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陽司不打算去拿那部電話,他的說話聲沒什麼掩蓋,電話裡的人肯定也聽得到。
聽到他的話後,電話那頭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白羽陽司和警視廳並沒有上下級關係,能勸告的隻有那點交情,這句話一說出來,似乎什麼勸告就都沒有用了。
杉山忍不住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白羽陽司的領子,怒道:“你這是到底想乾什麼啊?是,我們不是一個係統的,你要是非得說我不了解你做事的原因我也沒辦法,但是最起碼現在還沒走到窮途末路吧?你還是公安零長官呢,為什麼非得這麼倔?!”
諸伏景光剛想去阻止杉山,白羽陽司卻一抬手攔住了他。
白羽陽司低聲道:“就如同以前那樣,杉山。”
杉山長官:“什麼?”
白羽陽司看著他道:“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那就還是我扮演壞人。”
杉山一愣,詫異之下鬆開了白羽陽司的衣領。
白羽陽司沒有去管被抓皺的領子,招呼諸伏景光拿起剛剛打印好的部分資料,和餘下的其他人一起離開。
白羽陽司的白發黑西裝相當顯眼,混跡在人群中他的身高和挺拔的身姿都引人注目。
杉山無論怎麼看,都感覺穿那身衣服的白羽陽司像是要去給人送葬的。
杉山明白白羽陽司說的意思,之前大眾不知道公安零到底是否存在時公安零就在群眾和官員的口中扮演壞人的角色,杉山他們這群人為了避嫌,又因為白羽陽司有時候那個脾氣確實挺惹人生氣,連帶著大家都以為警視廳這幫白羽陽司的熟人不喜歡他,白羽陽司的形象也就越穿越黑,最後已經成了進了公安零的不管是好是壞就沒有活著出來的程度。
有的時候這壞人的誘餌甚至還能引敵人上鉤,還挺好用的,白羽陽司也不在乎他的名聲。
白羽陽司依舊會是“壞人”,他永遠都是“壞人”,讓杉山他們這些人當好人,讓他們去光裡吧,他寧願去深淵裡找烏丸諸冥。
【感覺陽司的衣服既像是在給諸冥送葬,也像是要給那幫逼埋了】
【陽司身上那種決絕的寡味越來越重了……】
【現在就感覺無數人都想拉一把陽司,可是他那銅牆鐵壁把那些手拍的七零八落,一打開看到裡面全寫著烏丸諸冥】
【什麼壞人!那幫才是壞人啊啊啊!】
公安零居然能在老家剛被人炸了的時候就如同以前那樣到處出動去抓人,這點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他們給出的理由也很直白,直接就說長官和兩個公安受到了很嚴重的襲擊,要找到一切有可能和這件事有關的人。
降穀零回到公安零後,發現他的辦公權限被禁了。
不管如此,他剛一踏進臨時辦公樓的大門,就被賊眉鼠眼在那邊貓了好久的赤緋星帶人給摁住了。
降穀零是真的被一擁而上摁在了最底下,裡面還夾雜著赤緋混亂的解
釋:“降穀先生你忍一下吧,長官那邊知道隻是讓你在醫院修養對你沒用,叮囑我們務必要看好你!”
確實是包紮檢查好沒問題就偷偷跑出醫院的降穀零難以置信道:“陽司的命令也不是讓你們這麼用的,我是什麼犯人嗎?!”
“您不是,但是就您的武力值和腦力來講,一不小心讓您跑了我們會有麻煩的!”
“赤緋,鬆開!”降穀零忍無可忍,手被壓住了隻能一腳踹過去,恰好踹在赤緋臉上。
赤緋吃了一鞋底,連忙道:“降穀先生,就一次也行啊,您就不能聽下長官的話嗎?怎麼一碰到他的事情您就這麼衝動啊!”
降穀零:“我平時有沒聽他的話嗎?為什麼隻是一次兩次你們也會覺得我衝動?”
眾人的動作一下子都停住了。
大家仔細一琢磨,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他們覺得降穀零對白羽陽司的命令執行的無比忠誠,逐漸形成了像是自然規律般的感覺,卻忽視了是個人都會有脾氣,降穀零隻是違背了這麼兩二次。
結果就是這麼一瞬間的疏忽,降穀零一下子發力了。
被掀翻在地,還被人一拳揍的眼冒金星後,赤緋一邊捂著臉一邊痛的滿地打滾,他看不到降穀零在哪邊,強忍著喊道:“你不能過去!你應該能看出來啊,要是你出了什麼事長官死都不會安寧的!”
正準備跑開的降穀零腳步猛地頓住,回頭語氣很衝喊了一句:“我就不是一樣了嗎?!”
赤緋沒有聽清,還在那裡胡言亂語喊著:“長官現在的速度突然變快了就是因為你啊,那些人要是不對你和諸伏先生他們動手,長官最起碼也會為了好好安頓好你們以後的路多活一段時間的!”
降穀零臉色變了,他回過身抓住赤緋星,沉聲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赤緋星勉強睜開眼前還全是星星的眼睛,眼角流著生理性淚水,不得不閉著眼睛喊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剛被襲擊之後,長官是什麼表情和你被襲擊之前長官是什麼表情,大家都能看到,猜猜就知道了!”
現在的降穀零簡直就像是小時候剛剛和他人打完架的那個孩子,臉上一塊青一塊擦傷,還貼了一塊繃帶,但不同以往的是他長大了,這次受傷的凶險程度也遠遠超過了兒時的打鬨。
降穀零擔心的就是赤緋喊的這些,他絕對不可能忍受因為他讓陽司決定走出這樣的路,所以他才更要去見他。
彆說什麼關起來了,之後揍他打他都無所謂。
降穀零扔下赤緋,對同事們急促的扔下了句“抱歉”就轉身跑了出去。
也在那裡哀嚎的同事注意到降穀零跑了,一下子就停止哀嚎坐了起來,他推了推赤緋星:“好了彆嚎了,降穀先生跑了。”
赤緋打開他的手:“走開啦,我真的被打中鼻梁了!”
“我去你傷勢這麼重?失誤啊,沒辦法降穀先生又不知道我們的想法。”
白羽陽司向他們下達了阻止降穀零的命令,可是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希望白羽陽司死去,就隻能演演戲了。
赤緋星緩緩放下捂著臉的手,躺在那裡眯起眼睛看著走廊上方。
他擦了擦眼睛,喃喃道:“千萬彆有事啊。”
弘樹抱著他的平板電腦,在公安零的停車場找到了白羽陽司。
白羽陽司靠在車門上,拿著一根煙卻沒有抽,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在遠處躊躇猶豫的弘樹,朝著他招了招手。
這裡是公安零被炸之前的停車場,距離新的辦公樓雖然也很近,但是並不方便,幾乎沒人會想到白羽陽司會跑來這裡。
弘樹不一樣,他有諾亞方舟,能瞬間找到白羽陽司。
白羽陽司溫和看著弘樹,道:“我剛去調查了一下公安零辦公那邊的爆.炸,沒想到你現在就找了過來,一個人來的嗎?”
弘樹搖了搖頭:“我請蒼青哥送我的。”
白羽陽司笑了笑:“看來你人緣挺好的,在外面的時候也沒什麼問題吧?”
弘樹:“沒什麼問題。”
他本來就是天才少年,和什麼人相處總是能夠遊刃有餘,小時候隻是因為對正常上學能學到的那些知識已經滾瓜爛熟隻想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才被排擠。
白羽陽司現在的這個態度和他這段日子的死寂表情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彆,哪怕笑的沒什麼真情實感,最起碼他努力了。
白羽陽司點點頭:“你有諾亞方舟,那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弘樹低下頭:“……我已經有段時間沒在組織裡待著了,要不是為了尋找烏丸先生,我都不會知道他……”
白羽陽司看向了遠處:“你還小,本來也不該知道這麼多。”
弘樹猛地抬起頭:“可是——”
“現在琴酒也不會讓你回那個組織的,我有和他交流過,這個問題你就不用想了,弘樹,”頓了頓,白羽陽司道,“你要是覺得孤單,可以去找一個叫做阿笠博士的人,宮野就在那裡,你會在那裡待得很開心的。”
弘樹搖了搖頭,大聲道:“白羽先生,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您說這些!”
【我的弘樹啊,父母是複婚了可還沒在一塊來張家庭合影呢,“啪”就人沒了個】
【透子說真的不然你也吃個A藥變小孩子再假裝失憶個,陽司肯定也會對你這麼溫柔的】
【……陽司好像在安排後事一樣,是我的錯覺嗎?他把弘樹的未來也想好了】
【把“好像”去掉,他就是】
【弘樹:誰懂啊,一下子爹媽沒了個另一個也有種隨時要沒的感覺,倆哥還全都派不上用場,姐姐好像也不會出場,誰來救救我TT】
白羽陽司聽著弘樹的喊聲,神色沒什麼變化,儘可能溫聲道:“有什麼事日後再說吧,你該回去了,最近太危險,彆出來亂跑。”
弘樹的智商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意思是我不聽話您就要把我關起來嗎?”
“你還是小孩子,我不至於那麼做,”白羽陽司指了
指諾亞方舟,“但哪怕是用那個,我也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沒辦法參與進來。”
諾亞方舟讓平板電腦的散熱裝置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來抗議白羽陽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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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陽司手動關閉了它的抗議。
裝著諾亞方舟的平板被白羽陽司關機了。
但是很快車載藍牙又響了起來。
白羽陽司看了眼自己的車:“……真的還是小孩子啊。”
諾亞方舟的生長速度飛快,可他現在的心智的確還相當於是人類的小孩子,隻不過對標的是弘樹前些年的時候。
聽到自己被白羽陽司這麼說,車載藍牙突然安靜了下來。
“白羽先生,”弘樹擋在他身前,仰起頭看著他,“我知道無論彆人怎麼勸告都無法真正理解您失去烏丸先生的痛苦,但是……我也……我和烏丸先生一樣,真的不希望您出事啊,就連死亡時的炸彈也一定要安排好範圍,就是不為了傷害到您。”
弘樹說的是烏丸諸冥死亡的時候設置的那些讓白羽陽司受的傷還沒有心傷嚴重的炸彈。
白羽陽司沒有說話,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夾在手指間的煙看了很久。
久到弘樹快以為白羽陽司是在發呆時,白羽陽司忽然道:“我以前曾經嘗試過學習怎麼抽煙,畢竟是青春期,莫名覺得這種東西很酷,諸冥知道了我的意圖後,他不同意我學但是也沒說什麼,說陪我一起試試不行就扔了,但是我最後也還是沒有去學,因為我發現諸冥聞不了太重的煙味,留下煙味還會很容易暴露身形,我曾經因為身上的衣服不小心沾到了香水,在一場蒙著眼睛的比試中被諸冥完敗了,我們……”
說著說著,白羽陽司愣了愣。
“……抱歉,說的太多了,”白羽陽司搖了搖頭,垂眸道,“可是我隻要一想起什麼事情,裡面就總是有諸冥的影子,哪怕是我現在這個年紀因為心煩再想撿起煙,也會因為想起他又抽不下去。”
白羽陽司的那些值得回憶的記憶裡,幾乎每一處都能找到和烏丸諸冥相關的影子。
白羽陽司現在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哪怕烏丸諸冥半夜來他夢裡給他兩嘴巴都沒用。
哦不對最近烏丸諸冥沒辦法來白羽陽司的夢裡,白羽陽司自從醒過來後不光是忙碌,他幾乎沒睡過覺,沒睡覺的原因一部分是很忙,另一部分是他現在甚至還不敢在睡夢裡見到烏丸諸冥。
他不會放棄,放棄了就是到死了到下面都沒辦法去見人,不放棄下去後頂多就是被揍幾下罷了。
“……他死了,”白羽陽司有些發愣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弘樹帶著哭腔的聲音,“烏丸先生他死了,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啊……明明至少還有幾年時間,我可以讓諾亞方舟去找解決的辦法的……為什麼……”
一直以來,白羽陽司和琴酒他們都十分壓抑,那種壓抑的感覺不是給彆人的,是施加給他們自己的。
因為是大人了,因為需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了,因為被部下注視著……不光是
他們,公安零和組織的每一個人都能被這樣說,估計還能哭哭也不管什麼的隻有小紅小藍那倆沒心沒肺的了。
直到現在,弘樹在白羽陽司面前哭了出來。
眼淚終於有了個突破口。
看著弘樹痛苦失聲的樣子,白羽陽司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他還是閉上了嘴,從衣兜裡掏出了紙巾。
可弘樹早就用衣服袖子一通亂抹,他哭的根本顧不上紙巾。
他也壓抑好幾天了,組織裡的人好像都很忙,閒下來他們也隻會用無奈和悲傷的眼神看著弘樹,和他說對不起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那些人就和以前的弘樹的監護人一樣,把他當成天才少年而不是一個孩子,他們覺得弘樹肯定早就找到了排解情緒的辦法,至於琴酒,很明顯他還沒找到和弘樹的交流方法。
陽司拿著紙巾的手頓了頓,看著弘樹哭成那個樣子,他默默握緊手掌,直到手心掐出深深的痕跡——這些天他的手上已經出現了好幾處淤痕——他忽然鬆開手,抱住了弘樹。
“對不起,”白羽陽司的聲音有些顫抖,“真的很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不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隻知道不忍住的話,他怕自己也像弘樹這樣哭出來,可是那不行,那會證明他窮途末路了,可他還有很多沒做的事情。
弘樹哭了很久,最後他直接把他埋在白羽陽司身上,把他衣服哭濕了一大片。
白羽陽司把弘樹送回到了蒼青的車上,看到弘樹失落的坐在那裡的樣子,蒼青有些如臨大敵看著白羽陽司。
白羽陽司發現他的眼神,無奈道:“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蒼青倒是老實,他嚴肅道:“來之前我就聽弘樹說了猜想,說你的打算,現在看來居然是真的。”
白羽陽司道:“真的又怎麼了?”
“……沒怎麼,現在說出來有種道德綁架的感覺,那我還是不說了。”
白羽陽司看了看他:“你好像總是會和赤緋打起來,很奇怪的,你們兩個雖然都有衝動幼稚的時候,但是平日裡一個大大咧咧一個沉穩嚴肅,卻成為了好友。”
蒼青愣了愣,一下子幾乎蹦了起來:“我們才不是好友!!!”
白羽陽司:“嗯,那就好好招呼弘樹。”
蒼青:“嗯好的您放心!”
說完這句話他才一直到這白羽陽司直接轉移了話題,從他的問題上轉移到了蒼青和赤緋這裡,再趁機讓蒼青答應一些事情,太狡猾了吧!
在弘樹注視著的眼神下,白羽陽司幫他關上車門時,笑了笑:“彆擔心,要是你想的話我會拚儘全力活下去的。”
還有些哭的打嗝的弘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
白羽陽司點了點頭,沒繼續說什麼,車門徹底關閉。
車子遠去後,轉過身的一瞬間他就沒有繼續笑了。
看了看兜裡還沒扔掉的煙,白羽陽司喃喃道:“騙小孩子我也
真是夠可以的,但是以弘樹的智商來說,還是會看出來的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又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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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醫生的檢查,白羽陽司隻是有些骨折加上擦傷,肺部氣管是絕對沒問題的,他原本身體也很好,恢複速度也很快可卻依舊這麼咳嗽著。
有的時候連續咳嗽的次數一多,嘴裡就會有血沫,像是已經習慣性咳血了。
白羽陽司一刻未停,有什麼事情在催促著他儘快前行。
【陽司吐血都快成習慣性了我的天……】
【面對其他人他都隻是直接強硬的承認的,可他還會騙一下弘樹,對孩子真好啊陽司】
【我都不敢想象要是退休成功了一家子一起該有多幸福】
【膽小鬼我就敢揪個太太幫我想然後寫出來百萬字】
【連哭一下都是奢望了,太難了】
【陽司還在繼續走,可明明以前他前進的理由是諸冥還在等他,現在……】
【彆說了嗚嗚嗚】
白羽陽司開車來到了他剛剛提過的阿笠博士家,見到人後他說明了來意。
“……除了之前和您說過的那個叫做弘樹的孩子的事以外,我還想來取個藥物,就是讓新一變成柯南的那種藥,誌保有為了製造解藥,先製造出幾個這種藥物作為對比參考吧?”
“啊,有倒是有,”阿笠博士奇怪道,“但是你要那個做什麼?”
他們站在阿笠博士家的客廳裡說話,灰原哀不在,但是白羽陽司看了看四周後,說話還是變得很小聲。
陽司:“用它作為去抓幾個很麻煩的人的誘餌,能麻煩您嗎?”
阿笠博士點點頭:“那我去和小哀說。”
白羽陽司:“不,不用和她……”
“不行。”
還沒等白羽陽司說完,客廳的門那邊就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
灰原哀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看著白羽陽司,聲音冷酷的又重複了一遍:“絕對不可能。”
她還穿著白大褂,為了做研究不出什麼意外,所以還沒吃解藥,小孩子的身形穿著白大褂顯得有些可愛,可她又是那麼一副嚴肅的神色。
阿笠博士:“你休息好了嗎?等等,小哀你這一身……你又去實驗室了嗎?你可是在發熱呢!”
看著阿笠博士焦急關切的神色,灰原哀認真解釋道:“我發熱隻是因為在實驗室裡待太久頭昏腦漲了,真的沒什麼事,已經退了。”
“真的嗎?可那也不是你剛一好轉又跑去泡在那裡的理由啊。”
“……那個人說了,哪怕他死了這個世界上也一定會有人因為那個解藥得救,”灰原哀停在那裡看著白羽陽司,一字一句道,“解除變小的解藥已經有了,逆轉他那種狀況的解藥我還沒有。”
白羽陽司:“是這樣啊……”
灰原哀:“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來,但是那個藥絕對不會給你,反正肯定也是給你自己吃的。”
白羽陽司道:“被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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