得半粉半紅,“靳予辭你乾嘛……”
“他不是好人。”
“你們的事你們以後處理,我現在要出去買東西。”初桃看著他的手,“你先放開我……”
“不放。”
“靳予辭!”
初桃試著掙紮,然而她那點力道在他這裡不值一提,靳予辭輕鬆禁錮著那節細白的腕,長指摁過她的腰,突然低下頭,冰涼的薄唇擦過她的,將她後面否認男女朋友的話儘數吞沒。
他親的時間很短暫,但力道太凶了,幾乎是唇齒磕碰,隻為了堵住她的話,濕寒的風擦過彼此的間隙,初桃神色恍惚呆滯,大腦一片空白,許久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忘記推開靳予辭,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被吹散,既熟悉又陌生,恍若一場幻夢。
他親了她?
毫無預兆的,沒有原因,非說理由的話可能是一時衝動,靳予辭和顧從深之間像是明裡暗裡較勁。
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遠處,有兩個女生路過,不知有沒有看到。
初桃被迫從困惑懵然中回過神來,立刻推開靳予辭,頭也不回地折身就走,忽略了要和她去寵物店的顧從深,將腦袋埋在圍巾裡,小巧的半張臉幾乎被沒過,隻剩下一雙漆黑的眼眸。
顧從深看了眼跟隻落荒而逃兔子似的初桃,金絲邊眼鏡底下的瞳孔眯起,很遺憾剛才站位不好,沒看到他們完整的好戲,也沒看到他所以為的結果,到底是初桃的性情太乖太軟了,這種情況竟然沒有一巴掌甩上去,如果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話,靳予辭的行為是明目張膽的非禮和猥.褻。
“你要追的就是她嗎?”顧從深淡淡問。
此時的他沒有偽裝的笑,眼神犀利冰冷。
靳予辭指尖的舊煙早已被撚得不成型,他重新摸出一根,沒吭聲回答但一張背著路燈光線的
俊顏寫的就是“關你鳥事”四個大字。
“不好意思了,我也想追。”顧從深斜斜睨了眼。
新抽的煙頭在和打火機接觸的瞬間被一股冷風打擾,沒有成功點燃,靳予辭心口的煩躁多出幾分,“我們的事非要牽扯旁人?”
“沒必要。”顧從深沒有往校門口寵物店的方向走,折身路過靳予辭的身旁,像是很有兄弟情那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隻是覺得,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從前是,現在也是。
那動作靳予辭太熟悉。
仿佛回到從前,在不大的小酒吧,挎吉他唱歌的時候,宋寄還活得好好的,坐在架子鼓前,和他們勾肩搭背的。
時過境遷,在段舟以同樣比例複刻的зимой酒吧裡,再熟悉的環境,也尋不到當初搞音樂的人。
晚上的局裡,一如既往推杯換盞,笙歌夜舞。
身居主位的靳予辭漫不經心地,對什麼都提不上興致,手裡的酒杯推了又換,身處喧囂的環境,心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明眼人看出他今晚狀態不佳,沒人上前湊熱鬨,女伴們也都識趣得很,隻窩在其他富公子哥身旁,隻有唐複那不怕死的,“哥們,看到今晚新來的兔女郎沒,那大長腿勾死人了。”
唐複知道靳予辭對這個不感興趣,純粹說出來惹他煩的,那祖宗一煩,說明注意力被轉移,要是再踹他兩腳的話,那更好,沒事了。
奈何靳予辭既沒罵他也沒踹他,狹長的桃花眸眯了眯,好似在看台上敲搖滾的樂隊,“我今天看到顧從深了。”
“哦豁……”唐複一懸,果真沒好事,“他現在來學校了,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不以後咱彆去學校了。”
“為什麼不去,我掛科怎麼辦。”
“?”
怎麼看您也不是怕掛科的人。
還不得是學校裡有少爺相中的人嘞。
唐複心裡一頓狂吐槽,面上的狗腿功夫做得比誰都到位,“得去,A大漂亮妹子多,不泡白不泡。”
“唐複。”靳予辭靠在長沙發中間的位置,修長指尖撚著的煙蒂抖落,擦過火苗的灰燼撒入透明水晶煙盂。
他很少有說話這麼冷肅的時候,沉靜一會兒黃色煙蒂一同摁了進去,唐複心臟漏停一拍,以為自己犯的錯被發現了,正要求饒,又聽靳予辭嗓音黯啞陳述:“我今天,做了件錯事。”
“什麼錯事。”唐複故作淡定,“你們兩個又打架了?”
“沒。”靳予辭說,“我不小心把一個女生惹生氣了。”
“就是你要追的那一個嗎?”唐複至今蒙在鼓裡,“你怎麼惹的?”
“不小心親了她一下。”
“臥槽?”
唐複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這祖宗來真的了嗎,不僅親自追人還搞耍流氓這一套。
“真的是不小心嗎,你是故意的吧。”唐複問。
“不是。”
“
那你為什麼親得這麼精準?”為什麼沒親到彆人。
“你要是不能說話可以滾遠點。”
“好好好,是不小心。”
是耍流氓強吻沒錯了。
讓唐複第二不解的是什麼人被靳予辭追後還三番五次拒絕的,性情應該蠻高傲的,如此一來被強吻的話,心情肯定大不爽,那現在他們要做的除了哄隻能哄了。
“那位被你強……咳咳被你不小心親過的女生,現在什麼態度,很生氣嗎?”唐複問。
“嗯,不接電話。”
事發後靳予辭給初桃打過幾個電話,全部被無視了。
本來因為他之前處理施黛希的舉動,兩人關係應該更近一步的話,奈何他太衝動了。
遇到顧從深就沒好事。
他不可能容忍顧從深將初桃帶走。
“那你隻能給她發消息認錯了。”唐複到底是個過來人,“態度誠懇點,再送個她喜歡的禮物。”
“她喜歡什麼?”
“?我怎麼知道。”
“女生喜歡什麼?”
“?那我也不知道。”
靳予辭眯眸:“你不知道?”
唐複正兒八經想了想,“女孩子嘛,無非喜歡化妝品,包包,衣服啦,你隨便挑一個送。”
不投其所好的話,等於白搭。
初桃喜歡什麼,靳予辭還真沒了解過,她是做服裝設計的,總不能送衣服吧?
他先按照唐複說的,編輯一段認錯的文字,發送出去。
紅色的感歎號異常醒目。
被拉黑了?
靳予辭握著手機,這一刻格外沉悶,仿佛失去了什麼,事實上他並沒有得到過。
唐複:“咋了?”
“被拉了。”
“沒事,你換個號加。”唐複表面上安慰,心裡實際上樂得不知道成什麼樣,花叢中過的爺有一天變成情種了。
靳予辭沒有小號,看了眼列表,莫名煩躁,指尖挨個點屏幕。
“不是拉黑了嗎,你點什麼?”唐複問。
“好友太多,看著煩。”
唐複過去瞥了眼,發現靳予辭正在刪除微信裡所有的女性好友。
因為自己被拉黑,索性把不相乾的人也拉了?
海王不僅變情種,還把自己的魚塘給炸了。
“微信裡的所有妹子你都刪了嗎?”唐複難以置信,“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你懂個球。”靳予辭眼皮懶散掀了掀,“爺要守男德。”
“……”
男德這兩個大字,哥們摸著胸口怎麼敢說得出口的。
但見他的好友列表隻要是沒關聯的女生,基本都被刪除了。
真為一姑娘守男德?
“你把彆人刪了,那妹子也哄不回來啊。”唐複問。
“我會找機會認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唐複感慨,壓住心中的樂,“現在後悔了吧。”
“嗯,後悔。”靳予辭眼皮懶散掀了掀,似笑一聲,“早知道親久一點了。”
“……?”
反正結果都是被拉黑。
醒悟了,又沒完全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